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府上都還安穩吧。」
德妃臉上平靜地開口試探,邊拿了一塊兒葡萄馬女乃糕送進嘴里。
胤禛一向寡言少語,自己不叫他來問問,斷然是不肯告訴自己。
「嗯,一切如常。有的也只是些小事兒罷了。」
胤禛的回答倒未遂了德妃的願,他一向不喜歡將府上瑣碎事悉數講與自己這位陌生的母親。
「哦?小事兒?」德妃臉上有些不滿意。
「你們全退下吧。」
胤禛听了德妃對下人的吩咐,估計這陣仗也有名堂。只是端起了茶杯潤了潤口。
待下人退了,德妃「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了石桌上。
這茶杯里的茶香經這一摔,倒是四溢撲鼻。
胤禛嘴角輕輕地浮起了一絲微笑,難道自己的回答又未如自己這位母親的願麼?
「你府上那年側福晉,讓丫鬟頂了嫁承位的事兒,還叫小事兒嗎?」。
倒是如胤禛心中猜想,果然是此事。雖然自己再三給府上下了禁令,可終究給傳進了宮里。
「這事兒若兒臣將它辦大了,試問對兒臣府上,對額娘有何好處呢?」
胤禛放下手中的茉莉清茶,抬頭反問。
頓時,德妃啞語。
「那你就不打算懲治,以儆效尤嗎?」。
「兒臣看來,一則鬧大對兒臣沒有半分的好處;二則此事結果尚且還算不壞,她又是兒臣的妻子,身為夫君何必咄咄相逼。」
胤禛倒真不願為此事去開罪海棠。本來看她在外這段時間,一定也吃了不少苦,雖然自己生氣,想想也就不忍心再責怪。
「哦?看來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婆婆咄咄相逼了。」德妃明顯不滿,看這樣子,當日自己這兒子來求自己救那海棠月兌困,就已經對年海棠鐘情了。
這在古代的觀念里,尋常男子就不該被兒女情長所拖累。
更何況是這生在帝王將相家重中的男子,在一個一心看中前程大統的母親心中,將自己的側室看重就是一種罪過。
「兒臣不是那個意思。」胤禛不屑于去爭辯,自己在做什麼,他自己心中清楚得很。
「好,做娘的只想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正兒八經的妻子就只該有烏喇那拉氏月裳一個。」頓了頓,德妃冷笑著。
「還有一件事兒,不得不說。皇上曾想過要晉那年海棠為小主。」
听了德妃的一席話,胤禛突然在這大熱的天氣里,身子打了個冷戰。
「若沒別的事兒,兒臣就告退了。」胤禛覺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提出告辭。
「嗯,去吧。還有,沒事兒也跟老十四走動走動,哎,你倆親兄弟怎麼會……」
說到這里,德妃望著胤禛的背影,生生的將未說完的話咽入口中。
這兄弟二人,弄成了今日這般局面,德妃不由得盯著那已經空空的石凳,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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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都不怕別人說閑話啊。」
「怕什麼,我四哥才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再說咱倆在醉春樓就認識了,何苦心中要裝做不認識彼此呢。」
蒹葭居內,十三阿哥下朝後,便來了雍王府,找了許久未見的海棠聊天。
十三右手抹了抹自己光腦門,疑惑的問。
「你也真的奇怪,放著堂堂雍王府年側福晉不做,逃出府去混在青樓里。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別光說我,你不也是不當你那風光的十三貝勒,正日泡在那煙花柳巷里嗎?」。
海棠牙尖嘴利地還嘴道。
「真服了你,莫非你不喜歡我家四哥。」
十三突然將腦袋湊了上來,好奇的瞪著兩個眼珠,似是看怪物般上下研究著海棠。
「我四哥生得那麼好看,據我所知,可不少家的姑娘迷著他呢。你怎麼會不喜歡?」
「難不成女孩兒都非得喜歡他呀。你這理論真奇怪。」
海棠癟著嘴不贊同的反駁,這四阿哥是帥沒錯,可在現代看了那麼多韓劇、偶像劇的海棠,自然對帥哥是見怪不怪。
「你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嘿嘿,難怪我四哥著迷你。看,這多好的蒹葭居都讓你住著了。」
「著迷我?住這蒹葭居有什麼特別嗎?我看這兒倒跟其他院子里差不多啊。」
十三的這番話,讓海棠疑惑了。
眼前庭院里的株株玉蘭迎風獨立,台階上的盆盆茉莉散發清幽,要說比其他院子,多了一份雅致清淨,少了一份貴氣倒是真的。
「料想這蒹葭詩句你定是不知道了。」十三有些得意,平常許多事兒,海棠都能隨口應答,全然不同于古代女子的學識。
今日終于有一處是她不會的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是這句嗎?」。
海棠身為在現代高考場上打滾下來的學生,這點《詩經》的名句,又豈能難倒她。
「哎。」
十三又一副做敗的模樣。
「這蒹葭居是四哥一早就修築好的住所。前面幾個院子里擠滿了人,這兒卻從未住過其他房里的。這是因為他曾在我面前提過,這蒹葭居住的,一定得是他最在乎的人。」
十三說到這兒,聳聳肩。
「看來你就是四哥的那塊心頭好了。」
「是嗎?我倒沒覺得這居所有什麼好。前面雅苑、清苑都比我這兒好啊!」
海棠听到十三這麼說,心中似小鹿亂撞,難道四阿哥胤禛真的喜歡自己嗎?海棠心中困惑嘴上忙開口辯解著。
「那你離了府,我四哥整日潦倒醉酒,不是在乎你是什麼。」
十三一臉壞笑。
「十三弟,你活膩了。」
突然,一陣渾厚的聲音闖進了蒹葭居。
沒錯,是四阿哥胤禛。
頓時場面尷尬了起來,海棠覺得臉上燙得不行。真是應了那句話,說曹操曹操到。
「柳兒,給王爺上茶。」海棠開口打破了沉默。
「王爺喝什麼茶,奴婢去沖。」
「清茶吧,順便摘兩朵那院中的茉莉沖著。」
「嫂子,你可真偏心,我來那麼久都沒茶水喝。倒是四哥一回來,你就給他泡茶了。」
十三佯裝生氣,鬧騰了起來。
「你這不廢話嘛,也不看看這是你府還是我府上?這是誰老婆?肯定給我泡茶喝唄。」
見氣氛沒了尷尬,胤禛倒也開始調侃起來。
「喲,四哥,難得見你這麼多言,想必是嫂子的功勞不小。十三弟我也不會這麼不識趣,打擾你們二人甜蜜,明日再來找你,告辭。」
十三的確是很少看到如此活潑的四阿哥,更確定自己的四哥是重視極了海棠,忙識趣的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