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羽嘆息一聲,道︰「今兒這故事,卻是悲得很,這說書人什麼時候換口味了,不講三俠五義,倒開始挖起前國的虐戀情史了」
「還不是因為前些時日鬧出了公子謠風和陸將軍的斷袖緋聞,城主便下令所有說書先生要多講男女情史以正視听端正民風」遍遍說道。
輕羽噗嗤一笑︰「城主倒是有心。」卻轉而又道︰「這千尺如此長情專情之人,斷然做不得一國之君」
卻只听得身後一個男子聲音笑道︰「姑娘此言,差矣。」
輕羽轉頭,只見一位墨衣男子坐在窗台位置,端著茶杯沖她點頭微笑,那人模樣生得甚好,眼角飛揚勾桃花,生得一雙風流眸子,膚質略呈銅色,俊朗無雙,男人氣概盡顯。而他身旁還坐著一位玄衣公子,眉宇間幾分霸氣幾分柔情,相得益彰,一抹吊梢眉,眉眼深沉,皮膚雪白如霜,英俊貌美卻是勝過了那墨衣男子幾分,只是神色冷峻,倒顯得高傲了許多。
「喂喂喂,你哪只眼楮見到我家姐姐是姑娘了?」遍遍不服氣的站起來理論道。
輕羽狂汗扶額,滿頭黑線。
「你家姐姐,難道還是位爺?!」墨衣男子打趣的問道。
「當然是爺們了,你沒看出來嗎」遍遍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口誤,走上前辯解道。那墨衣公子卻是哈哈大笑,笑得彎了腰,一直沉默不語冷眼旁觀的玄衣公子也不由得揚了揚嘴角,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卻轉瞬即逝,一笑傾城,更傾了某人的心。
「你家這位爺生得如此眉目清秀,儀態芳華,縱然穿著男裝,怎麼看都是位姑娘啊」墨衣男子繼續打趣遍遍。
遍遍還真急了,生怕有人看出輕羽身份,立馬反擊道︰「你身旁這位公子亦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怎地難道也是位姑娘不成?」
「放肆!」那兩人身旁卻又不知哪里冒出來兩個常裝打扮卻身手不凡的跟從,上前呵斥道。那玄衣公子卻是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個跟從退下。
輕羽亦喚了遍遍回身,對那兩人拱手道︰「兩位公子好眼力,竟也能看出在下不同尋常男子」轉而她又做作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唉,不蠻兩位公子,其實在下生來便是雌雄同體,不辨男女」
「姐姐厲害啊」遍遍心里默默感嘆道
那墨衣公子一口茶還沒下咽被逼得生生噴了出來,眼楮瞪得老大,那玄衣公子卻又莞爾一笑,道︰「有其僕必有其主」那一笑看得輕羽險些痴了,這個時候必須不能走神,輕羽便又開口道︰「你方才說我言差,未知兩位公子有何高見?」
「請公子姐姐先說說一國之君如何做不得這長情專情之人」墨衣公子有意瞥了瞥身旁的玄衣,說道。
「帝王之愛,當雨露均灑,澤披蒼生」輕羽道︰「任何人都可做那一心人,唯獨帝君不可,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墨衣公子又道︰「如此,對于帝君豈非很不公平」
輕羽立馬想到了公子謠風那清瘦的面龐,心里一痛,道︰「世間本就得失有數,帝王坐擁四海江山,食天下之俸,自當萬事以天下為先,私情為後。更何況,是否公平,還看君王心性如何,咱們楚國的太子殿下,府中女眷充實,四海風流,倒也是樂在其中了」
墨衣男子抽了一口氣,再瞥了瞥身旁的玄衣公子,而他眉心微斂,閉目養神,似乎對方才的言論充耳不聞,墨衣男子也不再言語,半晌,玄衣人突然出言道︰「子非魚,焉知魚樂」
輕羽沒想到他竟會有此一問,想了想,道「我自難揣摩似海君心,卻只知君王在百姓面前展現的是他快樂的一面,我便信了他的快樂,縱然帝君內心孤獨,卻實非我這小老百姓可以思慮擔憂的,惟願君王**中能多得幾個知心人兒罷了」輕羽徐徐說著,公子謠風的面龐在腦海中卻是揮之不去,若是有朝一日公子君臨天下,是否,也會這般…
那玄衣公子驀地睜眼,黑夜一般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倏爾,起身,緩緩道︰「長軒,乏了,回去吧」
臨走時墨衣公子對輕羽眨巴眨巴眼楮,笑道︰「我叫慕長軒」轉而蹭了蹭玄衣公子,道「這是楚君邪,你呢」
「公…公子羽」輕羽愣愣的說道。
待他們走出茶樓之後,輕羽卻喃喃念著︰「君邪…君邪,似乎在哪里听過,好熟悉」卻不想長軒又氣喘噓噓跑進來,拉著輕羽道︰「羽公子,你真的是男人吧,其實雌雄同體也沒事,只要有一半是男人就行,我們交個朋友唄,你住哪,晚上我去找你玩」
輕羽心猛地一沉,念道︰「這貨不會是…斷袖吧,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活的斷袖啊」輕羽小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只差把他敲暈了帶回去做成活標本拿出來游街展覽。
遍遍見狀,欺身上前擋在了輕羽身前,將長軒推開,扶起輕羽便要走,臨走時還白了長軒一眼,道︰「你這人這麼討厭,我才不會告訴你姐姐住在回雪樓呢」
輕羽臉色一沉,瞪了遍遍一眼︰「你這家伙,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