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定的誓言 第一章 皓月驚魂

作者 ︰

紅色的國旗,樣式迥異的燈籠,絢麗多彩的裝飾.似乎趕走了落葉帶來的清冷與無濟。國慶節的園林裝飾,中秋節的社區燈會、萬聖節的歡慶party,每一張請柬、每一個面具、每一個燈謎上系著的蝴蝶結……都像是在嘲笑著我,嘲笑我這個隱藏在平凡世界里的異類。

很快公司所負責的別墅二期現房即將開盤,除了白天部門之間的協調工作,我又被迫增加了晚上的dm(duty-manager)工作。就像大雨將至前忙碌的黑蟻,進入了最繁忙的時期。

我像往常一樣,月兌下一天的疲憊,倚坐在石凳旁,將世人的願望當成可以演奏天籟之音的琴鍵,不時的點按著,滿腦子承載的都是阿蒂米斯庇護下的浪漫與平靜。

為了躲避爺爺預測到那個劫難,不知道要躲避多久。不知道還要在這些虛偽的家伙中間忍受多久。仔細想想爺爺還是第一次如此謹慎的安排我的一切。也許只有死劫才會讓他們如此緊張吧。十年了,爺爺到底去了哪里,威廉又在做什麼。這種沒有限期,沒有目標的茫然偶爾會讓人有種接近瘋狂邊緣的無奈。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這個不合尺碼的封印指環,叫封印扳指似乎更貼切些,我把玩著拇指上的封印指環不由得抱怨著。

也許是因為好久沒有服用爺爺給我配的藥水,最近總是莫名的心悸和發熱,又來了。

「啊。」我輕呼了一聲,胸口突然像被一支無形的利爪扯拽,好像要把我的心髒拉出胸腔一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無法呼吸,雙手緊抹著胸口,蜷縮的蹲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我低著頭努力的深呼吸,試圖減緩癥狀。

該死,威廉怎麼來不來,我將這一切的疼痛都歸結于威廉沒有及時送來藥水,小聲的咒罵著。

細數下威廉應該已經兩個月沒有出現了,以前每月十五,不管我願不願意都要因為藥水而見這個怪胎,快十年了從來沒有變過,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癥狀,我究竟得了什麼病,威廉呢,為什麼還沒來?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席卷我的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輕輕的涼意讓我清醒,所有的疼痛就像它的突如其來一樣,轉眼間又不見了。我慢慢的起身,整理已經被汗濕得衣服,警覺的環顧四周,幸好是深夜,沒有人發現我異常。

不覺慶幸的我,打算去更衣室洗個澡。我隨著月光穿過回廊兩側的竹林,掠過在白色卵石上頑皮嬉戲的溪水,魚兒配合著節奏不時的躍起,藏在樹木後面的燈光陣陣演繹著溫暖。似乎每一個事物都保護著我疲憊的靈魂免遭現實的騷擾。

196棟、197棟、198棟、198棟,我慢慢的走在花園的小路上,輕輕的用手電照射著每棟別墅的死角,認真的觀察著園區里的每一個因素。努力的想要保護每一份平靜的美麗。

「唦……唦……叮……」對講機傳來異常聲音。

我不斷按住耳機按鈕試圖呼叫中控室;「01,02呼叫,收到請回話。」

「唦……唦……叮……叮……」噪雜的聲音讓我頃刻忘記了所有的美麗與平靜。我拿出手機果斷的按動著幾個熟悉部門的電話號碼。

異常強大的磁場干擾,粉碎了我所有通訊工具。

「叮……」難以忍受的噪音充斥著我的耳膜,尖銳的刺痛讓我難以忍受。

「shit.」我咒罵著,迅速的拔掉對講機的耳機。

封印指環上的鑽石不出意料的泛著耀眼血腥的紅光,每一次有異靈出現的時候,指環都會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可是第一次有紅色的光。到底什麼樣的靈物,猶如強大的靈能。「嗖。嗖。」上帝不小心吹到我脖子後面的涼風,讓我不禁的起了個寒戰。

我強忍著指環的灼熱感,緊握著198棟別墅的門卡,在門前躊躇,「進,不進。不進,進,嗚。」我狠狠的吸氣鼓勵著自己。不知道是汗衣初干,還是心中對這種強大靈能的恐懼,渾身的汗毛在微風下豎起。

「死就死吧」我用意念專注的看著房門的電子鎖,。 。」門開了,濃烈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吱……」我屏住呼吸,輕輕的扭動著門把手,慢慢的拔出藏在小腿彎得銀匕,真沒想到,爺爺五歲時給我小法器,終于可以出鞘一回了。

雖然具有天目的我,可以在任何黑暗中看到所有「東西」,還是不停的祈求所見異物擁有「美觀」些的外形,我念咒封住了鼻息,小心翼翼的挪動著雙腳。「有人麼?」我環顧下一樓,在黑暗中搜索。然後咒罵著自己愚蠢的想法,當然不會有人了,在這里的除了我應該不會是人吧,我不覺的輕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探索著前進。

沒有拆封的家具,高大的壁爐,空洞的房間,我就像被拉近了恐怖片的場景里的無知少女。野獸般的陣陣喘息聲數著樓梯逼近我的耳朵。指環血腥的紅光隨著這喘息的接近而更加耀眼,似乎要血染所有的黑暗。

