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天府樓一二樓都是富麗堂皇,那我更喜歡三樓的清靜雅致,連過道的扶欄的雕花都是精心雕琢透著栩栩如生。
何錦帶我來到天一雅閣,我抬頭看了一眼匾額,那四個字給我一種磅礡之感,點橫之間竟有一種指點江山的大氣。「何老板,這天一雅閣四字出自何人之筆。」我忍不住問道。
「我讓下人隨便找了個寫字好看的來寫的,並不是出自哪個名家。」何錦對我說道。
「是嗎?」。我淡淡一問「天府樓這麼一個地方,竟然還有不是出自名家的東西,真是稀奇。」我抬眼看著何錦。
「呃,沈公子,快里面請吧,棋聖在里面等你好久了。」何錦扯開話題。
我帶著疑惑,進了天一雅閣。一進天一雅閣,頓時被里面的景象吸引,不虧為楚越第一的天府樓,我雖為丞相千金,但推門進去房間里的一陳一設都吸引著我,由其一副前朝著名畫家陶抱安的《臨天俯瞰圖》,以至于我忘了何錦和棋聖的存在。
「沈公子。」何錦叫我。
「是。」我被何錦喚過神來,我看著棋聖「不知先生喚我來所謂何事?」
「何老板,我想和沈公子單獨談談。」棋聖對何錦說。
「那好,我先下去喚人上兩杯茶來,兩位慢聊。」說完,何錦便退門而出,並將門關上。
「沈公子今年貴庚?」
「未及志學。」我如實回答。
「呵呵,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看來,我真的老了。」
「先生何出此言?」
「這棋你是故意讓我贏的,對不對?」
「這…百密終有一疏。」我辯道。
「隨便你怎麼解釋吧。」他轉身走到一個雕著牡丹競春圖的紫檀櫃前,從里面拿了兩件東西出來,放在我面前。我定楮一看,那是兩個雕漆百花圖的棋罐。還有一本書,上面寫著棋譜。
「先生,這是……」我有點琢磨不透。
「這是我窮盡一生的精力,寫的棋譜,現在我將它送給你。」
「這……先生,安若怎麼能收這麼重的禮?」
「你此番來比賽,目的是什麼,為了那一百兩的黃金?」棋聖突然問我。
「不是。」我看著他說「只為尋一個對手,下一局酣暢淋灕的棋。」
「那這書你就該收下。如今放眼天下,惟楚越的棋藝最高,我十六歲名揚四海,二十歲達到頂峰,二十年未遇一個對手,難免孤獨。可今天,我能與小兄弟你下這盤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何原因有意讓棋,但可以說,這盤棋是我這二十年來下得最舒坦的一場。」說完他將兩個棋罐向我門前推了推︰「這是我十六歲那年勝了我師傅,他老人家留給我的。他留下棋便從此收山,再不下棋。今天我把它們給你了,從今以後,棋聖範施就只剩一段傳說了。」
「先生,安若不敢當。」我趕忙拒絕。
「你當得起,你未及十五,但造詣已遠勝當年的我。記住,執棋之人,縱觀全局,堅持耐心,步步為營。」
「安若謹記先生告誡。」
「我這里沒什麼事了,你先出去吧。」棋聖又恢復了開始的冷漠。
「那…安若告辭。」說完,我便拿了棋聖所贈之物,退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