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三十回 生辰晚宴會(一)

作者 ︰

整個皇宮就像早已設下的網,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這里的宿命和輪回(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回生辰晚宴會(一)內容)。

湛藍的天空上連一絲漂浮的白雲也沒有,今天這樣的陰沉天氣讓我以為很快就要下雨了,但只是天氣抑郁著,秋天這樣的季節讓人很容易犯困,坐在方菱窗格面前,看著外面的景致發呆(椒房繁華夢已沉30章節)。

「娘娘,今日晚宴盛大,娘娘還不準備麼?」玉勒來到書房內,看我發呆勸說著。

若不是經她提醒,我竟然將這件事兒都忘記了,劉徹因為李美人而宴請群臣命婦,在**引起了不小的爭論,對于這些大大小小的傳言,我也置之不理。他心里真正所想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揣度得到的,所以我已經選擇了不去妄自的猜測。

「時候不是還早著麼?」我看了看窗外,天色雖然暗淡但是距離晚宴還是有些時辰的。

她的性子一向急,听到我這麼說自然是不高興了,「娘娘,此次的宴會非比尋常,那麼多的貴族大臣,還有各宮的娘娘和夫人,還是早些準備為好。奴婢早前回漪蘭殿時,已經瞧見有些許的大臣和公主進宮來了。」

我執拗不過她,只得起身,來到內殿的銅鏡面前坐下,「不過只是李美人的生辰宴會而已,況且各宮娘娘只是做一個陪襯而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話雖如此,但是娘娘畢竟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夫人,也應有夫人的儀態才是。娘娘以為呢?」她替我打理著有些不規矩的發絲,一邊說著。

「說的不無道理,也許是我不習慣罷了。對了,公主呢?」

「公主有月暮陪著,不會有事兒的。」她淡淡的說著,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的發髻上來了。

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懂得這一方面的技巧,這盤發似乎與往日不同,雍容華貴中透露出皇家的風範。

沒有過多的頭飾,一個十字髻彰顯漢家風範,整個人都變得成熟了幾分。她拿起已經磨制好的青黛,沾在眉筆上順著我的眉彎仔細的臨描,這個顏色已經換過,以前是黛褐色不過現在稍微的淡了一些,畫在柳眉上泛著光澤(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回生辰晚宴會(一)內容)。橙紅色的眼影用毛刷在眼眶周圍輕掃,一層橘紅色的暈染顯得嫵媚。水紅色的唇脂,一點一點的涂抹均勻,原本有些失去血色的嘴唇也帶著光彩,在玉勒的一雙巧手的打理之下,鏡中的自己已經讓我有些辨認不出來了。

「你對這些方面倒是格外的精通,我竟然有些分辨不出自己的模樣了。」笑著對她說道。

她似乎還是頭一次听見我這樣的夸贊她,不好意思的說,「不是奴婢手巧,不過是娘娘本就生得傾國傾城,若是沒有這些裝束也一樣的美麗。」

「就你會說這些話來逗我…不是著急著嗎,還不快走?」我開玩笑似地說著,玉勒連忙隨在我的身後。

為一個美人大費周章的宴請群臣,我的心難免懷揣著不安,果然如玉勒所說的,出了漪蘭殿來到昭陽殿時,就听見了一陣吵雜之聲。

只見一群衣著華貴,姿態萬方的夫人三五成群的朝建章宮趕去,雖都是說說笑笑但是卻不敢有一點的怠慢。她們大多是王公貴戚的家室或者是遠地封國郡主。未央宮的御花園從未這麼的熱鬧過,我正準備繞過掖門時,身後拽地的柳紗長裙卻被一腳踩住,轉過身去時見到一個女子一臉的歉意,連忙微微頷首說道,「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有些尖細,透露著甜膩,讓我想起一種鳥兒,黃鶯的婉轉動听的歌聲。靈動的水眸讓人覺得有些狡黠,嘴角一對美人酒窩更是錦上添花,我見她的裝束十分的華麗,且年紀也與我相仿,便開口說道,「姑娘客氣了,不知姑娘是從哪里趕來的?」

她的眼楮靈動充滿活力,但是笑起來卻很好看,幾乎都眯成了一條線,彎彎如月牙般,「我是從淮南趕過來的,不知道姑娘是……」她說道這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還是含笑看著她,她既是從淮南趕過來的,而且年紀與我相仿那麼會不會是淮南王的公主劉陵?深深的懷疑眼前的女子就是劉陵,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就不同尋常,黑葡萄似的眼仁泛著明亮的光,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捉模不透(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回生辰晚宴會(一)內容)。

「我是衛挽吟,想必你就是淮南公主劉陵了?」我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猜想,她微微一愣然後大笑。

「原來是衛夫人…果然眼力不凡,我就說是什麼女子讓陛下如此傾心,今日見到衛夫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劉陵見過夫人了。」她說著就要跪拜下去,我連忙伸手扶住她,她對我這麼客氣也不過是給劉徹幾分面子罷了,淮南王的女兒劉陵可是出名的狡黠和奸詐,此番進宮一定不僅僅是朝賀這麼簡單的事兒。

「既是淮南公主劉陵,也就是陛下的妹妹了,怎麼和我客氣起來了?這可是急著前往建章宮?」我問她說道。

「可不是嗎,不知道是哪位美人竟然得到了如此殊榮…」她故意的揚起聲音,我毫無變色,只是淡淡一笑,「既然這樣,不如一同前往吧,你我今日踫面也算有緣分了。」

「衛夫人說的正是,劉陵早就听聞陛邊有位難得的佳人,只是一直想見到夫人的真顏,今日果真踫到了!這也不虛此行了。」她說話很客氣,也很恭敬,但是她的恭敬總是讓我的心里不自在,我仔細的揣摩她每說的一句話之中的深意。

