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三十九回 欲構皇後位

作者 ︰

「既然答應了,此事你就做到底吧(椒房繁華夢已沉第三十九回欲構皇後位內容)。」我斜睨了她一眼,整個神色已素冷幾分。

尹氏見我如此,唯恐變卦,驚恐失措的起身大跪在跟前,幾欲流涕,「夫人,臣妾知曉早年犯下的罪孽今日怎般都難以彌補,只求夫人看在今日冒死的份上,能救臣妾于囹圄,他日任憑差遣。」

怔然的瞬間,掠到她眸子的水汽,我才悠然的起身伸手扶起,「你有這份心便難得了。李婕妤既敢在宮闈之中大行巫蠱之術,目的卻絕非陷害我與衛長那麼簡單,听聞椒房殿近來眾多奇裝異服的人頻繁出入,依你之見,她此番做的目的是什麼?」

她拭去了腮畔滴落的淚,定神道,「六宮之中,放眼望去,也屬夫人可與皇後娘娘比肩了。夫人得蒙聖寵,優渥不怠,李婕妤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且皇後就不同了。自夫人入宮以來,皇後便失寵獨居椒房殿,成日寂寥,且以皇後那個性子,怎會輕易放過夫人?臣妾暗想,今日巫蠱之事,矛頭並非直指夫人…」

「你的意思,李婕妤利用皇後憎惡我之心,設計巫蠱圈套,一舉扳倒皇後?」有些匝然,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出口。

她陰翳著雙眸,蛾眉輕蹙,對我道,「夫人明鑒,李婕妤除去臣妾易如反掌,來日再施毒計陷夫人于不仁不義境地。且皇後已然除去,中宮鳳位空缺,夫人想想,到那時,會有誰呢?」

她的這句話,猶如鋒利的錐子硬生生的刺痛了我的心,一個趔趄,竟跌坐在榻上(椒房繁華夢已沉39章節)。

哽咽著,強壓住心中翻涌的思緒,傲然揚起頭顱,對尹婕妤冷聲說,「想謀取皇後之位,只怕她還不配!」

「夫人此刻斷不可再猶豫,李婕妤如今苦苦相逼,夫人好性子卻也不能再忍。依臣妾之見,李氏既然想出去皇後陳氏,我們倒不妨依了她的心意,到時候扳倒陳氏,你我再聯手除去她簡直易如反掌。那個時候皇後之位,且非夫人莫屬!」

看著她有些發狠的面龐,冷笑,「且尹婕妤那時候是否也成日惦念著,母儀天下之德呢?」

許是被我這句話嚇到,惶恐的再次俯身,大呼道,「臣妾豈敢,今日這條賤命便是夫人所救,怎敢忘記救命之恩?」

太陽穴毫無預兆的刺痛起來,我不悅的揉了揉眉心,偎靠在花榻上,輕輕說著,「皇後之位,我從不在乎,只是感嘆昔日姐妹之情竟這般不堪。她如此陰毒之人,若是登上皇後之位,六宮中人也不得安寧。陳氏對我亦是虎視眈眈,我唯恐苦了衛長,這是非恩怨,什麼時候才算了結。」

「夫人思慮,莫不周全,這深宮之中,哪里還有什麼至親呢。夫人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得想想衛長公主,他日李氏得以顛覆,夫人有把握她會善待夫人母女麼?」

眸子越發的陰鷙,勁然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本夫人也決意一搏了。尹婕妤有心相助麼?」

她粲然一笑,對我行叩首大禮,「臣妾听憑夫人差遣。」

我也巧笑著上前,忙俯身扶起她,又握住她的柔荑,寬心道,「你我一心,奸人便不能得逞。尹婕妤既然替本夫人想了個好主意,也省得我費心了。遂依了她,先除去皇後陳氏,你我再聯手,一舉覆滅李氏的陰謀。尹婕妤以為如何?」

