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孽訣 第六章︰苦修

作者 ︰

次日,別墅後的樹林里傳來了陣陣鳥鳴,清脆悅耳。栗莎聞聲,翻了個身子,正想繼續睡,臥室外卻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栗莎……」晁淋的輕呼也傳了進來,似是響在栗莎耳畔一般。

栗莎掀開被子,揉揉惺忪的眼楮,听著門外的呼喚,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師父家里!她趕忙應了一聲「來了!」後滾下床去打開門。

「師母早上好!」

「好!」晁淋一襲白色的輕紗,顯得高貴而不失淡雅,她笑眯眯地應了聲隨後又道︰「整理一下,你師父在別墅後的小樹林里等你,吃完早飯就去。」

「是,師母。」栗莎吐了吐舌頭。只見晁淋點頭一笑,便走了開去,轉角不見。栗莎方才關上門,從衣室里挑出一件銀色輕鎧甲穿上,顯得無比英姿颯爽,只是那一頭長發顯得有些不快,想要剪掉。可是栗莎猶豫再三,畢竟這是天辰所喜愛贊美的頭發,她盯著鏡子上的自己,思緒萬千後輕咬粉唇道︰「既然人都已經不在了,留它作什麼。」

不一會兒,地上零零散散躺著一些碎發,而鏡子里一頭沙宣bobo頭的栗莎顯得更加利落了,只是眼角的哀傷隱隱浮現︰「曉舞,記得你之前同他吵架,那頭短發還是我剪的呢。唉——」

「嗯哼。」栗莎清了清嗓子,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道︰「從此,你的目標就是尋找爸爸媽媽姐姐和天辰,就算整個靈界,不,六界!只要哪里有他們的消息,就踏往哪去。而為了這個目標,你需要實力,需要強硬的實力!」

「咿呀—— 。」栗莎關上門。然後站在門口的她,憑著昨晚的記憶,硬是拐了好多的個彎來到廚房。相對于偌大的別墅,廚房卻顯得有些擁擠了,栗莎想是因為這樣吃飯顯得比較溫馨吧。

「你來啦,快坐下來吃吧。」只見晁淋端起一鍋清香四溢的雞湯放到餐桌上,又盛了兩碗飯放在桌上,而後自個兒便坐了下來吃飯。她見到栗莎的短發,也並沒有什麼訝異的神情出現,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

「嗯。」栗莎應了一聲坐下,端起飯碗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飯很香,菜很可口,更有一股家的氛圍充滿著廚房。她不禁覺得胸前似乎堵住了,眼眸也有些濕潤了。栗莎對面多久沒有一個人陪她吃飯了,就算是天辰,也很少去栗家吃她做的飯,大多時候二人都在外面用餐。但是,現在,面前正有一位和藹可親的女子陪著自己吃飯,她的笑容讓栗莎感覺到了家的氣息。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的停了。

「怎麼了?飯菜不合你胃口?」晁淋疑惑道。其實,晁淋對自己的廚藝是不報信心的,自從踏入了三級凝源境界以後,她就很少用過餐,更不用說幾個幾十年過去了,她連廚房都很少進過。所以這個廚房這麼小,其實是有原因的,當初這麼設計,就是因為廚房沒多大用處。然而栗莎怎麼會知道這些呢?而且,晁淋為了不然栗莎自己一個人顯得寂寞,就親自下廚且陪她用餐。

「沒,很好。」栗莎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給了晁淋一個由衷的笑容。

在飯間,晁淋與栗莎又說了許多的話,不僅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也讓栗莎更加心慰了,她來找秦清朗的選擇沒有錯,因為,她終于有了一個像家的「家」了。

※※※

「啾啾啾……」別墅後的樹林里傳來各種鳥鳴,樹葉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斑駁的樹影隨著清風不時歡快地挪動著。栗莎吃完早餐,來到樹林前,順著一條小路走了進去。這是一個新奇的世界,路上有許多奇特的生物在樹枝間跳躍著,栗莎從來都未曾見過。

