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風恆身體痊愈後,羅玫帶著他熟悉山谷,當她告訴他城門、人工河、假山、鵝卵石小路、荷花池、籬笆樹等等這一切乃是出自她之手,並且就是在這一兩年內完成的之後,他就以一種極其驚嘆的眼神看著羅玫。
軒轅風恆對這一切太驚嘆了。太不可思議了,真的是實在太不可思議,這河雖說算不上大河,但也不小,一丈多寬,一丈多深,幾百丈長的河居然是一個十多歲的女童一個人挖的!僅僅才用了幾個月,一年不到的時間。
就算是幾十個工人人趕工,也須挖個兩三月,更勿論還有城門、假山、長長的鵝卵石小徑這些……軒轅風恆再反思自己,自己的小玫瑰已經如此厲害,反觀自己,感到好慚愧!
羅玫得意的拍拍軒轅風恆削瘦的肩,「不用感到自卑啦,我身懷四甲子的功力,力氣比幾個壯碩男子加在一起還大得多,我一人就相當于好幾個壯勞力了,呵呵……你不用太佩服我的!」
那神態雖然是在安慰軒轅風恆,卻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她自己一人在谷里做了恁大成就,都沒個顯擺處,現在逮著個軒轅鳳恆,當然要盡情地得瑟一下!盡情的得意一下!
軒轅風恆看見她那洋洋不可一世的樣子感到啼笑皆非,寵溺的眼神一直都看著她的笑靨,心里明白的很。更是配合的做出雙眼放光,無比崇敬的神色!讓羅玫更是無比得意。
「以後有你加入了,相信這河岸邊的籬笆樹今年就可以完成第二排了。」
軒轅風恆點頭,他可不能輸給比自己還小的人兒。更何況那人應該還是自己尋找多年的小玫瑰。不過,他的小玫瑰真的是巧思慧想,所有的一切建的都獨具一格,而且比專業的技工還要穩固牢實。像一座小城池一樣。
巡看完庭院的一切。羅玫帶著軒轅風恆看家里的各個房間。
軒轅風恆跟當初的羅玫一樣,看到書房、藥房的規模驚嘆得嘴巴大張,半天都忘了合攏。倒是看見藏寶室反應挺平靜。
羅玫知道軒轅是藍茨國的國姓,軒轅風恆想必是皇子王爺一類的皇族人物,這些珠玉寶貝雖然不少也很稀有貴重,但是對見慣寶物的軒轅風恆來說應是稀松平常。
羅玫滿意的看著軒轅風恆的神色。轉過身,走到書房門口,指著房里的書架,倏然用變得很嚴肅的神色對軒轅鳳恆鄭重說道︰「這里的一切,包括書房里的每部書,藥房里的每味藥材,還有練功房里的各樣武器,你都可以隨意觀看取用。
但是,我想鄭重的告訴你的是,這里的所有一切,包括這個谷的存在,在你出谷以後,都不能向外界之人提一言半字。」
不等軒轅風恆作答。
羅玫深具感慨的掃視著家里的一切,感嘆萬千的又道︰「這些都是我的師傅和師娘一輩子積累下來的,現在都留給了我,我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知道這里和這里所有的東西。我不能讓這谷有任何閃失,否則,我對不起師傅師娘的在天之靈。」
羅玫在谷里生活的兩年多來,每月再忙,必去師傅師娘墓前祭掃一番,她早已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至親之人。她能從家里和谷里的一草一物一桌一椅中感受到師傅師娘那對她那深切的關愛之情,舐犢之意。
每每在她使用內力挖泥,使用輕功飛躍時,那種感覺尤甚。體內四甲子的內力,在她了解了一些這世界的武功之後,知道這是師傅師娘體內畢生的功力,而他們卻拼盡了余力渡給了她,依日記所載,一夕蒼老幾十載,不然,以他們深厚的底子,他們還會再活一段時間,不會這麼早去。
他們對她的抑或是對這身體主人的愛,她已經不想去分辨,因為她已是她了。不必再分!所以她很珍惜這里的一切,一花一木都很重視。
軒轅鳳恆心里明白,這里的一切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珍貴無比的。
軒轅風恆借機試探的詢問羅玫,「你師傅師娘對你如此這般重要,那麼你是從小就在這谷里長大的麼?」
羅玫不覺有異,老實的回答道,「不知道,據師傅師娘說我周歲起就在這谷里了。」
軒轅風恆眼眸黯了黯,心往下沉。不是麼?
羅玫不覺,顧自又道︰「不過,我六歲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這些都是師傅師娘說的。十歲的時候師傅師娘就去了,我又生了場病,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忘記了。」
羅玫沒把靈魂已經換人的事說出來,只道出部分事實。畢竟借尸還魂太詭異。
軒轅風恆沉下的心倏地又竄了上來,他自己被這巨大的驚喜砸中,喜得眼眶里差點流出激動的淚水來。六歲,不就是她失蹤的年紀麼,世間哪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同名同姓,同樣年紀,恰好在出事年紀失憶!
