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要自由不要自在了麼?」
「我有了更需要珍惜的東西。」他看著我,奇怪而固執,讓我非常的不適。
「是什麼?」
「醫術,宮里可是有好些絕本的醫書,我不去看看怎麼能成為一個好大夫呢?」這個蘇望。
「你可知為了你的一己之私,阿姐可能會失寵,會失了歡笑,或是命。」
「那不是很好麼?她死你也得死,那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知道我的秘密了。」我極力控制住我想打死他的沖動,他總有辦法讓我生氣,就像阿姐總有辦法讓我關心她一樣。
「既然這樣,在我還沒被你害死前我必須的好好用用你是吧?」
「有什麼事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若是錢的問題,你剛剛叫的這麼急,我沒帶,診金我就不收了,你留著吧!」
「這麼點你也好意思給我?」
「你隨我回去拿吧。」一路跟著他到了他住的地方,風景還真是不錯。坐在他的房間內等著他去給我那銀票,今日我本不是要讓他給錢的,他自個兒說了,我又怎麼能不敲他一筆,方正他的錢花也花不完。
「這麼多夠了麼?你在宮里花我的錢,我可是會破產的。」他拿著一沓銀票笑意盈盈的遞給我。
「蘇望,我想你幫我查件事。」我拿著錢用憂傷祈求的眼光看他。他顯是被我的認真嚇著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沒事兒別嚇人,有事兒直說。」
「蘇望,世上有沒有一種病會讓人變成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並且會忘記另一個自己做的事?」
「有。」蘇望肯定的回答,「先皇在時有個叫吳媚的太醫研究過這種病。」
「你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他是我師傅。」
「那,你能治好麼?」
「不能。」
「蘇望!」
「我會盡力。」
「謝謝。」說完我便走了,我知道他會派人暗中保護我回到蓮隱寺。
我相信蘇望,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我知道一旦我求助于他,他就會幫我,但同時他會知道有這個病的人就是當今的皇上,他會知道我愛的人是皇上,但我相信他不會說出去,即使有人會將刀插入他的胸膛,他也不會。
當念秋來找我時我還在睡覺,春困春困,我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穿好衣服,出門一看太陽竟以升了這麼高,阿姐經都念了回來了,我卻才起,可見有時做個奴婢也沒什麼不好。
「奴婢見過娘娘,娘娘長樂無極。」
「梓兒,你成功了,皇上已答應我將你收入**,因你的身份雖只封了個寶林,但以你的聰慧必是可以在**步步高升的。」阿姐聲音還是柔柔的,我卻覺得此時那是利劍,同時傷了我和她的心。
「阿姐•••」我不敢相信,阿姐她竟這麼做了,她把她最愛的東西給我了,可這次是她一生的幸福,不是小時候的玩具。
「如此,我也就不欠你了,從今往後我也不可能再與你姐妹情深了。」我還震驚于她剛剛說的話沒有注意到她說的欠與不欠。
「阿姐,你是不要梓兒了麼?」
「沒有啊,梓兒你很乖,皇上都夸你了呢?他說︰若兒啊,你竟還不如一個奴才通透,若兒啊,朕很是喜歡他呢?看吧,他愛上你了,看吧,只要是見著你的人都會喜歡你。」
「可是梓兒不願。」
「你不願什麼呢?你敢說你不喜歡他麼?梓兒啊,別騙阿姐,你愛他很愛很愛,從你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一直低著頭,即使是跪在地上的我也沒能看清楚她此時臉上有何等的悲戚。
「阿姐,若是你執意如此,梓兒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你這是何必?」
「若是阿姐真的無法容忍我,那請將我送給蓮昭容。」
「還不若將你送出宮。」
「誠如阿姐所言,我愛他,所以我想見到他,但是我卻不願與人分享他,阿姐,十幾年的姐妹,你連著麼卑微的愛也不願成全我麼?」阿姐看著我,良久嘴里才擠出一個好字。