不一會兒,眼前的小路豁然開朗,一泊湖水蕩漾在眼前,空氣異常新鮮,整個天空被湖水周圍的樹叢框成圓形,一只只燕子掠著湖面,連天地間的靈氣也顯得更加蔥郁了。

而秦清朗靜靜地站在湖前的空地上,也許在想著什麼,也許是在默默修煉。他感受到栗莎的到來,轉過身來見到栗莎的短發,就笑眯眯道︰「好徒兒,挺自覺的嘛。」

栗莎一嘟嘴並不理睬這種反應,而是問道︰「師父,叫我來這里是要開始教我靈術了嗎?」。

「嗯。」秦清朗走過來,拍拍栗莎的肩膀︰「為師從今天開始就教你靈術。」

接下來秦清朗簡單交待了一些事宜,就開始教導栗莎基本靈術——引靈訣。

「引靈訣是所有靈修士的必修靈術,未修此術,便無法引動天地靈氣來灌輸自身的靈基。當然引靈訣的功效跟平時修煉的有關,對其越是熟悉,對靈氣的引用越是輕易。傳你此訣,一定要勤加運用,方可步步直升。」秦清朗說罷,便傳授栗莎施展引靈訣的方法。

「是,師父。」栗莎表現得非常誠懇而認真,自此她便踏出了她在靈界的第一步。

他要求栗莎盤腿坐在湖畔邊上的大鵝卵石上,並站在她背後︰「你現在的身體不可突然接受太多的靈氣,否則會爆體而亡,因此只可緩緩而來。我現在注入一些靈氣到你靈基之內。」秦清朗雙指憑空繞轉一圈,帶著幾絲稀薄的靈氣點在栗莎背後,並將靈氣注入栗莎的脈絡之中。他的以自己的手指為引導,推動著靈氣順著復雜的脈路周旋,但卻在緩緩朝上移動,最後將靈氣導向栗莎腦內識海中的靈基。栗莎覺得她那沙礫般的靈基,越發光亮了。而稍後靈基更是微微散發著氣息,那些氣息緩緩順著血脈輸往全身,令栗莎感覺暖融融的舒服無比。

「剛才只是靈氣進入靈基的脈路之一,其他脈路只要按照此法運轉引靈訣將靈氣引入靈基就好。而靈基會自己將靈氣轉化為靈力輸遍全身,供自己施術。」秦清朗笑眯眯道,「現在你正式成為一級浮塵的靈修士了。」

「一級靈修士。」栗莎喃喃自語道︰「原來剛才那暖融融的感覺是靈力所致。」

「浮塵境界又分有三重,一般修士一年可到二重,五年可到三重,十年方可到達二級御物境界,而每一重都是莫大的差距。因浮塵境界是打基礎的時候,用時會比較漫長,所以切記不可焦躁。不過依你天資,恐怕不用十年,便可踏入御物。」秦清朗一頓,接著說︰「這湖畔的靈氣較其他地方濃郁,你以後在此修煉即可,至于其他靈術,我會擇時教你。」

「呃,是,師父。」栗莎乖乖地應答了下來,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內,栗莎並不會什麼攻擊類的靈術。

「你現在先施展一次引靈訣讓為師瞧瞧。」

栗莎聞言,便閉目運轉引靈訣。畢竟現在有秦清朗在旁邊指導,能指點出自己的紕漏,所以栗莎並不放過這樣的機會。她催動了體內稀薄的靈力,將引靈訣運轉起來,只覺周圍的靈氣活躍著,開始通過身體各個部位絲絲進入脈路。栗莎只覺得皮膚表層酥酥麻麻的舒服無比,而經脈里更有一種充實的滿足感,又不覺得腫脹。

真可謂條條大路通羅馬,靈氣在引靈訣的引導下,不斷涌入靈基,猶如涓涓細流匯向大海般。栗莎靈識往識海中一探,發現靈基不受控制地旋轉起來,將周遭的靈氣帶著卷入其中,得到了靈氣的滋潤,靈基似乎也比之前柔滑光亮些了,不過也僅僅只是一點,她依舊如同沙粒般黯淡晦澀。浮塵境界的靈基如若到達同鑽石一樣璀璨,便是三重巔峰了。

秦清朗見栗莎已經進入了狀態,而且效果不錯,便不加打擾,靜悄悄地離去了。而栗莎專心沉溺在修煉中,也沒注意到秦清朗的離去。但是,秦清朗有意不讓栗莎注意,她又怎可能知道,就算栗莎是清醒的,秦清朗如果從其背後離去,栗莎也會感覺不到一絲動靜,這就是級別的偌大差距之一。

