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極限 第一章 去世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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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去世的親人

夏天總是給人一種很悲壯的感覺,有蟬轟轟烈烈的鳴叫,有樹陰鋪天蓋地遮去了陽光的霸道,有灼痛雙眼的光線,有地獄一樣的高溫,有驚心動魄的狂風雷雨,有驟然讓人心跳的生機昂然,有深遂的天空,有碧綠的草地,有讓人措手不及的浮躁,有讓人墮落的麻木,有心如刀絞的悲傷,有讓人分不情是白天還是黑夜的陰天,有讓人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清醒的迷幻,也有各種各樣悲傷的故事……

周末天氣驟然間由晴轉陰,讀高二的夢雪和夢雨依然像小時候那樣每個周末在宿舍樓等媽媽開車來接她們。夢雪從包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手機顯示18︰00而此時的天空悶雷霹靂,一副狂風暴雨之前的架勢。看著這黑壓壓的烏雲多多,夢雪驟然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夢雨說,姐,你說媽媽怎麼了嗎,天都快下雨了,還不來接我們,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

旁邊的夢雪也焦急難耐,夢雪也不知該怎麼回答。為了不讓妹妹擔心,她沒把那種不詳的預感告訴夢雨,她想或許真的沒什麼,只是自己空擔心呢,但是平常情況下媽媽總會提前打電話給她的啊,這次真的出乎意料。

她思籌了好久告訴夢雨說,可能是媽媽路上堵車吧,不用擔心,沒事的。

夢雨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撥鄭秀蘭的手機,手機的彩鈴在響,但是著了魔一樣一直沒有人接听。

夢雨又情不自禁的說,媽媽的電話一直都有人接听,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夢雪說,閉上你的烏鴉嘴啊,算了不要瞎想啦,我的好妹妹。

夢雨掛了手機說,好吧,那我們打車回去吧。

夢雪點了點頭。

這時夢雨就拼命的拉著夢雪朝學校的大門口跑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她們逃上車的一剎那,暴雨就及時地 里啪啦的砸了下來。

夢雨慶幸說,差點被淋到,說著急忙關上了車門.

就在她們剛系好安全帶的時候,曉曉阿姨的電話打了過來倉促而又焦急地說,夢雪,你外婆心髒病突發在醫院,你媽媽就不去學校接你們了,你們自己打車回家!

夢雪用不可置信的口氣說,不可能,不可能外婆怎麼會病呢,之前外婆的身體一直很好的啊。

曉曉說,我也不是太清楚,現在我也正在趕去醫院,你媽媽說她手機落家里了,我手機也快沒電了,我到了再給你們打電話,總之你們要乖。

說著電話嘟的一聲冷酷地掛斷了。

車上夢雨擔心的說,不是吧,外婆怎麼會生病呢,不是一向身體都好好的嗎?

夢雪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也許過一下就好了。

夢雨說,听著曉曉阿姨的聲音好像很嚴重啊。

然後祈禱說,希望外婆不會有事吧。

夢雪也點點頭。但是內心的那種不安又開始泛濫起來。

到了小區門口夢雪,夢雨下了車,此時天空也頓時晴朗了起來,湛藍了天空中飄著幾朵浮雲,太陽也不知何時開始迸了出來,然而夢雪和夢雨沉重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天氣的晴爽而改變,陰霾的心中裝滿了對外婆的擔憂,第一次她們沒有注意對面那高聳到雲霄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就徑直走過山腳花園的法國梧桐林到家里去了。

走到自己家別墅的門口,當最後一陣晚風不帶任何表情的吹過之後,路邊的梧桐樹上脆弱的枝椏不知何時吹落了一片樹葉,樹葉不知所措的飄向了大地,啪的一聲落了地,法國知道她的生命也成為了最後的一次憂傷和和悲壯的犧牲。

夢雪听得很清晰,心痛的聲音和樹葉落地的聲音混為一團化作一片悲傷和痛。她瞥了一眼路邊凋零的法國梧桐想,沒有人能夠知道她無助的脆弱和沉重的堅強,也許只有它自己才能記得每一次因為生命而浮躁所得到的疼痛,也許這片落葉的生命生命本該結束在這個喧囂的盛夏。

也許對摯愛的人之間才會有這種感覺,夢雨和夢雪摯愛的人有很多,比如媽媽,爸爸,曉曉阿姨,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心痛。

