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仍是和昨日一樣,尋著陌生的路走著。雖說是夏末,可日頭仍然很毒辣,還好這深山密林里被曬的時候不多。
小貝想著,明日便是月圓之夜了,也不知能不能在這之前,找到福哥,完成任務。
就這樣往前走著,小貝感覺到一絲絲異樣。但是不太確定,再往前走了幾十丈。她明顯感到一陣陣的嗜殺之氣從前面傳來,這樣的感覺小貝,從來沒有過,那像是一座墳地,對墳地,小貝能肯定,這個地方有過許多的殺戮,周圍十分安靜,甚至沒有多少精神波動,哪怕是一只小兔子。這些死亡的氣息並沒有完全消散,集結在前方。壓得小貝有些喘不過氣。她不禁停下了腳步。
「大家等等。」小貝雖然極力地掩飾自己的恐慌,但是不太鎮定的語氣,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福哥來了!」夏姍姍嚎了一嗓子。
叮叮當當——
所有人拿出武器,全神戒備。
「在哪兒?!」柳煦雨問道。
「對,在哪兒?小貝?」大家東張西望,如臨大敵。
「我沒有說有福哥啊?!」小貝一頭霧水,自己只是說了大家等等。
「那剛才是誰在亂叫?!」大家憤怒了,揪出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的夏姍姍。
「沒來麼?我听小貝好像很害怕,便以為是福哥來了。」夏姍姍很無辜地說。
「我是覺得前面好像有些奇怪的東西,所以讓大家等等。」小貝翻翻白眼,這個冒失的家伙。
「是什麼?」幼鈴問道。
「還不知,不過大家要小心些。」小貝猶疑道。
「大家站得近一些。」幼鈴吩咐道,這個時候,一定要警惕,她相信小貝。
「你離我這麼近干什麼?」夏小貝瞪了柳煦雨一眼,這小子一定沒安什麼好心,昨天邊吃烤肉邊沖自己得意地笑,也不知是不是傻了。
「不是幼鈴師姐說靠近些嗎?」。柳煦雨故意又靠近了點,看到夏小貝氣得鼓鼓的小臉,心中大樂。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小貝更清楚地感到前面定是個殺戮場。
「你們看!那是我們要找的石塊麼?」夏姍姍眼尖地道,遠遠地,好像有一塊大大的岩石,之所以不確定是岩石,是因為顏色不太對。夏姍姍也只是推測這里便是福哥摔死獵物的地方了。
「大家小聲,不要驚動了福哥,悄悄在那邊樹後看看情況。」幼鈴指指岩石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
「是。」
幾人躡手躡腳地行到大樹下,這棵樹怕是這朗楠山中年齡最大的樹了。樹干粗壯,比響泉村村口的大榕樹還要粗得多,樹干高聳入雲,枝葉繁茂,在樹下幾乎看不到天空。幾人躲在樹干後,仔細觀察不遠處的岩石。
「呼——」夏姍姍剛想叫出聲的嘴巴,被人捂了起來。
「噓——」幼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失意不要出聲。
不是夏姍姍,忍不住,實在是眼前的景象過于的不堪。
岩石不是完全平整的,上面還有些像石鐘乳一樣的凸起的岩石,整個岩石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四處是動物和鳥類的皮毛殘肢,血跡斑斑。尤其是那些石鐘乳一樣尖銳的岩石上掛著不少動物的皮毛,仿佛是一種儀式,福哥喜歡把獵物仍在這些尖銳的岩石上,讓這尖銳的石頭穿過獵物的身體。
這是福哥們的游戲。
從高空扔下,掛在石頭上,對于它們來說或許很有趣,就像有的人無聊吃東西時喜歡把食物拋起再用嘴接住一樣,只是一個關于精準的游戲,可是小貝此時卻覺得倒胃口,這些死去的獵物的精神早已散去,可空中卻彌漫著一種血腥的氣息。
這朗楠山,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地方?!
「福哥不在。」幼鈴悄聲道,觀察了好一陣,沒有任何動靜。
「是不在。」小貝也點頭道。
眾人均松了口氣。
「如此,怎麼辦?在這里等,好像很危險,也不知道有幾只福哥。」一男子道。
「不妥,福哥在天上,一下就能看到我們幾個。」幼鈴搖搖頭。
「那爬上樹去!」夏姍姍道。
「」
「你是想和它們打招呼吧?」柳煦雨出言,這夏姍姍的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啊?!蠢得一塌糊涂。
「這樣,我們砍些樹枝下來,把自己隱蔽起來。」幼鈴縱身上樹,折下些樹枝,掉在地上。
就近選擇好藏身之地,小貝突然覺得,好位置都被搶完了,不是位置不好,而是這個地勢比其他人更高,小貝蹲下來,把樹枝頂在頭上,覺得等會自己一定是最早被發現的。
「小貝,你干嘛躲那麼高?」姍姍移開眼前的樹枝,發現小貝的位置很顯眼,不僅比別人都高,還露出了一條腿。
「你是怕福哥發現不了你吧?」
「這里不是還有位置麼?」幼鈴指了指旁邊一個勉強能蹲下半個人的位置。
「可是那里哪兒蹲得下人啊?」小貝看著那個位置旁邊正是柳煦雨,她可不想和柳煦雨擠在一起。他一定又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來。
「快點過去,夏小貝,你想害死自己也不用拉著我們啊。」夏姍姍急道,夏小貝要是死了,自己怎麼跟寶兒哥哥交代呢,臨行之前她可是以此為借口和夏寶兒多說了好久的話呢。
「快去,小貝,等會福哥來了就來不及了!」幼鈴也催促道。
「夏小貝,你莫不是害怕我吧?嘿嘿,放心我不會對你有興趣的。」柳煦雨嘿嘿地笑著,「不過來也好啊,你就在那個位置吸引福哥的注意好了。」
小貝惱怒地瞪了柳煦雨一眼。
無奈地蹲到了他旁邊,這該死的柳煦雨。這討厭的家伙,除了會說難听的話以外,還會什麼?
雖然這個位置只能蹲下半個人,但小貝的個子小,當她把樹枝搭在自己的頭上,藏好後,發現和那柳煦雨之間還有些空隙,這讓小貝呼出一口氣。
「小貝,福哥到底來了沒有啊?」夏姍姍沉不住氣了,這樣趴著可真難受。
「還沒——」小貝悶聲道,她調整了一下姿勢,一直蹲著可受不了,她決定坐在這里,當然前提是不能挨著那個柳煦雨。
「小貝,來了沒有。」
「沒有。」
「小貝。」
「噓——來了我會說的。」
太陽偏西了,在最後一絲迷離的余暉中,小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