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燒已經退了。接下來只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應該便無大礙!」小心翼翼的拭了拭額頭的冷汗,莫家的專屬大夫馬慶安牽強的扯出一絲笑容,對著身後的幾尊冰神道。
點了點頭,莫子辰示意羌笛將馬大夫帶了下去。
幾人默默地回到大廳,獨孤耀的臉色很難看。「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不過剛剛離開半日,小若兒為何會一個人離開皇宮?究竟發生了什麼?」
幾人對視一眼,輕舞站了出來,一臉的愧疚「是婢子的錯。婢子早該看出聖女的情緒不對的!只是因著這幾日夜里聖女總會一個人出去一陣子,有時不到天亮便會歸來,偶爾也會回的晚些。是而當聖女殿下說她有可能會晚歸之時,婢子也不曾多在意,以為聖女依舊是一時貪玩兒」
「你說她這幾日夜里經常外出?都到了哪里去?都見了些什麼人?做些什麼?」獨孤耀冷冷的打斷輕舞的話。
「婢子不知!聖女從不曾說過。婢子曾問起,聖女也說只是四處走走」輕舞有些不安的低下頭去。獨孤耀此時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真的好可怕!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凝若的叔父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冥!」
「屬下在!屬下只知聖女殿下這幾日時常到聖主的宮牆附近去,曾與一個伺候聖主的丫鬟交談過。只是您命令屬下不得靠的太近,以免聖女殿下發掘後引起殿下的反感,是而屬下也不知聖女殿下與之交談的具體內容。只隱約听得,似乎與聖女殿下的婚事有關。」
聞言,莫子辰如同被人重重擊了一掌般,臉色瞬間蒼白。她竟是因為不願嫁給自己所以寧願這般糟踐自己不成?難道自己在她心中就這般不堪不成?
「莫公子。此時應是與您無關!」瞧得莫子辰突然血色全無的臉色,弒魂猶豫了一下才道。
「你知道什麼?」獨孤耀臉上的神情極度危險。
「那日顥王子曾與聖女有過短暫的爭執,說聖女並非她的姐姐。而那日,顥王子原應是在聖主處習課的。此事讓聖女殿下很在意。是而殿下應是在那侍女身上得知了什麼消息才對!」弒魂雖說承受著來自獨孤耀身上所散發著的巨大威壓,卻依舊是條理清晰的沉聲道。他畢竟跟在月遙洛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連這點威壓都受不住?
輕舞有些膽怯的望了一眼一臉寒霜的獨孤耀。補充道「聖女殿下在進聖池練功之前,表現得都很正常。只是心情不是大好的模樣,但如果心緒不定,是根本不可能練功的。所以婢子猜想,聖女應是在事後想到了什麼事,才會受到了刺激」
「不是他姐姐?」莫子辰擰眉,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獨孤顥不是聖主親生的?不可能啊!除非除非莫子辰隱晦的望了獨孤耀一眼。
似是明白莫子辰在想些什麼,獨孤耀冷哼一聲「我可不在島上!」但隨即,臉色愈發的難看。那究竟又是什麼事,能夠給她帶來這麼大的打擊?他可知道。這個小丫頭雖然看上去嬌弱,骨子里卻是極堅韌之人!
莫子辰訕訕的笑,隨即陷入深思。不是他的姐姐麼?這句話,可是有兩種理解方式的莫子辰再度深深的望了獨孤耀一眼。心中忽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上官凝若張開眼楮,便瞧見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里。
房間布置得簡約,卻處處透露出低調的奢華。而過于硬朗的線條,明顯可見房間的原主人應當是個男子。
端著藥碗進來的羌笛,瞧見上官凝若睜開了眼楮,不由大喜!「殿下!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這便去通知主子他們!」
上官凝若木然,有些不明白這個陌生的女子為何這般歡欣。她醒了,這很重要麼?
聞得上官凝若醒來的消息,莫子辰難掩心中的喜悅,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然而當瞧得上官凝若那雙冰冷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瞬子之時。他卻是下意識的遲疑了一下。
「聖女殿下。您醒了?可有哪里感覺到不適?」
上官凝若不語,雙眼空洞而冰冷。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一直將他視作自己的生父的呀!縱使一直以來她都不願過于親近他,而他對自己投注的關注也不多,縱使想過當年胡婉瑩暗害自己母女的事情,他有可能知曉。縱使她想過如果他真的知曉,自己要不要原諒他,還是該恨著他,將獨孤島這個爛攤子丟給他,讓他後悔,讓他憂愁
卻從未曾想過,他找自己回來,或許根本只是為了利用自己來制衡胡婉瑩,用自己的死來作為除掉他的兩個心月復大患的棋子,而同時也為他除去自己這個隱患的!所以,他之所以挑選了莫子辰,根本是因為打從一開始,他便不曾打算讓自己有機會依仗著莫家強打起來吧?
