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當她一邊拿著抹布擦拭拒子,一邊思考時,身後不客氣的叫喚打斷了她的思緒,梁靜回頭看著叫喚她的侍女,疑惑地指著自己。
「我?」「對,就是你!餅來!」站在門口的一名女子,一手插著腰,另一手對她招著。
梁靜原本拿著抹布在擦拒子,這是翎燕叫她做的雜事,因為還不曉得要分配什麼活兒給她做,所以命令她把大廂房里的櫃子先擦拭一遍。
她放下手邊的括兒,來到對方面前,像個新來的後輩一般向這位姊姊請安,她記得對方叫做婉兒。
「婉兒姊姊有何吩咐?」她面帶微笑,有禮地詢問。
「上頭交代下來了,你去廚房干活,負責每日送飯到地牢去。」
咦?
她呆了下,心想不會這麼巧吧?她才正為著如何接近地牢而傷神,老天卻掉下這個機會給她?不用什麼計策,直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地牢了?
「這是宮主給你的一個機會,你就好好表現吧!」婉兒說完便示意她一塊兒跟著出去。
後頭的梁靜听了這話,「咦」了一聲。
表現?」她一邊跟上去,一邊請教。她心想,這菜不是她炒的,飯也不是她煮的,送牢飯需要什麼特別的表現?
你和獨孤晦玉不是有仇嗎?宮主給你個機會去羞辱羞辱那個男人,如果他看到自己的仇人送牢飯給他,肯定會氣得嘴都歪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連忙做出感激的樣子。
「謝謝婉兒姊姊,謝謝宮主給我這個機會!我早就想看看獨孤晦玉那副狠狽的樣子了,誰叫那家伙讓我吃了那麼多苦頭。我一定要趁此連本帶利地討回公道!」雖然這是故意說出來的,可是她裝得很真實,因為這一點都不難,她的確因為獨孤晦玉而吃盡苦頭,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品嘗被人折磨的滋昧了。
也好,說不定趁這個機會挫挫他的銳氣,然後她再把他救出來,如此他才會懂得感激她,後悔之前對她那麼壞。
她心中有些得意地想著,可是當她提著食籃來到地牢時,心情不由得沉重了起來,因為一進這石牢,潮涅腐臭的霉味立即撲鼻而來,讓人有種快要室息的感覺,不禁連腳步也變得沈如鉛石。
難怪那些守牢門的女人寧可待在外頭,叫她自己送牢飯進來。好不容易眼楮適應了陰暗,她提著食籃走向石牢的最深處,牆上插著照明的兩道燭火。
當親眼看見獨孤晦玉的樣子時,她整個人呆在原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獨孤晦玉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綁住,整個人就這樣被吊著,長發披散,衣衫破爛不堪,幾乎半luo的上半身全是被鞭打的血痕!
此刻的他垂著頭,閉著眼,似乎昏迷過去了。
她沒料想到會看見這種畫面,先前的幸災樂禍早就煙捎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室悶難受,仿佛有一塊大石重重壓在胸口上,她竟然感到心痛。
她的確從其他侍女那里听說了「花宮」宮主妒恨之心探重,卻無祛想象,直到親眼所見,她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只因為這個男人不愛她,就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他、報復他?
「太過分了……」她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出,一股火氣打從心底冒出來,她竟然很想去揍花憶蕊那個瘋女人一頓!
是,她是很氣獨孤晦玉,可是她絕不希望他落得這番下場,這只會讓她看了難受,甚至忘了這人先前對自己做過的惡劣事。
「就算這人壞心眼,也從沒把我折磨成這樣過呀!我本以為這人夠惡毒了,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她一時感到悲痛,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捧起那張憔悴的臉龐。
這不該是他呀!她寧可看到他壞壞的笑著,而不是這般蒼白役有血色的面孔。
她想知道他是否還撐得住,卻役料到當那張臉抬起來時,一雙精光炯眸卻銳利地鎖住她。
「你說誰壞心眼?誰惡毒?」獨孤晦玉冷冷地質問她。
梁靜驚得連退三大步!嚇……嚇死人!他不是暈過去了嗎?怎麼夾然用這種發亮的眼神凶凶地瞪著她?即使被如此狼狽地縛住,他還是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獨孤晦玉將她上下打量了下,然後微眯著眼。
「你過得倒是挺不錯的嘛!」
他嘲諷的語氣令她回過神,終于想起先前這男人還想掐死她呢,現在卻一副看不慣她過好日子的模樣,令她不禁惱恨地回答他。
「你別得意!版訴你,「花宮」
的人對我很好,宮主還說會保護我,不用再受你威脅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真可惡,她剛才居然還同情他!這男人即使落得如此下場,還是不改那惡的性子!
