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臻 第三章 偏院

作者 ︰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允坐在我的床前,我連忙爬坐起來「王爺,你怎麼來了?」

看王爺的官服還沒月兌下來,想必他是剛下朝回來,昨夜被召進宮里幾乎一夜沒睡清晨才補了個回籠覺,沒想到王爺會在這。

「看你這麼犯困,昨夜可是去了什麼地方?」

「王爺為何會這樣問?」

「父皇為何要秘密召你進宮?」

為什麼王爺會知道!憑我的身手應該沒人會發覺啊,而且這件事除了我和皇上沒有別人知道!是我沒想到,這件事宮里的影衛也是知道的。難道王爺的觸手已經伸到了皇上身邊!影衛從來都是直接听從皇上命令的,王爺什麼時候和影衛有接觸的!如果這件事讓皇上知道的話定不會輕饒王爺,免不了牢獄之災,王位也是不用奢想的。王爺實在是太糊涂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王爺你太剛愎自用了!」

「我剛愎自用?」王爺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原本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懂得審時度勢,難道你做事不會用腦子麼!」

王爺氣極,這次的事王爺犯的錯誤是致命的啊,我得馬上有所行動,如果真讓皇上知道這件事後果不堪設想。我穿好衣服,現在先打听清楚那晚是哪個影衛在皇上身邊當值,然後秘密把他處理掉。

「王爺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我便出了房門。

我總算處理的滴水不漏,這件事讓我的冷汗都流了下來,如果晚了一步王爺和銘兒的生活都岌岌可危。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也不知道那個苯王爺還會做出什麼嚇死人不償命的事情。這次我是真的生了他的氣,必須給他一次教訓,王爺過的還是太悠閑了。

我不顧管家的阻擋把我的行李都搬到了府里最偏僻的院子,王爺也只是冷笑了一聲,氣死我了。讓那個苯王爺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我不再管他了!

偏院倒是安靜,我把所有丫鬟小廝都趕到院外一個人細細的打掃起屋子來。院子不大,只有石桌石凳和兩棵棗樹,屋子也像是被擱置了許久,到處是灰塵。應該是給下人住的,我到對這個院子很滿意。終于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邊,今天也終是能住下的,明天再打掃一遍再置辦點物件也總是算是有了點人氣味的。

門口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夾著拍門聲,糟糕忘了這小祖宗。我連忙打開門,把銘兒抱了進來,小心的給他揉起手掌來。看著紅紅的小手掌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銘兒,還痛不痛。」

「額娘,你為什麼不要銘兒了。嗚嗚,額娘不是說最喜歡銘兒嗎,是在騙銘兒嗎?」。

「額娘怎麼會不喜歡銘兒呢,銘兒是額娘在這世上最喜歡的人了,額娘疼你還來不及呢。今天是額娘的錯,銘兒能不能原諒額娘呢?」

銘兒趴在我的懷里大哭,我拍著他的背,漸漸地銘兒的哭聲也漸漸小了下去。我用帕子擦去銘兒的鼻涕眼淚,銘兒用水汪汪的眼楮看著我,我然下人去準備晚膳然後抱著銘兒在院子里玩耍。

「額娘,你惹爹爹生氣了麼。」

「嗯?你听誰說的啊?」

「因為今天我問爹爹額娘去哪了,爹爹沖我發了一頓脾氣,然後又听見嬤嬤說額娘搬到這了。」

人小鬼大的小鬼,我刮了刮銘兒的鼻子「那以後銘兒在爹爹面前不要提起額娘就好了,銘兒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和爹爹都會一直喜歡銘兒這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那爹爹和額娘……」

我幫著下人把膳食準備好,幫著銘兒把餐具擺好「難道額娘還要銘兒擔心麼?銘兒乖乖的就好了。」

飯後我又早早的給銘兒講了睡前故事,讓嬤嬤把銘兒抱到他的房間。其實我也有夠 的,理智的不像話,也不曾想允在皇上身邊安下暗樁花了多少功夫。可是我不只是允的妻子,更是皇上的臣子,我是萬萬不能辜負皇上對我的期望的。允是皇上的皇子,皇上自然是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可是允也得有自覺。呆在皇上的身邊久了看得出來皇上對太子的真心喜愛,本來皇上對允兄弟間感情的淡泊而不滿,這時是一定不能出什麼什麼亂子的。其實允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他對皇上,兄弟的感情並不淺,只是不太善于表達罷了。連對銘兒也是整天板著一副嘴臉,對我也是……

