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瓷奇緣 第一章 緣起第一節

作者 ︰

迷夢一

「穆子韻,這是你從衡山買來的瓷枕頭啊?」室友小芳好奇的問。

穆子韻轉過頭撫模著仕女白瓷枕,眼神掃過小芳和小海,然後淡漠的說︰「我錢多了吧,不是我買的。是一個師傅送我的。」

「啊?」

「什麼?」

她們都很驚訝,這時,笑笑走了過來,大家都回過頭,听她說道︰「只有她這個笨孩子才亂收陌生人的東西呢。」

穆子韻無奈的嘆嘆氣說︰「反正,我覺得挺好玩的。你們看,這個天氣用瓷枕,還挺合適的?」

「恩,反正你就是個怪人。」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那麼第三次就來得詭異了許多。

還是那個女子。一樣的粉綠色銷金緞袍,一樣松散的發髻,似水似雕。她的容顏雖典雅的裝上了一抹古韻,但卻依舊很容易被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穆子韻一眼認出——有誰不認識鏡子里的自己呢!

盡管她難以置信,但卻不得不屈服于連續三天同樣的夢景,同樣的人物,甚至于普通夢境所沒有的符合事態發展的連貫性——然而,詭異才剛剛開始。

這里灌木茂密,蟲鳴鼎沸。山路無形無蹤。抬頭,也只是望見零星的幾顆小太陽追隨著山風吝嗇的飄來蕩去。她好像是在逃避什麼,不停地往山下快速行走。是野獸,或會是山賊?

忽然,在急促的喘息聲和慌忙踩折干樹枝的混亂聲中,她仿佛听見了一種能讓自己心緒安靜下來的音符——是一曲悠揚的笛音。音色祥和又活潑,恰似一粒粒分子整齊的列隊,由遠及近。呼入人耳時,頓時與人體內渴望的分子化合了,生出一團清新的氣體,緩緩上升。身體仿佛就要劃過樹葉,觸及天空了。

突然一個聲音在遠方響起,「穆子韻小姐,你等等老尼啊!回來吧!」

就這樣,她被這聲沙啞的呼喚殘忍的拉回了地面。身體無奈無力無助的想轉身繼續奔跑。可是,嬌女敕的腳踝卡在了藤蔓里。她轉身欲跨出這討厭的荊棘,可同時也跨下了斜坡。

「啊!」

害怕的尖叫聲在空曠的山谷回蕩。粉綠色的柔影顛簸著滾落。

夢醒了,手指微動,顫抖的睜開掛滿汗水的眼睫毛。汗珠一滴,一滴的滑在耳根。

「子韻,子韻,你醒啦!」

笑笑在一旁關切的搖晃著穆子韻,臉上的表情好像剛目睹了什麼恐怖的事。本來已經很大的眼楮現在睜得更大。

「恩,怎麼了?」

穆子韻側過臉來,心神不寧的囫圇說著。

「你還問我啊!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剛才睡覺的時候,動來動去的,叫得好慘,然後就醒了。你又夢到她了嗎?」。笑笑把眼楮朝穆子韻狐疑的眯了眯。然後接著說︰「那個穿粉綠色衣服的穆子韻?」

听到這些,穆子韻並不詫異。畢竟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她輕輕地點點頭,「恩,是她!可是這次的夢更加真實。我還能清楚地感覺出夢里的每一個細節。」

笑笑同樣覺得不可思議。追問︰「怎麼說?」

「就是說。」說著子韻坐起來,雙手抱住左腳踝。手上剛一用力,又忍不住馬上松手。

「啊,好痛!」

「又怎麼了?」笑笑也過來扶住子韻的腳。

「你也看見了吧!夢里的穆子韻滾下斜坡,夢外的我就這樣了,同樣的受傷處,同樣的疼痛。」穆子韻無奈的瞄向笑笑,她倆都相互驚訝的一瞥。

初夏的天氣拖著春日的尾巴,溫暖的攪動著蠢蠢欲動的浮躁。在這樣舒適的和煦中,人的情緒是容易被安撫的。青春的還未凋零的迎春花奢侈的享受著初夏的暖陽。女人望著它們,只能羨慕——永遠曬不黑的生物,霸佔了她愛的陽光!使活在陽光背面的她開始不停地寫日記。

戀愛讓她養出了這麼個好習慣,讓她迷惑不解的時候可以拿出日記來清理思路。

5月4號晴好

今天是我和王沐斷絕聯系的第十天了。也是班級組織旅游的日子。他音信全無,我玩起了人間蒸發。不是不想念,只是再這樣尷尬的相戀下去,只會被時間這位沒有形狀的鬼魅掏空我們各自的五髒六腑。所以,身為姐姐的我怎麼忍心看著我們的愛潮濕掉呢!

我現在就在衡山上,期待已久的日出沒能和王沐一起看,他沒有答應陪我來衡山。我最後的請求被他淡然的回絕了。我懦弱的呵斥他,讓他什麼都別給我留了。他就听話的消失了。是的,很听話!

