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為二 第四十九章

作者 ︰

就像是遇到了《西游記》里真假美猴王的劇情,念記得那時听到的結局是由佛祖將假的悟空收服,而現在他在想誰會充當這個角色。

坐在電狐背上的魁趁他晃神時,一把拉住他往自己的魔獸身上丟然後架空而去,將身後追趕上來的另一個魁狠狠地甩在巢穴里。

念听到身後的人隔著空氣大喊道「有種你下來,竟然冒充我,該死!你給我下來,我們單挑,喂……」而後他的聲音就被這越堆越多的空氣隔絕在耳朵之外。念頂著源源不斷灌入耳際的風,朝身旁的人大叫道「你是誰?我們去哪里?」對方一陣沉默在念眼中屬于沒听見那一類型,而非漠視。他再次大喊道「我們去哪里?」風從耳朵的縫隙里跑進身體,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念覺得難受便伸手去堵住不安分的耳朵。漸漸地聲音似乎小了許多,身後有人再說「不要走!不要走……」接著念看見一束光穿透眼膜擁抱靈魂帶來的大腦短暫短路。

等念睜開眼的時候,他模糊的視線在逐漸恢復清晰度,緊跟著他大叫一聲響聲劃破雲霄,令方圓百里無不鳥驚魚駭。

怒吼完的念沮喪地坐在地上,他尋思著這個詭異的地方,到底該如何才能破解。天色不知不覺從明亮變得灰暗,他伸手在頭發上做文章,發泄完不滿後他躺在地上天空離浮現出他師父的臉龐,他呢喃著「如果師父在就好了……」

不知不覺間念發現自己醒來時還是同樣的場景︰第一次遇見的那個巢穴。他爬到圍牆上映景還是那幅壯觀的懸崖繡,然後他再次拿起繩索攀爬起來,一如初次被困的劇情,接著他看到那個奇怪的巢穴時停頓幾秒,思索片刻馬上爬到巢穴里,壓制住心底的那股情愫他馬上朝巢穴的另一個圍牆跑去。他爬到圍牆的外圍將自己吊在巢穴外,低頭朝底下張望。

念抱著打賭的心態等待著,忽然他看到一個人影從底部往上爬,他伸頭往巢穴里張望,看到自己走進洞穴里,跟著一個人從同一個洞里出來,他的樣貌與魁一模一樣,卻比魁更詭異。念閉著嘴暗驚道︰果然是回到原點軸上。

念默默地看著那一幕幕重演的畫面,他伸手從口袋里攤開那張字條,空白的字條慢慢的浮現出黑色的字體,上面寫道︰去洞里。

他將字條收到口袋爬回巢穴,一刻不停地跑到洞里。身體穿越過洞口的屏障,他看到魁站在領頭面前伸手去觸踫對方的臉頰。「不要——」

魁猛然縮回了手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面,手卻無意識地拉住領頭的衣角。時間瞬間窒息了,念看到一切安靜地異常,卻什麼也沒有發生。魁從地上爬起來忿忿不平地開口「你干什麼呀,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疑,你怎又回來啦?」

「我……」念被他這麼一問頓時啞口無言,他支吾道「他抓錯了所以……我們還是趕快回獸林吧。」

魁怒瞪著他回道「我好不容易才爬上來,你又要我現在爬回去,累死了。」

「你爬上來做什麼?」念朝他走去,對方白了他一眼「救你呀。」他那句異常平靜的「哦。」把對方氣得沖他齜牙咧嘴,整一個獸樣。念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道「走啦。」

「這里有機關。」他沖他神秘一笑念大叫著「不要踫他們!」他拋開念的叫喊聲在領頭的額頭畫了一個和牆壁上的一樣的符號,而這個符號在念的阻擾下畫勉勉強強畫好。接著他們看到這個符號在領頭的額頭發著金色的光芒,一陣耀眼的白光過後洞內又恢復了寧靜的氣息,只是那些人與魁一同消失,而原本有一堵牆的洞穴,突然成了一條望不見出口的通道。

「魁、魁,你在哪里?」念朝四周大喊著,空曠的四周回復給他余音繚繞的錯覺。他喊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去翻口袋的字條,空白的字條上只顯現四個字︰好自為之。

