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十三章 太子中毒事

作者 ︰

我隱忍了良久,正欲啟口說話,喉間一股甜腥洶涌而出,嗓子像是被什麼堵塞住,那麼疼,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灑在淡藍色的裙裾上,星星點點像極了他鐘愛的紫藤花(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十三章太子中毒事內容)。長嘆了口氣,整個人再也無力支撐,跌進他的懷里,不能動彈。

劉徹驚慌失措的局促喚道,「來人,速傳御醫前去椒房殿!」他厲聲叫喊聲,緊蹙著的雙眉,此刻竟顯得那麼好看。

腦袋昏沉之際,耳邊一陣嗡嗡鬧鬧,慌亂之中,一個尖叫讓我有些清醒,「太子殿下…殿下,您怎麼了,來人,快來人啊!」

那是李綺蕪的聲音,原本祥和的閣樓被一片恐慌所充斥,無意間掠過李凝陌青白的小臉,我冷眼以對,又伸手緊握住劉徹的大掌,無力的斷續說道,「陛下…今日之事,實屬意外…還請陛下…千萬不…不要,降罪于李婕妤。」

听我提及李凝陌,他又似乎想起什麼,忿然掙月兌了我的手,目光泛著凶光,冷哼著,「竟敢在皇後和太子的膳食中施毒,朕看她是活膩了!來人,將李婕妤押往暴室,擇日問罪!」

口中的血腥之味愈見濃厚,劉據也昏倒在一側,月暮看著我的模樣驚嚇得幾欲哭出聲,劉徹順勢抱起我,大步踏下玉階,迎面而來的秋風夾雜著他的紫藤花,好聞極了(椒房繁華夢已沉13章節)。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這分明是謀害,陛下,臣妾是被奸人所害,求陛下明察啊!」李凝陌跌跪在地上,哭喊著,求饒。

劉徹緊咬著牙,我睨了他一眼,遂劇烈的咳嗽,輕聲的申吟著,「陛下…李婕妤她……」

「都給朕住口!禁衛軍。耳朵都聾了嗎,帶下去。擇日審問!」他撂下這句話,便再也未回頭,奔出了雀凰閣,朝椒房殿疾步而去。

墨黑的蒼穹之中。那輪素月此刻不盡的圓潤。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苦惱,蹙著的眉也未曾松開,那一年,他也是這樣,摟抱著我。如今,時過境遷,還是那個懷抱,我的心境卻早已不是從前,李凝陌淒怨的哭喊聲仿佛還回蕩在耳畔,我只有闔上眼。凝錦蒼白的面容便揮之不去。

這毒,太疼。不僅嗓子啞著說不出話,就連小月復也跟著絞痛,層層冷汗包裹住前額,我倔強的不肯喊叫,只因我,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我。

昏迷之間,最終還是陷入了一片灰暗,長久,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不到結局。只不過內心的苦澀,到底應該向誰述說。我太累太累,這麼多年,為的什麼?菡漪,劉據,亦或是自己?仔細想來,什麼也不是,此時此刻,我竟覺得無比淒寒,我想念我的父母,我還想念那遠在a市的範尤晨……

再次醒來,早已是兩日之後,昏暗的金屋飛檐紗燈發出微弱的光,月暮端著托盤來到榻邊,半跪著身子,「娘娘…您總算是醒過來了…」

她憔悴了許多,回想起那日在雀凰閣她的驚慌失措,內心一股自責之感襲遍了全身,遂緊握住她的手,笑著開口,「讓你們擔心了…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

「娘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說笑…」她嗔怪著說了一句,臉色卻又嚴肅下來。

我也止住笑容,起身邁步下榻,披上了外袍,佯聲說,「陛下怎麼說的,李凝陌呢?」

「經過太醫診治,娘娘和太子均是中了慈菇花之毒…中秋晚宴是李婕妤一手操辦,難逃干系,陛下已經下旨,幽禁于鴛鸞殿,沒有詔命不得隨意出入(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十三章太子中毒事內容)。」