「奴婢謝娘娘大恩,奴婢告退。」
「回宮之前,本宮都不想再看見你。」
「是。」我轉身,淚流滿面。我傷害了阿姐,我不能告訴她真相,皇宮有他生存的原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就是其一。
後來的日子里,我基本就是吃飯睡覺念經,這樣一個多月又過去了,西郊梨園的梨花也開了,我想我得出去了。
梨花朵朵白,我與他相見時不就是在這里麼?梨,離,原來命運在我們相見之初便已告訴我們,我們的相遇不過是機緣巧合,緣起緣滅,最終我們還是該分開的,只是無知的我們偏要將偷來的光陰當做永恆,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以至于傷了我傷了你自己,傷了無辜的阿姐。
我回過頭,他就站在我身後,翩翩白衣,腰間掛著一管蕭,一如十歲那年初見,只是腰間那塊圓滿的白玉缺了一半,眼角眉梢里的清遠化作了淡淡的愁思,他卻也不是那時的他,我卻也不是那時的我,
繁花滿樹,我等在這里,只願君能為我再奏良曲,自此兩相忘,自此兩不依。
落紅紛飛,我醉于其間,唯願君能听我再奏一曲,從此永相記,自此永相依。
「你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不,只是猜測。」我只是心存了一份僥幸,因為每次出游都能見著,這給了我錯覺,好似你專為等我,所以停在這里。
「能為我再奏一曲麼,從此兩相忘,從此兩不依?」我笑,淡然疏遠。
他拿起蕭緩緩的吹奏,我爬上樹,眼淚婆娑,是要有多想念才能將《相思怨》吹的這般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一曲終,他說︰「從此永相記,自此永相依。」
我哭著搖頭,我不能傷阿姐了,她為了我可以將她愛的人推于我,我豈能不仁不義,「我該走了。」
「你就要回宮了,梓兒,你不想去蘆葦蕩麼,蘆花雖未開,可碧浪滔天還是好景致。」我要回宮了,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記得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要回宮了?」我望著他,滿臉的質問。
「感覺而已,梓兒,去麼?蘆葦蕩。」
「去。」最後一次,讓我在對不起阿姐一次,我與阿姐誰欠了誰呢?我先遇見了他,而阿姐卻嫁給了他。
此時的蘆葦蕩還真如他所說碧浪滔天,我回望他,「有船麼?」
他溫潤的笑轉身離開,一會兒我便看到一葉小舟緩緩行來,「上來吧。」他一手搖槳一手伸向我。
「你會麼?別讓我同你落入水中。」我偏著頭笑,調皮一如當年。趁他怔愣之時,我抓著他的手跳上了船。
「開船吧!」
「不怕落下去。」
「我會水。」
「你該說有你在啊,我怕什麼?」他笑嘆著轉身,我知道我又一次傷了他,但又怎樣呢?他傷的我還少麼?
「諾,你為什麼叫諾呢?你不該叫諾的。」
「因為有了你我才有了名字,在你之前是沒有的,你叫我別忘了自己的誓言,我便叫諾,桑梓呵,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桑梓呵,和我私奔吧!」
「可是怎麼辦呢?我貪慕榮華貪慕權位已經勝過了愛你。」
船狠狠的顛簸了一下,「桑梓,從這里你能游回去麼?」
「你舍不得的。」我對著他的眼楮說直到他偏過頭。自此,我們便不再說話了,他劃船我發呆,在蘆葦叢中,珍惜著最後的時光。
下了船,他說︰「桑梓,你要榮華要地位我就許你地位,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開你。」
「許我,你用什麼許我,憑你的才華?」我諷刺的笑,笑的他皺眉。
「別這樣,桑梓,有時見著的不一定是真的,用心,心才不會騙人的。」
「師太也是這麼說的,可惜呀,我只相信我自己。」說完我就走了,耳邊是纏綿的簫聲,聲聲入耳,滴滴落淚。
二更了
推薦,收藏,最最重要的是評論啦,都沒人說我的作品怎麼樣,這讓我很迷茫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