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對方熟悉的聲線和那一聲「芯小姐」,是他吧……錯不了的,就是他。但是百里是哪里?到底他要做什麼呀?
她揪著頭發,翻身了下床,見桌子上擺放著美味的佳肴,她想了想跑過去享用,房間牆壁上掛著的鐘顯示現在的時間︰下午將近六點鐘。
六點二十分時,她出門了。望了眼軒的房間,她忍住跑去敲門的沖動,轉身離去。她找了僕人問他們百里是哪里,每一個人見到她都畢恭畢敬點頭哈腰,等到她話語里的「百里」一出,所有人都呆愣的說沒有這個地方。這讓她很受打擊,一直連哄帶騙地對他們說「沒關系,你只要悄悄告訴我,我保證不會跟別人說的……我有急事要去哪里呀……求你們啦!要不我們出去說?」最後她得到的結論是︰想太多!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地方,害她還軟磨硬泡以為那是個禁地。
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公園的涼亭里,一邊暗罵一邊嘆氣。突然遠處走來一個人,她連忙躲到亭子後面的灌木叢里。
唐琴走到亭子里坐了下來。「出來吧。」
一句話堵得她無路可去,她呆在樹叢里,沖她的方位擺鬼臉心底叫道︰你叫我出來我就出來,豈不是太沒面子,我才不干,有本事你來請我呀。哼!
「還不出來,難道要我請你?」唐琴望著月兒冷冷的開口,似乎她開口的對象就在天空。
小芯努努嘴暗想︰你應該沒看到我才對?
她嘆著氣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難道你要一輩子躲在這個身體里?那就把這個身體的主權給我吧。」她鬼魅一笑道「我想要殿下,以一個伴侶的身份。反正他的未婚妻已經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木偶,很快那個人也會被逐出這個世界。」她低頭詭異的勾出一個迷人的弧度,月光灑下的光芒,映照出一個安靜祥和的面容,她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睜開眼楮,看著她的模樣不帶任何情愫。
「琴,把身體還給我。」她空洞迷茫的雙眸如同被人施了魔法的公主,心底最想開口的話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抓著最後一根稻草,祈求對方能夠放過自己。可是沒有哪個壞人會在結局之前讓主角幸福。
「你忘了,你當初答應我要借這個身體給我的。這才幾天你就反悔了,不像你的作風哦!嘻嘻」她伸手掩嘴嬉笑,就像個頑皮的孩子不和你玩到痛快,是絕不放你回去。
對方轉身身影被風輕輕吹散,她輕蔑地笑,臉上帶著高傲的氣勢。「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回去的。」然後輕輕的走出了涼亭,遠處某個人站在湖邊。「殿下。」她歡快地朝他走去,完全與剛剛不同的氣焰,就像她只是一個孤傲的大小姐而已,與壞壞的女巫扯不上一點關系。
「唐祭司為什麼還沒回去休息?」他冷漠的開口,頭連動都不想動,望著湖面思索著什麼。
小芯伸出頭暗罵道︰蛤哦~你這個壞女人,你一定偷了清清的身體,你等著吧,過幾天就是你的死期。唉——你不出現也許我就應該回去了,現在不知道你是我的救星還是災難的開始?你們……自己談去吧,我還是先想想哪里是百里。我有約不打擾。
說著她就輕手輕腳的離開,出了花園她踫到了一個人,好像很熟悉卻忘了對方是誰。和他擦肩而過時他說「為什麼又回來。如果你離開,哥就能專心對付那件事……」
「啊?」她停轉頭迷茫地望著他。「你在說我嗎?」。她指著自己嘻皮笑臉地問。
「哼!我都忘了,你發生那件事後已經把我忘了。哦不!你是把所有自己認為不滿的記憶通通忘了。你還真是我見過的最會自欺欺人的那一個。」他一字一頓的咬牙開口,又一個恨不得把她撕碎的人出現。
