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結終點 第五章 遇見

作者 ︰

換完衣服出來,外面盡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我躺在客廳的搖椅里一邊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歌,想著重生前我是怎麼度過這個暑假的︰腦海里對于這段記憶不是很深刻,好像是去廣州了,所以沒有踫上台風。

天空閃起一道裂口,緊接著是「轟」的一聲巨響,一連串的雷聲將我從回憶猛地拉回現實。「媽呀!這樣的鬼天氣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懊惱地站了起來。

也許自己應該找點什麼事來做。我心里想著,現在天還不是特別黑,我可以先做一頓晚飯,而且要做個費時間一點的就咖哩飯。于是,我把冰箱里沒吃完的蔬菜都拿出來,細心地洗菜、切菜。忙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精心做的咖喱出爐了。盛了一勺咖哩澆在米飯上,看不清賣相。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天已經黑的看不清了,于是又點了幾根蠟燭。這回真是一個人的燭光晚餐了,要說如果沒有外面狂風暴雨的噪聲一切就更完美了。幾乎是非常細嚼慢咽地吃完飯,我也懶得收拾廚房了,把碗筷放進水池里所幸明天再說。

看來我有做豬的潛質,前兩個小時剛睡過,許是因為那個夢讓我過于緊張,現在吃完飯困意漸濃,回到房間慢慢也就睡著了。

這個夜晚我並沒有睡好。一夜的狂風暴雨吵的我睡了醒,醒了又睡。如此反反復復真是欲哭無淚。

第二天,隱隱約約的歌聲讓我在睡夢中醒來,原來是恢復供電了。周杰倫的歌還在唱著,我起身伸了個懶腰,拉開窗簾,外面已是風平浪靜,再看了看鬧鐘,五點三十。拜台風所賜,還是第一次起那麼早。

心想著升初中後每天也該在這個點起床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在中國教育體制的旋窩里栽兩回。喝下一大杯開水,難得這麼早起床,我決定出去走走。台風過後的世界真是雜亂無章,馬路兩邊的香樟樹瘦小一點的都有些東倒西歪。地面上到處散亂著還沒來得及清掃的落葉和斷落的疏枝。沒有加固過的那些路邊小店雨棚被吹的到處都是,低窪處的積水沒過了膝蓋,早起的小孩們在水里玩得不亦樂乎。

這個時候公交車還未運營,馬路上的小轎車也少之又少,應該說這個時期在新城有輛私家車算是件風光的事了。不知不覺我就走到了三中門口,雖然是假期里,但是還是有很多穿著校服的學生睡眼惺忪三三兩兩地走進校門。我知道那些都是初三的學生,他們推遲放假,提早開學,我也知道,再過幾天我也會和他們一樣。

空氣里散發著早點的味道,勾起了我的食欲。走進一家學校對面的早餐店,點了一份拌面和一份混沌。重生前初中三年我經常在這里吃早點,開早餐店的老板是個老頭子,我們都叫他「老李」。老李是個性格非常隨和的人,所以三中附近的早餐店他的生意最火。每次我們一進門,總是不客氣的叫喚著「老李,給我一碗面,快點!」「老李,怎麼沒醋了啊!」「老李,今天我沒帶錢,明天給你。」

不過重生後這是我第一次進這里。自從初中畢業後就再沒有來著吃過早點。算起來也有20幾年了,對于我,時間是過去了20幾年,但是對于老李,我不過就是第一次來他店里吃早點的客人。

「小姑娘。你一個人點兩份吃的完嗎?」。老李打量了一下我,估計是看我這麼瘦小,確定我吃不完兩份早點,雖然他的猜想是肯定的。

「恩。可以的!台風刮過感覺肚子特別餓。」

「好咧,你吃得完就行。」

店里的人還不怎麼多,我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剛坐下就看到一個身影坐在了我的對面,我下意識抬起頭,是沈嘉銘。

真的是好久,好久,重生以後我幾乎已經忘了他的存在。可是此刻他就這麼坐在我的對面。13歲的他面部輪廓還很圓潤,但是和同齡人比已經相當耀眼。他正轉著身跟老李聊天,我呆呆看著他的側臉,心在劇烈的跳動著。

我的拌面和混沌是一起送上來的,即使低著頭我也能感覺到沈嘉銘正盯著我看,估計是被我這大胃王嚇倒了。要知道,在這個時期早點的量都是很足的,肉包子也只是5毛錢一個的。我在心里暗想著︰真想找個地方鑽下去,詩小雨啊詩小雨,你什麼時候胃口大開不好,偏偏在沈嘉銘出現的時候。埋頭匆匆吃了幾口拌面喝了幾口湯我就起身付錢走人了。

臨走時老李還一臉英明的說︰「就說你吃不完吧,小孩子真是小孩子!」

我回頭看了一眼沈嘉銘,他也正看著我笑得意味不明。我暈,真是丟臉丟大了。

匆匆跑回家,順了口氣。我用臥室里的大長鏡照了照自己的全身。我擁有著20歲人的生活習慣,這張臉重生比前好看很多,著裝發型更像是成年人的裝扮。

總體相比以前看起來清麗很多。但是畢竟先天不足,跟那些校花級的人物比起來我還是差得遠了,我想我唯一比她們強的就是穿衣品味了。

沈嘉銘是我初二同學,那個時候他算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了,什麼瀟灑玩什麼,我想我是喜歡他這種壞壞的氣質。可是當我更深入的了解他之後,這種少女時期淡淡的迷戀變成了執著的守候。

