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族,如果在擁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力之後,又擁有了足夠大的權利,那麼距離這個家族傾覆這個國家的日子便也不會遠了莫言歸途26章節。她不相信以獨孤禪那般老謀深算的人,會看不透這一點。
可是問題便在于,為何獨孤禪明知這一點,卻還要選擇莫子辰?這才是真正耐人尋味的地方。除非他有什麼底牌,可以確信莫家不會亦不敢有造反之心。可是,這底牌究竟是什麼呢?
亦或者想到此,上官凝若陡然一驚!
「輕舞姐姐!」上官凝若起身喚道。
「是!」輕舞應聲走了進來,為上官凝若拭淨身上的水,又為她套上衣服。
「凝若,可要用膳?還是直接便入寢?」輕柔的為上官凝若拭著秀發,輕舞一如既往的問道。
「不了,我想出去走走。」沉吟了一下,上官凝若輕搖了搖頭。
輕舞蹙眉,「夜已經深了!」外邊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她可舍不得自家嬌弱的王妃受凍!
上官凝若朝著輕舞淺淺一笑,露出安撫的神色。「無礙,我會記得時刻保持著內力的運轉,不會讓自己受了寒氣的。」
這幾個月來,她的內力都不曾再有絲毫的進步,一直牢牢卡在七重天的頂峰。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她便沒有進步。恰恰相反,經過這段日子的沉澱,不僅她的內力更加渾厚穩固,便連她的劍法與風月決也更上了一層樓。甚至,那踏波無痕的輕功,而今已經可以做到真正悄無聲息的地步。
雖說依舊遠遠比不得真正的高手,但在這皇宮之中,一般人卻是已不足以與她抗衡了。甚至,在獨孤耀的教導下。她已經可以如同獨孤耀一般,在這皇宮里恣意來去而不必擔心被人發現。
當然,某些極重要之地她還是不敢去的。她有自知之明,那里潛伏的高手,可不是她能夠比及的。
輕舞見上官凝若心意已決,也只得輕嘆了口氣。回身又取了一件披風為她束在身上。「凝若可是要去見耀公子?」
上官凝若愣了愣,隨即淡淡一笑「或者吧!我只是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外出走走。輕舞姐姐放心,凝若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遇上任何危險的!只是若是天亮之時凝若仍未歸來,還望輕舞姐姐幫著凝若遮掩一二,莫要弒魂哥哥發現了去!」
否則,那家伙發起火來,可是很可怕的。他可絲毫不會顧及自己王妃或者聖女的身份。
似是同樣想到弒魂發怒時的模樣,輕舞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那日上官凝若因著一時貪玩,一個人夜里悄悄溜了出去,卻不想未等上官凝若溜回來。弒魂便發覺了她不在房中。
待她天未亮時歸來,迎接她的便是弒魂如黃風暴雨般的斥責。上官凝若才知道,因為她的突然失蹤,弒魂等人慌亂不已。若不是及時出現的獨孤耀攔著,弒魂與冷星寒甚至差一點便要直接殺到聖後寢宮去,瞧瞧是不是胡婉瑩暗中做了什麼。
自那以後,上官凝若再不敢招呼也不打一個的溜出去了。
只是今日,她卻是非要出宮不可。是而,她也只能在心中悄聲對弒魂說聲對不起了莫言歸途第二十六章陡然一驚!章節。
待上官凝若前腳離開了九重天,後腳另一個方向的一個身影便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瞧那身影,卻是比上官凝若的輕功還要高明幾分。
幾天前的那場大雪,覆蓋了整個獨孤島。是而此時的街上,盡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除了某些特殊的地方。大部分人都已入睡。清冷的街道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便在此時,一個身影忽而出現在房檐之上。頓在了那里。
黑影駐足在哪里,仔細地傾听者周圍的動靜,好一會兒,黑影才帶著遲疑選擇了一個方向,縱身離去。
許久之後,自暗處走出一個小女孩兒,嘴角掛著一抹極淡的淺笑。她雖輕功不若此人,奈何內力卻要比她精純,也比他高。只要給她一個契機,隱藏起來讓此人尋不得她的氣息,並非難事。
她知道這人是幾日前獨孤耀派來暗中保護她之人。只是,此時的她一點也不想有人跟著自己,只想一個人單獨走走。是而,只能對不住了!