獨孤晦玉雙眼閃著危險的精芒。
「你是故意來看我這副狼狽樣,然後對我說這些話的嗎?」
她拉下臉,口氣橫了些。
「是呀!我來看看,受了報應的人變成什麼樣子了?」
她並不想說這種話,因為她的心是軟的,可是被他一激,她竟忍不住照著宮主要她表現的方式說出這些話。雖然這些並非她本意,可是被他一激,她就忍不住說出來氣他,真是一點也不像她自己。
她從來不想故意去激怒人,而是把太平日子放在第一順位,對于危險的事情,能避就避。
她的語氣,像是從此月兌離了一個大麻煩,與他再無任何關系,慶幸能夠將他遠遠甩開,把先前的過節全部一筆勾銷,拍拍**各走各的路般。這種輕易解決的語氣,令他打從心底涌起滔滔之怒。
看來,她到現在還搞不情楚一件事,也不了解他獨孤晦玉是什麼樣的人。
「你真以為我這樣就咸脅不了你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冷。
這種挑釁的話,換了以前,她是不會回答的。
「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能怎麼威脅我?」她居然頂回去了!雖然總覺得不妥,可是又想想,自己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他今天會落得如此下場,還不就因為他這副德行?落難之人就要有落難的樣子,不該太囂張!
「到目前為止,被我相中的獵物,還沒有人能逃得掉的。」當他說這句話時,又開始咧開那種那氣滿檻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卻像是要吞噬靈魂似的凶悍,令她忍不住竄起一股寒意。
這男人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啊?她才不要被他嚇到呢!
「光在嘴巴上逞強,是嚇不到我的。」她表現得滿不在乎,就算心里被他散發的氣勢給震懾到,但表面上也要故作鎮定。
「懂得察言觀色的你,應該有發現,「花宮」宮主之所以將我抓來,是因為她對我太迷戀,因愛生恨所致吧?」獨孤晦玉冷冷說道。
她輕哼。
「那又如何?」銳眸眯出危險的眸光,鎖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緩緩警告她。
「她是個妒忌心瘋狂的女人,她若得不到我,也絕不讓其他女人得到我,如果我跟她說,我喜歡的,其實是你呢?」
最後一句話讓她腦筋瞬間空白,當意識到他話中的意思時,她整個人才恍若回神一般。
「宮主不會相信的。」她否定這可笑的威脅。
「你怎麼知道那個瘋女人不會被我煽動?要不要打賭,今天晚上被關在這問地牢里的,是你還是我?嗯?」
他的眼神,還有嘴角,都笑得很那惡,即使四膠被鐵鏈鎖住,依然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危險昧兒。明明被困的是他,還依舊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將她的生死掌控在手中把玩。
梁靜感到自己被寒意淹沒了,是的,她知道獨孤晦玉說的是真的!爆主是個變態的女人,一旦被獨孤晦玉煽動,肯定會對她下毒手,會用心狠手辣的方祛來折磨她!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又在打顫了。
好陰險的男人,實在太可怕了!看著他嘴角帶血的那笑,她整個人愕然得說不出任何否定的話。明明被綁住的是他,她卻覺得現在被掐住心髒的是自己!
這男人是認真的!好那惡呀,他的陰險不愉給師父,她根本斗不過他呀!
獨孤晦玉欣賞著她略顯蒼白的神色,眉頭一挑,話鋒一轉。
「要放過你也可以。」
「啊?」他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她驚訝得再度盯著他。
獨孤晦玉收起笑,沈下臉,一字一字的命令。
「想括命,就想辦祛把我救出去。」
救他?她本來就打算要救他的,卻沒想到最後是被他威脅逼迫要救他。
見她遲遲不回答,他厲聲道︰「我說的話,你明白了沒有?!」
她顫了一下,才低聲嚎蠕道︰「明……明白了。」想不到自己弄種至此,完全不敢反抗。
「很好。現在喂我吃東西。」
「啊?」「你不是專程送牢飯來的嗎?那就好好地伺候本大爺吃飯!」他可一點兒都沒忽略掉她手上的食籃。
望著他陰森森的那笑,她的心都凍結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真是叫人不勝啼噓呀!
禽獸的心態,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