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偵探事紀 第四章 奇怪的再會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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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很潮濕悶熱,透出一股熱氣。李麗仍然專注于四周的壁畫,並沒有在意。壁畫上的線條越來越清晰,畫得也越來越細致。李麗借著024在前面引出的光,仔細地閱讀著壁畫所描述的故事。壁畫中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看故事背景應該是一個神明。她被眾人擁簇在最高點。

可是有一天,子民們都突然消失,女神變成獨自一人。她從華麗的蓮台上走下來,白衣也不再聖潔,而是沾染上了污穢。女神變得和普通的人類一樣了,女神不再是女神,她在漫長的旅途中尋找自己的子民。

和一個個子民交談,互訴心意。

可是最終還是獨自一人,其原因就是,女神即使外在變為人類,本質還是一個聖潔的女神。她是神明,能夠長生,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伴她左右。

是一個很簡單的描述長生的孤獨寂寞或者是神與人的區別的故事,但李麗很奇怪的是為什麼她的子民會離開她。因為她看到的女神和她的子民重逢的時候兩人是何其感動。

壁畫到了盡頭,前面就只有從出口透出的光亮和積灰的石地。

入口明明就在身後,不會有人在他們之前到達這里,然後前面卻可以看見燈火的光。黑霧源源不斷地從前方的出口流出,看來應該是個比較寬闊的地方。

出口的兩邊有兩團懸空的火焰,而里面應該是個比較寬闊的大殿,但是沒有照明。「 !」一個怪異的聲音響起,同時大殿中一團火焰燃了起來。「     」隨著一連串的聲音,大殿中所有的火焰都順次燃起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東西。」李麗走到大殿的中心,「真是,太壯觀了。」她發出難得的贊美,被整個大殿的神秘氣息所感染,並被深深吸引。這個大殿不像剛才走過的走廊一般古老或者畫有奇怪的壁畫,而是光滑潔淨的白色,空無一物。

懸浮在空中自燃的火焰照亮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腳下的黑霧又流向了另外一個地方,就像一條河一般。024覺得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就走向通往另一條走廊的門,準備離開了。但是李麗仍舊留在大殿的中心,望著大殿凹陷進去的頂部,一動不動。

「lily,你發現了什麼?」024轉身問,「lily?」李麗沒有回答,只是帶著一種極其幸福的表情看著什麼東西也沒有的潔淨的壁面。「lily,lily,lily」024感覺不對勁,他一邊喊著李麗的名字一邊走過去。

「不用再走了,」在024馬上就要走到李麗面前時,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這里就是‘它’的巢穴。‘它’居然在這里建造了一個宮殿。」024皺了皺眉,這里就是它的巢穴?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還是說它認為我們根本不堪一擊而小看了我們。

李麗的眼楮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大殿的頂部,視線從未離開過。「lily。」024再次喊道,「lily,回答我。」李麗沒有反應,就像一個正在禱告的信徒一般慢慢跪了下來,雙手合十,抬頭看著大殿的頂部。

「lily!」024上前把李麗拉了起來,李麗才有了點反應,她轉頭看著024,一臉不解。「這里真的是‘它’的巢穴?」024急切地問。李麗馬上就笑了起來,回答道︰「是的,我沒有騙你,‘它’主動跟我交談。」李麗展開雙手,對著頂部大聲說道︰「一想到這麼美妙的地方就要被全部毀掉,總感覺有些傷感不是麼?!」

李麗似乎沒有得到回應,她把手放了下來,拿一只手按在木箱上,然後轉向024,對他道︰「沒事,繼續走吧,交涉失敗。」024松了一口氣,道︰「跟它們交涉是行不通的。」李麗點了點頭,朝著另一條走廊走去。

剛才和它的溝通並沒有得到什麼提示,听語氣他的信心似乎很足的樣子,他越是狂傲李麗就越是不悅。自那次死里逃生過後,大概過了十多年了吧,具體是什麼時候李麗也忘了。李麗的記憶中斷在她破門而出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地逃了出來,不過應該是成功的吧,如果沒有成功的話現在她就不會在這里了。

024看著李麗的背影,總感覺他不該帶她來這里。李麗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道︰「024,‘它’說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到這里了,就在這條走廊的盡頭。」024點了點頭,他已經想到先于他們進入這里的人是誰了。

「有趣啊,太有趣了。」李麗的恐懼感已經完全消失了,她把頭發披散下來,手里拿著折疊刀,另一只手按著木箱,毫無顧忌地向前走去。「有趣的東西。」在別人的眼里李麗已經算是走火入魔了,但是她自己卻不這麼覺得。