「夫人果然聰慧過人,臣妾佩服。既然如此,臣妾便在鳳凰殿等候夫人好消息了……」她對我福了福身,笑靨如花(椒房繁華夢已沉39章節)。

我也森冷的陪笑,露出熠白的皓齒,頷首,「尹婕妤靜心候著便是。時候不早了,月暮,替我送尹婕妤出去。」

「那,臣妾就不叨擾了。臣妾告退。」她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後,才轉身離去。

龍鳳金纏細絲的火紅燭火嗶嗶啵啵正旺,整個偏殿似乎都染著血紅,如此陰毒計策,我竟會應允。頹然的傾倒在榻上,睜大著眸子,望著鐫刻金鳳鸞鳴的淡黃清帳,從未想過那皇後的寶座竟觸手可及,陳氏多年以來的刁難,水嫣的慘死,我怎敢忘。可,我若不這麼做,來日便是我與菡漪喪命之時,我忍心嗎?

王夫人至今還被幽禁于掖庭,初珍恐怕連尸骨也未存了吧,這些一想起來便覺得後背森冷。

月暮推門而進,腳步輕盈,望著我如此倦態,柔聲寬慰說,「娘娘,累了嗎,若是累了,奴婢便伺候娘娘歇息。」

搖了搖頭,猛然的起身,對她道,「去,即刻請皇上過來。就說,我病情垂危,想見皇上。」

「娘娘…」月暮詫異的驚呼出聲。

我冷眉一橫,陰翳的眸子斜睨著她,厲聲道,「怎麼,我說得不夠清楚嗎,還不快去?」

被我這麼一喝,自然是有些嚇到了,她才躬身退了出去。胡亂了月兌卸了罩在外層的朱雀碧絲蝶紋彩衣搭在架上,又將那織錦緞子收納與香榻邊角,定定的望了望才起身。喚來玉勒,滅了兩盞燭火,才安然的躺上榻,接下被玉鉤繞住的清帳,掩蓋了些許亮光。

闔上眼臉,等著劉徹的到來,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緊張,摩挲著那荷花戒指,倍感無力。

輾轉翻身之際,便听見外殿一陣窸窣吵鬧之聲,果不然,須臾,殿門被推開,沉穩有力的腳步在耳畔听來有些紊亂,他慌了(椒房繁華夢已沉39章節)。由遠及近,一陣清淺的呼喚傳來,「挽吟,你怎麼樣了?」

大掌輕撫上我的前額,我兀自的伸手握住他,轉身,靜默的凝視著他焦慮的面容,那深邃的黑眸中分明是不安和驚慌,還有些微喘。夠了,這樣便足夠,我笑笑,反撐著手起身,「陛下怎麼走得這樣急,外面可是下雪了,瞧這一身的雪花。」

他猛地緊握住我的手,瞳孔驟然緊縮,「你,沒事?」

「陛下悉心照拂,臣妾怎麼會有事兒?」我嗤笑著,回話。

可他卻毫無預兆的將我緊緊桎梏進懷,整個人都變得抽搐,聲音更是喑啞,「你為何讓宮人來報,病情垂危,你知不知道,我…」

我伸手止住他欲出的話,笑了笑,「臣妾若是不這麼說,陛下會撇下公務前來看臣妾麼?」

「你總是這麼喜歡使小性子。」一聲無關緊要的嗔怪,讓我整顆心都為之一震。

月暮此刻適時宜的推開虛掩的殿門,端著黑漆漆的藥碗上前,「娘娘,該用藥了…」

劉徹接過黑漆藥碗,試了試溫度,方才讓我倚靠在他的胸前,撩開了有些散亂的發絲,「把藥喝了吧,你這病,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痊愈。」

聞著那刺鼻的藥汁,心中便開始翻涌,卻還是忍住,張嘴,他舀了一勺吹拂之後才送到我唇邊。不過,那藥水一進口,胃里便如排山倒海之勢不停息的惡心,伸手扶住胸口,狂吐起來,故意打翻了他手里的藥碗。破碎的碗片,散落在榻邊,那黑色藥汁也灑落在地。

月暮驚慌上前收拾,我卻掀開錦衾想要下榻,劉徹忙止住我,「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躺著。」

