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三十二回 情不知所起

作者 ︰

眼底隱忍了很久的淚水,在那一刻放肆流出,劉徹,我終究還是逃不出關于你的世界(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二回情不知所起內容)。

其實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的心里已經開始有你的存在,只是潛意識的會想到你,哪怕只是一秒的時間。這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不知,或許是第一次見你,在荷花池邊;也許是第一次進宮,你狠狠的責罰我;也許是在那場大火里面,你不顧一切救了我。總之是在什麼時候,我也記不清,你和我之間早已糾纏不清,這樣一種讓我又愛又恨的感覺緊緊的糾纏著我,片刻不得安寧。

我的夢境里習慣了有你的存在,仿佛是出于一片水深火熱之中,後背一陣微辣的疼痛讓我嚶嚀出聲,以為自己處于夢境的游離狀態,睜開緊閉的雙眼之時,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上傷口處的疼痛(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二回情不知所起內容)。正欲掙扎著起身,右手卻被一只大掌緊緊的握住,我側臉一看,竟是劉徹。

他似乎是累了,趴在我的床榻邊上安靜的睡著了,但他的雙眉還緊蹙在一起,不知道在夢境里他也是這麼的煩心和不悅麼?

頭靠在手臂上,側臉呈現在我的面前,也許是許久未見到他,我竟然貪婪的打量著他的俊顏。眉峰如刀劍,宛如雕刻挺立的鼻子,薄削的雙唇,他的側臉有著很好的輪廓,讓女子一看便輕易的沉淪在其中。我見他似乎有著轉醒的樣子,遂轉過臉,不再看向他。

他的手放開了我,起身見到我已經轉醒,伸手探了探我的前額,像是在自言自語,「已經不燙了,覺得渴嗎?」。

原本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就像被粘住,怎麼也打不開。我望向劉徹,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忙來到幾案前端著黑漆描金茶盞來到榻邊。因為我的後背受傷,他害怕觸踫到我的傷口之處,所以更是小心翼翼的扶起我,讓我側身輕靠在榻上。

「你昏睡了四天,也未進食,嗓子怕是已經干啞了。先喝點水,或許會好些。」他沒有讓我自己動手,而是端著茶碗喂到我的唇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木訥的喝下碗中的溫水,嗓子經過溫水的滋潤,也逐漸的打開,干燥的嘴舌好了許多。

「陛下,不去處理朝政麼?怎麼還在漪蘭殿?」雖然能說出話,但是聲音已經完全的嘶啞,此刻的聲音更像是一種難听而丑陋滄桑的聲音。

他接過茶盞,輕輕地放在案上,說,「方才從宣室殿過來看看你,刺客已經被衛青拿下。經過招供,是王夫人的表哥,因她被幽掖庭而心懷怨恨,乘機混進了宮中,引起了不必要的恐慌。你安心的養傷,就不要想那麼多。」

我大驚,竟然是王夫人的表哥,「陛下…怎麼處理的?」

「你想讓我怎麼處理?」他反問著我,似乎看出了我表情的端倪(椒房繁華夢已沉32章節)。

枯黃而焦蠟的臉,陷入淤泥的黑色指甲,一陣腐爛的惡臭,我怎敢忘記那日在掖庭的一切。王夫人的表哥,心底冷冷的一笑,他又怎麼得知王夫人被幽禁掖庭,且前些時候不動手,偏偏選擇這個節骨眼?劉徹自然不會懷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萬事周全…

「想什麼?這麼入神?」他或許是等了我半日,見我沒有說話,又開口問我。

「自王夫人幽禁掖庭之後,陛下可曾見過王夫人?」我凝神問道。

他眸子一沉,蹙著眉道,「你提及她做什麼?」他的眼眸里深邃的目光讓我覺得他未必會听我所言,「莫非,你已忘記她曾經是怎樣對待你的了嗎?」。

其實我的心里想笑,「臣妾又怎麼會忘記…如此記憶深刻之事,怕是想忘也忘不了。臣妾不過是一介嬪妃而已,怎敢插手,刺客的事臣妾無權干涉過問。可,既然出了此等禍事,陛下還是應該去看看王夫人,畢竟,掖庭是什麼地方,陛下應當比臣妾更清楚。」

「你這話可是在怨恨我?他想置于死地的人原不是你,而是我!如此荒唐的事,我若是不嚴肅處理,日後他人效仿,我豈不是隨時處于險境之中?且宮中戒備一向森嚴,他竟能躲過禁衛軍的視線,混進宮刺殺我,就說明事情並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他給我解釋這麼多,無非是不想我誤會,我原本就沒有資格去誤會,他作為皇帝也不必向我解釋這麼多,但是他的解釋還是讓我寬心。