「對有趣的東西著迷有什麼錯呢。」她總是這麼回應覺得她奇怪的人。

這條走廊是一條死路,李麗和024只得回到剛才的大殿里,024觀察著大殿的牆壁,一邊思考著︰「沒道理啊,以他的力量不可能做出來的結界那麼小。難道這里真的就是‘它’的巢穴?那麼之前進來的那個人又到哪里去了。」李麗也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又望著大殿頂部,看看能不能再和‘它’交流,尋求一點解釋。

但它似乎不再打算回應她了,李麗沒有听到任何聲音。

李麗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這個呢?」李麗興奮地說,「有什麼機關之類的,要是我做出這種大殿的話肯定會設置很多門做個迷宮繞死他們。」要真是這樣可就糟了,旁人很難理解李麗為什麼會作出這種可怖的猜想。而且她的身份還是這里的侵入者。

024笑笑,道︰「可能吧,觀察一下這些懸浮的火吧。」李麗更來勁了,她感覺自己就像盜墓小說的主人公一樣,但是這里不是墓地,也不會出現僵尸和尸鱉,他們也不會帶黑驢蹄子和洛陽鏟過來。

這里是‘它’的領域,而‘它’就藏身在這里的某處。

「他將被手槍射殺。」

李麗又听到了那個聲音,還是跟當年一樣的開場,即使有名為結界的牆壁阻隔著,她還是能清晰地听見會場那邊發出來的尖叫聲和人交談的聲音。李麗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的心理防線很快就被擊破了。

「啊,原來我是害怕死亡的。」這是第5次夢到那個景象時,她的感悟。

如今這個感悟也絲毫不會改變,因為她沒有值得犧牲自己性命的人或者事物。她為了追求有趣的東西必須活下去,或者說只是單純地想活著。

李麗定了定心神,看了024一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不停地在心里對自己說「沒事的。」

「沒事的,我已經不是獨自一人了。」

「小哥,走這邊。」空曠的大殿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很明顯024也听到了,「嘻嘻不管在哪里你還是一樣的狼狽,麗麗。」這個聲音李麗不是一般的熟悉,她的恐懼已經變成無奈、欣喜和氣憤的混合體了。人類就是這樣,從來不會擁有純粹的感情。

從一團懸浮的火焰下突然出現一道石門,這道石門從內側開始慢慢地向外移動,但是還沒有完全打開。「這道門的右邊有一個按鈕,按下去就可以看門了,順便說一句,這道門是無法從內側以平常的方式打開的。」024遵循聲音的指導,找到了那個按鈕,石門發出「嗡嗡」聲,緩慢地打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戴帽衣的男子站在里面,眼楮部分被陰影遮住,嘻嘻地笑著。他向李麗招了招手,道︰「麗麗,好久不見。」實際上就這是李麗不惜回到這里也要躲避的她的朋友之一。

他似乎極其不滿意李麗的名字,寧願稱呼她為麗麗都不願喚她為李麗。

「看來你是被關在里面了啊。」李麗探頭過去看他,男子嘻嘻地走到李麗面前道︰「怎麼會怎麼會。這可是唯一的一條路,我還沒找到出口呢,听到你們來了就順便給你們點提示啦。」男子的服飾裝扮非常顯眼,如果是在人群中的話。

實際上李麗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要穿成這樣,而這個人只一句「這樣看起來不是更像變態殺人狂嗎?」。就把她打發了,李麗也拿他沒辦法。

024走了進去,打開手表的夜視燈。

門里面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穿著黑色戴帽衣的男子和李麗差不多高,他可以算是用小刀的高手,他的刀有很多把,但是每次都從很奇怪的地方拿出來,最常用的是一直拿在手上的拿把跟李麗一樣的折疊刀。在用刀的方面,他也可以說是李麗的師父了。

當時李麗因為突然對刀感興趣而纏著他去學了一個星期,但是馬上就感到麻煩而打了退堂鼓。

024沒有向李麗詢問這個人是誰,只是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們身後。

李麗表面上沒有對他來到這里作出太大的反應,她心里已經亂成一團了,她明白這里不是什麼山洞冒險,而是有「詛咒」存在的領域,這個男人出現在這里就說明他也跟這些東西有關系。

「直接問他是會被牽著鼻子走的。那麼有必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他們一直往前走,終于走到了盡頭,「砰!」很顯然,外面的石門關閉了,跟牆壁化為一體。「我就知道會是這種展開。」李麗一邊自嘲著一邊觀察這個「終點」。

「只不過是跟剛才那個繞了一個彎子而已,這里又是一個大殿,跟剛才的完全沒有兩樣,這里沒有什麼機關,我看過了。」男子說道,然後他笑著看被他拖進來的李麗和024,「現在多兩個人陪我一起死了。啊~真是開心。」

「為什麼我為數不多的朋友都是這種奇怪的人。

「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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