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喂,南芯,我是葉雲飛。」
「哦?雲飛啊,有啥事兒嗎?」。
「是這樣,我想拜托你件事,我這會兒不在學校,麻煩你領宋玉去學生處交材料注冊。」
「啥意思?宋玉?我沒听錯吧?」
「啊,沒錯,他今天轉校。我這正忙,麻煩你了。」
「不是——我那啥——喂!喂!」
我仿佛覺得自己快石化了,輕飄飄的。
葉雲飛發過來一長串號碼,署名︰宋玉。
盯著那串數字,手里的勺差點給我掰折。
我深吸口氣,認命地按下通話鍵。
嘟嘟……
「喂,哪位?」
「呃……我、我是南芯。那什麼…葉雲飛突然有事來不了,我來替他帶你報道。你在哪?到學校了嗎?」。
電話那頭呼吸均勻,我心里嘔得直翻白眼兒。
「剛到學校大門,你不用來了。」輕描淡寫一句就把電話掛了,這人真有意思,我好心幫他,還不領情。什麼嗎!
話是這麼說,到底人家是轉學生,怎麼著咱這做地主的也得客氣客氣不是。畢竟我得罪過他,態度積極點總沒錯。
隨便扒拉兩口,丟下飯盆,提腳就往學生處辦公室跑。剛到門前,那小子正好從辦公室出來。
他有些意外,「你還真來了。」
我趕忙笑眯眯討好道︰「怕你要幫忙不是。」
他笑了笑,我看得出,眼里沒有溫度,「謝謝,我不需要。」
還記仇呢挺橫的!我換上一副師姐我最大的模樣,「新來的,看見師姐不打招呼,挺囂張啊。」
宋玉慢悠悠掏出張紙遞給我,帶著脅迫感走近,「這位同學是oo學院二年f班的吧,真不巧我正轉入這個班。你哪只眼楮看著我比你小,想我叫你師姐,看樣子讓你失望了。」
不會這麼巧吧,住一起就算了,還在一個班讀書,這宋玉該不會是老天爺看我太囂張專派來克我的吧。
葉雲飛和林紫菡和我不同班,基本上在學校遇見也只打個招呼,大家對于住在一起這件事皆心照不宣,眾口不言。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煩。搬去城東後,上下課基本靠坐公車,偶爾一兩次趕上簡單的順風車。
簡少爺院里本來課少,這會兒更沒空管我,指不定去哪勾搭美女了。林紫菡和葉雲飛和他雖不同班,好歹一個院的,沒有其他事兒也應該回去了。
傍晚的涼風吹得挺舒心的,趁著等公交的空兒,買了根棒冰慢慢消磨時間。
我最煩的就是讓我傻站著干等,草莓味兒的棒冰被我小口嘬地都只剩白水了。半小時後老式公車這才慢慢悠悠駛過來,我量好位置,等它一挺穩,便擠上去佔了個最佳欣賞優良風景的寶座。
這趟車途徑的路程最遠,繞的站也最多漸漸車上的人擁擠起來。
棒冰被我嘬地一干二淨,正想找個地兒扔了它,一抬頭,一個高高個子的人在人群里十分扎眼,我不屑撇撇嘴,切……是宋玉!
