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結終點 第八章 錯誤的邏輯

作者 ︰

「恩。以後你會意識到《尋秦記》絕對是穿越里的經典,而《穿越時空的愛戀》就是穿越里的鼻祖了。幾年後穿越小說和電視劇會越來越多,劇情也是越來越狗血,小說里各種各樣的穿越方式都有。」

「哦?比如說。」

「比如說撞車、跳懸崖、被雷劈、連出去打醬油都可能會穿越。」

「打醬油?」

「額,這也是幾年後才會有的詞語,就是路過的意思。」

「哦,你繼續。」

「穿越去的目的地也各不一樣。或是清朝、五代、唐朝、三國,或者干脆是和歷史毫無關系的新大陸。」

鄭容和笑了笑,「這和你不把你的經歷放進小說有什麼關系。」

「有,那些穿越小說里主人公遇到的人物都是王公貴族,而且都是帥哥美女。總之穿越後的生活要麼驚險刺激,要麼幸福美滿。看這種小說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向往。你應該能猜到一些什麼。」

「不會有人真的去找死想穿越嗎?」。

「對。我念大學時有一篇報道說有兩個女高中生,她們想要穿越去清朝找雍正皇帝,然後留下兩張遺書給她們爸媽去跳懸崖了。」

「那她們成功了嗎?」。

「成沒成功我不知道,當時警察在懸崖底下找到了她們的尸體倒是真的。」

「哼哼。他們還沒見到雍正估計就已經被亂箭射死了。」

我緩了緩,繼續道︰「還有,幾年後還會流行一種盜墓題材的小說,這種小說相比穿越小說嚴謹很多。

其中有一部相當成功的,那部小說連載了九本,記敘了很多的古墓遺址和盜墓知識。有一個書迷就根據小說里記載的地址路線實地盜墓去了。」

「這也行?難道他也墜入懸崖死了嗎?」。

「沒有,他真的倒著了,但是如果他相安無事也就不會讓我們知道了。」

「什麼意思?」

「他確實是找到書中的墓地盜出東西來了,只是在倒賣的時候被警察逮著然後坐牢去了。」

「那本書叫什麼名字。听你說起來比你的書有看頭的多。」鄭容和饒有興趣的往前靠了靠。

「名字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三年後你就能看到了。現在你差不多該明白我為什麼偽造開頭了,越是真實的描寫就越不能用真實的開頭。」

「這個解釋算你通過。」

「恩,那麼,下一個問題。」我忽然想起一部動畫片,名叫《藍貓淘氣三千問》。

鄭容和一邊瀏覽我的書稿一邊思索著,「你寫的這些是你的真實情緒嗎?」。

「恩,我從五歲開始寫日記,你看到的書稿就是根據日志摘選的,我幾乎沒有修改過。」

「這些是你從日記里摘選出來的,那那些沒摘選的呢?」

「沒拿出來的那部分是因為我覺得沒什麼可看性。」

「難道你整個四年級階段都沒什麼可看性嗎,為什麼不選一些放出來?」鄭容和從書稿里抬起頭,等著我的回答。

「那段回憶對我來說太痛苦,我不想提起。那是我重生以來做過的最錯誤的事,所以我想將它封鎖起來。對不起,你可以提除那以外的任何問題。」不是我故弄玄虛,那真的是我不願提起的回憶。

鄭容和也許是看我情緒不太對,停止了提問。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店里的顧客已經漸漸多了起來,而我手里的可樂也早就喝完了。鄭容和也意識到了,示意我要不要再來一杯。

「不喝了」,我拿起一顆雞米花,對著正融合說道︰「你知道嗎?再過幾年這個小小的雞米花也會改變,不過呢,變得很難吃了。念大學的時候我們經常抱怨肯德基的雞米花改裝後不如以前的,現在我如願以償了。哼哼,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了。嚼著雞米花我心理無限感慨,腦子里全是室友們嘮嗑打鬧的情形。

他看我正在發呆也就沒有打擾我,繼續翻著書稿。末了,他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興奮的朝我眼前揮了揮手,揮散了我的思緒。他說道︰「你剛才說你重生是因為打開了那個叫潘多拉的盒子是嗎?」。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而且打開盒子的是你的朋友,你只是站在旁邊。然後你重生了,那你朋友呢?目前你的書稿里沒有提到過你的朋友。」

「我不知道。重生以後我就沒有了她的消息,我只知道她是北京人,我想她應該是和我一樣重生了。」

「在這些前提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思維里有一個很大的漏洞。也許你永遠也找不到她了,或者說,即使找到了,她也不記得你。」

「為什麼。如果她也重生了怎麼可能不記得我?」

「我可以說的更明白點,按照你的邏輯來。你重生了,從你出生那一刻你的人生就重新開始了。如果你的朋友跟你的情況一樣,那麼難道你們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嗎?」。

「啊。」我驚呼一聲,忽然明白過來鄭容和的意思了。假設我和可馨是同時重生的,我是回到了1990年12月1日。可馨一定也回到了她出生的那一刻,而我們又是同時重生的。如果是這樣我們根本是在不同的時空里,我是永遠也找不到她的,這麼簡單的邏輯關系我怎麼之前沒有想到。此刻我的腦子炸開了鍋,我抬起頭,鄭容和正看著我,掛著一絲狡黠的笑。這回他肯定更不相信我之前說的一切了。

「你的本名叫什麼?」他問道。

「詩小雨。」

「哦。詩小雨。」鄭容和默念了一遍,說︰「詩小雨,你為什麼不接著解釋。」

「如果我告訴你這麼多年我沒意識到我的錯誤你會相信嗎?對不起,我已經沒必要和你談了,能將我的書稿還給我嗎?」。

「為什麼。你不想發表你的書了嗎?」。

「不想了。之前我想讓我的書在你的《新月》雜志上連載不是為了成名。我想就連這一點你大概也不會相信。」

「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是為了找我的朋友,如果她能看到這本筆記,那她一定就能找到我。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她不在這個時空里,也不會看到這些文字。我也就沒有將它公之于世的必要了。」我拿起桌子上的書稿起身打算離開。不知不覺店里的人已經相當的多,午飯時間已經到了。

「也許我都不改告訴你這些事情。」我嘆了一口氣。我們一離開就有兩個初中生趕過來接替了我們的位置。其中有一個短頭發的看了我一眼對同伴說了句什麼,我認出他們是4班的,而長發的那個就是昨晚和宋辰錫聊天的那姑娘。

走在回家的路上,氣氛已經完全變了。去的時候,我一臉坦然,鄭容和一臉疑惑。回來的時候,我一臉惆悵,鄭容和一臉釋然。這是女乃女乃去世後的無力感再次涌遍了我的全身。

鄭容和跟在我的後面,我已經沒心思去猜他的想法了,他愛怎麼想怎麼想,跟我無關了。

他在半路上攔下了我,「‘你確定不要將你的書發表了嗎?」。

「我確定。」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真的比我高出好多,原來看起來那麼的人淡然也會讓人有距離感。我繞過他打算回家,這回他沒有阻攔。

幾分鐘的路我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回到家我沒有理會身後的鄭容和,關上門倒在沙發上就沒有意識了。在失去意識之前,門外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我知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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