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小芯被念從床上拉起時,她才知道他們所謂的學習是從天剛曈到黃昏時分結束,當時她就有股深深的悔意涌上心頭。他們的學習層次分為︰初級者、中級者、高級者、考核者和審判者。
初級者即意味著剛剛入門的人,他們如同新生兒一樣,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會犯很多的錯,要走很長很長的路,這類人一般被列入重點培養的對象名單里。如果他們的基礎不好將會影響他們的未來,以及整個冰族的面貌。固一旦到了一定年齡,他們就要離開父母前往冰族貴校學習,或者提供材料證明你已經找到了很好的入門老師。
中級者則代表他們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知識基礎,這時他們便要開始進行更深層面的學習,學習的內容則根據他們自身的能力,由其老師為他制定「揚長避短」的方案,盡可能地將他們的優點發揮到最佳狀態,以便于下一個學習層面的吸收。
高級者並不意味著這個人的能力有多強,卻不可否認他們的努力與刻苦,但往往很多高級者容易停滯不前,他們會開始滿足與現在的一切,這導致了真正有能力成為考核者的人少之又少。仿佛是一道提早預設好的關卡,讓那些更為努力的人突顯出來,為之安排另一番出路。
作為一個考核者所具備的條件常常是非常苛刻的,他們是通過自身努力而登上這樣的山峰。但他們同時面臨著一場更加艱難的抉擇。如果放棄,也許會被自己的過去摒棄;如果繼續,也許會是另一條永無止盡的路在前方等待。
審判者通常是不存在的,他們的故事傳說說穿了,也許只是人們的猜想也不一定,但他們的存在意義卻是為了告誡考核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誰見過他們的真貌,亦如他們從未真正見到過冰雪女王,他們就像謎一樣的存在著,或許他們是真的存在,在人們所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生活,但是、誰知道呢?
亦伸手輕輕拍打小芯的頭,告誡她「如果你還沒睡醒,我不介意等到三竿,但是你要記住,以你現在的水平連念的一半你都比不上,更何況你的時間還沒有我們的多。你想要等到自己日漸衰老時,才發現自己還是這般一無是處,甚至你會發現情況比你所想的更糟糕。因為你們的時間不多,而時間恰恰又不愛等人。」
一字一句輕而有力地敲擊著她的身心,她的身體開始蠢蠢欲動。「我知道了。」她喊出來的同時整個人也看上去精神抖擻。念在她身旁掏了掏耳根,一臉地又恨又無奈。
「你今天的內容是和霽色一起上冰族大綱。念,你按照昨天我教你的方法去獸林里捕捉銀雀。中午時我會去看你的情況。」現在的亦完全一副老師的氣派,有著不失為領導者的風範,他的話語間而明了地闡述了他們的安排。
念嘟拉著腦袋點頭道「是。」然後收拾東西往獸林的方向離去,回頭望了眼小芯竟有種你多保重的神色摻雜在里頭。
小芯微微顫抖了番身子,抱著霽色的手稍稍用了點力。她默念道︰搞什麼?只是上理論課,至于那樣同情的看我們嗎?不過霽色,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雖然有師父和念,但是我們總有一天是要出師的,那個時候別太想念他們才是。她模了模它的頭,親吻了它的臉。
亦只是簡單目送念離去,他擺正臉色對她開口「冰族的大綱,分為三個部分︰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所謂大綱,即是簡要的告訴你冰族最主要的一些事情。不管你以後會不會回到自己的世界,至少現在學習一些這個世界的知識,總比以後你還迷迷糊糊地什麼都不懂來的強。」他頓了頓繼續開口「冰族的過去,又分為︰流傳和真實兩部分。關于流傳的最大一件事情,即是這個世界是由冰雪女王創立的,除此之外流傳的便是世界終有一天會出現一批審判者,他們將以作為神的雙眸審視這個世界值不值得繼續運轉。而真實的部分則比較多,冰族存在的確切時間已無從知曉,但從冰族的古書里記載過的時間已有短短幾億載。」
「幾億……載?」她突然大叫著打斷他的話,懷里的霽色全身豎起了警戒,它顯然是誤以為有突發情況發生。