他正朝我的方向挪動。本想低頭裝沒看見,他似乎有察覺,掃了我一眼。我也皮笑肉不笑的算是打了招呼。
公交車上的乘客越擠越多,理我較遠的宋玉被迫擠在我旁邊空間較多的地兒。起初他不怎麼情願,可推搡的人多了,也就沒法只得作罷。
窗外美麗的風景我是無福消瘦,那個大炸彈就按在我旁邊,我如何安得下心。
他個頭本來不低,加上人又清瘦,整個身形愈發顯得頎長,站在狹小的車廂里也只能微微彎著背。我同情心又開始泛濫,潤潤干燥的嘴唇,「宋玉,你要站著不舒服,我的位置給你坐也成。」
半天他琥珀色眼眸慢悠悠從窗外移到我臉上,歪頭想了想,「站著是不舒服。」他又瞥了眼我的座椅,「但是你的位置太短,我腿長坐不了,你要想讓給別人做,就自己站到底吧。」
好好好!是我自己犯賤,非求您坐似地。
我學乖了,不再沒話找話。宋玉一直面朝窗外,表情默然。他上身格子背心里頭穿著白襯衣,牛仔褲帆布鞋,普通學生裝被他演繹為休閑慵懶之姿。
人雖討厭,倒是副好皮相。長相也不賴,客觀來說綜合分夠得上簡少爺的檔次了,作為個人主觀來說,考慮其人品有問題,降級為中等資格。
「你為什麼盯著我看?」一個不帶溫度的聲音飄來。
我回過神,不滿道︰「誰看你啊!我看的是花花草草芸芸眾生,與你何干,你想多了吧。」
似乎听見他極輕的嗤笑聲,我一下大怒︰「怎麼著?我就是看了,你能把我怎麼著!眼楮長在我自己身上,你管的了我嗎!我告訴你,我不盡要偷著看,我還要明著看,怎麼著!恩!」
宋玉見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沒說什麼,只是翹了翹嘴角,我感應到一股邪惡的味道。
不長不短旅程結束,下了公交車,還有一段路要走。
我故意慢悠悠走在他後面,預備直勾勾地盯著他心里發毛。
宋玉倒好,人是從容應對處事不驚,可憐我瞪地眼都勞損了,沖血的跟得了紅眼病似地。
合住的日子倒比想象中的清閑許多,除了大家在一起吃飯需要借用公共場所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屋子里。葉雲飛偶爾找我借借cd聊聊音樂,體育什麼的,林紫菡基本不來我屋,加上我確實沒啥跟她好聊的。
變態宋玉更別提了,在家和他說話絕不超過五句。他也怪異的很,在學校獨來獨往,和其他人保持不近也不遠的距離,見誰都客客氣氣,嘴角時常掛著微笑,日子雖不長大家對他都頗有好感,只是我知道,他的笑是沒有溫度的。
某日。
n大。
正是被譽為‘黑面閻王’本院主任的公開課,我正睡的歡實著,簡單一通短信發來,說我要有空陪他去買點東西。我一尋思著正好閑著也是閑著啊,收拾收拾一會準備翹課。
往屆師哥師姐留下金科玉律,其中一條就是‘黑面閻王’的課千萬不能翹!即便要翹,也千萬千萬不能被發現,否則期末你會死的相當慘。
根據往屆的義士犧牲程度表明,處理翹課犯的刑法全部體現在,本科目連帶其他有關科目期末集體掛彩。
掛科就算了,還清一色是59分。我的女乃女乃!這招比直接上來給你個咸鴨蛋還要狠毒,能夠想出次妙招者定不能小覷。
我特意挑了靠門的座椅,貓著腰,預備‘閻王爺’一轉身寫字我就溜之大吉的。
做好準備3……2……
「老師!」
黑面閻王突然一轉身,壓迫的視線朝我方位掃雷,我正跨出一條腿,嚇得一往水泥地一坐,疼的直呲牙,媽的,要我老命!
幸好沒被發現,索性往椅子慢慢挪起身。哪個王八崽子干的好事,非得挑這個時候!
「老師!我有問題,關于……………」
我次!竟然是宋大變態,好死不死坐在我正前方的前前排,專挑這個時候。
我耐著性子等啊等啊,結果他愣是就個毫無營養的問題請教了‘黑面閻王’一節課。他倒好,‘黑面閻王’對他贊譽有加,又有升座得意門生的好前程。我可倒霉,沒逃成課反而把 給摔了。
下課宋玉經過我旁邊的時候,像是自言自語道︰「上課的時候就該專心听課,別總想些有的沒的,自討苦吃。」
故意的,這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