夜深了,不該想那麼多的。

深思以後也不再多想了,寧靜的日子也自然有它的好處,想到剛進王府不久已經惹王爺生了幾次氣了,看來我惹人生氣的本事也是越來越高超了。我沒坐像的跟自己下起圍棋,直到落葉飄到棋局上才發現太陽已經褪去了,像是要下雨征兆。我把被子和衣物都收進屋子里,果然不一會小雨就飄了下來。我趴在窗台上看著雨滴從樹上的葉子上滴落下來,忽然想到離父親過世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

父親是深得皇上賞識的一名年輕武將,雖然是盛世,但是皇上也從來不看低軍事,時常召父親進宮商討局勢。那時我不過才七八歲,還是個只知道掏鳥蛋抓泥鰍的皮小孩。然後父親被派去開墾蠻夷之地,雖然大軍風光歸來但是父親卻被永遠的留在了那里。

皇恩浩蕩,皇上見我舉目無親便把我放到山上清水庵里太妃收養,後來太妃過世我便被召進宮里發生了那麼多烏龍的事情來。這麼一想才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我都已經嫁人,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圭女圭。上天真是待我不薄,我看著院里的棗樹,過不久應該就能結果了吧,到時候一定帶上銘兒打棗子吃。

雨下到深夜也沒停,時不時的還能听得見幾聲蛙叫,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必是白日沒有走動精神還足得很。後來還是听著雨聲迷迷糊糊的淺睡過去,夢里夢見小時的場景,自從進宮到現在還倒是頭一次。

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年,轉眼間銘兒的生辰快到了,宮里派人來說宴席在宮中舉辦,也省了我的麻煩。但是禮物還是要細心準備的,其實我已經準備很久了,到銘兒生辰那天再給他一個驚喜吧。

這日實在無聊我隨手拿了一本點穴的武功書來看,原本我對點穴只是略懂毛皮,今日一看這書果然發現點穴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也不想精學,只是發現一個隔空點穴實在是有趣。從櫃子里拿出一支蠟燭,用火折子點燃。書上說對著蠟燭的火焰練習,隔空可以使火焰熄滅的話便是大成。我練習了幾次都是不行,也只能耐下性子慢慢琢磨。不知過了多久,蠟燭已被燃去一半,火焰閃爍了幾下終于是滅了下去。我真想仰天大笑,沒想到一日的時間居然能練成,我想把蠟燭放在院子里然後在屋子里點滅,這樣就真算得上大成了。

我剛踏出房門,卻看見院子的門被打開了,竟進來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王爺?」

我滿月復疑慮,從上次爭吵過就一次也沒見過王爺了,實在想不到他那種固執的人會過來看我。我沖了兩杯茶,和王爺一起坐在了院子里。

「後日是銘兒是生辰,跟我一起進宮。」

「是。」

王爺看著院子「你也不要再跟我制氣了,搬回來。」

我莞爾。「是」

大半年沒見王爺了,近看才發現王爺似乎更成熟了一些,想必這段時間王爺也是辛苦的。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分擔,倒是我這個妻子的失職了。總算三人都坐在桌子上用膳了,銘兒眼里也是滿滿的驚喜,飯吃的都比平時多了。

「銘兒,今年又年長一歲了,也到懂事的年紀了,好好讀書不要讓爹爹和額娘失望。」

「恩,銘兒知道了。」

銘兒跟我習武以後也長高了許多,剛見他時的衣服已經穿不了了,肉呼呼的臉也有了一絲堅毅的模樣,實屬欣慰。

想起來這還是頭一次在沒有銘兒的情況下跟王爺一同睡覺呢,我躺在床上有點不知所措。我小心地翻了個身,都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了,以前我都是會在燭光下看會書才睡的,而且王爺一般也不會這麼早睡吧。

「怎麼了?」王爺靠了過來,手搭在了我的手上,背後能清楚地感受到王爺的呼吸。

「沒,沒有。」

「臻兒。」

我的心仿佛漏了一拍,心間和眼眶都像是要溢出些什麼,「王爺。」

王爺似乎是嘆息了一聲,我轉過身,靠在了王爺的懷里,不再多說。

皇上把銘兒看的的確很重,一個小孩的生辰也辦得如此隆重,我坐在王爺的身旁看著銘兒和父皇母後一齊玩游戲。幾個皇子也都來了,王爺的親弟弟允禮也學著銘兒拌起鬼臉,惹得大家發笑。

「大哥有了臻女的陪伴心情好了很多呀,不對忘記改口叫大嫂了。」太子允季居然拿我和王爺打起趣來。

我剛想開口,卻听見允白開口「大哥和大嫂真是男才女貌,神仙眷侶讓人好生羨慕啊。」

是二皇子允白?他的身子比以前看到好像好了許多,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銘兒都這麼大了,允白你是不是也該找個妙人成親了?省的羨慕我還拿臻兒打趣。」

我看著王爺,他的心情的確大好,也是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應該開心的。我在桌下悄悄牽起王爺的手,也向他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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