那個坐在高高的王位之上的人,打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要自己活下去呢,又怎會在意自己是否有了夫君,是否喜歡那位聖夫,是否會甘願誕下下一位傳承者?反正如若她這個傳承者死于胡家手中,對他而言反而更有力。
畢竟他自身便不是傳承者啊!又怎麼可能生出一個傳承者來呢?
那當年,自己的娘親對他來說又是什麼呢?是不是,同樣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用完即棄?難道,這便是當年的真相麼?
那麼自己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呢?
任由莫子辰將自己扶起,溫順的喝下藥碗中的藥,上官凝若的眼神卻是自始至終空洞得可怕。
深深地嘆了口氣,放下藥碗,莫子辰正欲起身離去,卻忽而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一只小手緊緊地抓了住。
驚喜的回過神,然而對上他的,卻依舊是一雙空洞的瞬子。
「聖女可是要我留下?」莫子辰試探著問道。
上官凝若不語,只是那雙小手,卻是抓得極緊。
莫子辰嘆了口氣,坐回了床上,輕輕拉扯著上官凝若冰涼的小手。「我不走,殿下松開手,可好?」
上官凝若毫無動靜。
莫子辰有些無奈,再勸說了幾次,卻是依舊不見上官凝若有絲毫的反應,只得放棄,任由上官凝若就那麼將他平展的衣擺抓成皺皺的一團。
罷了!只要她開心,不過一件衣服罷了,算得了什麼?
瞧得此,羌笛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上官凝若的意識並不是很清醒,只隱隱約約間,覺得身邊有一個人在喂自己喝藥。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似乎在自己的夢中曾出現過幾次一般然而卻並不是輕舞與梅兒,反而更像是月遙洛的氣息。雖然並不是極像,然而對于此時的她而言,卻好似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感覺到那人似要離去,上官凝若下意識的便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服。
似乎是藥物的作用,上官凝若過了一會兒之後,便又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然而那只緊緊抓著莫子辰的衣擺的手,卻是不曾有絲毫的放松。見此,莫子辰有些無奈,但心中更深處,卻似乎還有著一些欣喜。
「王爺?王爺?」瞧得原本正在听著邵哲耘報告的月遙洛忽然走神,穆思海與沈良對視一眼,有些擔憂的輕喚。
月遙洛回過神來,卻是猶豫了一下,忽而對著沈良道「最近可有若兒的消息?」
聞言,幾人會心一笑,原來王爺是犯相思了呢!
「回王爺,王妃最近一切安好。只是那獨孤島島主有意將王妃另嫁,為著此事,王妃不得不將與您早已成婚之事放了出來。是而雖然給王妃帶來了一些麻煩,但卻也收效顯著。現在局勢並不明朗,但想來王妃短期之內應是不會再受到降婚一事的干擾。」
月遙洛點點頭,但臉上的憂色卻是一絲也不曾淡去。
若兒你可是發生了什麼?
這一日來,他心中一直莫名的覺得不安。尤其是在方才,忽然而來的悸動,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握住上官凝若的手,只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種不能陪在若兒身邊,只能從情報中獲得關于若兒的只言片語的消息的感覺,讓他更加焦慮
「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三人對視一眼,察覺到月遙洛情緒的異樣,不由擔憂的問道。
月遙洛搖了搖頭,隨即下了決定「通知羽寒公子,所有的行動要加快速度!本王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肅清所有的反對勢力!」
若兒,等我!很快!很快我便會接你回來!你一定要堅持住!即使報不了仇也沒關系,洛哥哥一定會幫你報仇的!所以,一定要堅持住,好好的!
「是!王爺!」沒有問為什麼,幾人沉聲應道。
獨孤耀與輕舞、弒魂、冷星寒等人到來的時候,莫子辰正靠在床沿上休息。瞧得這般情景,幾人不悅的眯了眯眼楮,弒魂與輕舞更是恨不得立即便宰了他一般,雙眼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然而當莫子辰無奈的向幾人指了指自己被上官凝若緊緊握在手心里的衣擺之時,幾人才不得不恨恨的暫時放過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