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往事 第二十二章 試探

作者 ︰

沈亭的婚禮持續了一個星期才算完全結束。

這天早上,天貴才剛起床,就听見有人敲門,以為是喜兒給自己送洗臉水來了。打開房門,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是穿了一身艷紅色夾金秀旗袍的金枝。金枝手里捧著一件新做的夾襖,沒等天貴說話就笑吟吟地進門來在凳子上坐下,把夾襖放在桌上。

天貴站在門邊並不關門,笑說︰「大少女乃女乃好早,有什麼事情讓丫頭過來吩咐就是。怎麼好勞煩自己過來?」

李金枝那一湖秋水似的眼楮大膽而火辣地看著天貴,笑著挑釁︰「天貴少爺,我有那麼可怕嗎?你怎麼一副要奪門而逃的樣子?」

天貴笑說︰「大少女乃女乃說笑了。我是在等喜兒,她這個時候該給我送水來了。」

李金枝似乎早已料到天貴會如此說,有些得意地嘆了口氣︰「唉,你還是別等了。我讓我的丫頭守在了院門口,讓喜兒晚點再過來呢。」

天貴只得笑著走過來說︰「大少女乃女乃找我有事?」

金枝見金貴過來,拿起桌上的夾襖就要給天貴比試︰「天涼了,我給你做了件新夾襖,你來試試看合適不合適?」

天貴趕緊退了一步,笑說︰「不敢勞大少女乃女乃動手,待會我自己試。這會只怕大少爺也該醒了。」

「不要跟我提他。」金枝一臉厭惡,臉上的笑容沒了,將夾襖一下子扔到了桌上。

天貴看著那件襖子,沒有說話。

金枝看著天貴幽怨地說︰「天貴,你真的不懂我這麼做是為什麼嗎?」。

天貴看了看金枝,金枝的眼神急切而痛苦,心中隱隱不忍。但天貴很快就垂下眼簾避開金枝幽怨的目光︰「我只知道您是沈家的大少女乃女乃。義父對我恩重如山,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也就都是我的恩人。」

金枝的眼里寒光隱現,但她很快嫵媚一笑,她的笑容如春花般絢爛,足以碾碎了寒冬里的所有冰雪。金枝說︰「這件夾襖就算是你為我們婚禮操勞的謝禮吧。你也不用著急著表忠心,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大少爺是該醒了,我走了」說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裊娜地走了。

金枝和沈亭去省城度蜜月了。

兩人走後不久,就開始陸續有東西寄回來,都是兩人在省城里買的一些時興衣服、首飾等。當然,同時寄回來的還有兩人的花銷賬單。

天貴見沈慈安上次大病後一直未能痊愈,不敢讓他再受刺激,只能從櫃上悄悄給沈亭支錢,再和沈四商量著把賬目分列抹平,不讓沈慈安察覺。一邊派人趕往省城,只說家里事忙,讓沈亭早些歸家。

沈亭有金枝陪著,玩的正在興頭上,哪里肯听。

賬單依然一張一張地寄回來。

天貴見沈亭不肯歸家,賬單又一直寄來,數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著實擔憂。跑來找沈四商量︰「四叔,大少爺的帳櫃上一直在幫著開支。這些小帳我們每日的流水也還能瞞的下。但是我擔心大少爺某天弄出一筆大帳來,那時恐怕就不好交代了。不如我們現在告訴義父,讓義父出面讓大少爺早些回來。「

沈四听天貴說得有理,但是思量一會,還是阻攔︰「老爺的身體這兩天才好一些,這個時候說只怕又讓他受刺激。而且大少爺那個脾氣,老爺說了他也未必肯听,白白叫老爺生氣。不如再等兩天,等老爺身體更好一些再說。就兩天我想大少爺也不至于就捅下個大簍子來。天貴少爺你看行不行?」

沈四如此一說,天貴也不好堅持,只是心里著實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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