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想在頭上來把刀麼
「唔……」陌星痕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了過來,他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楮,然後爬出了樹洞。從枝椏上往下看,只見書院的學生一個個打著哈欠,站在「無塵」門前。陌非也以一種山賊的狂放姿態架著腿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嘴里叼著的一把小刀不耐煩地上下晃動著。
「我說你們這群小混蛋,老子可是等你們在家過完中秋節之後半個月才開學的,現在才幾天?啊?!你們又吵著要回家過重陽?!」院長的手指急躁地在靠椅的扶手上敲擊著,「我看你們是想提前過清明是吧?!」
「呃……」那些學生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們並不是老頭子,與其是說想過什麼節日,不如說是閑得無聊找找娛樂活動。但是院長這關不好過,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進鬼門關了。
「身為院長你說話的口氣能不能不那麼像山賊?」姬九竹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輕輕打了個哈欠,一副「你再不快點處理好讓我去補覺我就拿你的內髒做湯」的表情。
「你有資格說我嗎?!前山賊頭子!」陌非也扭頭吼了過去。
「現在也是。」姬九竹斜睨著他,雲淡風輕的口氣。陌非也這才想起這家伙的手下都在山下成了屠戶,隨時會在他的一聲令下重新操著殺豬刀飛奔上山和自己搶地盤。
「我還是第一次听說……食神竟然是山賊頭子……」學生群中傳來了小聲的議論,不好,要是讓他們產生了恐慌心理,那這個書院也就別想開了。陌非也皺著眉,他就沒有意識到過自己每天肢解狂熱的危險行徑會造成多少恐慌。
「像院長這樣的變態解剖狂都可以當院長,有什麼好驚訝的。」果然,很快就有人淡定的做出了的解釋。
「嗯,的確。」其他人竟然就這樣放下心來。
「我說你們啊——」陌非也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刀,「肚子癢了是吧?!!」
「麻煩!」姬九竹松開環抱著的雙臂,走到了那群學生的面前皺著眉大聲命令道︰「想做什麼給我立刻講出來,廢話少說,不能在三句以內解決的就地處決!」您是有多困……陌非也很想知道他昨晚干嘛去了。今天這麼蠻橫,雖然平時也是個不講理的家伙,但好歹還委婉點。不過說回來,「我才是院長吧……」
「我們要求插茱萸!至少也要在頭上來根茱萸!」膽大包天、為玩不要命的敗家子們借著機會開始抗議。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個節日,一個可以用來正大光明的玩的借口,就算是集體去模仿老爺爺玩也不錯,最壞也得在頭上戴點裝飾品。
「全體左轉,去後院拔根草戴著,散會。」姬九竹掩著嘴昏昏欲睡,他剛準備離開,那群家伙們又開始抗議了,「茱萸!茱萸!我們要帶茱萸!」
「……」姬九竹回過頭,他那一瞬間所展現的凶狠的不耐煩,讓那群學生閉了嘴。
「不在你們頭上插把刀就不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陌非也感覺到了姬九竹身上那股虐殺之氣,連忙說了一句。他可不想一大早就看到尸橫遍野的景象。誰知姬九竹竟然笑了一下,只見他隨手從地上拔了根草,然後走到了陌非也的身邊。姬九竹的手從靠椅的一邊慢慢滑向另一邊,他的身體慢慢向陌非也傾下。他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和他吐息時的熱度,越來越靠近……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陌非也不知為何有點尷尬,這時,姬九竹停了下來,接著一根草放在了他的頭上。「好了,連院長都親身示範了,你們就給我乖乖帶上吧。」
「九竹姬!!」院長拂去頭上的草,向姬九竹扔過去一把刀。
「那麼生氣干嘛?院長。」姬九竹眯起眼楮,「你一大早的就想確定一下自己的血是什麼顏色了嗎?」。他看上去倒是一點也沒有睡意了,爽快的笑容佔據了他的臉,隨後二人便在一群學生面前打了起來。
(2)將被永遠塵封的記憶
「呃……」學生們看著眼前的刀光劍影,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來這個書院干嘛的,難道這里就沒有一個靠譜的大人嗎?!