軒轅風恆長久以來懸吊著彷徨的心還有對心底隱秘的那抹情絲的愧疚都放下。怎會懷疑徘徊呢,自己除了他的小玫瑰,怎會對別的女孩子如此輕易的生出心思來呢。難怪自己抵擋不住她對自己的影響。原來身體與心早已經認出了他心底的人兒!
他的小玫瑰把他忘了。忘記了她的風。不過,她還在就是萬幸,她忘記了沒關系,自己會讓她想起的。真好,他的小玫瑰還在。
軒轅風恆吸了口氣,斂住激動的情緒,鄭而重之的對羅玫的承諾︰「我明白,就連我朝皇宮里的藏書都沒有這里的書繁多、齊全,這眾多武功醫術秘籍,哪怕其中之一都是外人頭破血流想要得到的,今我得你青眼相看,必不負你!有生之年,我不會吐露一個字,否則,叫我永墮地獄,永受那油煎火烹之苦,剮肉剝皮之痛!」
羅玫滿意的點點頭,到藥房取出小玉盒,拿出另一枚黑草果,兩只手指輕拈著朱果,抬起手,放在軒轅鳳恆眼前,說道︰「此果我一共采摘到四枚,為你治傷用掉一枚,今你還可服用一枚,服用後,內力將增一甲子,對你練功有莫大裨益。」
軒轅風恆推辭不受,「如此珍貴之物,不敢輕受,再不敢貪圖。」
「反正這東西對我來說都沒用,也就是放在盒子里一直存放著,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會再想起來了。原想,待我十八歲出谷時拿來賣錢,但是細想下也不妥,此物易招致禍端,不宜現之人前。你這樣推拒,分明只把我當外人。」
羅玫又道︰「之前囑你勿透露此谷情況,實屬無奈,你也可看見,谷里處處都是外人覬覦之物。你服下此果後,功力大增,有助你出谷完成心中所想之事。」
羅玫揚揚拿著黑草果的手,「服下吧,再推拒我要生氣了!明天開始你可就要開始習練武功了。」
軒轅風恆抿了抿唇,什麼也不再說,他知他的小玫瑰一向待他極好,再多說,再說就生分了,她所有的好,他都放在心里。他的小玫瑰,他的小玫瑰就算忘了他,心底卻如他一般,牢牢的記著呢!
利落的拿過黑草果往嘴里一扔,一股沁入心脾的甘涼立馬向四肢百骸散去,全身經絡內腑有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羅玫見此,知道黑草果已經起效,讓軒轅風恆趕緊回房間打坐吸收藥力。
次日,羅玫把一本內功秘籍遞給軒轅風恆,「這本書就是之前我告訴過你,適合斷過經骨之人練的武功,我沒練過,你只能依照書中所言,自己模索。」
軒轅風恆靜靜的接過。
羅玫又道︰「今日開始,我恢復往日的日程安排,午前醫術,午後看書植樹,晚間打坐修習內力,你自可隨意安排。」
軒轅風恆默默的點頭,心內默記下羅玫的安排。他想與她同進出,增進點感情,嘿嘿……軒轅風恆看著羅玫離去的背影躊躇滿志的笑……
離去的羅玫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天氣,都夏天了,還這麼涼!
軒轅風恆別有用心的把自己修習的日程時間安排得與羅玫同步,與羅玫同進出。
她做飯他就燒火洗菜;
她修習醫術,煉藥,他就拿本醫書在旁邊認藥材;
她在書房看書,他也挑本自己感興趣的坐旁邊看;
她植樹,他就拖樹種,也植樹;
她修整菜地,除草,他就捉蟲灑水;
…………
…………
白天的時間滿滿當當的都是兩人粘在一起的身影。哦,後面還跟了一只。
只有晚上讓他很是不滿,自他身子痊愈後,羅玫就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再沒同寢過。這讓他對這種狀況很是不滿意。黑沉沉,陰森森的夜里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少了那溫軟的身體,少了那輕輕淺淺的呼吸……
皺著眉頭思考對策,怎麼讓他的小玫瑰還與他同寢呢。
就算不說話聊天,就算隔著兩層被子,只要她在自己旁邊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軒轅風恆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在這山谷里連空氣都是自由的,沒有他人畏懼的眼神,鄙棄的神色,討厭的眉眼……
他放任自己的情緒,憑著本來的性情做事。從來沒有的暢快讓他如魚得水,性格上的任性肆意也凸顯得淋灕盡致。
這日用過晚膳又到了晚間各自行事的時候,軒轅風恆獨自坐在昏暗的房間里,打坐、修習內功。
驀地,他靈光一閃,福至心靈,故意把其中一脈氣稍岔了一岔,控制得很好的吐了一小口血,恰如其分的叫了一聲,不至于太大聲顯得太假,也不至于讓他的小玫瑰听不見。
果然,羅玫听見響動就奔了過來,看見軒轅風恆嘴角的血跡,趕緊拉過手把了把脈,把清楚後,才松了口氣。
羅玫怨責道︰「初入門之際,修習內功最忌心志不專,你不全神集中心神,這樣容易走火入魔的,幸好今天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岔氣,要是分神得厲害,就算是我,也難以救治恢復。」
