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定的誓言 第二章 碎裂的封印

作者 ︰

也許是遭受劫難的緣故,親情的溫暖變得格外明顯。溫暖的陽光似乎帶走了所有的陰昧與恐懼,靜靜的落在威廉的身上,我的清醒感覺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驚喜,但我的心里卻是踏實的。

我傻笑著看著他酷酷的臉,打算用美人計得到我活著的原因;「我那天見……」

「我已經知道了。白痴。」威廉打斷了我的思路,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感受,漠然的低下頭,慢慢的翻著爺爺留給我的那本發黃的手抄本。

「怎麼,可是你們怎麼知道的?」我突然想起暈倒前的最後一幕不解的問︰「你知道?那就說啊,我怎麼回來的啊,那個黑影又是誰啊」我看著自己撫模過那個黑影的右手,指尖依然留有他身體的冰涼。

我詫異的盯著威廉,不甘心的繼續追問︰「我是怎麼回來的?」

威廉繼續翻著書,好像我是空氣一樣。我靜靜的看著威廉,狠狠的咬著下唇,狠狠的吸氣來組織自己想扁他的沖動。然後獻媚叫他的名字︰「威廉,威廉先生。」

他依然沒有反應。

我迅速的站起來,死死的看著他,他依然沒有反應。我決定懲罰一下他,于是縱身朝他跳過去,想跳到沙發上勒死他。

「砰……」一聲巨響,我被撞得眼冒金星。「砰……啊……」突然擁有的速度感,讓我越過沙發,撞到窗戶上,被狠狠的彈到了地上,接觸到大理石地面的一剎那,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要被震裂了。我疼的說不出話來,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這時,一手溫暖的手臂穿過我的膝下和後背,將我溫柔的抱起。

「白痴」。

「這回。你看……到了。」我支支吾吾的盯著威廉的眼楮。

「白痴。」他溫柔的把我放在床上,轉身坐回沙發,搖了搖頭贊賞著。「呵。」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拿起書翻著。

過了十幾分鐘,我才慢慢的平復。然而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更加讓我好奇。難道我那晚之後我的身體又多了某種超能力,比如說剛剛,我歪著頭,猜想著,緩緩的起身,盯著幾米外的梳妝台,輕輕彎下膝蓋,雙手提起睡袍,腳尖用力的往床上一頂,「砰。」我安全的站到梳妝台上。

「哈哈哈」我興奮的笑著,像小鳥一樣跳回了床上。

「威廉我能飛啦,哈哈哈。」我興奮著向威廉炫耀,似乎忘記了所有的怪異。但是他還是低著頭,視我為空氣。但是他得臉上似乎掠過的一絲不安和焦急,就在我滿屋亂竄的時候,一道黑影竄過,結實有力的大手把我扔到了床上。

威廉,他竟然可以這麼快。難道是天生的,可我為什麼才發現?我像小狗一樣呆在那里,瞳孔放大100倍注視著威廉。他的表情不在冷漠,但是又說不清是什麼,似乎在擔心著什麼,將手抄本砸過來,冷冷的說︰「不知道你到底看了多少,但是從今天開始,你一步也不鞥走出房間,要記住書中的每一個字,除非我叫你出去,你才可以出去。」

雖然和威廉相認十年了,可是這是他和我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他不是神秘的消失,就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研究著什麼,除了不時的從房間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他怎麼了,好像有一些緊張或是驚恐。威廉似乎發現了自己異常,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忽然蹲下,從我的床下抽出一個銀色的皮箱,熟練的將自己的手指對準披上邊角上一個綠色的發光點。「叮」的一聲,皮箱的蓋子自動彈開。

熟練的拿出一個裝滿金粉的玻璃盒,擰開蓋子用食指沾了沾盒里的金粉,認真的在牆上勾畫著什麼。

雖然沒有認真學過手抄本里的魔法,但是耳虛目染之下,讓我也掌握了很多半吊子法術,只是偶爾可能會混淆一些咒語而已。我知道威廉在用金粉勾畫符咒,來制作一個結界。雖然很想問他為什麼,但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的威廉,讓我不忍打斷,靜靜看著他的每一次抬手,施咒。一次次的重復,直到最後的封印,熟悉的房間被淡分色的結界籠罩,這一次不同于之前我見過封靈時的結界。每次爺爺和威廉時,為了防止對我影響都會制造白色或是淡蘭色的結界,來保護我。可是……也許我不該再逃避了,我不能讓威廉保護我一輩子,等到再見到爺爺的時候,不能讓他擔心。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應該我這輩子最用功的幾天,為了明白那天晚上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從未如此認真的看過爺爺的手抄本。