他抱著頭想從經歷過的畫面中找到突破口。

我從獸林捕捉銀雀見到魁在銀雀窩鬼鬼祟祟,然後趁其離去後上前查看他的秘密,不料踫到捕捉銀雀的獵鷹,跟著就失去了知覺,然後醒來就在荒廢的鷹巢。本以為可以順著樹藤回到地面,卻被一股外力吸引進入山洞,發現了獸族的分支部落。沒有看守的獸人或是魔獸,他們就像被某種力量凍結住的獸人,師父說凡事理應小心謹慎,于是我便立馬撤離,出洞時被魁劫持卻發現有兩個魁。還以為這個劫持住我的人會露出狐狸尾巴,他卻帶我回到前一天的時間軸上,並悄悄塞了張紙條在我的口袋。接著我照他的話做,于是看到了視野之外的畫面。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錯?一句好自為之未免有些嘲弄人的意味。

念在這漫長的通道里行走,四周那青銅色的瓷磚刻畫著古老而神秘的符號,微弱的光在這里仿佛照亮了前方的路,他抱著最後的希翼行走著︰出口很快就到了……

這里沒有師父、沒有獸林、連曾經討厭現在又覺得她很重要的小芯也沒有。陪伴著我的是一條給了人們希望卻讓人飽受煎熬的路,出口好像很快就到了,可是每每轉彎後我就會恍然發現原來路還長著呢。

曜將樓帶到書房,他在書房布了結界,轉身看到樓警惕的眼眸寫著︰你想干什麼?他笑笑道「我想我被人監視了。有人知道我的行蹤,前幾天我和冷去看了那些尸體,可是第二天他們就不見了。與此同時冷發現了暗衛的聚集地,可我們卻失去聯系。你查到什麼了?」

樓听聞他的話,神情透露出的信息是她的警惕似乎松懈下來。她思考片刻開口「你就沒有懷疑是冷自己干的?」

曜微笑著開口「很有可能。」

樓看到他的笑立刻會意道「你是覺得有人想要嫁禍給冷?」曜依舊不減的笑把樓急得大罵「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會告訴我是也非也吧,我沒那麼深奧的頭腦,抱歉讓你失望了。」

曜安慰道「這件事情也許很簡單,也許會由簡單變復雜。假若謎團只有一個,那麼真相勢必就會很快水落石出。倘若真相的背後又有一個真相,那麼我們勢必就要撥開層層雲霧才能見到霧後面的景象。所以……」

「啊——你比唐僧還煩,我都說了我腦袋不夠深奧,你那些話跟女王打啞謎好了。簡單、會不會?真是話少精闢話多饒舌。」她伸手捂住耳朵左右搖擺,看到對方的唇門緊閉才放下手沖他厭惡地一瞪。

曜像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苦笑著說「我還沒查出來。」

樓的下巴都快掉下來,她大笑著囔囔「你……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祭司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曜看著她夸張的笑法覺得額頭黑線一籮筐,他黑著臉朝笑得前胸貼後背的人說道「你查到什麼了?」這話被她的笑聲阻擋在耳旁,她瘋狂地笑著好像好多年沒笑的人,而這次她要一次性補齊全部的笑。「夠了!姚台樓,你有什麼資格笑我,為了查尋這個案子,我差點被暗衛廝殺在他們的基地,你以為我像你這麼閑,整天就只知道纏著人,想等著坐享其成是吧?」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凶悍樣子嚇愣住。

身體里的曜微笑著對正主道︰沒有必要跟一個女孩子發這麼大的火,她們是要哄的……

你去哄哄看,我告訴你她們只會得寸進尺。正主火氣超旺的朝他吼道。

曜擺擺嘴︰好像與暗衛廝殺的是我吧……

沒有我的身體你什麼也做不了。某人朝他鄭重其事的強調。

曜苦笑了下他忽視正主,開口輕聲對愣在原地的人說「對不起!」

她瞬間從呆滯中清醒隨即朝他叫喊「千鬼曜,你當我是什麼人,想罵就罵,想怎樣就怎樣,一句對不起頂什麼用。我要和女王說,我不干了!」說著她起身欲要開門,整個人卻失了重心跌進曜的懷中。「你……你要干什麼?」