「陛下,戒指…那荷花戒指方才跌落了…」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眸子里全是焦急(椒房繁華夢已沉39章節)。

他听聞,卻俯身下榻,去尋了。

我的胸口劇烈起伏,手指緊抓著錦被,甚至微微滲出一層汗。那織錦緞子為明黃色,且擺放在塌下邊角之處,定然會入了他的眼,月暮也伏身在塌下收拾著滿地的碗片碎屑,殿內此刻陷入了寂靜一片。

良久,他怔怔的起身,手里握著的卻是那絹緞。臉色凝重,我佯裝皺起眉,「陛下,這是什麼?」

他這才拆開那包裹著的緞子,一點一點,眉宇間閃著零星的憤怒,猛地將那桐木偶人擲地,陰寒的面色卻比我預料之中更為恐懼。

月暮與我亦是被震懾,驚恐的起身,他卻按住我,「你躺下,這是巫蠱,有人要詛咒你和菡漪。」

「陛下,臣妾不知得罪了誰,竟這般狠毒,菡漪還那麼小,竟也不放過…」我故作淒涼之態,聲音低啞似哭訴,似無辜可憐。

「原以為只是合歡殿出現了這個,沒想到在你這里竟也有。看來,這**中有人膽敢玩弄巫蠱之術,真是活膩了!」幾乎是咬牙說出的這番話,巫蠱乃是皇家最為忌憚,且他一向反感這外方邪教。

合歡殿,淡淡的眯起眼,尹婕妤之言,果然不過。李屏幽的野心,此刻昭然若揭,我便再無顧忌。

「你別怕,我會查清楚的。」他拍了拍我的手,朝殿外喚道,「春陀,即刻傳御史張湯覲見,朕有事急詔!」

「巫蠱屬外方流傳的邪教,這桐木偶人是用木做成忌恨之人,暗藏于某處,每日詛咒,用針刺之,認為如此可使仇人得病身亡…不料皇室中人,竟公然行巫蠱之術,朕豈能再忍?若是查出定然不會姑息縱容!你且寬心吧,我自會還你一個公道!」他摟著我,傳遞給我溫暖的安慰。

「有陛下在臣妾身邊,臣妾就什麼都不怕…」安靜的靠在他的懷中,輕闔上眼(椒房繁華夢已沉39章節)。

合歡殿早已出現巫蠱,而劉徹並未聲張,李屏幽陷害陳氏未果,所以利用劉徹對我愛意,想要顛覆陳氏。李屏幽啊李屏幽,豈料我會再次輕易被你利用,你想除去皇後陳氏,我可以成全你。

「陛下,御史大人在殿外等候。」春陀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劉徹攙扶著我下榻後,緩步來到前殿,我見一個中年男子身著泥灰色的外袍,他的面容透露出嚴峻之色,能判辨出他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

見到劉徹之後,參拜在地上,「臣御史張湯叩見陛下!」

「張湯,朕早前與你提過合歡殿發現巫蠱一案,你查得如何了?」

「回稟陛下,相關的女巫楚服已經在皇城之中拿下,只是怎樣的嚴刑酷法她們也不肯招認,臣也無能為力!」他沉穩的聲音倒是沒有一絲的懼怕之色,我心里佩服得緊。

劉徹的劍眉微蹙,「如今漪蘭殿再出此事,想必與合歡殿巫蠱案有關,朕已委你全權,這**之中的宮娥、內侍你都不能輕易放過,定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所為!就算後台是皇親貴戚也不能縱容包庇。朕絕不能讓這巫蠱邪風在宮中滋生起來!」

張湯接過劉徹手中的桐木偶人再次的叩拜在地上,「諾,臣自當盡心竭力!」

「嗯,巫蠱是外方邪教,不能輕易的姑息縱容,張湯,相信你會交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

「臣不負陛下厚望,一定查出其中的原委!」他聲音不容置疑,鐵質剛剛的。

「去吧。」劉徹揮了揮手,張湯起身領著證物躬身退出了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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