「 ……」我用力踹開了房門,一陣令人作嘔的場景映入我的眼簾。血,是血,神啊,我知道我暈血沒那麼嚴重,但也不用這麼血腥吧,我小心的吞咽著口水,驚訝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冰冷的月光透過高大的飄窗照射在一個全果女人的身上,姣好的身材,雪白的肌膚在血泊中失去了美感,一只渾身長滿絨毛的人形怪物正在嘶叫著她的胸腔。它順著光源迅速的抬起頭,不會吧,真的有狼人,它灼著綠光的雙眼,讓我的腦子出現了短暫的停滯。比影視劇里的高大許多,體態與人類似,卻長著鋒利的爪牙。當然它對我更不會有半分的恐懼,風一樣的竄到我面前,把我擠到牆角,沾滿鮮血的獠牙似乎在嘲笑我的無知。它的鼻息輕輕的噴在我臉上,如果我沒有封住自己的鼻息,一定會被濃烈的血腥味,或是動物的體臭惡心的噴到它臉上。它身上沒有任何的靈光,難不成真的是狼人。不可鞥,那只是電視劇虛構的罷了……我順勢打算將銀匕插進它的身上,可是它舉起滴著鮮血的利爪風一樣的在我眼前掃了一下,我的銀匕變成了他的武器。「狼人」低下頭,眼中灼人的綠光漸漸的減弱,像看寵物一樣,若有所思的歪了下頭。

我緊張不敢轉視,生怕被它聲吞下去。如果它是靈物,我還可以用幾個半吊子的法術試一下,可是它是個生命體,一個在影視劇里存在過,卻比那塑造出來的形象凶悍幾千倍。

突然間,「嗷……嗷……」它嚎叫著張開血噴大口,舉起雙爪,似乎要撕咬我的血肉。

我木然的注視著這一切,轉瞬間,狼人的利爪嵌進了我的雙肩,就在我放棄希望的一霎那,指環上的紅光直射到我眉心,然後籠罩了我的全身,將狼人狠狠地振離。

它敏捷的後空翻,倒掛在了屋頂。眼中的綠火再次燃起,嘴角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從屋頂滴下,伴著它憤怒的嘶吼。

太神奇了,原來指環還有這個用途哈哈哈,我心里輕松了許多,得意忘形的看著狼人。「來呀,蠢貨。」就在我神游的一剎那,"砰"的一聲,怪物突然被一陣旋風吹在了地上,一個黑影瞬間出現在我和怪物之間,怪物像小狗祈求主人原諒一樣,瑟縮著退到牆角。不是吧,連「伏地魔」也存在。我機敏的映著月光在地上尋找,有影子,沒有靈氣,又是一個生物。可是黑色的大斗篷,消瘦的身型,風一樣的速度,難道是和我一樣具有異能的人類。我不敢有任何的反應,生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死死的盯著這團黑影。

黑影出現的同一時間,我的身體有失控起來,封掉鼻息的咒語似乎失靈了,濃烈的血腥味直沖我眉心,我的心像飛一樣的跳動,渾身發燙,汗水在一次席卷全身,我被折磨得跪在了黑影的腳下,一手握著胸空,一手不自覺地拉著他的袍底,想拼勁所有力氣,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沒有的反應,任由我的手在他身上撕爪,我自私的用他身體支撐自己,一點一點的掙扎著起身。好冷,他的身體好冷,沒有一點溫度。我勉強的可以躬著腰,一只手抓著他的胳膊,忍住胸口的疼痛,將手輕輕抬起,就指尖剛剛捻動他耳側的斗篷時,對血液過敏的眩暈感,骨縫中針刺的疼痛感。我感到心髒的猝停,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中。

我的靈魂就像在一個無盡的漩渦中飄浮,應該還沒有死掉,只是靈魂被困住了,不然我會靈魂出竅的記憶。前面的亮光是什麼,我努力的像不遠處的亮光飄去。光點越來越大,一副熟悉的畫面呈現在亮光中︰初夏時節,一位老人帶著一個十八九的少年,在一所女校的門口徘徊,在不斷涌出的人群眾尋找著什麼。少年高大帥氣的外表得到了所有蝴蝶的流連,褐色的發絲輕輕拂過冷傲的黑色眸子,白皙的臉龐,高挺的鼻骨,性感濕潤的嘴唇好似在召喚異性的觸及。是他,那個和我十九歲時相認的雙胞胎的哥哥。冷俊的眼神順著老人的手指,停留在了遠處一個女孩的身上,白皙可愛的臉孔,依然可以讓你在群中,找到她嬌小的身影。

是我,我記得,這是我和威廉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好熟悉溫暖的感覺,突然畫面被卷入深深的漩渦。

不要,不要,我拼命的追趕著,雙手在空中抓狂。努力的呼喊著︰「威廉,威廉,威廉,爺爺,爺爺……不要……不要……」

「不要」我驚呼著睜開了眼楮。「咳,咳。」嗓子的干澀讓我忍不住干咳。

「他父親的哥哥,看來我要死掉了吧,傳說人在迷離之際不是都會看到生前的電影片段。這回賺了,還真是個死劫。

難道我死了麼,難道這就是我的天堂麼,我的房間??天棚上的心型吊燈,和我房間里的一模一樣啊,家具、擺設。威廉。等下,我用力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啪。」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啊」我捂著臉尖叫。

「白痴!」我順著聲音的方向嗎,轉過頭,看見眼前的人,幸福的笑了。人生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和威廉說話︰「不是夢哦」。「白痴!」威廉搖了搖頭,強忍著笑容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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