到家夢雨夢雪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她們之間的安靜仿佛似乎時間從她們無言中溜走的聲音都可以听到的很清晰。

桌上鄭秀蘭的手機沉默在狼藉的雜志里,夢雪看到這些對夢雨說,媽媽走的時候一定很著急,可能外婆的病一定很嚴重。

這時就在她們徘回在各種可能或不可能的情況時,曉曉阿姨打來電話,聲音哽咽而同樣有著剛才的急促說,夢雪,你們--你們外婆可能要去世了。

說著電話嘟的一下又自動掛掉了。

看著驟然寫在夢雪臉上的悲傷,旁邊的夢雨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了?曉曉阿姨說什麼了?

看著心急如焚的夢雨,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直視夢雨的眼楮低頭忍住自己要一傾即泄的眼淚說,外婆----外婆----可能要去世了。

听到這句話的瞬間,夢雨終于明白五雷轟頂的悲壯了,因為此時自己正是這種感覺。

她腦海中剎那間轉為了空白,她真的不敢相信上個周末還在為她們煮皮蛋瘦弱粥的外婆怎麼一下子

夢雪和夢雨緊握著蒼白的手機,希望曉曉阿姨盡快打來電話告訴她們外婆現在的情況,可是手機開始變得沉默了,而這種沉默填滿了屋子內所有的氣息,然後要人變得不知所措。

夢雨從喉嚨里蹦出了一點聲音說,曉曉阿姨有沒說在哪家醫院?外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夢雪回答說,沒有,就說了一句外婆可能要去世了手機就自動關機了.

不由的夢雨抱怨道,媽媽和曉曉阿姨也真是的,一個不帶手機,一個手機沒電!

接著停留在她們之間的依舊是沉默。外婆是她們最最疼愛她們的人,然而現在卻在她們毫無防備之時似一顆流星般眨眼間消失了燦爛的光輝.默默離開她們的生活.

沉重的悲傷蔓延蔓延,擴散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再鑽進他們還未來得及做好準備的心中,之後要人變得恐慌,變得失望,變得沒有安全感。

夢雪收起自己那份因傷心而變得流離失所的心,起身來做到夢雨的身邊安慰夢雨說,夢雨不要難過,外婆雖然離開了我們,但是她對我們的愛還在,永永遠遠的停留在我們的世界里,畢竟我們曾經擁有過,還有我相信她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一定會傷心的,振作起來好嗎?

雖然我們失去了外婆,但是我們還有媽媽,還有爸爸阿姨,還有曉曉阿姨,還有立軍叔叔,還有很多愛我們的人,然而夢雪在安慰夢雨的時候自己的眼淚卻不爭氣的先流了下來。

夢雨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她伏在夢雪的肩膀上說,姐,我好難過啊,從小到大只有外婆疼我們,照顧我們,我的生活不能沒有外婆的,我想外婆,我真的不願意外婆離開我們啊.然後淚眼婆娑地說,外婆說,外婆還要等我考上復旦大學呢,可卻——

這時的夢雨的腦海中全是和外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愛來的悄無聲息卻走的神色匆匆,夢雪隔著落地窗望著漫天搖曳的法國梧桐樹,她終于讀懂了梧桐枝椏的在冬季時離別的傷感。

彌望在眼眸中的是一片傷心至極的空洞,但又仿佛個著空間看到外婆漫天飛舞的慈愛而又祥和和笑,可是在她伸手觸模那眼前的幸福是時,卻一下子沒了蹤影.

或許時間在幸福中沉浮時,會然人覺得它空前絕後的迅速,然而當它在痛苦中流浪時卻又覺得它空前絕後的漫長,等待就是這樣的,夢雨和夢雪默默的等待著鄭秀蘭的消息,然而手機和電話像著了魔似的異常的沉默,夢雨和夢雪在漫長而又冗雜的時間中依稀可以听到每一分每一秒的滴答聲。

終于在自己數過分分秒秒中手機又響了,夢雨匆忙的拿起手機接了電話直接問,媽媽,你們在哪家醫院啊,外婆到底怎麼了?我們要去看外婆!

鄭秀蘭哽咽著聲音說,豐田醫院,306病房.顯然是哭過.

