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陪著林爽一路走,劉蘇一路上都很亢奮,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真人角色扮演,那種感覺超級棒,她對林爽的俠女風範有幾分欽佩︰「林爽,我好崇拜你敢愛敢恨的性格,我記得你高中時期還和男生打過架,你是不是像你爸爸的性格,還是你媽媽?」
「我母親去世了,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她就跳井了,當我親眼看見她的尸體時,我覺得躺著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好。」林爽在黑夜里的聲音有些悲涼,她是第一次開口講自己的身世。
「我怎麼不知道,從來沒听你提起過,對不起。」劉蘇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那個開朗活潑的林爽竟然會有這麼痛苦的經歷。
「前面就是我現在租住的房子,不如你今晚去我家聊聊。」林爽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區,黑漆漆的一片。
「好吧,那去你家坐會兒吧。」劉蘇跟隨著林爽的腳步,路燈下的林爽看起來那麼的消瘦,她的確從來沒提起過自己的父親母親,只記得她一直都很獨立,業余時間還要拼命的打工賺錢,以為她要補貼家用,其實是養活她自己。高中時期每一年家長會的時候,她都說她父母親去廣州打工了,長期不在家,她是班上唯一一個自己去開家長會的學生。
路燈漸漸的越來越暗,林爽租住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年代很久遠的小區,小區門口明晃晃的貼著拆遷通知,小區里的路燈有些明亮有些暗淡有些甚至壞掉了,回家的路也是高低不平的,昏暗的路燈加上凹凸不平的路面再加上小區樓房貌似危樓的破舊,許多租戶都搬離了這里,只剩下少數幾戶人家租住在這里,許多荒廢的房子一間間敞開。劉蘇覺得這畫面好像電影里的鬼屋,陰森森的恐怖感覺彌漫開來。
林爽住在四層,劉蘇跟在她的背後直打冷顫,踩著林爽的影子,劉蘇感覺背後涼颼颼的,背後不會有個什麼東西跟著吧,不敢回頭,只是閉著眼楮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也記不得走了多少步,終于到達了林爽租住的家。
所謂的家是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房子,打開最簡單的黃色燈泡一看,房子不大約模四十平米的一居室,牆面因年久未修而表皮月兌落,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鍋和灶就這麼簡單,劉蘇萬萬沒想到外表時尚的林爽會居住在如此簡單的房子里,她又一次被震住了。
「很失望?你現在知道我的真實生活了吧,我從十五歲就開始養活自己,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情,自從13歲媽媽跳井自殺後,十五歲那年爸爸和人打架時不小心殺死了人,被法院判了死刑,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兒,誰都知道我是殺人犯的女兒。那一年我拼命努力的賺錢,決定一個人遠離那個遙遠的小山村,考上了市里的重點高中,從那以後再沒有人知道我的故事。」林爽坐在自己的床上,表情冷淡像講別人的故事一樣,也請劉蘇也坐上來,因為家里簡單得連一張凳子也沒有。
劉蘇坐在她的身邊,她感慨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早早的輟學,早早的嫁人,一輩子當農村婦女,沒想到你那麼有志氣,今晚開始我對你刮目相看。」
林爽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回憶道︰「你知道我媽媽為什麼要跳井嗎?因為自尊,媽媽總是被爸爸打得遍體鱗傷,同村的王叔叔同情我媽媽,經常幫我媽媽挑水施肥什麼的,議論聲四起,後來被我爸爸知道了,他以為我媽媽背叛了她,開始用最惡毒的話來侮辱我媽媽。自尊心很強的媽媽終于在某個雨天跳進了井里,永遠沒有醒過來。」
「你媽媽為什麼不選擇離婚呢?」
「離婚?農村很封建的,離過婚的女人等于陪侍女,甚至不如陪侍女,你根本無法理解村民們的想法。我爸爸對于我媽媽的輕生很憤怒,他以為我媽媽心里有鬼才不敢面對,所以終日里喝酒澆愁。兩年後的清明節,他看見王叔叔去拜祭我媽媽,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再加上他恨王叔叔,他認定是王叔叔害死了我媽媽,然後爸爸一時沖動錯手殺死了王叔叔。」
「你媽媽的自尊心很強,以為生命能挽回自尊,結果還是被人誤解,你爸爸也是因為男人的尊嚴才對王叔叔懷恨在心,和恨的人同歸于盡也是一種悲劇,好死不如賴活著,盲目的自尊也是一種悲劇。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兒,很多人都開始欺負我,後來我開始學會保護自己,而保護自己最好的武器就是改變自己,變成一個男孩子脾氣的女孩,如果有人敢欺負我,我就和他決斗,無論輸贏也要拼命一搏。我的記憶里每天放學回家就是做手工賣錢還有撿瓶子,一個瓶子最少能賣一毛錢,而那些小吃店還有路邊的垃圾桶里有很多瓶子,再大一點的時候我去做兼職,因為外形的原因我上大學的時候一直做平面模特,也就是靠這個兼職養活了我自己,也成就了我四年的大學生活。」
「其實你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傻乎乎的樣子,但你的內心還是很敏感細心的,我能看出來你喜歡李俊,很喜歡很喜歡!」
「對,我喜歡李俊,很喜歡很喜歡,我喜歡他冷酷的樣子,喜歡他風度翩翩的氣質,據說有風度的男人是絕對不會打老婆的,我覺得我一定會嫁給他的。可是,我發現他喜歡你。」林爽有些失望的說。
「放心吧,我有男朋友的,林爽,我會幫助你的。你是個好女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還那麼堅強,那麼積極向上,我要向你學習!」
「劉蘇,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李俊,請你一定要成全我……」林爽抱住劉蘇,兩個好姐妹在這麼一個暗淡的夜晚互相依靠互相支持,劉蘇在同情林爽的同時,也對她有幾分欽佩。一個女孩在生活如此艱辛的情況下,非但沒有怨天尤人,反而變得更加堅強樂觀強大,這是常人都難以做到的,可林爽做到了,好樣的,林爽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