栗莎靜靜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時間亦悄悄流逝了過去,轉眼便過了午飯的時間,但栗莎竟不覺饑餓,也就沒有回到別墅去,繼續在湖畔修煉下去。其實栗莎現在不知道,靈氣進入身體里,可以消除疲勞和饑餓感等,是修士精力充沛,不然修士們也不能連續幾天甚至幾年不吃不喝。

時間流逝是倉促的,讓人知曉卻無法防備,一年很快就過去了。栗莎白天在湖畔修煉,夜晚背著師父師母在房間里修煉,累了,就躺下來休息一下,醒了,就繼續苦修。雖然秦清朗夜里感受到靈氣的波動,但他也沒有阻攔的栗莎的勤奮,卻是很奇怪,是什麼樣的動力讓栗莎不日不夜的修煉,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憑栗莎的資質,理應早到達浮塵二重,但栗莎卻卡在一重巔峰遲遲不進。

秦清朗不明白,但是栗莎明白。栗莎在這一年內,看了書房內許多不需要靈力輸入便可以翻開的書籍,了解到,自己的靈基竟與他人不同,自己的靈基開始是暗金色的,別人的靈基初始則是暗黑色的,有拇指般大小。靈基需要不斷提煉靈氣,將自身洗純,最終像鑽石一樣璀璨。之後,隨著等級提升,靈基還會變幻不同的形態。而且自己的靈基雖只如沙礫般大小,但卻能吸收更多的靈氣!也就是說靈基在同一等級上就能比別人提供更多的靈力!

然而,書籍上有提供其他修士的靈基信息,卻沒有任何一本書提到栗莎的情況。栗莎郁悶,但卻沒有去詢問秦清朗,既然書房里幾十萬本書都查詢不到,秦清朗又何從知曉?

這日清晨,鳥鳴清脆,和風曉暢,碧空萬里,小湖畔依舊氤氳著濃郁的靈氣,滿林的樹葉在清風吹拂下婆娑作響。和煦的陽光灑在小湖波瀾上,熠熠生輝。大鵝卵石也似乎更加光滑了。栗莎踏著愈發輕盈的步子來到這里,盤腿坐在鵝卵石上修煉。

栗莎運轉引靈訣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吸收靈氣也輕易了許多。太陽東升,過了中天,又滑向西側。傍晚的夕陽印染著浮雲,望者不難感覺到安逸而悠閑。

但是,湖畔邊的栗莎卻無此閑暇去觀賞美景,不知何時,湖畔邊的靈氣竟狂暴了起來,任憑她怎麼運轉引靈訣都是徒勞,靈氣瘋狂地朝自己體內涌來,不斷擁擠著細小的經脈,另栗莎難受不以。靈氣一鼓作氣,竟快速涌入了識海,沖擊著靈基,栗莎頭部陣陣劇痛,不禁跳下大鵝卵石,抱著頭部苦苦忍受。靈氣卻好像在跟起做對一樣,更加劇烈地在識海中亂撞,栗莎「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便倒在地面,最終漸漸失去了意識︰「難道我走火入魔了?」

※※※

栗莎用手腕頂了頂依然輕痛的頭部,恢復了意識。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這熟悉的味道,正是自己的臥室。她掙扎地坐起身來,搖了搖頭,緩緩睜開了眼楮。這不睜不要緊,一睜就嚇一跳,眼前竟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它緊緊盯著自己臉!貌似在看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

栗莎趕緊推開這張臉,大吼了一聲︰「師父!你干嘛!」這一吼,頭就更加痛了,栗莎皺著眉頭慌忙穩穩半躺住,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好受一些。

見師父喜上眉梢的樣子,師母亦站在師父身後笑著看自己,栗莎心里便有了底︰「我進入浮塵二重了?」

「是呀,我的乖乖徒弟兒。」

之前栗莎還一直奇怪用什麼方法知道自己升級,原來升級時要經歷這樣一段痛苦的過程,體內的各項指標破而後立,進而上升一步。栗莎以靈識探入識海中一看,發現暗金色的靈基透澈了許多,瑩瑩有光澤,不再那麼晦澀,而且輸出的靈力強盛了許多。