夢雪和夢雨匆忙下樓打車去醫院。

黃昏來臨,太陽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地平線外,仿佛下一秒地平線就不會向它敞開大門似的。城市的黃昏就像一個小孩惦著著腳尖去尋找夕陽的美,然而帶給他的卻是一片惘然那樣。這時象征希望的路燈也剎那間變得很絕情了。

昏黃中的光輝湮沒了蒼穹中的月亮,使城市中的人們分辨不出是初一還是十五,就像夢雪和夢雨想得到愛而愛卻離她們很遠那樣,而那一點點的幻想卻變成了奢望那樣。

夢雨和夢雪在豐田醫院門前下了車,以最快的速度向306病房奔去。

米黃色的走廊里徘徊的病人的臉上流露著虛偽的堅強,而這種堅強就像秋末凋零的法國梧桐的枝葉般顯得那樣的不堪一擊。

到了病房,夢雪用顫抖的雙手打開病房的虛掩的門,里面的一切正像夢雪想的那樣,彌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傷和疼痛。

媽媽無助的趴在病床前抽泣,李軍叔叔站在媽媽的身後沉默,曉曉阿姨也在旁邊不知所措的擦著眼淚.

曉曉紙巾擦著自己的淚流滿面說,夢雪,夢雨,你們再看外婆最後一眼吧,不然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潔白的床單虛掩著外婆的身軀,床單的潔白就像是一個人一生的真善美,幾十年的漫漫長路在歲月中突然間戛然而止,真主帶著他的天使來迎接一個純潔的靈魂,或許這該是對靈魂的慶幸,因為它終于在的牢籠中得到了解月兌然而另外一些仍困在牢獄之中的靈魂卻又在為他撕心裂肺的痛。

解月兌的靈魂去了天堂然而仍舊困在牢獄中的靈魂似乎看到了天堂的所在,然而卻又不敢去奢望。

夢雪和夢雨不敢相信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躺著外婆身體的病床邊,看著這安靜的身體,讓她們不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外婆離開了他們外婆真切的離開了他們了。

夢雨掀開蒙在外婆身上的布,外婆很安詳的躺在那里,表情很異常的溫柔,就像沉寂在一個美麗而又溫馨的夢里一樣。

夢雨哭著撫模著外婆的臉頰說,外婆,你醒醒啊,你醒醒,你不可以不要夢雨的,你上個星期還在家里給夢雨煮皮蛋瘦肉粥呢,你不能這樣走的。

然而外婆卻無動于衷的看著夢雨難過,表情就被定格在了那個慈祥地微笑中。

夢雪看到雙唇緊掩的外婆伏在鄭秀蘭的肩上說,媽媽,外婆真的不理我們了嗎,真的嗎?

然後又恍然間明白了什麼一樣哭著說,媽媽,我舍不得外婆啊。

鄭秀蘭無奈的點了點頭,似乎早已哭累的鄭秀蘭又忍不住哭小聲哭泣起來。

曉曉看著這三個悲痛欲絕的母女說,秀蘭,夢雪,夢雨,節哀吧,如果你們這樣傷心下去,我相信,天上的童阿姨肯定不會安息的。然後摟著鄭秀蘭,夢雪夢雨的肩膀,希望能把自己的脆弱的堅強分給她們一點。

夢雨記得外婆家門前有座橋,橋邊有一顆很古老的的桂花樹,夏天的晚上外婆帶她們出來乘涼,搖著扇子,左一下,右一下的給自己和夢雨扇扇子,然後指著天上的繁星給她們講著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帶著老年人特有的腔調,疼愛而又慈祥地唱著外婆謠哄她們睡覺。

每年秋天的時候桂花十里飄香,外婆帶著她們去摘桂花,自己攀到桂花樹上拼命搖,看著桂花飄飄灑灑的落下,自己就拼命叫,然後自己身上被侵染了一身的桂花香,外婆樂呵呵的說自己是桂花仙子,姐姐和伶著手提袋在那里摘,摘滿之後外婆左手牽一個右手牽一個的回家給她們做香噴噴的桂花糕,而每次讓媽媽帶回家的都可以吃上很多天。

每次媽媽開車接她們回家,她們就爬在車的後座上拼命給外婆揮手到別,而每次到了自己千盼萬盼的周末,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媽媽帶她們去外婆家,到了之後就看到外婆很早的站在桂花樹下面張望著等她們,等她們蹦蹦跳跳地下了車,外婆樂呵呵的左手牽一個,右手牽一個的帶她們回家,夸她們又長高了,又漂亮了。