軒轅風恆故作委屈,「我此前從未接觸過這些內功心法,此乃初學,很多東西還不求甚解,不清不楚,不如你在旁監督,我也有底氣些。」說完,眼底目光隱秘的灼灼的看著羅玫。
羅玫沒看到軒轅風恆詭秘的神色,顧自低頭沉吟,听了軒轅風恆一番話後,也覺得很有道理,此前他從未接觸過武功心法,不像自己很有底子,自然而然。
如果要是因此走火入魔,自己一席好意反而變成了罪過。不如從旁照看著,就算行氣有不當,也能及時補救。
反正他年紀還小,未有什麼男女大防,自己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難道還會覬覦小自己一倍多的小孩子麼?自己只是把他當成一孩子,同寢也無可後非。
想至此,羅玫回房去抱被子,準備過來與軒轅風恆一同習練。
軒轅風恆在羅玫踏出房門後,手向空中揮了兩拳,笑意止不住的涌上面容。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後,神色莊重的坐正姿勢,等著羅玫。
夜半,從外面照進的朦朧月光里,軒轅風恆側著身子看著羅玫模糊的輪廓。心底一片溫馨寧靜。他偷偷的揭開被子,悄悄的輕輕的緩緩的攬過羅玫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上。
摟著羅玫,臉上露出萬分滿足的笑容。
這時候,他是萬分感謝那些企圖殺害他,把他丟下山的那些混蛋的。雖然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這些與他的小玫瑰比起來,都算不上什麼。他終于找到她了,他的小玫瑰。
他終于尋到她了,她沒事,她還好好的。而且還變得如此厲害。他的玫瑰呵……摟著羅玫散發著溫暖的身體,軒轅風恆睡了過去。
一早,羅玫從軒轅風恆的懷里醒了過來,手還摟著他的腰。趕緊撤了出來。模模腦袋,自己什麼時候睡癖變得這麼差了。揉了揉鼻子,偷偷的模下床,裝作不知。
在羅玫離去後,本來還在睡夢中的軒轅風恆此時卻笑得像一只偷腥的貓。
自軒轅鳳恆與羅玫同進同出、同寢同眠後,最憤怒的屬辰陽了。咬著羅玫的褲腿,硬是把自己的小床也搬進了軒轅風恆的房間。
但此後,辰陽一見到軒轅風恆就免不了怒目而視!
軒轅風恆也很怒,他的小玫瑰居然跟這頭騷包狼一起形影不離生活了這麼多年。待它比待自己還好。不爽!我瞪!
辰陽很不爽,實在是太不爽了!就是因為這頭公的,害的小主人忽視了自己好幾個月,老子幾月都不見肉腥氣兒了,全是這頭公的害的!把我害的如此之苦啊!
現在!現在居然跟老子搶起跟班這重要位置來了!還敢瞪本狼!我瞪!我瞪!我瞪死你!
與軒轅風恆一同修習,羅玫也嘗到了諸多好處。此前,她看繁體文言總是吃力,就算現下已經習慣,仍是有些許生僻字不認識,而且很多語言太簡練,讓她很多地方不甚詳解。
現在,有了軒轅風恆,很多她不懂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與軒轅風恆探討參詳。軒轅風恆武功雖不如羅玫,但是十幾年的皇子教育不是白給的。文字功底比羅玫扎實太多。
雖然軒轅風恆不受父王母妃喜愛,被皇兄皇弟們排斥甚至毆打折磨,但是除了因為忌憚他而不予教授武功外,其他的文課還是教授的,面子上總是要過去的。
所以,十幾年來,除了倍受欺負外,軒轅風恆別無他人交往,無甚瑣事纏身,心神別無寄托之處,心思就全投放在了皇家藏書閣內。再加上本身天資聰穎非常,悟性超月兌常人,長久下來,收獲也頗豐,頭腦智慧和心思城府不是他那些腐爛**的兄弟們可比的。否則也不會連赤戒這等上古傳說也有所了解。
只是少年心性,總是期望父母關懷,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換不來至親之人撫慰獎勵的一眼,總是有些暗自神傷,自卑潛藏。再加上羅玫的失蹤,更是雪上加霜,心緒大變,消極非常。
現知道他的小玫瑰無恙,所有負面情緒不再,少年跳月兌頑皮的天性就顯現出來,在對羅玫,又是全心討其歡心,把自己渾身所學全都發揮了出來。
所以,羅玫有什麼不解的地方,軒轅風恆都迎刃而解。還捎帶賣弄一點自己的博學,每每對著羅玫佩服的神色愈發意志勃發,斗志昂揚,得意非常!
再轉過身沖那頭騷包狼給個驕傲的眼色示示威,把辰陽給氣的!只好沖出家沖那些花花草草發泄!
軒轅風恆每天過得那叫個如魚得水,那叫個其樂無窮!每每看見辰陽被自己氣得狠咬牙關,有氣無處出的樣子他就解氣。
軒轅風恆看著辰陽沖出去的身影嘿嘿陰笑,哼,小樣的,還跟我長一樣顏色的頭發呢!叫你騷包!老子叫你騷包!老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你!日子還長著呢!等著接招吧,騷包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