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組曲 第一章 代號行刑者

作者 ︰

,(主,請寬恕那些逝者的靈魂的罪孽)

et.,(讓他們在主的恩寵下)

,et.(免去刑罰的宣判,永享光明的幸福)

2011年11月5日晚上7點,日本東京灣,一家酒店對面的施工建築

這是一幢正在施工的高層建築,建築內部還停留在只有磚頭牆壁的階段。在6層的一個隔斷內,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黑暗中,看著正對面明亮的酒店房間。他看來只有18,9歲,短短的黑發下是一張清秀的臉,大大的眼楮,高挑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這是個看來很顯小,長得很可愛的男孩子。但此時他的眼中閃出的,是冷漠無情的目光。他的面前是一柄狙擊手專用的步槍,減震消音的功能和槍身上的校準鏡都證明著槍主人的身份。他是一名職業殺手。

通過校準鏡,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酒店房間內,他的獵物正坐在沙發上,托著手上的酒杯看著文件。他將槍口瞄準了獵物的頭部。這時一個小男孩兒出現在他的射擊範圍內,他看來是獵物的兒子。他坐到了爸爸身邊,似乎在向他撒嬌,拿著棋盤要和他下棋。

殺手皺了皺眉,手暫時離開了扳機,他在等待小男孩兒離開他的獵物。與他的期待相反,獵物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和小男孩兒在沙發上下起了棋。殺手瞟了瞟他手上的表,離底線時間還有10分鐘。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再等等。

殺手看著房間內他的獵物和小男孩兒下棋的場面。獵物臉上是慈祥的父親的笑容。在小男孩兒贏了子的時候,他會笑著模模他的頭表示鼓勵。他看著這個和樂融融的場面,臉上在一瞬間露出看呆了的表情。但在下一刻,他又恢復了剛剛的冷漠。他看看表,已經接近底線時間,但校準鏡內的二人沒有要分開的意思。他狠下了心,槍口瞄準了獵物的頭。

撲的一聲輕微的聲響,減震的槍支只出現了稍許後坐力,同時從對面房間里傳出了玻璃碎的聲音,孩子的哭喊和女人的尖叫。殺手的臉離開了校準鏡。他沒有查看狙擊的結果,因為他對他的槍法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他開始迅速解體槍支,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在了地面上。受過專業訓練的他听到樓下響起了微弱的腳步聲。這里是正在施工的建築。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來,腳步聲不會這麼輕。

「不可能是警察,時間太短。那麼……我被設計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連串的反應瞬間在他的腦中閃過。他迅速將解體了一半的槍又裝上,同時把其余裝備踢到了牆角。這時,微弱的腳步聲來到了這一層。

下一個時刻,一陣火光夾雜著槍聲充斥在殺手剛剛站的隔斷里。槍聲過後,隔斷外出現了三個持槍的蒙面人。他們沖進隔斷,才發現里面沒有人。

「找外面牆壁。」一個人向另兩個大聲道。

牆壁外。殺手站在6層的牆壁外側,這里只有一個腳寬的落腳地。他看看下面,下面是黑暗的東京灣的海面。他想順著牆走到隔壁再爬進建築里,但窄小的落腳地讓他不能快速移動。

「他在外面!」一個男人露出了頭,看到了他。

「該死!」殺手知道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他將手上的槍扔下,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同時敵人也掏出了槍。

砰的一聲槍響,一個身影跳下了6層,他落水的聲音在六層也可以听到。

「頭兒,可能打中了,但不是要害。」開槍的男人朝另一個蒙面人說道,「追不追?」

另一個人搖搖頭,「對面警察就要來了,我們也必須撤。告訴福田,讓他們在港口搜。不要大張旗鼓,別引起警察的注意。」三人開始邊說邊向建築下層走。

「听說行刑者從小開始受訓,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杰作’之一,為什麼要滅口?」男人的語氣里是不理解。

被叫做頭兒的人哼了一聲,「受人錢財,與人消災,其余的少打听。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

