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風吹過 第一百三十章

作者 ︰

海風陣陣,涼爽適宜。我坐在沙灘上看著遠處嬉戲的人們,心里別提多愜意了。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出差的機會,當然要好好地玩玩。

唉!要能天天過這樣的日子該多好呀!我伸展了身體,索性躺下來。陽光有些刺眼,遠處似乎還有隱隱的隆隆聲,可近處孩子的笑聲才最是好听。

隆隆聲越來越大,翻身坐起。我的天吶!滔天的巨浪已到近前。還沒等我反應,巨浪已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入骨竟一片冰涼,似乎海水都變成了冰山,把我卷進了冰海深處,拋過來扔過去。

肚子里早灌進了冰水,從里到外都是冰徹刺骨,周身都似乎疼痛難忍,可我還在冰山之間漂著、漂著,沒有盡頭……

……

渾身疼痛難耐,我禁不住地申吟,可似乎越是這樣,那疼就越厲害。

「姑娘!姑娘醒醒……」四處看看,一片黑暗、一片寂靜,沒有人,可為什麼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

「姑娘……你……」努力地睜大眼楮,可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渾身還疼著,我卻動彈不得。

張嘴想喊,可無論怎麼使勁兒都沒有一點聲音。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渾身上下的疼卻是那麼地清晰,那麼地難以忍受。我掙扎著、掙扎著往前走,用盡了全力、拼命地掙扎著……

「嗯……」長長出了口氣,可眼皮沉重得好像壓著塊巨石一般。終于,還是睜開了眼楮,眼前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姑娘,你可醒了!阿彌陀佛,真是老天保佑!」我盯著她的臉看著,腦中一片混沌,沒有意識也毫無感覺。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看著她嘴唇張合著,意識才一點點地回到了腦中。她是誰,我這是在哪兒?我不知道,我此刻什麼都想不起來,腦中一片空白。

愣愣地盯著她,看她起身端來了一碗東西,扶我坐起,一勺勺地喂我喝。我還是愣愣地,整個人都是木的,腦子完全沒法轉動,身子也沒有一點力氣。可一口口喝著,肚子里餓的感覺倒是越來越明顯了。

大口大口地喝著,只覺得好像已經有幾輩子都沒吃過東西了,只覺得那碗里的東西好吃無比,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時吃完了,她扶我靠坐著,一閃身出了屋子。

這才仔細打量起來,卻原來我是在一條緩緩行進的船艙里。怪不得剛才只覺得搖擺不定,也覺得這屋子有點憋悶呢!耳邊听著水聲,看不到外頭。船艙不大,也就是兩張睡塌大小,右手邊有個窄小的短梯通向上層。

這是什麼船,看起來可不是漁船。看看四周也沒有什麼擺設,這又會是什麼船?剛才意識還不很清醒,也沒看清楚她的長相和服飾。此時想回憶一下,什麼都沒想起來,腦子還一陣地疼,頭也一陣地眩暈,只好躺下,再也不敢想事兒了。

可一閉眼,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像是夢又不是夢,只是理不出頭緒,只使頭更疼了。這可怎麼好,睡又不是醒又不是,想起身卻也無力起來。掙扎了半天卻還是躺在床上再也沒法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梯子口一暗,兩個人走下來。看了半天我才知道,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個大嬸,另外一個是個大叔模樣的人。他們穿的衣服式樣好像見過,可稍一想頭又疼了。

「嗯,看上去好多了!」大叔坐在旁邊的榻上,眼楮看著我。大嬸坐在了我旁邊,笑容很是友善,我忍不住也對她笑了笑。

「姑娘覺得怎樣,可好些了?」大叔問。

點了點頭,頭就又暈了一下,幸虧是躺著的。可也因了剛才點頭,此刻眼前一陣陣地眩暈,整個屋子也跟著轉,他們兩個也晃動得厲害。趕緊閉上眼,可即使這樣,那暈眩的感覺仍在,眼楮都不敢再睜了。

「姑娘又不舒服了?」大嬸的聲音。

張了張嘴,只覺得一陣惡心,趕緊閉了嘴稍停了一下。「剛才還好,此刻只覺頭暈得厲害,眼楮都不能睜了。」只說了這幾句話,我已覺得再也沒有了力氣。

「姑娘別急,慢慢就會好。你只管躺著,千萬別亂動,好好將養幾日就不會這樣了。」大叔說。

听他如此說,我也不敢再亂動了。這會兒覺得不那麼暈了,試著睜開眼楮,是好多了,看著大叔用力地笑了笑。

「姑娘此時可還覺得餓嗎,還想吃點麼?」大嬸說著伏看著我。

「多謝大嬸,我還想吃點,麻煩您了!」我勉強笑了下。

她笑了笑,轉身端了碗過來想喂給我。

「不勞大嬸,我自己來吧!」說著就想撐著坐起來,大嬸忙過來扶著,就這我也已給累得夠嗆了。

「姑娘別再動了,你還虛得很,還是我來吧!」大嬸一邊說著就伸過來勺。可不是粥麼,剛才我大概還糊涂著,竟沒看出來。

雖還想堅持,可試了試,此時就連胳膊都沒力氣抬,只好作罷,只好就著大嬸的手一口口把粥喝完。大嬸遞過來一塊巾帕,我也是勉強地才擦了擦嘴唇。眼光掃過卻看見手背上布滿了青黑的痕跡,一時竟愣住了。

「噢!姑娘不知,救你上來時你都快給凍僵了,給你撥了罐子,若不然只怕這寒毒沒法除,落下根兒就不好了。」大嬸一旁忙說。

我看著她笑了︰「多謝大嬸、大叔救命之恩!」想起她說救我的話,「我如何會在這里,大嬸是如何救的我?」

一旁大叔「唉」地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都是三日前的事兒了。那日還是她看見的你,你就那麼在河里漂著。若不是她眼尖,只怕你這會兒都不知能漂到哪兒去!」停了會他又問,「你如何會掉到河里,這些你都還記得嗎?」。

看著大叔,腦子仍一片空白,可只要稍稍有些要想的念頭,頭就疼得不行︰「此刻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不記得。」

大嬸也嘆了口氣︰「若是這樣就先別想了,等好些再慢慢說,不急!」一邊轉身把碗放在了小桌上。

「不錯,姑娘還是先養著,別的都不急著想。你好好歇著,只要醒來了一切都好說。我們先出去了,你別太勞神,歇著吧!」大叔說著起身,大嬸也笑了笑,倆人一前一後地上去了。

慢慢地挨著板壁躺下,卻怎麼都不敢再想什麼了。只覺得累,只覺得渾身無力。閉上眼感覺一下,還好,這樣好好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心里一放松,沒一會也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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