對方並無惱火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回復道「我們的世界從很早時就存在了,所以在時間上也比你們的世界存在的久些。還有疑問嗎?」。
她吐舌搖搖,頭對方繼續開口「雖然書籍上的資料不多,但是卻還是要花費我們一半以上的青春去學習。大約在三億年前,冰族還未以一個國家的形式出現,那時的世界分為三等分,一等分主要是以獸族的貴族佔據主導地位,其次是普通的魔獸種群,以及在那時處于低等位置的我們的祖先。那時的人是被用做買賣的商品,為高貴的獸族服務。」
「我知道,就跟我們那兒的奴隸社會時期很像。」她出聲打斷他,看到對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立馬乖乖低下頭小聲開口「師父您繼續。」她手里的霽色也嘟拉著頭,一副乖巧認錯的模樣。
「冰族真正成立的時間是在第五任冰雪女王登基的第二年,每一任冰雪女王的壽命都不一定,但她們存在的時間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得多。根據最古老的書籍《獸族歷史》記載,獸族的輝煌時期結束源于一次大戰,至于大戰的內容書本上只是了了幾筆的概括,並未詳細介紹。」他停頓後繼續道「冰族的過去大體上就這些,我們再來說說冰族的現在。現在的冰族分為兩種局勢,以武藤家族為首的創新派,另外就是百里家族自成一派的守舊派。這兩股勢力從幾百年前就開始相互抗衡,其中武藤家族在幾年前的反亂里慘遭滅門,留下來的人可謂說是屈指可數。」他突然停下看她。
小芯被他盯著整個人不知所措,抱著霽色的雙手微微顫抖,霽色抬頭疑惑地看著她沖她叫了聲,聲音和幼狼差不多。她伸手模了模它的頭,轉眼盯著亦露出和它一樣的眼神。
他深吸了一口氣「冰族的現在處于陰天已有好幾百年了,據說當冰族下雨時,就是審判者降臨的時刻。這樣的日子或許還要持續好幾百年,或許是幾億,不管怎樣它是不會這麼早就結束的。」
「師父,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對方點頭示意以後,她才緩緩道「前段時間冰族為什麼將我們世界的人接到這個世界?」
他皺眉良久都沒出聲,仿佛陷入一灘沼澤越掙扎越無法逃離。
「曜,我只是想問你,冰族最近的情況,你怎麼搞得好像很難抉擇的樣子。」軒走到花園,盯著一簇海棠,漫不經心地詢問。
曜低著頭思考要不要開口,卻听到百里魅的聲音。
「軒殿下看來還不知道,冰族的瑾已逝去的消息,我就說嘛,怎麼看您都不像是那種不聞屬下生死的人。原來是有人怕你傷心,故意隱瞞。」魅拿著把扇子掩面而笑。
軒轉身沖他微微抬了抬嘴角。「既然魅大人知道,為何不派人來通知。難道……」他轉頭凌厲地掃了眼曜,對方連忙低下頭。他笑笑將視線落到魅身上「本來瑾的逝去,我們理應立馬回去悼念。但是魅大人,我想我們已經錯過他的吊念會,現在的首要事情應該是如何處理那件事。」
「軒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我已經說過了,那件事與我們百里無關。還是您硬要把這頂大帽子扣在我百里的頭上。」他含著銳利的眸子絲毫不遜色于軒的神色。
「是嗎?那你們就要小心了,可別哪天在冰族的祭典上露出了狐狸的尾毛。」軒笑著示意曜跟上自己,連招呼都不打得轉身離去。
魅沖他們露出詭異的笑容「那我倒要拭目以待。」
「以待什麼?」十三湊頭在他肩膀問道。
這突然冒出的聲音讓魅微皺著眉宇,他轉頭問對方「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
她笑了笑很神秘地開口「我昨天去上了堂課,厲害吧!現在我能不著痕跡地靠近敵人嘍!」他微鎖著的眉宇忽然間松開,轉而眯眼看她。對方咽了口唾沫,撅嘴嘆氣道「好吧好吧,我是這樣的。」說著她伸出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朝他抬頭發出牛一般的叫聲「哞~哞~哞~」
他微笑著看著她搞笑的演示剛剛的情景,他在心里問自己︰那個世界為什麼會有傻得這麼可愛的女孩。他上前拉起她捏住鼻子的手,朝蓮花池跑去。
背後一個人站在朱紅色的柱子後面,默默地觀看他們的行為舉止,他盯著他們的身影呢喃道「為什麼你這麼的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