還真的和《哈利波特魔法書》有的一拼,可以說是純手寫的中文版魔法書,圖文並貌的記錄著上千種靈體,包括他們的靈能、性格、覓食等等最重要的是降服和超度他們的方法,當然咒語和法器是必不可少的。用爺爺的話說好的靈體就超度,其它的只能降服或消滅。然而這一切並未有提起我的幾分興趣,因為天生法眼的我,早已習慣了這些經常出現在我身邊又突然消失的家伙。

我最關注的應該是那天晚上的「狼人」和黑影。十頁、五十頁、一百頁,光目錄就有兩百頁,我的手翻得開藥抽筋了。發黃的紙張淡淡發舊的味道,讓我的鼻子敏感極了,比「孽童」(btw,因為人們不負責人的墮胎,讓無辜的靈魂產生怨念,形成的靈體。)身上的味道還難以忍受,我拼命的打著噴嚏,足有十斤重的書壓的我大腿發麻,我一手勉強的抱緊書,一只手夠著茶幾上的面巾紙。看來懶人真是非我莫屬,鼻涕快要滴到書上了,我依然沒有放棄的意願,執著的在沙發上一挺一挺的,「嘎嘎」終于抓到了,忍不住自我陶醉的笑出聲來,如果威廉在,一定又會說我白痴呵呵呵。我享福打算徹底處理下不爭氣的鼻子,但是緊握紙巾的手不自覺的停留在半空中。因為不經意間,對面樓頂晃動的兩個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也許是威廉布置的結界,隔開了我和外界所有的聯系和感應,但是我可以相信自己引以為榮的「天目」,從我懂事開始,我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一回。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是個想找替死鬼,然後投胎的「姐妹」。她輕輕的漂浮在樓頂,不斷引誘著越來越靠近死亡的女人。

我相信她們一定也感應不到我,可是怎麼辦呢,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但是我知道隨便離開結界的後果,小時候被厲鬼折磨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怎麼辦?怎麼辦?我焦急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茶幾上閃動的手機信號,然我眼前一亮。自作聰明的撥通了「110」。

「您好,110報警中心,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對方專業的問答,讓我感覺踏實了許多。

「你好,這里是市中心的藍田小區,5號樓樓頂,有人跳樓。」我快速的報告地點,可是對方突然沒有了聲音。我再次檢查了手機屏上的號碼,沒錯啊,是110啊。一抬頭,眼前的景象,讓我感覺心髒驟停。是那個穿黑色披風的「人」,漂浮在我家窗外,再看剛才出現在對面樓頂的「女人們」,已經都已消失在空氣中了。

我拿著手機,不知所錯的站在窗前,也許因為結界的保護,我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異樣,同時也感應不到外界得一切。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確認的是,他不是靈體。可是這種結界只能隔絕與外界得能量感應,抵抗靈體的入侵,應該沒辦法阻止這家伙的入侵吧。

我屏住呼吸,向上帝祈求爺爺或是威廉快點出現。眼前的人影漸漸的飄近,隔著窗注視著我,似乎並沒有惡意。他慢慢的舉起一只手,修長的手指,順著我臉部的輪廓輕輕的滑動,就像在隔窗撫模我的臉一樣。深藏在平黑色披風下的離我越來越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鼻子,下巴,和粉白的雙唇。身體里的恐懼感漸漸的消失,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撫模」。

「砰」身後的巨響,像午夜的鐘聲一樣,敲醒了我的意識。此刻的窗外空無一物。威廉一腳踢開門,把我拉到了身後。在窗前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又一遍。轉身用力抓住我的雙臂,大發雷霆︰「我不是和你說了,你不要出去,你真的是白痴麼?」

「我,外面。」我指了指窗外,然後舉起手機想要解釋,威廉一把搶過我的手機,看了上面的號碼,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認真的說;「記不記得我降服那個依附在網絡游戲里的厲鬼?」

「記得。」我乖乖的回答,眼前一亮,突然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有人制造窗外的幻想,我一打電話,就會被他定位。」