「陛下說得正是…臣妾愚鈍,並未考量這麼多。」

他見我似乎理解了他的一片苦心,才露出了久違的笑,握住我的手道,「前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我原本已不想再提起,今日卻還是忍不住…」

心猛地狂跳不止,「還記得這個嗎?」。

他突然伸進繡著金龍蟠雲的寬袖里,定楮一看,織錦緞面的紫色香囊此刻靜靜的躺在他手心里(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二回情不知所起內容)。若有若無的紫藤花香彌漫在我們之間,上面的絲線有些舊損,似被人常摩挲著掉了些色。原本鎮定的情緒,竟不受控制,伸手顫抖的拿起那香囊,緩緩地抬頭看著劉徹,淚眼朦朧,嘶啞的嗓子想開口說話再次被哽住。

「那日,我在漪蘭殿外拾到…我料想一定是你贈與我的。只是我一路追隨你而來,竟尋不到你的身影了,卻見池中漂浮的黑發,你為什麼那麼傻不願听我解釋?難道,曾經的諾言,你早已忘記;你若是如此看我,那你就錯了。那夜,我原本喝得就有些醉了,只想來到漪蘭殿看看你和你說說話,在殿中等了許久也未見到你回來,精神本就恍惚,模糊中見到屏幽帶著菡漪,沒想到我竟把她看做是你……」他的聲音顫抖,我听著他的解釋更是心如刀割,淚水不爭氣的滴落。

「若是心里真正有一個人,又何必用眼楮去看?她的氣息,她的溫度,她的一顰一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豈會誤認?就像陛下在臣妾的心中一樣,不用度量尺寸,便可裁出合體的衣服。」我伸手掩住雙唇,顫抖道。

那樣的傷慟,只怕今生今世難以忘懷,「你何必固執于此,那夜,的確是我的過錯,素日里飲了酒也不曾那副模樣,豈料那夜竟酒後失態。挽吟,本是無心之過,為何要揪住不放?」

我開始無奈的冷笑,「是嗎?既然無心,陛下又何必對臣妾解釋這麼多?早在很久以前這些就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是嗎?」。

「晚了嗎?難道以前的許諾都是假的麼?」他的眼神如此的痛苦,我的心里更是難受。

「陛下以為,事到如今,臣妾還能像以前那樣和陛下相處麼?」素冷的聲音讓我自己不覺得寒戰。

「莫非此次只是我的錯誤,你就半點沒有嗎?若不是你與韓嫣走得如此之近,那晚在太液池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只是看著你們相擁的背影,我的妒火已掩埋了理智(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二回情不知所起內容)。挽吟,難道在你的心里,我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每次見你和韓嫣在一起,心里就開始不平衡,開始私心泛濫。我想,你若是我一個人的,那有多好,把你放在一個別人不會見到的地方,只屬于我一個人…但是,我不能,挽吟,我害怕失去你,更害怕你的背叛……」他是一個極其逞強的人,卻這麼**果的將傷口和軟肋暴露在我的眼楮底下,他對我是毫無戒備和信任。

淡紫色的紫藤花開得正繁茂,從見到香囊那一刻起,我的淚便沒有斷過。

可是,劉徹,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躲開你對我的傷害,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事事周全?他的酒量不低,素日里晚宴也飲過些許酒卻並未醉成如此模樣,記憶瞬間倒回那晚,漪瀾殿里的一片旖旎,欲裂的疼痛交雜著神經,李屏幽,好啊,我竟全然被你玩弄于鼓掌間!

漪瀾殿的焚香,定是迷離香,若非如此,劉徹怎會…

「陛下,臣妾累了。陛下不會失去臣妾,因為臣妾從來都只屬于你的;陛下也不必擔心臣妾的背叛,因為即使是陛下背棄了和臣妾之間的諾言,臣妾也不會背叛。陛下還記得臣妾說過的一句話麼?‘本能一旦形成就很難再更變’,也許,愛你,已經成為了臣妾的一種本能……」我說的蒼白無力,卻讓劉徹的眼里泛著閃閃的淚花,他因為我三番五次的流淚,他對我的情感還是一如既往的痴迷,連日來的誤會和傷害,用他的眼淚彌補。

劉徹深邃的眼眸凝望著我,半晌沒有吐出一句話,只是看著我,卻兀的伸手將我摟進他的懷中,他避開我的傷口,我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誤會都在此刻消解了嗎?劉徹,你總是沉默不語,而我卻不能輕易的讀懂你內心的情感。誤會、背叛、傷害,也許會讓我們之間更加堅定。

「挽吟,劉徹此生定然不會負你!「這是來自于他內心深處的聲音,我靜默的閉上眼楮,你的承諾,我願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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