初一時沈嘉銘和葉紫琳同桌,兩人打打鬧鬧最終變成情侶,而葉紫琳是學校里公認的校花。初二分班時他們就分手了,然後葉紫琳就一直和隔壁班外號瘸子的人交往至初中畢業。在他們分手期間我認識了沈嘉銘,那時候的他沒有被愛情牽絆,沒有事業的煩擾,更不擔憂學業。在他最沒心沒肺的時候,我認識了他,然後了解了他的生活,理解了他的瀟灑。他的身邊,不是各色的女朋友,就是相互調侃的男朋友。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有個不完美的家庭。

高一,沈嘉銘和葉紫琳在不同學校,但是他們又宣告天下,他們戀愛了。那時候流行qq空間,他們彼此的空間里都是彼此的照片。雖然三年里分分合合,空間里的照片也刪了又傳傳了又刪。

在我的大學四年里沈嘉銘到上海接手了他媽媽經營的公司,葉紫琳在北京念大學,憑著姣好的面容當起了業余模特。期間還是分分合合,在我大二那年,兩地分開的他們徹底分手,我不知道原因,他們周圍的人也不知道原因。可是偷偷關注著他們一舉一動的我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仍愛著彼此。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他都只能把我當作朋友而已,所以我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待他們的一舉一動。一年一年的清數著,直到我都忘了已經過了幾年。我喜歡陳彬的溫暖,可是沈嘉銘已經凍在了我的心里,再溫暖也融化不了。

現在我先遇到沈嘉銘本是我的機會。這個時候他應該還不認識葉紫琳,但是我知道,即使我是先遇到的又怎樣,再怎麼摻和,他愛的那個人還是她。

對著鏡子笑了笑,我重新整理好情緒。唉,剛剛都沒吃成早飯,還是吃泡面吧。將昨晚的鍋碗洗干淨,我又煮了一鍋泡面。「嗯,真香!」當我夾了一筷子泡面正打算往嘴里塞時門鈴響了。

「這個死人,怎麼總是在我吃飯的時候過來敲門。」知道是宋辰錫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先吃一口再說。

我打開門,看到的不是意料之中的宋辰錫,而是一個二十六、七西裝筆挺的陌生人。我的嘴里正嚼著泡面打算下咽。此時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讓我幼小的心靈再次受到打擊。

「咳——咳咳——」我完全噎到了,悲劇。顧不得門口的人,我倚著牆壁咳了起來。

「小朋友,你怎麼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陌生人用力的拍著我的背。

總算感覺好一點了,灌了一杯水下去後我開始詢問這人的來歷,一邊想著桌子上的泡面。心想著︰拜托你有事沒事趕緊走吧,再不走姐姐的面就沒法吃了。「你一個人在家嗎,我想先確認一下這里是不是住者一個筆名叫「雨馨」的小姐?」

還在喝水的我听到這句話水就噴出來了,還好沒噴他臉上,看來今天是一路丟人到底了。

「有。你找她有什麼事嗎?」。這是我在網絡上專用筆名。難道他和我一樣也去過泰國那家飾品店?可是我並沒有在網絡上留下我的住址。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是出版社的人。

「那我就找對了,請問她現在在哪里。叔叔有事想跟她談一下。」

「你可以先跟我談的,她出差去了。」

「這樣啊」,他頓了頓,「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他的語氣相當的柔和,我猜不出他有什麼用意。

「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清楚,得過幾天的樣子,是很重要的事嗎?」。

「嗯,關于一本書。」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打量了一下我,「你一個人在家啊,她是你的媽媽嗎?」

「不是的,她是我阿姨。」他來找我肯定是要談關于《再生筆記》的事,這是我剛想好的書名,如果我告訴他這書是我寫的他肯定不會相信,但是不告訴他就不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哦,你阿姨有手機嗎?或許我可以給他打電話。」

「沒有。」手機在這個時候還是稀有物品。

接著他沉默了,估計是在想下一部該怎麼辦。「那這樣吧,等你阿姨回來了你就告訴她《新月》雜志主編想找她當面簽約。這是我的名片,小朋友你一定要幫我轉交給她,然後讓她盡快給我回個電話。」

送走文質彬彬的主編,我拿起桌子上的燙金名片,他的名字叫鄭容和。這個名字還挺有趣的,我記得重生前有個叫什麼什麼的韓國組合主唱的中文名就叫鄭榮和,當時他本人對這個名字的定義是容貌平和。還真是人如其名。

我猜測著他的來意,《新月》雜志的總部在杭州,顯然他從杭州親自過來表面他很重視我的書稿,而且剛才他的意思好像是要簽約。但是我要怎麼做才能蒙混過我的身份呢?告訴他就是我這個小孩寫的,他會信才怪。世界上天才兒童那麼多但兒童畢竟是兒童,他們在外界再怎麼牛回家還是會到處找媽媽。

唉,該怎麼辦呢?我想我該好好想想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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