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媽媽,你好我們就好
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煎熬一樣,鄭秀蘭恍然想到今天是周六,下午要去學校接夢雪和夢雨,于是她裝作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想,我不能讓夢雪和夢雨為我擔心,今年是她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而且在這個一年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疼愛她們的外婆的離去,自己和李國濤之間的離婚……
她小心翼翼的把化驗單收好,看好時間,差不多夢雪和夢雨下課的時間到了,她拿上鑰匙,提車,開出小區,路過一個個噪雜而又喧囂的十字路口。
到了校門口,遠遠地看到夢雨沖自己招手,從透視鏡里看到夢雨洋溢著一臉的明媚的笑容,她的心不由地狠狠的被撞了一下,沉重的,疼痛的,夾雜著生活中所有的喜怒哀傷洶涌而來。
她調整好情緒仿佛所有的事情根本絲毫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把車停到夢雪和夢雨的身邊,打開窗子要夢雨和夢雪上車。
她們閃爍著青春所特有的單純揮手告別身邊看起來很好的兩個女孩,然後一副釋然的樣子上了車。
鄭秀蘭帶著母親們所特有的慈祥問珂珂和齊夢要不要一起坐車回去。
珂珂和齊夢很有禮貌的回絕說,她們還有事情,所有就讓她們先走吧。
夢雨知道,珂珂要在這里等顧楠,而齊夢因為是只有一天的時間所有就不回去了,約好明天一起騎自行車去郊游,所有就不很干脆的要媽媽開車帶她們先走了。
路上,夢雨喋喋不休的和鄭秀蘭說,她們認識的新朋友齊夢和珂珂,說齊夢很小爸嗎就離婚一個人和爺爺女乃女乃一起過,然後有抱怨媽媽的老同學司敏老師太嚴厲,接著又不停的說自己班上的一個男同學。
鄭秀蘭挑了一個最嚴肅的問題說,那若果你們像你們的朋友那樣爸爸媽媽都離開了你,你會是怎麼呢?
夢雨歪著小腦袋說,沒了爸爸可以,但是-----------
突然間摟住鄭秀蘭的胳膊說,沒了媽媽我們就活不下去了。
坐在後面听英語廣播的夢雪摘下耳機擔心說,媽媽,是不是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又瞎想了,以後不準想這麼多,您就乖乖的上班,一來呢可以要自己生活充實,二來呢,又可以滿足你強烈的事業心,至于我們嘛你就不要擔心了,你看我們挺好的。
夢雨也說,是啊,姐姐說的對,然後說,不然的話呢,如果覺得寂寞了,就干脆收回聖旨,我和姐姐跟你一起家里睡。
鄭秀蘭想,難道我又何嘗不想呢,如果自己沒有發現的了癌癥的時候到可以要你們回來住,可是現在的自己怎麼會要你們安心呢。
她幽幽地說,那可不行,這個是我之前和你們班主任說好,怎麼說該就該了呢,再說了,我一個還挺自在的,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我現在和之前在上海的一家上市公司正準備合力打造一個酒店開發的項目,所有我和忙的,媽媽要給你們賺錢,所有就委屈你們了。
夢雨不耐煩地說,老媽你還老是要賺錢,賺錢,你看咱們家的錢都夠買好幾棟豪宅,好幾百輛奔馳寶馬了,你就不能想想你兩個女兒嗎,時候跟外婆,從幼兒園就開始住宿,到現在還住校,好像我們是孤兒一樣,你就不能為我們著想著想媽?