她轉身莫名其妙地呢喃「認錯人了吧?有可能。」她點點頭忽視對方朝大門外走去。背後釋盯著她的背雙眸透著恨意。
「殿下不也是還沒休息嗎?」。她停頓期待對方的下一句,怎無奈他毫無反應。「啊、今晚竟然有月色,還真是稀奇。殿下覺得這月色如何?」她適時的緩解氣氛,強顏歡笑的等待對方的反應。
「唐祭司。」他轉身看她,她流露出少女般的驚喜。「你的任務是保護她,我交待的很明確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辦事不利的人。從今往後,你不止要保護她,還要替我看牢她。在還未通過審核的期間里,你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听懂了嗎?」。
一連串關于她的話,在唐琴的心底燃燒起了火焰。「知道了。」她咬著唇開口,與剛剛的反應判若兩人。
他轉身離去丟下她一個人在湖邊傻傻的發怒。軒走在回房間的走廊上釋半倚在牆上,低著頭的他突然抬頭說「哥,我們談談。」神情漠然卻更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軒咧嘴笑道「我親愛的弟弟,你的那點心思,我怎會猜不透。除非你要和我談是其他的事。」
釋低著頭表情陰沉。「哥、你變了。」話語里流露出的氣息帶著淡淡的,什麼東西欲要爆發的味道。
「釋,三年的時間,你不也從武藤家的人變成了那個女人的僕人。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你知道的。」他往前幾步與他擦過,對方一直壓抑的情緒在他笑容的背後,凶猛地撕扯下它的偽裝。
「軒、殿、下……」他轉身站在他背後低著頭,氣氛低沉,仿佛下一刻它們就要爆發的那般凝重。
「釋……」他嘆著氣輕聲道「就像小時候那樣不好嗎?等我把他們都找回來,再一起去往末界好嗎?」。
釋朝他咆哮著「你騙人!那個女生,你為什麼不肯把她送回去。你從回來就沒把心思放在那件事上。一直都是那個女孩,一直都是她,你一直都在她身上花心思……」他猶如被壓制了許久的猛獸,最後被釋放的那一時發了狂。
軒轉身迅速抱住他,就像小時候他哭泣時只要輕輕抱住他,說「釋,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我保證!」
他抽泣著呆在他懷里,如同一個迷路的小孩遇見了帶他回家的那個人,所有悲傷、委屈、疼痛跟著淚水溢流出來,沒有言語只需要靜靜的相依便足夠。
只有你呆在我身邊,我才能感覺到你心髒跳動的頻率,我才能知道你的內心,我才能感到安穩,我才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哥,我只要你呆在我身邊,一個人真的好累。
「哥……」他抽泣著輕聲喚他,神情就像一個剛剛跟人吵架的小孩,躲在親人的身旁享受他們的安撫。
軒輕輕拍打他的背「我在。」他的話簡而有力地安撫住他慌亂不安的心跳。
釋、無論年齡在以什麼樣的速度增長,我們只要本質不變就好了,其它的管它們怎麼翻天覆地的鬧騰,我只在乎你。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不離不棄,誰讓我們是兄弟。
小芯出了軒的住所,她站在門口的裝飾植物旁,天色微黑路燈卻已把大地照得通明。她蹲在地面猶豫著去路,「百里?百里?百里……啊——什麼地方叫百里嗎?」。她胡亂地撕扯著頭發,感覺頭就要爆炸了,而她卻一點頭緒也找不出。「討厭!明知道人家對這個世界不熟悉,還要出這麼難的題目。要不是看在你當初那麼照顧我的份上,我才不會在這里自尋煩惱。啊——」她近乎瘋狂的舉止將四周的僕人紛紛嚇退至千里。
「芯小姐,似乎很煩惱。願意將它們和我分享嗎?」。這個聲音對小芯來說熟悉而又陌生,對方筆直地朝她走來。他的氣勢和其他人不同,雖然是低下的僕人語句,但是從他的口中出來的語氣,卻絲毫沒有把自己貶低的意思。就好像他的骨子里流著尊貴的血統,讓他雖身份低下卻有不輸人的骨氣。