第三個男人同意般地點點頭,指指酒店,又指指剛剛殺手跳下去的方向,「他和他都是前車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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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距離東京灣畔2公里的一條僻靜的街道。

街道兩旁是一幢幢日式的獨立住家。在幽靜街道的盡頭,是一家私人外科診所,診所外掛著‘能登外科’的牌子。過了9點,診所主人兼外科醫生能登浩送走了最後一位病人,這才將門口的鐵卷簾放下了一半。本來8點關門的診所,因為預約病人太多一直開到現在。

放下了一半卷簾門,能登浩正準備回診所內關燈走人,這時身後一柄槍頂上了他的後背。「別出聲。」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能登浩愣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他沒有回頭,冷靜地把手舉起來,「你想干什麼?」

「進去!」男子用槍頂著他的後背,二人走進了半關門的診所。小診所里護士已經先回了家,除了他二人外沒有其他人。走進診所內,男子讓他把鐵卷簾門完全關閉,然後用槍逼著他走進了內側的診室。

診室內。能登浩照男子的話坐在醫師的椅子上,他這才看到這名不速之客的模樣。他看上去就是一個不到20歲的大男孩兒,但此時他臉色蒼白,全身濕透,右臂似乎受了嚴重的外傷,而他的左手上拿著一柄短式手槍。

他一邊警惕地注視著能登浩,一邊熟練地將屋中的電話線揪斷。他又讓能登浩拿出了手機,一只手輕松地將它掰成了兩半。切斷和外界的一切聯系後,他這才坐到了他對面。他月兌下外衣,右臂上是一處嚴重的槍傷。他左手的槍指著能登浩,冰冷的口氣里不帶感情,「給我處理傷口。」

能登浩盡量不去注意他的槍,只是小心地觀察了他右臂的傷口。

「包扎之前先要把子彈取出來,需要給你麻醉。」他努力保持著平穩的語氣和態度,不想激怒這個人。

「不需要麻醉。」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動作快一點。」

能登浩無奈地點點頭。他轉過身去拿紗布,順便取出一瓶只有化學標簽的透明液體,和紗布一起放到了處置桌上。

「那是什麼?」男子的眼神中是不信任。

「消毒用的。」能登浩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懷疑,我可以不用。」

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反對。能登浩把所有器具和紗布消過毒後,開始給他處置傷口。男子一聲不吭,咬著牙忍受著劇痛。即使經過特殊訓練,但過多的失血,渾身濕透的寒冷加上劇烈的疼痛,也讓他的忍耐逐漸到了極限,他開始感到陣陣的頭暈。他強撐著想保持理智,但逐漸加強的暈眩讓他幾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醫生。他忽然意識到,這股暈眩並不正常。

「你……」他拿著槍的手也無法控制般的松開。槍掉在地上,他隨即昏倒在處置桌上。

能登浩輕輕推推他,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剛剛拿來的那瓶,是強烈的鎮靜劑。

他馬上站起身,先把他的槍收了起來。想到診所內的通訊都已被切斷,他隨即跑出了診所,準備到附近的公用電話去報警。

剛剛跑出診所沒有50米,對面迎面走過兩個黑衣男子。其中一個看到能登浩,上前打了招呼。「晚上好。你看沒看到一個18,9歲的年輕男孩兒經過這里?」他說著拿出一張照片出示給能登浩。

能登浩一愣,照片上正是剛剛那個不速之客。他打量了一下對面這兩個人。路燈下,這兩人一身黑衣,一臉橫肉,長相頗凶,其中一個卷起袖子的手臂上還有花哨的刺青。能登浩還注意到,這二人的腰間鼓鼓囊囊的,似乎還帶著武器。

他撓撓頭,「剛剛有一個看似那樣的人,向那條路走了。天太暗,我沒看清長什麼樣子。」

二人交換了個眼光。「謝謝了。」二人隨即向他說的方向走去。

能登浩看著這二人走遠,站在那兒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回了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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