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組曲 第十九章 計中計(三)

作者 ︰

2012年1月3日上午11點整,美國華盛頓,湖畔觀光區

秀人沿著公園的欄桿走著,耳麥中是指揮部傳來的聯絡。「行刑者,在8點鐘位置一個可疑目標正在跟隨你,距離大概100米,沒有發現攜帶武器。行動繼續。」

「收到。」秀人沒有回頭,只是斜眼瞟了一下。由于經受過特殊訓練,他不用回頭,視野也可以擴展到除了正後方外的絕大部分區域。他的身後一個身著灰色外套,戴毛線帽子的人正雙手揣在兜里,低著頭跟著他走。秀人的眼楮又向四周瞟了一圈,並沒有別的目標出現。

指揮部里

皮特和能登浩看著這個人走過一處監視屏幕。他們並沒有下令立刻逮捕,因為這個人有可能只是試探用的餌。能登浩注意看著他揣在兜里的手的位置。他的手臂位置自然,不像在兜里拿著槍的樣子,何況這樣也沒辦法瞄準目標。

「通知行刑者,讓他按計劃回賓館。」皮特決定將對方引進陷阱。在聯絡員聯系的同時,皮特看看能登浩,「看來對方很謹慎。」

能登浩點點頭,「也許對方會先探清他的住處,再等時機下手。今天也許收不了網。」

「狡猾的豺狗!」皮特恨恨地說了一句。听到他的話,能登浩想起了什麼似地看看他,「兩年里,你們就沒找到任何證據?」

皮特搖搖頭,「我們曾派人化裝成郵遞員和清潔工探過底。他們的總部表面上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辦公室。100%合法,沒有搜查許可就沒辦法調查。」

「你確定你手上關于這個組織的信息是正確的?」能登浩知道,他的手里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組織參與了違法活動。雖然有了借口就可以進行調查,但卻未必就能搜出證據來。

「只要能進行搜查,一定能找出蛛絲馬跡。更何況還有這條內線。」皮特向屏幕上的秀人努努嘴。

「你答應過,不會公開他的身份,也不會讓他作證。」能登浩提醒道。他知道一旦內應的身份暴露,之後的麻煩可能會接連不斷。他自己之所以更名改姓隱居他鄉,也有一半是出于這個原因。

「我知道。」皮特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你這麼在意,要不是你們不是一個國家的人,我真會以為你們是親戚。」

能登浩只笑笑沒說話。

在二人說話的工夫,秀人已經走到了觀光區湖畔唯一的一家賓館附近。這家賓館5層的一個房間是他們預先設置好的陷阱。

「行刑者聯絡,我已經接近‘家’門口。」秀人一邊裝作整理帽子一邊低聲道。

賓館附近設置的監視器傳回圖像,灰衣人仍舊不緊不慢地跟著秀人,沒有要立刻行動的跡象。皮特一邊看著圖像一邊對著聯絡器道,「敵人很謹慎,可能只是確認你的住處,或是想在你回房間後下手。」皮特說道,「進入賓館後小心一點,不要乘電梯,和他保持距離。」

「收到。」秀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向著賓館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越接近‘家’,他的危險就越大。唯一讓他放心的是,賓館內他的房間里已預先有了部署,5名武裝警察藏在房間里等待命令。

秀人故意放慢腳步,不急不慌地走進賓館一層,在前台和服務員說著什麼。他在等待灰衣人跟上來。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灰衣人沒有跟著他進入賓館,卻徑直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逐漸消失在附近搜查員的視線里。

指揮部內

皮特和能登浩對看了一眼,二人在意外的同時都還有些失望。

「那個……不是目標?」皮特的表情中帶著疑惑,卻只想得出這一種解釋。能登浩也皺著眉看著屏幕,琢磨著其他的可能性。

秀人在賓館前台站了半分鐘,才發現灰衣人已經消失在了視線內。

「指揮部,我是回房間,還是再在附近轉轉?」秀人也一時沒了主意。憑他對組織的判斷,他們一定會在追蹤到他的第一時間派殺手來要他的命。沒想到本以為魚已上鉤,撈上來的卻是個空鉤。

皮特想了想,「你還是先回房間。這也許是敵人在試探,你現在再出去可能會暴露行動。」能登浩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收到。」秀人微微嘆口氣,走向了樓梯。

與此同時,灰衣人走到了觀光區的出口,坐上了一輛停在出口的出租車。在出租車開出一段路後,他才把手從上衣兜里拿出來。他的手上是一部手機,在剛剛的5分鐘內,他僅憑手感從手機上發出的5條信息。

第一條信息︰‘確認行刑者的行蹤,附近有人監視,其余人不要靠近。’

第二條信息︰‘沿公園柵欄向東南方移動中。繼續跟蹤。’

第三條信息︰‘沿公園柵欄向東南方移動中,前方是湖濱賓館,很可能是行刑者的臨時住處,可能設有陷阱。’

第四條信息︰‘行刑者進入湖濱賓館,外圍和一層看來‘干淨’。’

第五條信息︰‘跟蹤結束,成功撤退。’

與此同時,賓館三層的樓梯口

秀人沿著樓梯向著5層走。在三層的樓梯口,一個清潔車停在那里,兩個清潔工正在打掃三層的走廊。這時一個清潔工不小心將車上的一瓶清潔劑踫倒,瓶子順著樓梯滾下來,被秀人手急眼快地接住了。秀人拿著瓶子走到清潔車邊,把瓶子遞給了清潔工。

「謝謝。」清潔工忙點頭感謝。

秀人笑笑轉身剛要離開,忽然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一柄槍已經抵在了他的腦後。他立刻明白中了計。他在腦中一瞬間閃過反撲的想法,但立刻被否決了。因為他知道對方並不是一個人。

「別出聲,否則你立刻沒命。」一個人在他耳邊輕聲道,同時搜出他的耳麥,塞進他自己的耳朵里。

在這個持槍人搜身的工夫,秀人四下瞟瞟,找尋著另一個人的位置。如果二人都在他身邊,他就可以趁其不備,同時將二人擊倒伺機逃月兌。但對方似乎早有準備,另一個人只是拿著槍遠遠站在一邊。只要他一動,他就會立刻開槍。

「怎麼辦?」秀人此時只能就範,期待警察及時發現異常。在武器被盡數搜走後,持槍人讓他轉過身,一只手仍舊拿槍抵著他的頭,一只手捏開他的嘴巴,在他的牙床上找到了聯絡器。他將聯絡器揣進兜里,推著秀人向3層盡頭的一個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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