秦清朗見栗莎閉眼不說話,便開口問道︰「感覺如何?」

「呃……」栗莎睜開眼楮,帶著絲絲喜意道︰「還不錯。」

「嗯,雖然以你資質,進入浮塵二重是晚了點,但還是不錯的,我剛在你昏睡中試探了下你的靈力,發現比同級的精純強盛很多。」秦清朗模了模光溜溜的下巴又道︰「等你過幾天完全掌握了這身靈力,我便可以教你攻擊類的靈術了。」

栗莎聞言一喜,強忍著頭痛,一把掀開被子跳起來,喜道︰「不用過幾天了,現在就去吧!」

秦清朗一臉黑線,而晁淋捂嘴一笑輕道︰「不急在這一時,晉級後身體很虛弱,而且靈力也很難掌控,你需調養好身體並且熟悉新的感覺。」

「新的感覺?」

「嗯。」秦清朗接過話道,「你的身體比之前有所不同,會輕盈強健許多,你平時的行為習慣也就需跟著適應起來。當然,總歸是好的。」

秦清朗與晁淋寒暄了栗莎幾句,便離去了。栗莎望著天花板,默默垂了眼簾︰「這樣,更好些。我需要實力。哎——」她嘆了口氣,下床走向陽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運轉起引靈訣,發現比浮塵一重時容易了些,也有更多的靈氣進入了身體。頭痛也在靈氣的洗禮下,一掃而空。隅中的陽光輕輕灑下,不知自己是昏睡了一天,或是更多。栗莎抬眼望天,在心中哀嘆︰「你們究竟在何處……」

栗莎這幾日一直在仔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特別是靈力強弱的變化。比之浮塵一重時,不僅靈氣吸收迅速了許多,就連靈力的釋放也增速了不少,甚至是在身體的強弱上都起了變化。雖然身形依舊窈窕,但身體抗打能力和力氣亦俱是大有提升。

待到栗莎徹底習慣了新的行為習慣後,秦清朗便將栗莎引向別墅不遠的花海處,開始教授她新的靈術——幻劍訣。

「乖徒兒,為師先給你示範一下。」秦清朗笑眯眯道。

栗莎一嘟嘴,雖然在心中很是誹謗秦清朗這樣稱呼自己,但她還是很尊重師父的。當即穩住心神,仔細記住秦清朗的每一個動作。

只見秦清朗手往前一伸,一把長劍憑空出現在掌中,他緊緊一握,隨手挽了幾個劍花,忽前忽後,讓人琢磨不透劍芒下一刻會在哪里出現,劍尖又會從哪個角度刺出。一套劍訣下來,秦清朗似與劍合體,俱是虛幻無比,難以揣測方向。

劍畢,栗莎呆站著,還在沉思著秦清朗的動作。秦清朗見此,輕輕一笑︰「不用苦苦去記它的,我直接將一套動作刻入你的靈識中便可。」

「不!等等……」栗莎從抱胸低頭沉思的狀態中醒來︰「師父,我想我已經記住了,把劍給我。」

秦清朗一臉糾結地看著栗莎,他可從來不相信那些過目不忘的事情,更何況幻劍訣詭異無比,一套下來,沒看個幾十遍,怎麼可能每一個動作都記住……

「咳咳……乖徒兒,真的不必勉強的……」

「師父!」栗莎一跺腳,略微生氣又帶撒嬌的語氣叫道。

「好吧,你就試試看吧。」秦清朗將那把劍遞給栗莎。

栗莎拔出劍來,看都沒看劍身,只覺此劍氣度非凡,但也無多加注意。她回憶了一遍秦清朗的動作,深吸幾口氣,也隨手挽了幾個劍花,雖說動作緩慢,但也俱是到位。她開始動作有些遲滯,但漸漸也模到了門路,按著心中所想,栗莎行雲流水般舞起了劍,但仔細一看,栗莎之劍僅是與秦清朗的劍法有所接近,並無按照劍訣來舞。她是依著此劍訣的魂來舞的!此劍訣並無固定套路,只需刁鑽、詭異、靈動便可,因而栗莎的動作雖不及秦清朗迅疾,但也皆是劍劍驚心!若隨著栗莎等級的提升,此劍訣當能在她手中發揮最大的威力!

栗莎舞了一次,心中有了體會,便再舞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直把秦清朗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暗嘆︰「不愧是他的女兒,連脾性、天份都與其何其相像!特別是那股凌然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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