「那些不過是傳言罷了…不知道淮南王的身子近來可是安好?」我隨口問道。

她听到我問起了她的父親,倒是甚為高興,還忍不住挽著我的手說,「父王身子硬朗著呢,最近現在家里在研制一種新的食物,我雖是嘗過,這做法也算新鮮,但是口感總是缺少了一些。父皇若是做成了,劉陵下次一定帶來給陛下和衛夫人嘗嘗。」

「哦,淮南王竟樂得悠閑,‘豆腐’此物我與陛下倒是未曾听聞過呢。」我一邊虛掩著,一邊暗自的思忖。

「夫人有所不知,父皇用平日里使用的豆子用水磨制,過濾之後竟然成了白色的凝固之物,父王將此物稱為‘豆腐’,我料想這豆腐的口感一定是鮮女敕爽滑的,于是便建議父王在仔細的研磨(椒房繁華夢已沉30章節)。到時候這豆腐的質感就自然不同了。」雖然說的是研磨豆腐一事,但是我卻覺得這話中有話。

淮南王劉安覬覦皇位已久,並早在暗中做了許多準備,而劉陵前來長安無非是為了知道長安朝廷之內的動靜如何,我雖然知道歷史上的劉安造反但並不清楚內部的實情,而淮南公主劉陵必定是這里面一枚重要的棋子,我想我還是有必要和她周旋下去。「听聞公主這麼一講解,我倒是明白了幾分道理。這所謂的‘豆腐’一定是人人愛之了,否則淮南王也不會費盡苦心來研制這東西了,你父王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到時候一定得讓陛下細細的品嘗才是!」

「夫人真是甚解劉陵的心意…「嬉笑著,臉色絲毫不為所動,似沒有听懂我話中意思一般。

走過建章宮上的高闕,宮廷的樂師已經開始演奏,一些朝中的重臣已經在飛闕另一端的殿中坐著暢談了。我和劉陵相視一笑,「今日與衛夫人一見劉陵心中惦念,夫人快入座吧。」

「陵公主客氣做什麼?我與陛下都期待淮南王的‘豆腐’,公主莫忘記才好。」語罷,才朝殿內緩步走去。

不遠處,已經看見了韓嫣和身邊一位白袍男子淺談著什麼,不過他的神色很舒緩,我不經意見到他身邊的男子,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凝白的膚色和溫柔的眼瞼,端著粗制的茶碗的手更是修長且骨骼分明,他的笑容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是建章宮通向未央宮的飛闕上的亭閣,面積廣大,下面是星星的火把點燃著,一排排的侍衛把守著閣樓的四周。

大殿是五色的彩幅作為裝飾,兩邊的帷帳之後是朝廷命婦們觀賞歌舞的地方,透過淡黃色的紗帳隱隱約約和一些人的目光相撞。款款邁步來到前座,陳阿嬌已經端坐在左側,而尹婕妤則是端坐在更下一階的右側(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回生辰晚宴會(一)內容)。在玉勒的攙扶下坐在紅色綢布用金絲線勾勒的軟墊上面,靜默不語。

右邊是一群樂師在仔細的演奏,此番的樂器龐大,竟有難的一件的青銅編鐘,穿著樂師禮服的兩名樂師拿著小錘在有節奏的敲擊。而坐在殿上的則是一些吹奏和彈奏之類的樂器,前方香爐上鏤空的格子里升起一縷一縷的青煙,縈繞在樂隊之中更顯氣氛。

忍不住打量著這些樂器,一點一點掠過,卻發現那撫弄古琴女子的模樣竟然和我驚人的相似!

可細細一看,卻又缺乏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我瞧著,她的年齡應該略微比我小才是。

橙黃色絲錦杏影翠紋衫格外合體,月朦白紗縐裙宛若綻放極致的白蓮不妖不媚,渾身的素淨。滿頭青絲綰成了雙環發髻,側臉看去格外的美艷。縴縴素手撥弄著琴弦,一絲絲悠揚的樂曲飄散而出,婉轉暗含情意的眼眸在琴弦之間流轉,那神情竟然是如痴如醉,想必她的琴藝十分了得。

「皇上駕到!」听到了春陀的聲音了,抬頭望去,正好見到劉徹攜著屏幽的手在飛闕的閣道之上。

我隨著諸位大臣和嬪妃們起身,匍匐在地上,」參見陛下,陛下長樂無極!「雙手舉齊眉間,行叩首大禮。

劉徹來到前方,揮了揮手說著,「平身吧。」

漢白底玉打制而成的飛閣高闕上的亭閣,閃著不尋常的光輝,懸在朱檐飛角上的銅質蘭花風鈴發出‘鈴鈴’的清脆之聲,也算得上一點特色。清風徐徐,素月暗沉,亦如我的整顆心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不管是出于什麼心境,小心翼翼總是沒有錯的。

他經過我的身邊帶起了一陣微風,我還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紫藤香味,只是此刻覺得有些遙遠罷了。我此刻的心境格外的平和,應聲坐在軟墊上,劉徹端坐在我的左上方而屏幽隨他一齊做在明黃色的御座上,我沒有回頭,只是不想徒增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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