本以為這是三五個人吃個晚飯,沒想到飯桌上卻圍滿了一桌的人。葉子琛和洛詩洋本來就是姍姍來遲,一整桌的人就等他們倆,準確的說,是等洛詩洋。
「子琛!」洛詩洋正打算和大家打招呼以示禮貌,飯桌上一個漂亮的女生始料未及地站了起來。她是?面熟~~~
「趙羽?!」葉子琛愣在了玄關處,洛詩洋也突然間地怔在了那。趙羽?葉子琛的前女友,那個工商校花,她不是在北京嗎?!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洛詩洋下意識地捏緊了與葉子琛握著的手,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葉子琛會意地向洛詩洋笑了笑,這一笑,什麼內涵?
「子琛!」發話的是葉母周靜蘭,語氣並不溫和,一股子嚴母的味道。
葉子琛晃過了神,帶著一頭霧水的洛詩洋落了座。洛詩洋坐下來才發現對面居然坐著陳卓欽一家三口,丁護士長一身碎花裙,顯得很是家具。月兌下白袍的陳默言把玩著手機,似乎他只是個來蹭吃蹭喝的主。葉父葉母坐在洛詩洋旁邊,可惡的葉子琛居然把她夾在了中間。趙羽挨著陳默言,而趙羽另一邊坐著的氣質女人,不用猜,應該是葉子琛的姐姐葉子璇了。九個人圍著一張圓桌,什麼情況啊?!
「詩洋,我介紹下,這是我爸媽。」「叔叔阿姨好。之前出了些事,來晚了,不好意思。」
「陳叔一家就不用多介紹了吧?」「陳老師好,丁護好,墨言兄好。」
「這位是我姐姐,葉子璇。」「子璇姐好。」
「這位是趙羽,我大學同學。今天……不知道……」葉子琛也在郁悶,好好的家宴,趙羽怎麼會過來。
「我來自我介紹下吧……」趙羽一副自鳴得意的面孔,似乎只要她拋出前任的身份,飯桌上所有人都得意外三分。可惜她算錯了,洛詩洋可不是軟柿子。
「趙羽,我認識,和子琛一屆,工商學院的院花。我說的對吧?」洛詩洋搶先一步,搞得趙羽有些被動。
「我是……」明顯沒有講到重點,趙羽急著想補充。
「子琛的前任女朋友,大學三年,謝謝你的照顧。」洛詩洋大方地伸出了手。趙羽也只好起身握手。
「既然你們都認識,那就不用拘束,家宴嘛。那個,趙羽是吧,雖然不認識你,但既然是子琛的同學,那也不用太拘束。」葉偉信一句話,開吃。
本以為葉父葉母會詢問一番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但貌似他們並沒有這個打算,什麼情況?
「詩洋,剛剛路上什麼事情耽擱了?」葉媽媽看向洛詩洋,語氣很溫和。
「額~~路上遇到一個昏迷的老人,幫了下忙。不好意思~~」洛詩洋老實交代。
「什麼情況?」陳卓欽突然一臉嚴肅,職業病。
「懷疑心源性猝死,心肺復蘇20多分鐘,之後120來了送走的,估計還有的救。」洛詩洋看到了遠處的鳳爪,咽了咽口水。
「不錯啊,我們洋洋救了一個人吶,了不起!」陳卓欽止不住地夸贊,丁護也朝洛詩洋擠了下眼楮。
「我記得。當初進校時,我們工商的分數線比護理高了十幾分,是吧,子琛?」趙羽驕傲地講。
「子璇姐當初那麼高的分,結果自己選了個法語專業,自考的英語專八。她們外國語學院可是撿了個寶貝啊。」一直一言不發的陳默言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看似沒啥營養的話,細細一想,還真的是貶人于無形啊。
「你們醫學院收了你,就不怕有損聲譽啊?」看的出來,葉子璇是個很有掌控力的人,但這種掌控力讓人感覺很舒服。、
飯桌上調侃開來,趙羽不怎麼說話,其他人卻說地喜笑顏開的。整頓飯吃得還是很開心,飯後洛詩洋幫著葉媽媽在廚房收拾東西,子璇陪著葉爸爸在沙發上和陳主任和丁護聊天,葉子琛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里面邊忙邊聊得開心的兩個人看傻了眼。不請自來的趙羽看到葉子琛的動作神情,有些生氣地走過去,不料走到半道被陳墨言攔住了,陳墨言一把把她拉到了陽台。
「陳墨言,你干嘛?」雖然兩人之前見過一兩次,但趙羽想起剛剛飯桌上他有意無意地幫洛詩洋出頭就氣不打一處來。
「趙羽,你夠了啊,不帶你這樣的,你和子琛已經分手了,你這樣沒意思,他和詩洋一起挺好,你祝福就好了。」陳墨言雖不是情場老手,但這種狗血的人狗血的劇情,想想也知道這丫頭心里打的什麼算盤。
「我怎麼了?我愛他,所以來找他,我哪錯了?」趙羽頭一抬,反駁道。
「你愛他?周阿姨手術的時候你干嘛攔著他回來?你愛他,干嘛不和他一起回老家?偏要他在你爸爸什麼公司工作?」陳墨言有些想笑,這姑娘是不是言情劇看多了啊。