曜本是伸手欲將她拉回座位卻將她揣進了懷里,于是他們的姿勢就變得曖昧起來。眼前的人兒呼吸急湊,面紅耳赤的模樣竟讓他想到了多年前遇到的那個女孩。

「你對人家這麼好不是喜歡是什麼?」「我討厭你!你是個騙子,不喜歡卻弄得跟喜歡一樣。」「得了女孩子的心卻又要告訴她這只是你職業中的一部分,什麼職業需要你對她們這麼好!」「我會給你時間,也許以後見面就是形同陌路,但我希望你不再對所有女孩過分好……」

「對不起!」他馬上推開懷里的樓,看見對方摔在地面那痛苦的表情時又覺得愧疚,于是又連補了好幾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沒受傷吧?」

樓欲憤怒的面容,在對方的愧疚中消失殆盡。她錯愕得發覺站在眼前的好像是兩個人,一個溫柔一個冷漠。「你……我自己可以起來。」她爬起,如同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冷漠的忽視掉對方停在半空中的手,她感覺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好像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從容得忽視掉眼前這個人的言行舉止,而是將它們偷偷翻印在心底。「我這幾天除了被你放鴿子以外,就是在前天的夜里偶然發現本應位于南面的星宿︰井、鬼、星、張、翼、軫移置東面,如此大規模的變動現象,誓必會有大劫要發生。」

曜低頭沉思起來,他認為這天象之事歷來都是關乎著一個王朝的命脈,他雖不懂其中門道,但是听聞這樣的事還真讓他坐立難安。他問正主︰此現象是禍還是福?

正主沉默良久帶著凝重的語調道︰這些星宿中很多都被人認為是災難的象征,南面的星宿和朱雀相連,而南面屬火故又與鳳凰相連;東面則常以青龍為代言,青龍屬木。在五行中火克木,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現象為大災,但由于鳳凰有浴火重生的特性故而此災還有一絲轉機。

曜頓時追問道︰你覺得轉機會在哪里?

出在……

話還未說完,正是關鍵時刻門口竟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曜閉上眼垂在兩側的手輕輕揉成拳狀,他隱忍著發聲「什麼事?」心里卻在想︰好不容易正主和我搭上話了,你湊什麼熱鬧?

「主子,不好了,冷大人帶人來說您私通獸人謀害同族人,他們說得到了女王的首肯要將您抓起來審問。主子、主子……」一聲聲急切的叫喚證明了事情的急迫性。

曜微愣片刻轉身打開門,他看到丫鬟著急的面容輕聲安撫道「我現在就去看看。」轉頭對身後的人開口「如果我沒回來,還請你幫我照看這里。」

樓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呆愣在原地,腦海里浮現著一直揮之不去的微笑是他離別時的贈禮。直到很久過後她才從丫鬟梨花帶雨的臉龐里,得知曜已經被冷抓進大牢的消息。跟著她才知道自己剛剛想做的事情就是拉住對方和他說︰不要去。可是她忘了說,或者應該說她在恨與愛之間徘徊著,分不清對對方的感情究竟是無法醞釀成愛而生的恨,還是其實已經在愛了只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愛自己而產生的若離若即。她低頭想著第一次與千鬼曜見面的場景,那年的祭祀選拔賽、那個五彩斑斕的黃昏、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撞見了這個英氣逼人的祭司界天才。

他的確是一個奇跡,在祭司這職位被姚台家族壟斷時,他還能夠自學成才並將她一招擊敗。從此之後她記著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在擂台上毫不留情地傷她的人,她開始沒日沒夜地拜師苦鑽各種祭祀、星象、結界等,現在她以為自己有能力與對方一決高下了,卻發現事情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她呢喃著「千鬼曜,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會突然間沒來由地想要見到你,這感覺和以前那種心情差別很大,好像什麼東西丟失了般……」然後她低聲問自己「我怎麼了?」回答她的除了空空的房間,仿佛還有某個人燦爛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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