同學們都聚集到了觀月台上。在黑夜中爬了3個小時的山路,大家都疲憊不堪。不少人來到旁邊的燒烤攤位買些填肚子的熟食,狼狽的吃起來。

日出應當很美的,在這個雲層輕薄的破曉,在這個青山綠水的高山,在心愛的人身邊!

我的心智果然不夠超然的,沒有他,多美的景色都黯然了。這一點,我也是剛發現。

我一個人拿著吃剩的零碎,朝後山上走去。時間在天際間,黑與白的色彩轉換中留下痕跡。我拉緊了大衣,無奈的感受著卯時徹骨的寒意。我溜達了一圈,找到了一個可以扔垃圾的竹簍。它在前方的寺廟旁邊放著。我丟進手中的垃圾。

正準備走,卻被一個老和尚叫住了。我看他手中拿著竹掃帚,還以為是自己扔錯了地方。沒想到他卻禮貌的謝起我來。听他的意思,我是唯一一個願意走一百米的距離,過來尋找垃圾桶的游客。他強烈要求看看我的右手掌,又撥開我的劉海,表情平靜的看了我的額頭。然後一語未發,獨自走向後院,消失了。

我不知何故,就要起步離開。忽然又听見他喚我留下。原來,他竟是要送我一方白瓷枕。他的態度強硬,而我又確實見它喜歡。于是就收下了。

奇怪的是,當我把事情的前後告訴笑笑後。她卻說那里沒有所謂的竹簍。為此,我們還特意跑回去瞧了。結果,把寺廟找了個遍,也不見那竹簍了。也許是被拿去倒垃圾了也說不定。笑笑見我抱著的白瓷枕,也知道我沒有撒謊。

總之,今天很累了。我將枕著瓷枕睡下。

5月5日依舊晴

昨晚我好像夢見自己活在了古代,具體是哪個年代也不清楚,但絕對不是清代。

我穿著一身粉綠色的大袖銷金緞袍。面散桃花,嘴添殷紅,頭盤發髻。幾縷烏黑發亮的長發垂在肩頭,頸背。我的一顰一笑既熟悉又陌生。

我在一頂轎子里顛來復去。轎夫都叫我穆子韻小姐。最後,它停在了一間樸實的青磚灰瓦房前。這似乎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清風觀。

轎夫摳門,出來的是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尼。她看過轎夫給她的介紹信後,就說起明白話來︰「既然是嚴老爺的女兒,在我觀清修一年當然是可以的。」說著,慈祥的朝我望了一眼。我又看見轎夫給了老尼一張像是銀票的東西。

清風觀外的風景很美。春後的綠意繚繞,漫山遍野的映山紅,爭先恐後的簇擁進眼簾。這是我所未見過的世外桃源。一方水恰似天上銀河落,一方土恰似西方極樂造。

我知道這是個修身養性的佳處,也就明白了爹的用心。是為了讓我出嫁從汴梁來到永和鎮上任的監鎮司做準備。

可是,我心中仍舊對王沐有著若隱若現的感動。

沒錯,我想是我太想念他了。所以,夢里,他依然是男主角。哪怕是夢里的我,也還是愛著他的。

5月6日總還是晴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我再次夢見那個喜歡手捧一塊鴛鴦玉佩凝視的穆子韻小姐。是的,或許我該說,那是夢里的自己。

我每天都在清風觀里學習經文,詩詞歌賦。我每每都要在讀到李煜的《虞美人》時望著道觀屋頂上的祥雲石雕低呤︰「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我似乎和李煜有著同樣的情感。難以相信,我就是在呤誦《虞美人》時,從夢中驚醒。半夜時分,我的右手用力安撫著疼痛的胸腔。好像夢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潛入了黑夜,瘋狂的拉扯我的心髒。

我只希望,夢就斷在這里。我想睡的安穩。

穆子韻看完了近些日子的故事。仍舊有太多疑問沒有答案。笑笑給她倒了杯水,關切的將手放在她肩上,說︰「子韻,別太擔心了!」

子韻喝了一口水,故作無恙的說︰「恩,呵呵,不就是個夢嘛!確切的說,它連鬼怪都算不上啦。」

子韻抱有希望的眼光眺向笑笑。見她卻又嚴肅起來。

「子韻,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用了從衡山上帶下來的白瓷枕,你就開始做這種奇怪的夢了呢?」

子韻表示贊同的點點頭。略有所思的說︰「是啊,三次都是同一個人物。每個夢都是接著上一個夢做下去的。更奇怪的是,我會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夢里那個我的感覺。好像我就活在夢里一樣。」

笑笑靠近子韻,寢室里並沒有其他人,但笑笑卻還是故意在子韻頭發絲邊耳語︰「子韻,我看,你今晚試著不枕這白瓷枕,看怎麼樣?好吧?」

「恩,我也這麼想。」

笑笑突然就跳起來,吆喝著︰「哈哈,那我們拭目以待啦!奇夢將何去何從?請听下回分解!」

子韻被她的瘋樣逗得大笑不止。心里頓時輕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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