「呵。‘威廉無奈的哼著氣,雙手用力的揉搓著眼眶。

「白痴。我知道我是啦。」我自覺的替威廉說出了想說的話,他搖了搖頭,沒有理我,轉身走進了廚房。

不過想想威廉的廚藝,被他罵兩句還是值得的。

知道自己闖了禍,只好乖一點了。一般人一定沒想到外表冷漠的他,竟然會做那麼多種料理,要是再過些日子,我非要變成豬了。哎,舒服,我一下跳進沙發,繼續研究我的法術。奇怪的是,我對黑影不再有恐懼,莫名的產生了熟悉感,不自覺的用手指觸踫著臉頰回味著,那一幕。那一幕。

不知道睡了多久,飯菜的香味喚醒了我意識,不知什麼時候我身上多了一條毛巾被,一定是威廉,這家伙蠻體貼的麼,「威廉」我溫柔的叫著,寂靜的房間沒有任何回音。

這家伙去哪里了,我瞬間移動到餐廳,飯菜的誘惑讓我忘記了威廉,大口大口的享受起來。

「叮咚」門鈴的聲音,嚇得我差點噎到。我放下碗筷看了下手表,23:49,不是吧,這麼晚。我機警迅速竄到可視對講旁邊,輕輕的念了下隱形咒,然後按動了接听按鈕。

「有人麼?」一個青年出現在屏幕的另一端。我仔細觀察的他,瞳孔有反光,有影子,聲音委婉,應該不是靈體。可是我並不認識他。

「有人麼?我門禁卡忘帶了,大堂的門童不知去哪里了,幫我解下門禁好麼?」他焦急的問著。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現身,輕輕按動了解鎖鍵。

「滴……」「謝謝啊」青年高興的消失在屏幕里。我解除了隱身咒,打算繼續享受我的美食。

「叮咚‘門鈴又響了。

「郁悶。」我透過貓眼,向外看去,是剛才的那個青年,一身潮人的打扮,我決定不理他,估計按兩下就會走了。

「叮咚。叮咚。叮咚……」他還真夠執著的,神經。

「干嘛啦。」我沒好氣的打開門,大聲的嚷嚷。

青年先是一愣,然後不好意思的模著腦袋說;「不好意思啊,剛才門禁里沒有人影,門卻開了,我有點害怕,就想上來求證下。」

「求證?哦,我明白了。」原來是把我當鬼了,我不覺得被他逗笑。說;「哦,我剛才穿著睡衣,不太好意思,然後就藏在牆角了。」

「哦,沒事,沒事。」青年靦腆的笑著,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溫柔的看著他,等著他自覺的走人,他低著頭從包里翻騰著什麼,遞給了我,說︰「我住在樓上,以後常聯系啊,我不是壞人。」

「恩,好。今天太晚了就不請你進來了,改天吧。」我客氣的含喧下,打算關門。

誰知道他竟然厚臉皮的問︰「那明天可以麼,明天早上我可以近來麼?」

我不加思索的點頭,說︰「當然了,歡迎。」

忽然青年出現了詭異的笑容,離開了。我用力的甩上了門,莫名的涼風經過我的身體,讓我全身冰涼到腳尖。我的心,又來了。我已經喝了威廉給我的藥水,怎麼還會。熟悉的疼痛再一次讓我無法忍受,這一次來的更加猛烈,封印指環又開始灼熱起來,似乎已經灼盡了我的血肉,渾身的骨頭和關節好像要被融化了一下。

我用力的抱緊雙臂,蹲在門口,指環上泛出的紅光和疼痛一起籠罩著我的全身,無法起身。黑色的拖地衣襟出現在我的膝前。

是他,我絕望的抬頭看著這個熟悉的身體。

「砰」門被踢開了,是威廉,傳說雙胞胎都心有靈犀。黑影迅速的飄到客廳的窗前。

「卡擦,卡擦」威廉在我周圍砸碎了幾個玻璃珠子,頓時白色的煙霧布滿了整個房間,他迅速的抱起我,風一般的飛離。

也許是他飛得太快,也許是疼痛折磨著我,除了風聲,我無法看清楚周圍的的景物。在風停的那一刻,我慢慢的睜開眼楮。

我知道我們到了俗世中最安靜和純淨的地方—巫師墓地。

這里也是所有法師鐘愛的修煉之所。也許是凡人眼中不潔的地方,其實恰恰相反,這里是所有靈魂能量轉換的地方,世界上可能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這里更加干淨了。而這特有的磁場會形成天然的屏障,可以避開很多干擾,利用這里天然的能量場和極高的法術才能設置結界。除非是靈能很強且修為極高的法師才能打破這樣的結界,意念很深的靈體也只有在這里「閑逛」的份,還要確保法師沒有時間理會他們。