幽禁,呵,劉徹終還是狠不下心來,冷笑出聲,端起托盤中的御碗,成黑的藥汁難聞的苦澀,我原本以為劉徹此番震怒會謚奪封號,貶入掖庭。豈料劉徹這般柔弱寡斷,下不了狠心?不過,倒是讓趙輕瀟露出了狐狸尾巴,既然如此,我也能順理成章給她一番震懾了。

「陛下未曾追查下毒之人麼?」有些不甘心,期盼的詢問。

不過,月暮的眼神和臉色都告訴了我,「陛下無暇顧及後宮之事,不過是狠狠斥責了李婕妤罷了,並未再繼續查下去……」

「太子中毒…趙婕妤月兌不了干系,月暮,去把輕漾召來,本宮有話要問。」屏氣一口喝下了那藥汁,苦呷的滋味讓我忍不住唏噓出聲。

那日的碧綠小瓶只不過是加進了錦被花調和之後的慈菇花毒,我只是害怕,趙輕瀟下手太重會危及生命。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會朝劉據動手,雖大跌眼鏡卻也不得不信。不過,她如此舉動的真實目的,還是有些迷惑,劉據與她素來無交集,莫非,是這太子之位?

起身坐了會兒身上便覺得乏力,無奈還是輕躺在美人香榻上,伸手托著下頜,閉著眼靜心凝神。

一陣明晃晃的光灑進一片,雖是閉著眼,卻還是被刺痛了瞳仁,那是月暮熟悉的聲響,我略微的抬手,「先出去吧…本宮有些話想問她。」

今日再見,少去的是那日夜里的桀驁,見我並未著急開口說話,倒是自己忍不住,俯身規矩的叩拜在地,「奴婢叩謝娘娘救命大恩…此玉鐲,請娘娘收回。」語畢,從絹緞長袖之中拿出了我素日里不喜配飾的翡翠碧玉西鐲,澄澈的綠光擾得我很疑惑(椒房繁華夢已沉13章節)。

這西鐲,本是劉徹偏賞之物,我一向不愛配飾,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手里?

難怪今日一見,她的戾氣倒是沒有了,竟畢恭畢敬的跪拜叩首行禮,莫不是這鐲子的功效。不過,「你如此客氣,反倒讓本宮有些不適了…救命大恩,本宮實在愧不敢當。」

「娘娘又何必假意推月兌,若非娘娘出手相救,家父早已被奸人所害,奴婢今日也不會出現在娘娘面前了。太子殿下中毒,的確是趙婕妤遣使奴婢在食物中動了手腳,不過,娘娘應當比奴婢更清楚,那毒,卻是娘娘那夜遞給奴婢的……」她也不拐彎抹角,娓娓道出了事情的淵源。

我將那翡翠玉鐲拿在手心,輕輕地摩挲,低語出聲,「太子之事,本宮何嘗不知曉出自趙輕瀟毒手?不過,本宮更好奇…她這麼做的目的…」

眼前的她雖略微的臣服,也許,內心更多的還是叛逆,刺殺和解救之事,我完全不知曉,只不過從這翡翠碧玉西鐲來揣測,此事和月暮月兌不了干系。陷趙輕瀟于不義,將輕漾完全的收為己用,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只不過,卻也是些糊弄人的把戲罷了。

她邪惡的一笑,目光栗然,望向我,「皇後娘娘果真精明…事到如今,奴婢也是騎虎難下了。娘娘還不知吧,那趙婕妤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有那麼一瞬間的錐心,還有一絲悵然,手心的翡翠碧玉西鐲毫無預兆的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裂響之聲,恰似一顆破碎的心被撕扯得面目全非。千百次的念想,也從未想到這方面,如今什麼格局再清晰不過,且不論李凝陌那一方,只是趙輕瀟便足以讓我頭痛欲裂了。

懷孕,好啊,「趙婕妤有孕,還有誰知曉?」

「除了貼身宮婢和御醫,再無他人知曉。」她凜然出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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