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組曲 第六章 夜櫻中的初吻

作者 ︰

又一個月在風平浪靜中過去。李嘉彥繼續著他每日的工作和對修的治療。他和修的相處變得更加自然,二人除了聊有關治療的話題外,有時也談天說地地說別的。李嘉彥從修的口中的得知,他不記得在意大利發生過什麼,他的記憶只從來到這所醫院開始。他除了接受治療,吃給他準備的藥外,其余的就什麼也不知道。

李嘉彥的個人調查也毫無進展。他既得不到警方的資料,也查不出太多的線索。但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修的精神狀況似乎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開朗。即使不能在這半年內完全康復,但最遲不超過一年,他就應該可以重新回歸社會。于是李嘉彥也不再繼續深入調查,而是把精力放在了修的恢復治療上。

一個周五的晚上

李嘉彥照例在回家前,來到修的房間和他聊天,二人聊著今天在交流沙龍里談到的話題,鄰國日本的賞櫻節。因為這時已是4月初,在日本的很多偏關東城市里正是賞櫻花的季節。說到櫻花,李嘉彥忽然想起了什麼,「這里的護士告訴我說,這個城市里也有櫻花節。」

修好奇地側著頭,「真的?櫻花很好看?」

李嘉彥點點頭,「听說每個人賞花的方法不一樣。有人喜歡看櫻花落的時候,有悲美的氣氛。有人喜歡賞夜櫻,燈光下帶給人妖嬈的美。還有人喜歡專門聚在櫻花樹下野餐。」

修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夜櫻一定很好看。」

李嘉彥撓撓頭,「在日本據說很流行賞夜櫻,公園會開到晚上10,11點。這里就不知道了。」

修有點失望地點點頭,「不過我出不去,也看不見。」

李嘉彥看著他失望的表情。他略帶孩子氣的失落讓李嘉彥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後悔不該跟他提這件事。這時他忽然想到,這個城市位于中部,現在已經很暖和,正是櫻花落的季節。如果是櫻花落,至少修可以模得到。

李嘉彥抬手看看表,這時已是晚上10點半,過了病人可以出門的時間。雖然作為醫生李嘉彥很有職業心和責任感,但他並不是一個死守規則的人。他忽然拉起修的手,扶他下了床。

「彥?你干什麼?」修不知道他要干什麼,拽著他的衣袖側著頭問道。

「去‘看’夜櫻。」李嘉彥拿起他自己的大衣穿在修的身上,把他抱了起來,走出了病房。

坐在李嘉彥的車副座上,修透過開著一道縫的車窗,能夠感到新鮮的空氣迎面撲來。他的一只手仍舊拽著坐在駕駛座上的李嘉彥的衣角。李嘉彥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身旁的修。雖然看不到外面,但他的表情卻興奮得像個孩子,這是8年里他第一次出門。他的興奮讓李嘉彥感到有些心疼,這也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讓修早日恢復離開醫院。

40分鐘後,李嘉彥將車停在一處公園門口,有點失望地看著已經緊鎖的公園大門。

「彥?我們到了?」修側過頭問道。

「啊,我在找路。」李嘉彥沒有說實話。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手伸出車窗,感覺著今天的風向。

今天的風還不小,車里的修有點冷地縮縮頭。測定了風向,李嘉彥開始沿著風的下向,順著公園的柵欄找櫻花樹。果然開了沒多遠,他找到了種在園中,離柵欄並不很遠的櫻花樹。雖然沒有燈光陪襯,但已然盛開的櫻花被風吹起,順著風向著這邊柵欄飄來。

李嘉彥停了車,扶著副座上的修下了車,來到柵欄邊。「彥……」修有點冷地靠進他懷里,同時感到風吹過時有東西打在他的臉上。

「感到櫻花了麼?」李嘉彥摟著他,在風中捕到一片櫻花落瓣,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

修的手仔細地模著這片落瓣,他微微揚起頭,輕聲問道,「夜櫻什麼樣子?」

李嘉彥看著柵欄那邊,黑暗中他只能隱約看清櫻花樹。「很粗大的一棵樹,到處長著伸向天空的枝杈,滿樹都是粉色的花瓣。地上的探照燈光打在櫻花樹上,樹的周圍是一片光亮。黑夜陪襯下的光亮中,櫻花花瓣隨風飄起,像粉紅的旋風,飛舞在燈光里。」他描述的是想象中的景象。

修听著他的描述,他清純的臉上逐漸露出笑容,好像他已經看到了那幅唯美的畫面,「夜櫻好美。」

李嘉彥低下頭看著他懷中的修,他此刻如同天使般的笑容讓他有點看呆了,「你也很美。」他輕撫著修的臉頰,看著他略顯孩子氣的笑容,雖然知道不可以,但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吻上他的唇。他輕緩地,溫柔地吮xi著修薄薄的嘴唇,不想讓他感到害怕。他听到修有些緊張似地,加快的呼吸頻率,但他卻沒有躲避或拒絕。

一陣擁吻過後,李嘉彥的嘴唇離開了修,他剛剛有些發熱的頭腦此刻好像冷靜了一點。他這才想起來他還是‘天使’,他想不出來該怎麼解釋這個行為。「修……」李嘉彥看著沉默著不出聲的修,有點擔心地叫了他一聲。

「噓……」修作了個噓的手勢,他微顫的手指模上李嘉彥的臉,模到他的嘴唇。修摟上他的脖子,踮起腳湊到他的臉邊,「我喜歡,我的天使的吻。」他低聲地說著,輕輕將嘴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他生稚的主動讓李嘉彥剛剛的熱度又一次升了溫。他緊摟住修,覆在他唇上的溫柔的吻在逐漸變得火熱。在感到溫柔變成了的那一刻,埋在心底的恐懼又一次佔據了修的全身。「不要!」修側過頭躲開了李嘉彥的吻,手慌張地擋在他的嘴上。

「是我過火了,對不起。」李嘉彥忙握住他的手,撫著他的頭安慰道。修在他懷中藏起了臉,李嘉彥知道這個動作證明他在害怕。李嘉彥安慰般的撫著他的後背,心里在暗自後悔沒有把持住自己。「我不能玩火,這對他不公平。」想到在這這個城市停留的時間就只剩下4個月不到,李嘉彥暗自警告著自己。

他看看表,這時已經是12點過頭。「修,我們回去吧。」他低聲詢問著懷中的修。修漸漸把臉露出來,他揚起頭,語氣里是一絲期待,「彥還會不會再帶修出來?」李嘉彥見他恢復了平靜,松了一口氣,「我答應你,會常帶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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