威廉在通往山地的石階中間把我放下,兩側整齊排列的墓亭在高大的樟樹下若隱若現,朦朧的霧氣環繞亭間,初秋的清涼輕輕撫模著每篇綠葉,莎莎的,緩緩的,好像是在歡迎我們的造訪。石階在月光的眷顧下雪白而純潔,像是一條通往天堂的聖路在我們腳下延伸。

我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乖乖的跟在威廉身後。因為很多法術和靈能會受到這里磁場的干擾,我們只能徒步行走。石階比我想象的長很多,山勢也比我見到的陡峭很多,不知道穿過了幾面樹林,翻過了幾個山頭,我大腿的酸痛,讓我有一種活著的真實感,

「我,我走不動了,我們休息下吧。」我雙手用力的支撐著腰間,穿著粗氣懇求著威廉。

他頓了下,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我剛要解釋下,他一把抱起我就走。

熟悉的草藥味,溫暖的胸膛,和我留著一樣血液的他,第一次這樣體貼。讓我忘記了夜的清冷。

天啊,我在想著些什麼,我臉紅的用力拍打著雙頰。

「白痴」威廉冷漠說著,在一座木屋前把我扔在了地上。然後十指靈活的做著法式,嘴中默默的念著咒語。

「啊。好痛。」的疼痛讓我從神游中清醒。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只為他的咒語和法力驚奇。原來自己真的不了解威廉,他竟然擁有如此強的法力,再想想這些天的經歷,似乎威廉知道所有的答案。

談粉色霧帳在我們腳下漸漸升起,不斷地向四周擴大,似乎要把我們和木屋保護起來。很快半圓形的球體把我們和木屋緊緊的包裹起來。

突然,威廉察覺了什麼,警覺的朝我身後望去,拉起我就往木屋里面跑應該說是飛,還是晚了。

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在月下飛來,正在穿越本來應該堅固的結界。手腕上的冰涼,再一次燃起我熟悉疼痛感。

威廉轉身飛身打算踢開他的手,他敏捷的躲開,卻沒有松開我在我手腕上冰冷的五指。

靈異版的武打片在我眼前上演,兩個黑影在木屋前穿梭。

封印指環再次泛起血腥的紅光,難忍的灼熱感,侵蝕著我的五髒六腑。在眉心處匯聚,心髒飛速的運作,讓我無法呼吸。我似乎听到身體里傳來骨頭的斷裂聲,「 嚓……叮……」封印指環突然裂開,掉落在地上。

沒想到封印指環的魔力這麼深,指環掉落的那一刻,我被疼痛徹底吞噬掉。

「威廉……威廉……」我用盡全力,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楠楠的叫著。

「啊……」我在被融化的疼痛中崩潰的慘叫著,強大的能量從我身體中爆發,強大的紅色能量團,將結界粉碎。

我是怎麼了,死了麼,可是沒有見到冥界的鎖魂使者啊,什麼聲音?似乎可以听到每種生物的呼吸聲,聞到樹林的每種花香。我緩緩的睜開眼楮,看著慢慢飛向我的兩個身影。

清涼的晚風,讓我覺得格外冰冷,原來強大的能量灼盡了我的衣物。我羞愧著,蜷縮著,這是我注意到了肩上伸出的銀光幻化的羽翼,正在啪嗒啪嗒的拍打著,「啊……|不……」我驚恐的尖叫,無助的看著威廉,哭嚎著看著威廉︰「威廉……威廉……」

「我……我……」我哽咽的看著威廉。

威廉眼中竟然閃動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關切和悲傷。快步的把我摟在懷中。拖下外套來遮蓋我的羞赧。然後冷冷的背對黑影說︰「你滿意了麼?」

月下的黑色身影,靜靜的愣在我們的眼前。漫漫的飄到我們面前,輕輕的退掉了頭上披風。

利落的銀發在月光下更加冷俊,紅色的眼眸絕望的看著我的臉。

他的面容讓我更加驚恐,眼前的這張臉,不可能,不可能,一樣的五官,和威廉一樣的五官。那不是就和我一樣。

「你,我……威廉。」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我無法抵擋,從小到大的與眾不同,身上被靈物偷襲大小傷疤,我怕過,也恨過,可是最後還是屈服了。但是這一切,天啊,我的身體和靈魂都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從嗓子里流出咸腥,嗆得我無法呼吸。

「咳……咳……」一大口鮮血噴在了威廉的臂彎。胸口突然像被一塊大石壓住了,沒法呼吸。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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