「周阿姨的手術不是成功了嘛,子琛又不是醫生,他姐姐不是在照顧嗎?那個時候,我爸爸的公司在換血,我都講好了,只要子琛來走個過場,直接可以上崗做中層,做我爸爸的得力助手,這是影響他前途的大事!我就奇怪了。你們干嘛都這麼喜歡洛詩洋,就她,哪點配得上子琛?她和你們走得那麼親近,誰知道是不是想借關系走上層路線。」趙羽這說話還真的是一點教養沒有。
「趙羽,你別這麼無恥好不好,飯桌上誰沒給你台階?是你自己不下來,人家一家宴,你來干嘛?別以為自己有錢,就高高在上,看誰都不順眼,誰都得低三下四跟個太監嬤嬤一樣附和你,差不多得了!」陳墨言這典型是吃葷長大的,說話口味重的。
「陳墨言,你說話注意點,這也不是你家,輪不到你來教訓我。」趙羽漲紅了臉扔下句話就往客廳跑去,想都不用想,直奔葉子琛,彎都不帶拐的。
「子琛!」趙羽小鳥依人地扯了扯葉子琛的胳膊。
「嗯?有事?」葉子琛看著廚房里的和諧畫面出了神,眼神晃都晃地應了一聲。
「我想和你談談。」趙羽的卻是想挽回葉子琛,她確實是喜歡葉子琛,只是她的愛太自私,自私的有些荒誕。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不是嗎?」。葉子琛看著廚房里笑靨如花的母親和愛人,內心極大的滿足,這才是他想要的。
「子琛,我爸爸很欣賞你,你跟我回北京,你會有大好的前途,我這麼愛你,我們回北京就結婚,我爸爸答應……」趙羽極力的說服葉子琛,但可惜她並不了解他。
「趙羽,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已經結束了,多說無用了,真的。」葉子琛不想說的太難听,畢竟是曾經的戀人。
趙羽剛想開口,卻听到沙發那邊葉爸爸發話了︰「子琛,9點多了,小洛是住這邊還是怎麼安排?」葉偉信是個老頑童,盡管他是教物理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門口的鬧劇,心里有些嘀咕。
「我問問詩洋。」葉子琛趁機擺月兌趙羽,走進廚房。趙羽只好識趣的走開,她也意識到葉偉信的意思,天太晚了,該走人的可以走人了,所以強顏歡笑地和眾人打過招呼尷尬的離場。
「葉伯伯,那個,我還是回醫院宿舍住吧,謝謝你們的款待。」洛詩洋從廚房鑽出來,一邊月兌圍裙一邊說。
「也行,不過走之前先配伯伯聊會天吧?」好吧,看來今天的重點不是吃飯,是聊天……
「爸,這里回城也要個把小時,你別耽擱時間。」葉子琛知道父親不懷好意,趕緊救場。
「沒事,應該的。」洛詩洋瞄了一眼葉子琛,示意他沒事,聊天嘛,就是嘮嗑,護士的特長!
「老頭子你別鬧了,蠻晚的了,趕緊讓子琛送小洛回城,太晚不安全。」葉媽媽是真心擔心兒子和小洛,有力的一巴掌就拍在葉偉信的大腿上。
「哇~~~這婆娘!」葉偉信吃痛地叫了一聲,搞得在場的人都笑開了,「好吧好吧,那小洛下次有時間就來玩,讓你周阿姨給你改善伙食,老陳他們醫院吃得一點都不對付。」
「我們醫院離著比較遠,我可能沒時間常往這跑,謝謝葉伯伯關心。」洛詩洋是實話實說,不料又被調侃。
「那我讓你周阿姨去城里專門給你和子琛做飯,子琛不是有間公寓嘛,離醫院也沒多遠,你早飯午飯晚飯都可以解決的。」葉偉信瞄了一眼周靜蘭,不料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葉這話說的,我和老丁可沒虧待過洋洋,別一成你們家媳婦,這其他人就都是外人了,不厚道!」陳卓欽也來湊熱鬧,搞得洛詩洋尷尬至極,一旁的葉子琛也不好意思的樂呵呵地傻笑。
兩家人又嘻嘻哈哈地調侃了半個多小時,葉子琛才把洛詩洋從人群中解救出來,逃也似的奪門而出,屋內再次傳來一串笑聲。
開心的糾結的意外的,而又溫馨的一頓晚餐,沒有吃出為難的感覺,也沒有吃出嚴肅的味道,好像每個人都是老朋友,都是家人,隨和的濟濟一堂。至于……至于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趙羽,洛詩洋沒多擔心,她知道趙羽是什麼來頭,也清楚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她相信該是自己的搶也搶不走,夠愛的話,那個位置就不會有人擠得進來。愛情,相信不只是兩個人的故事,但有種獨特的關系親密的距離只關乎兩個人。洛詩洋坐在車上,沿途的風景和來時一樣,她看著旁邊人的側臉,輕輕的湊上了唇,輕輕的觸踫,然後回神,放低座椅,關上窗戶,安心的閉上了眼楮,葉子琛扯過車後座的攤子給洛詩洋蓋上,淡淡的笑容在臉上肆意開來。這一路的時間,在路燈和城市的霓裳之間穿梭而過,流光溢彩與車內的兩人無關,只有那一地等待清晨掃去的梧桐樹葉在述說著靜謐,一如這車內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