听著夢雨的口氣,夢雪忙說,好了,夢雨媽就是想要我們過得好嘛,其實你也知道媽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反正我們去學校了媽也無聊,也算是媽打發時間吧。
鄭秀蘭沉默了一下,對不起,是媽陪你們的時間太少了,其實現在她終于才明白,其實自己曾經是一味地以事業為重,只要給夢雪夢雨一個完整的家,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她們就幸福了,可是當她知道自己真的沒有幾年可以在去支撐的時候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
夢雨也覺得自己不該指責媽媽,其實她也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話給嚇了一大跳,于是一副乖巧的樣子說,媽,媽你不要生我氣,我知道你做事肯定有你的道理的,我剛也只是隨便說說,你看,我知道你有事業才會覺得生活充實,你看我和姐姐也挺充實的呀,我們在學校認識了兩個好朋友,珂珂,和齊夢,她們都很好的,尤其是齊夢,學習成績很好,每次都是年級第一,很能干,很厲害,而且還是我們班的班長呢,更好的是司老師還讓我們住一個宿舍,以後可以方便互相學習,其實我們在學校也真的挺好的。
夢雪說,是啊,媽你就不要生氣了,之前說周末去市區玩,想了一下星期天和齊夢、珂珂一起騎自行車郊游,要她們帶我們也開開眼界,看看北方的鄉下是什麼樣子的,然後再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吃點燒烤,吹吹小風,看看農田,你看比我們在上海的那些游樂場啊,動物園啊新鮮多了,您該忙您的忙您。
鄭秀蘭點了點頭說,好孩子,其實之前媽媽真的是忽略太忽略你們的感受了,對不起。
夢雪說,好了,媽,沒什麼的,之前是爸爸-------------然後說,反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還記得我們來這個城市的目的嗎?以前的一切都和我們沒關系了,這里是我們的新生,是我們幸福的開始。然後露出一個肯定的笑。
鄭秀蘭說,是的,所以在這個城市里我們要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第二天清晨陽光穿過高大的法國梧桐,透過潔白的紗窗溜了進來,牆上的掛鐘叮叮咚咚的響著,一種很和偕的寧靜,就像一種很自然的心情給人一種很愜意的感覺。偶而一只麻雀飛越窗台在灑滿陽光的蘭花上面輕啄一下,然後飛越枝頭很調皮的鳴叫一下。
夏風輕輕的搖曳著法國梧桐的枝葉。客廳內鄭秀嵐看著桌上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也有一種她從未發覺過的幸福感涌上了心頭,她想或許人就是這樣當快要失去某種東西的時候才會意識到曾經的曾經自己擁有的東西是多麼的重要和有意義。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一種難以銘狀的悲傷和不舍讓她覺得人生原來是這麼的無奈…
這時夢雪穿著睡衣走下樓來,鄭秀蘭慌忙回過神來笑著說,夢雪,你醒了。
夢雪說,媽,飯做好了干麻不喊我們。
然後沖鄭秀蘭傻傻的笑了一下說,媽,辛苦啦!
鄭秀蘭笑著說,這是你們第一個周末,媽媽不辛苦,為你們做飯也是當媽的一種幸福,這種感覺你是體會不到的。你們今天不是還要去郊游嗎,所以快點吃飯,吃了之後別讓同學久等了。
夢雪說,好的,我知道了,我們時間是約好的。還有啊這頓飯,作為回報,媽,等你老了、走不動了,女兒也每天給您做好吃的飯好不。
听了夢雪的話,鄭秀蘭的眼淚似春天的木棉絮般沒有著落的落了下來。鄭秀蘭想,夢雪,媽媽何償不想啊,可是恐怕媽媽等不到那個時刻了。
夢雪看到鄭秀蘭瞬間神情的變化,走到鄭秀蘭身邊,像小時候那樣拉著她的臂膀說,媽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們惹你不開心了。
鄭秀蘭微微笑了一下說,沒有,我的乖女兒沒有做錯什麼,媽媽干嘛生氣呢,媽媽哭是因為感動,是感動你知道嗎。說著輕輕的為夢雪理了一下額前的流海兒。
這時夢雨柔著腥腥的睡眼從樓上走下來了,夢雨說,媽,姐你們在那里干什麼?起的這麼早!
說著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忙調皮的說,哇賽,媽你的廚藝真的是越來越棒了,看這菜看著就這麼好看,肯定很好吃,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說,媽我餓了。
夢雪看著夢雨那一副饞樣說,還不快洗唰唰,然後解決你的肚子問題。夢雨沖夢雪做了一個鬼臉沖進洗手間了。然後鄭秀蘭撫模了一扎夢雪的頭發說,夢雪你也去洗臉唰牙吧,吃過飯後我送你們去學校。夢雪點了一下頭說,好的,媽媽。
說著去了洗手間,留下一振轉身離去的剎那飄起的小風。
洗手間內嘩嘩的流水聲見證了時間的倉促,同時也在訴說著一種無奈的悲傷。客廳內牆白的的發亮,似乎在用一種雪白的聖杰來來描摹一種悲傷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