「你是……」她怎麼也搜索不出關于他的記憶,整個人佇立在那兒渾身不自在。「對不起,我不記得你了……」她小聲的開口,越來越小的音量使她不由的心虛。到底是誰?她在腦海里繼續搜索,想象自己的腦袋里有一只幫忙挖記憶的小白鼠,在里頭非常賣力地不停地挖呀挖。
「芯小姐、芯小姐?」對方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啊?」的回應。「我叫柯,和您見過一次面。」他伸手和她打招呼,完全給她不同與他人的感覺。
這個人很奇特,好像很好相處。她發出感慨的同時,伸手和他握手。「你好,我是秦小芯。沒人在的時候,你可以直呼我小芯。」她俏皮地朝他開口,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般自然舒適的和他相處。
「小芯?」他別扭的叫了一句,對方臉上一抹緋紅回道「嗯!」他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皓齒,讓星辰也為之黯然。「現在心情好多了嗎?」。他月兌口而出的問題,令她花容失色。「怎麼了?」
「你知道百里在哪里嗎?」。她皺眉嘟嘴隨口一問,對他抱著一丁點的希望,口氣卻透露出她那如同死灰一般的心情。
他看著她忽高忽低的情緒,笑得越發的無奈,似乎這個笑里頭摻雜著牽強的苦澀意味。「百里,不是一個地方的名稱。」
「呃?」她迅速轉頭雙眼一亮湊到他跟前,笑嘻嘻地學著好學寶寶的模樣問道「那是什麼?」
他微笑著看到曜的車正朝這里開過來。「對不起啦,小芯。」他突然將她一把拖進樹叢,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兩個人倒在角落。她的身子親吻了地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離得十分緊密。她听不到他的呼吸,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一直「砰!砰!砰!」地作響。
這是在干什麼?好像是在偷偷約會的情人,害怕被人發現時的舉止?我的天……可是這樣又好像是在搞特務。呵呵……疑?那不是曜嗎?他來干什麼?哦不對,天還早人家可能是來談公事……她的思緒起伏不定,想法雜亂無章。
曜直接將車子開進大門,幾刻鐘後某人松開了手,小芯喘著氣想︰差點沒把我悶死。「對不起。」他扶她起來,態度真誠語氣溫和。
「沒、沒事!」她手腳不自然的擺放,面部表情給人口是心非的味道。
「對不起!」如果說前一刻的對不起是出與對剛剛的事情而感到抱歉,那麼第二句的含義會讓人直接誤以為他是太過于自責而再次開的口。
小芯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地不知所措。「那個……柯,我真的沒事……」她右手放在頭上輕輕撓著發絲「就是覺得剛剛那個姿勢怪怪的……」下一刻她低聲呢喃,雙手的食指放在胸前輕輕觸踫著「啊——沒有沒有沒有……呵呵呵……」她忽然伸手在前面使勁的搖擺,欲蓋彌彰的舉止讓她只能尷尬的一個勁地猛笑。
他囅然笑之,拉著她的手道「‘百里’一詞有好幾種解釋,你要去的地方應該不叫百里,它可能只是一個代稱。」
小芯側著頭琢磨︰對方只是讓我去百里,我就按照慣例直接譯成地名,卻沒想過百里有可能只是一個代稱,那它代什麼?小芯覺得對方一定是上課沒認真听課的孩子,說話也不打打草稿,語句即便是病句他估計也能出口成章。她嘆著氣問「那……‘百里’你覺得它會代什麼?」
他笑笑不語轉身往他來時的另一個方向前行。
背後小芯突然反應過來朝他猛叫道「柯、柯,你一定知道!你就告訴我吧,我有急事要去那里。很急的!真的!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