「哈~」這時「無塵」的門開了,講師楚違打了個哈欠,順便懶洋洋地在胸口抓了抓,「嗯?你們傻站在這里干嘛?一大早來替我干活的嗎?」。最不靠譜的大人出現了。還沒等學生講出實情,他已經注意到了那兩個從地上打到房頂的家伙了。「天真藍啊~」楚違手搭涼棚朝天空看去,就在話音落下的一瞬,他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頂上纏斗的二人面前。
陌非也和食神相對而立,他們手中的刀都做好了最後一擊的準備,隨後二人向對方突刺而去,就在他們接近對方的剎那,他們同時感覺到了自己的腦後出現了一只手,那只手將他們的頭狠狠撞在了一起——于是,站在庭院里的學生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他們的院長大人和食神大人,在旭日東升的早晨,在最高處,接吻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陌非也感覺到因為猛烈地撞擊,姬九竹嘴唇上的鮮血流淌在自己的舌尖,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無意識的用舌尖朝他的的嘴里侵略過去,然後被猛地推開。陌非也愣了一下,站在他對面的姬九竹用衣袖在嘴唇上掠了一下,一貫的爽快笑容看上去有點僵硬。
「哈哈~夫妻對拜~」楚違的調笑聲使有些尷尬的二人回過神來,接著他們同時轉過頭︰「想變成半身不遂是嗎?!」
「這一刻的你們,還真是有夫妻相~」楚違微笑著看著凶神附身的二人,隨後迅速跳開了很遠的距離朝他們揮了揮手,「再見!」
「色老頭,我要讓你斷子絕孫!!」伴隨著怒吼聲,陌非也和姬九竹以詭異的速度飛身追去。轉眼就看不到他們三人的身影了,只能不時听到樹木爆裂的聲音,以及夾雜其中的楚違的笑聲︰「啊哈哈哈哈哈哈~來追我啊~來追我啊~~」
庭院中只剩下一群被舍棄的學生。「話說,這個書院到底是用來干嘛的……」
「他們都玩去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找什麼來玩玩?」
「去玩月隱吧!」有人提議道,其他人紛紛響應。
「誒誒??玩月隱?我也要玩月隱,我也要我也要!!」陌星痕听到熟悉的名字,立刻從樹上跳了下來,雖然沒有人能看見他,不過他還是自說自話地加入了這個游戲。剛剛的事情,他選擇忘掉,因為他還不想那麼早就被拿去當柴燒。
(3)自知之明
月隱從暈厥中清醒過來,他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于是連忙坐起身,拉開褲子查看了一番︰「還好,沒壞,很精神!」沒被踩壞的喜悅讓月隱從床上跳了起來。天斜蜷縮在桌子上熟睡著,那張桌子在空中搖搖晃晃的漂浮,月隱看著他的睡臉自言自語道︰「這樣看上去倒挺乖的,說起來那桌子這樣看來還挺像搖籃的,這家伙是嬰兒嗎……」
早晨,旭日。月隱換下睡衣,因為窗戶還沒有關的緣故,室內的空氣也很清新。「進來也不知道把窗戶關好,現在的孩子啊~」月隱故作老成的搖搖頭,雖然他們同年。
「算了,就當本大爺早起欣賞風景好了。」他打開那把黑色的折扇,悠哉悠哉的開了門。
「月隱!!來玩吧!!」這時一陣嘈雜聲傳來,只見他的同學們氣勢十足、滿面春光的向他奔過來。
「唉唉??!!」月隱萬分震驚地看著這群人,就好像看到了成千上萬的陌星痕向他撲過來,事實上陌星痕也確實在這群人中,只是因為個子太矮被淹沒掉了。但是他的熱情和口號卻傳染給了所有人︰「月隱,來玩吧!!」
「不是來玩吧,是來被玩吧?!你們這些家伙的陰謀以為我不知道嗎?!」月隱一邊朝他們吼道一邊迅速拔腿跑出了宿舍。這群人流如同月兌韁的野狗浩浩蕩蕩地追逐著前面的小白兔……不對追逐著前面氣喘得像肺癆的月隱,一路奔到了森林中。
此時,在後院打水回來洗臉的莫虛子,發現了一張從月隱的宿舍中飄出的桌子,那上面安睡者像嬰兒一樣的他的前舍友,天斜。
「穩定性真差,待會重新改造一下好了。」莫虛子看著載著天斜搖搖晃晃飛出書院的桌子,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