海邊的風很凌冽,每一道風刃下去,便仿若能夠帶走身上的一片肉一般。即使隔著厚厚的衣物,也無法完全阻擋這份疼痛。然而便在這般的環境里,卻有一個仿若誤墜凡間的精靈一般的少女,將臉深深的埋在雙腿間,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窩在海邊的一個石縫中,睡得香甜,絲毫不受這惡略環境的影響。
莫子辰找到上官凝若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般一幅情景。
小心翼翼的將上官凝若抱在懷中,瞧著她冰涼的小臉在自己的胸前蹭了蹭,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後便不再動了,臉上綻放出一抹滿足的笑顏,莫子辰忽而覺得天上的烏雲仿若瞬間便都散開了去,露出了璀璨的陽光。
然而下一刻,上官凝若的嘴中便輕輕嘟囔出一句讓莫子辰瞬間變色的話「遙洛哥哥凝若好冷」
難以形容心中的不快來自哪里,莫子辰無聲的拒絕了屬下伸過來的手,親自抱著上官凝若坐進了馬車里。「回府!」
聞得自家向來溫潤的公子此時卻仿若比這寒風還要冷冽上幾分的話,身邊的侍衛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照做,不敢有絲毫的差錯,生怕惹了此時盛怒中的自家公子的不快。
昨日夜里,他正在書房看賬本,卻忽而被獨孤耀身邊的暗衛冥闖了進來,告知他聖女不見了!
這兩天他一直在愧疚著因為自己差點害聖女遭受刺殺,是而未曾與獨孤耀聯系。聞得這個消息,莫子辰大驚,立即便帶了人四處搜尋。
只是不知聖女是有意躲藏,還是因著他們終究只能暗中搜尋,不好大張旗鼓的緣故,直到今日下午,他才在一對住在海邊的老夫婦口中尋得了一些線索,隨即找到了藏身在石縫間不起眼的角落的上官凝若。
初得知獨孤禪竟將聖夫的矛頭對準了自己之時,他心中確是不屑加警惕的。畢竟不論怎麼看,獨孤禪都不像是沒有腦子的人,恰恰相反,他可是個老謀深算的家伙。這幾年來,除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任由胡家一日日坐大之外,幾乎從未曾出過什麼差錯。而今,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
更何況,他委實對那個看上去嬌滴滴的,被人當做了棋子擺布還樂在其中而不自知的聖女沒什麼興趣。
然而在風滿樓短暫的接觸,讓他對她有了一些改觀。尤其見到她竟能讓獨孤耀那個榆木疙瘩開竅,主動回到了島上,便更讓他對她起了興趣,不由自主的便想要多了解一下這個似乎並不若表面一般簡單的聖女。
卻不曾想,便是因著他這一前所未有的,對一個女子如此感興趣的舉動,竟是讓牧琵琶那個女人對她起了殺意,私自便下了將她擊殺的命令!
哼!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當他這個主子死了不成!
莫子辰臉上的暴虐之色,讓一旁的羌笛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別人不知,她可是清楚一旦自家主子發怒,後果有多麼的可怕!
她氣牧琵琶的沖動與愚蠢,卻也不禁為她覺得可悲。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愛上主子,更不該連聖女都敢刺殺!若是此事被有心人知曉,他們家主子有多少個腦袋也不夠砍得!更莫說,若是聖女死了,會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
似是感受到周圍溫度的變化,上官凝若不悅的哼哼了兩聲,睡夢中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瞧得此,莫子辰臉上閃過愧疚與憐惜之色,下意識的便伸出手為她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披風,將她更緊的抱在懷中安撫著。
瞧得這一情景,羌笛的眼神閃了閃,卻是聰慧的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有些事情,看到了不若不曾看到。她深明這其中的道理,是而,才會成為待在主人身邊最久的侍女。
上官凝若覺得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兒,寒風來了,她卻沒有吃的,也沒有御寒的衣物,只能緊緊地縮在一堆雜物的角落里,去躲避那刺骨的寒意。可是即使如此,卻依舊一點也抵擋不去寒風的侵襲。她的身體越來越冰涼,能夠感覺得到自己或許就快要死去了
不過,這樣或許也好吧?反正,也從來就沒有人在乎這世間是不是曾有過自己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自己是不是還活著,有沒有挨餓,有沒有受凍,有沒有一個人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將自己溫柔的抱了起來,為她驅走了寒意。
是月遙洛吧,上官凝若下意識的便想到。除了他,再沒有人會對自己這麼溫柔了,再沒有人會那麼關心自己的一切,會因為瞧見自己有了朋友而露出欣慰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