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風吹過 第三十三章

作者 ︰

書房里間屋子的簾子有些松動了,顏色也有些陳舊了,我回了管事女乃女乃。她好心,讓我們自己到庫房里挑些新的換上。今兒一早,趁四爺他們到宮里去,我帶了兩個小丫頭隨管事女乃女乃去了後院庫房。

雖說來府里日子也不短了,但有些地方還真沒去過。就比如這東南角的地方,大概不光是存些布幔簾帳,怕是還有很多珍珠瑪瑙、珍惜古玩藏在這里那間屋子里呢!只可惜不得一見了。

環顧這個隱蔽的小小院落地時候我不禁想,皇家的東西件件是寶,王爺貝勒家的也差不到那里去,就看平日府里的擺設用具,雖然四爺不是個奢侈的人,但也不能跟平常百姓家的一般,自然都很好!特別是四爺日常用的物件,雖不華麗但件件稀罕,讓我每次用的時候都格外小心,倒讓他們笑話了幾回。

我雖然有心里準備,但只是一間用品的庫房就足以讓我驚嘆,何為帝王家,這樣的便是了︰各樣的絲綢不料碼放整齊地擺了滿滿三間屋子,就連放布料的木架、箱子看起來也很「驚艷」,各色布料品種真是堆積如山。真難以想象,皇宮里的府庫又該是何等光景呢!

挑了布料,看著小丫頭們小心地抬著回來時,我還感嘆不已。等到回去忙亂地布置起來時,才想到我應該多備些來,四季輪換著不同的顏色和質地,豈不是更有意思,天天新鮮著!省的老去麻煩管事的,怕她們嫌棄。雖說我也是為「老板」辦事,但太「事兒」的話自然會討人嫌,

可真到布置起來時我又犯難了,現在是春天,滿眼的粉女敕,讓我本來打算掛的粉色紗簾沒了用處,再加上,這里是四爺的書房,似乎也不適合粉色。按古代的審美,似乎絲綢的簾幕才叫富貴。選來選去,也只有白色的還合適,倒浪費了我好多的心思,不過好在,不多不少的點綴,最後的效果還是很不錯,讓我稍稍不那麼郁悶。看著尚未用完的細紗,索性,把剩下的先擱起來,等到了夏天時,圍著水閣掛了起來,一定相當地不錯呢!

也許是漸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吧,只覺日子飛一樣的過去了。這不,轉眼,中秋節就到了。

一大早,府里就張羅起來,我們一干人也是跑進跑出,中飯也吃的馬馬虎虎,就等著晚上的好吃的呢。只到四爺和福晉們進了宮,我們才稍稍喘口氣,府里也安靜了許多,因為一大半人都跟了各自的主子進了宮,我倒落了個清閑,那湊趣出頭的事兒自然是入秋了!

月明星稀,銀漢迢迢。月色出奇地好,最適合安靜地欣賞,就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非喜歡熱熱鬧鬧地。想來賞月倒在其次,不過借著賞月的名兒樂樂罷了,倒辜負了月亮。今天這樣地安靜,留下來的小丫頭跟我告了假找小姐妹玩去了,小竹此刻也跟了福晉進了宮,這滿室滿院的清輝倒像是只為我一個人灑落了。

吃過晚飯,在小院里靜靜地站了會,想起花園里那一池碧水,信步往那里去。水碧天青,沒有燈只有月,只有我。過去的一切就那麼自然而清晰地涌上心頭,但當我再細細想來,家和父母都似乎是只是一個遙遠的夢,不真實地存在于我的想象中……

遠處的絲管聲若有若無,夜風溫柔若絲,縱有萬千的心思,此刻也都似無,都被那月色輕輕地化去了。亭台樓閣,山水樹木都籠在月色中,看得清楚卻難描畫,似覺人在夢中,只有偶爾的裙影輕飛,輕擾著這如夢的夜,如夢的月,如夢的想象……

多年以後,那天的月光都還時常出現在我的夢里……

夜深了,坐得久了,微微的涼意讓我重回到現實,才驚覺,怕是四爺他們該回來了。也許福晉她們會來這里賞月,我不想踫上她們,還是回去為妙。出了花園,踏著一路的月光,經過小園時心中微動,不覺進去,又貪戀一園的竹影,出來時已是二更了!

剛走到院門口,遠遠看見有人往這邊來,雖看不真切,可還是看出是個女孩子,就站住了。我住的院子已經是路的盡頭了,來人怕是有事!

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是今晚當值的小丫頭荷花。她已經出聲問︰「雨姐姐,你去哪兒了,讓我好找!小竹姐姐來看你,還帶了這個給你!」

說著遞了個小盒子過來,想來是點心蔬果,就笑笑接了過來。小竹知道我不喜甜食,每年都會自己做些點心給我。

「嗯,小竹走了嗎?」。我問。

「小竹姐姐回去了,我們找你不著,小竹姐姐也不能久留,就吩咐我找你!」小丫頭說話伶俐得很,又快又脆,我不禁笑了。

「那就進來吧,嘗嘗你小竹姐姐的手藝!」轉身要進門時看見屋里的燈光,想是入秋已經回來了。

「多謝姐姐,我們剛才吃了很多點心,這會兒肚子還撐呢!我這就回書房,姐姐也該歇著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看著屋里的燈光,我轉身笑著問︰「吃了一肚子好的,這會兒急著跑,怕是有人勾著你呢!」

荷花吐了吐舌頭笑說︰「姐姐真是的,難道姐姐是剛從小鳳兒她們那里來的?她們玩的才樂呢。我還要當差呢,不然這會子也要過去!」

「就知道你們今兒個不能早睡,你快去玩吧,我去書房看看!」我說。

荷花遲疑了一下說︰「姐姐真好,那我就去了!明兒姐姐要我做什麼都使得!」說完就一溜煙跑了!到底是小孩子,提起玩來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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