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風吹過 第三十五章

作者 ︰

我現在每天都沉浸在品茶的樂趣中,自打上次喝茶受挫,就決定要「掃茶盲」。從一開始的賭氣到後來的興趣,不知不覺也樂在其中了。每天不是看與茶有關的書,就是對著一堆茶葉出神,要不就是聞來聞去、喝來喝去。總算是學有所成,可也糟蹋了不少好茶好水,不知四爺知道這個結果後會不會後悔當初說我的話。

只是我現在會了他卻沒有功夫見識,因為自夏天以來,四爺和十三爺都隨了康熙去了承德。福晉因當時身子不好留在了家里,幾位側福晉自然也不能去。倒讓我無聊了很久,等我完全失去興趣後,已經是夏天過去、秋天漸近,天氣一天天地涼了起來。

這兩天我突然又對花鳥畫起了興致,可老覺得畫不好,就拿了鳥籠來觀察。不知兩只黃鶯是不是被我看得發毛,眼楮骨碌碌地轉著,縮在一邊就是不肯動彈、不肯吃喝。

我正琢磨著用什麼法子逗它們,一抬頭,喜鵲正依著門框笑嘻嘻地看過來。

「哎呦!那里來的美人,難道是從畫里下來的?」我丟了鳥籠迎上前。

她只顧笑著說︰「以為咱們天上有地下無的才女用什麼功呢!敢情是跟鳥兒有仇了!它們怎麼得罪你了?那樣下死眼地看人家?」喜鵲說著人已坐在桌旁。

「你懂什麼,這好看的鳥兒才好吃呢!待會兒我就把它們用泥巴裹了烤來吃,你要不要嘗嘗!」我逗她。

她果然吃驚地睜大眼楮說︰「真虧你!也想得出,我就不信你吃得下!」

「要不說你不懂呢!你不想吃,我還舍不得呢!對了,你這貴人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里?別說你是想我們了,說了我也不信!」我故意說。

她也暫時忘了鳥兒的事說︰「我不想你,是福晉想你了,讓我來請你呢!」隨即又說︰「還不倒了茶來,渴了我這半日!」

「荷花!趕緊倒了最好的茶來給喜鵲姐姐。想喝茶連福晉都抬出來了,我們如何擔得起!」我們倆在一起,斗嘴是最正常的方式。

「喝口你們的茶還這麼多事兒!敢情你就不去我們那里?有你好看的!」喜鵲說著戳著我的腦袋,我趕緊躲了笑。

「那你就快說,來干什麼!不然還有好听的呢!」我一面躲一面拿了荷花沏好的茶遞過去。看她很渴的樣子,又端了茶壺來想再給她添點。

她搖了搖頭說︰「不喝了,這就跟我走吧!」說著起身拉了我往外走。

「上哪兒去,也不用這麼急呀?」我卻不由跟著她。

「我不急,只怕福晉急了!回頭又落不是!」喜鵲說著話,我們已到門口。

我拉她停下問︰「當真是福晉找我?你可別蒙我!」

「你這沒良心的,咱們說歸說鬧歸鬧,我幾時蒙過你!快走吧!」喜鵲抬腳欲走。

看來真不是假的了,可福晉找我能有什麼事呢!回頭吩咐荷花︰「你把鳥籠子掛外頭去,再給喂點食兒。剛才可什麼都沒吃。」

荷花笑著說︰「就姐姐那樣盯著,人都吃不下了,別說鳥兒了!」

喜鵲哈哈笑著,還打趣我不光得罪了鳥兒,連人都給得罪了!

我回頭狠狠瞪著荷花,她笑嘻嘻地推了我們出門。

撇了一眼,看喜鵲還在笑,就問她︰「干嘛?就是要出門,也不能這麼高興吧!不是還早著呢嗎?著急啦!」看她作勢要打我,趕緊跑開了去。

听丫頭們說,喜鵲從小定了親的丈夫前幾天來求了福晉,福晉也已準了。喜鵲說話就要嫁人了。這是喜事,大家打趣之余,當然還是羨慕的多。可平時看著大方的喜鵲,听人說她要出閣就害臊,倒不大像之前的她了。

此時听我又說,她急忙在後面嚷︰「看你還胡說!」一把拽著我說︰「偏你是個磨牙的!知道我就要走了,還氣我!趕明兒真出去了,想見可就見不著了,也省得生氣!」

「是真怕生氣,還是急著出門?也不害臊!」我掙月兌著她的手,可反而被拽得更緊了。

她不言語,伸手要掐我的臉。我忙喊‘救命!’嚇得她忙松了手,可仍不肯就放過我,狠狠打著,卻不疼。我卻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她又笑又氣,索性不理我,自顧走了。直到我賠了不是,她才不再氣鼓鼓了。

看她這樣,我問她︰「你告訴你那個‘青梅竹馬’的他,日後他若敢欺負你,就有他‘好日子’過了!」

她一時沒明白過來我的話,半晌才紅了臉嘟囔說︰「他才不會呢!」

「那就好!你可以使勁欺負他,有我們呢!」我又逗她。

「我才不會呢!」她不服道,「他……」

不等她說完我就說︰「我知道,他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他!不過說說唄,你就急成這樣!這還不是一家人呢,就護著了,以後還了得!」

她捏著我的下巴說︰「真可惜了這幅伶牙俐齒,好好的話到你嘴里再沒有好听的!就只會多嘴多舌討人嫌!」

我打掉她的手說︰「哼!以後想嫌都只怕沒有機會了呢!你該知足,趁早‘享受’夠了才是!」

不想她突然有些語塞,只張了張嘴卻轉了頭去。

我知道她的想法,趕緊說︰「好了好了!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們!反正你也不是嫁到千里之外,不是還在京城嘛!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若是忙,托人帶個話,我們去看你也行!」其實是我不知道,這樣的相聚卻是聚一日少一日。

她笑說好,我們又高高興興地說起來,畢竟相聚的日子不多,還是多給她留點好的回憶吧!再一想,等回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只怕吵吵鬧鬧也成了美好!把這話問她,她卻說我就只想和她吵架。我听了故意裝作生氣不理她,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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