然後帶她們去逛公園,去動物園,看著自己和妹妹在沒心沒肺的玩,她就在一旁樂呵呵地傻笑。然後在夏天的清晨帶她們去跳老年舞,在一旁看夢雪夢雨歪歪扭扭的樣子啊在一旁捧月復大笑,和她們一起去兒童文藝輔導班,很認真的听她們彈鋼琴……

回憶著外婆家那棵古老的桂花樹,而似乎她看到了桂花樹下自己由出生到十八歲的自己的成長,而那顆桂樹也一點一點的見證了爬在外婆臉上的蒼老,而如今外婆張望她們身影再也沒有了,那種香噴噴的屬于外婆的桂花糕再也沒有人給她們做了,剩下的只有外婆那慈祥和藹的面孔唱著那柔柔的外婆橋回蕩在她們童年美好的回憶里,然後定格在這寂靜的醫院的病床上。

人生的角色在循環漸進中變幻莫測,讓人看不到未來有多少希冀或是多少悲傷。

窗外蔓延著無邊無際的蒼茫,太陽漫不經心地在雲層間,在幻滅之中躲避希望。

從醫院回去,鄭秀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李國濤說,國濤,媽媽去世了。然後用征求的語氣說,你要不要回來一趟。

對面的李國濤平靜的說,秀蘭,節哀順變吧,我听李軍說了,不過我這邊公司還有事,可能一下子回不來,那要不你一個人把媽的事料理一下吧,我會打電話給李軍要他給你幫忙的。

听了李國濤的話,鄭秀蘭剎那間明白自己打電話給他純屬多此一舉,是的,雖然在名義上她們是夫妻,可是早已沒了夫妻之實,而且她們也說過互不干涉的,媽的去世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說,好吧。

然而她的心頓時像跌進了一個虛無而又飄渺的世界里一般,而這個世界里填滿了白茫茫的一片空洞,讓人沒了希望,也沒了悲傷,只有沒摻雜任何表情的沉重的沉痛和無助。

周四是外婆的葬禮,夢雪和夢雨戀戀不舍的為外婆送走了人生最後一段征程。

鄭秀蘭手捧著媽媽的骨灰盒舉行告別儀式,臉上寫著讓人心疼的表情,李軍叔叔和曉曉阿姨的走在媽媽身邊默默的為外婆哀悼。陪伴了鄭秀蘭,夢雪,夢雨,的外婆走了,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鄭秀蘭,夢雪,夢雨了,她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可是這卻又是一個真真切切的現實.

鄭秀蘭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在了公墓館,猛的抽泣了一下,然後用兩個手臂摟起夢雪和夢雨說,我知道你如果看到我這個樣子會難過,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不讓自己傷心,說著又失聲哭了起來,不過以後我會好好的愛夢雪和夢雨,要她們更加快樂,要她們更加幸福,媽媽你安息吧。

旁邊的曉曉只能把自己的肩膀給鄭秀蘭,因為也只能這樣才能讓鄭秀蘭找到一個可以停駐的港灣。

葬禮結束,一切又慢慢的歸附了平靜,只是唯一的遺憾爸爸在美國出差回來沒有能送外婆最後一程。

夢雨會閑暇時撫模著外婆的照片,打開筆記本電腦里專門建的包括外婆在內的生活的點點滴滴,那里有自己剛出生時被外婆抱在懷里的照片,會走路時被外婆牽著蹣跚學步的照片,能上幼稚園時背著小小的書包被外婆抱著的照片,6歲和姐姐一起全國少兒鋼琴比賽時的照片,和外婆一起在桂花樹下搖桂花的快樂,和外婆一起在公園里游玩的幸福……

看著這些記錄的點點滴滴,不覺中淚流滿面,然後悄悄地告訴自己,外婆看到這樣的自己會不安息的,然擦干自己的淚水不再哭泣。

歲月的風帆悄悄地為他駛向另一個港灣。因為或許生活本身就是這樣該來的總歸要來該走的也總歸要走,任你怎樣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命運總不會停止運行它的軌跡。

在鄭秀蘭、夢雪、夢雨的世界里親人的離去不得不像偶爾的海浪那樣任無知的海風把他變得波瀾不驚,因為她還有自己的該堅持的堅強,一句安息吧隨風而去飄向了天堂,送給另外一個世界里德靈魂以無限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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