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隱隱幢幢的樹木在灰白的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氣息。偶爾,兩三只驚悚的野獸低泣哀鳴,在空曠寂寥的森林中久久徘徊。抬頭竟是那夜鳥從空中急速的飛掠而過,帶起一陣陣呼嘯聲。在月色的映襯下,更加的龐大恐怖!
一縷青煙在月色中突兀的顯現,來的那麼突然,那麼詭異。在這寧靜卻又吵雜的大森林中,帶起一股寒流。寒流向四處擴散,一圈圈神秘的波紋慢慢的曼延滋長。月的光華隨著波紋的擴大緩緩的向流潮中心一瀉而下,照射在那淡淡地青煙上。
隨著月華的增強,籠罩在月華當中的那縷青煙也隨之濃厚了幾分。漸漸地、慢慢地。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小時,青煙與月華融為一體,在也不分彼此。而四周被這明亮的光華照射的幾如白晝。
隱藏在森林中的動物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皆是瑟瑟發抖的匍匐在地。虔誠的對著光華的中心低鳴嘶吼。吼叫聲越來越微弱,越來越低哀。
剎那間,光華爆發出璀璨的七彩光芒。光芒擴散到方圓十幾里地方,逐漸的消散淡化。
那一縷青煙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青煙了,現在那膠著的乳白色的液態般的圓團,慢慢的向著森林的外圍飄去。所過之處,一切的有生命的物體全部興奮異常。對著圓團低叫幾聲,然後退到一旁,凝視著那越飄越遠,逐漸消失在森林中的光團。
頭頂的月光追隨著那光團快速的移動著,只見一道白光掠過,就什麼也沒有了。
在森林以北的薩拉河旁,聳立著一幢高大的古堡。古堡莊嚴肅穆的屹立在那巍峨的山間,蒼勁有力的氣魄和威武挺立的姿態直沖雲霄。
在夜色的籠罩下,古堡的一切都看不真切。模模糊糊,虛虛幻幻。
「啊!」
「哎呀!」
古堡中傳出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倉惶的驚呼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恐怖驚悚。驚得古堡上休憩的夜鳥撲騰騰的惶恐的飛起,在古堡四周盤旋一陣,驚叫著離開了。
「米莉亞請你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住啊!握住你蒼白的手掌,為你即將出世的孩子加油打氣!」在一旁接生的海雅牧師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又發動魔法。手掌暈出一圈圈淡淡的綠色波光,按住米莉亞的月復部,涓涓血液從傷口流出。腥紅的血液散發著陣陣腥味,粘膩的沾染了一地。
「海雅,我親愛的朋友。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你的大恩大德,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只有獨自在這里生……產了。依我現在的狀況,我和我的孩子必定無一生還。謝……謝你!」米莉亞氣喘吁吁的說道。目光中飽含真誠,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而下,像是那消失在月色中的星辰般璀璨。
「可惜……」米莉亞悲傷的閉上雙眼,緊緊的咬住嘴唇,停止了說話。身體不住的顫抖,似乎想到了什麼悲傷的過往。
「米莉亞,不要這樣說了。我們之間的感情無需這般,你的孩子也如同我的孩子,他將會是我們最可愛的寶貝!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愛護他。他雖然……沒有得到父愛。但是,有你和我啊!與其生活在那勾心斗角的宮廷中,還不如陪同著你我在這個流放之園中平平安安的度過人生。」
這時,緊張激動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從窗戶外飄入一團乳白色的煙團。煙團在兩人的頭頂一閃,沒入正在生產的米莉亞的肚子中。整個過程不過瞬息間,那白色的團體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啊!」米莉亞淒厲的慘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抓住床沿,指甲摳住木床,一絲殷紅的血絲從指縫中流出。
海雅一陣驚喜,她看見孩子正慢慢地從血口滑出,皺巴巴的小臉上滿是血跡,一雙眼楮閉得緊緊的。小小的鼻翼輕輕地顫動,一雙小手吃力的揮舞著。
這就是生命的誕生,在鮮血的祭奠中降臨。一代接著一代,周而復始,亙古不變。帶著一生的清愁,慢慢的將生命延續。
海雅手中閃出一道綠芒,光芒猶如利劍割斷了連接著孩子和母親的臍帶。海雅抱起孩子將孩子口中的一口血痰吸附而出,見孩子呼吸逐漸平穩,哇的放聲大哭,便放下心來。
回身繼續施展魔法,幾見米莉亞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那機理和血肉仿佛破土而出的新芽,在綠色的波光中生長,最後愈合。見傷口消失不見,海雅深深的吸了口氣,無力的坐倒在地,渾身粘滿血跡也毫不在乎。呵呵的傻傻笑了幾聲,對著面孔蒼白的米莉亞說道︰「這小調皮可真是折騰人。你看我們兩個為了他,可是什麼事情也做了,他現在才出來。以後長大了,可也別像現在小的時候折騰人就行了。」
米莉亞听了海雅的話,淡淡的笑容在臉上浮現。目光盯著那可愛的孩子,沙啞著嗓子說道︰「就是,別那麼折騰人才好。不要像那個人才好,我的兒子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汗。」
「又想到他了嗎?」。海雅站了起來,端出早已準備好的水,為剛出生的孩子清洗身體,待為他洗干淨身子,再包裹起來時,米莉亞已經疲憊不堪的昏睡過去。
「哎……」海雅輕聲嘆氣,看著米莉亞的目光中溢滿了悲傷和無奈。對于那個人,沒有誰可以左右,也沒有誰敢指責。高高在上的赫爾德王,佔據整個亞馬大陸的南方赫爾帝國的統治者,誰敢忤逆那個人的決定?
愛上那個人不知道是米莉亞的不幸還是幸運?
蕭玉風靜靜地躺在襁褓中,看著目光迷離悲傷的美麗少婦。這個人就是給了他生命的女子,偉大的母親。
當時,他引動炸彈,引接死亡的降臨。爆炸過後,他笑著昏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待他四周充滿了暖洋洋的氣流,讓他舒服的忍不住申吟。
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他就被一陣強大的力量排擠出去,陷入冰冷的寒流中。
听見身旁兩個人講著他听不懂的話,他揮了揮手臂想要引起兩人的注意,上卻挨了兩巴掌。他堂堂的黑道大佬何時被女人打過,心里窩火,正想開口罵人,卻听見從自己嘴中傳來一陣陣哭喊聲。
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可惜作為孩子的特征太明顯了,剛張開嘴巴,一股清泉就從那小小的口中泄流而下。眯著還睜不開的小眼苦苦的笑了。
日子就這麼平淡無奇的過著,前世已經成為過往,總有一天會淡化在時間的洪流中,隨著逐漸蒼白的記憶逝去。
只是,有些東西始終難以割舍。是友誼?是背叛?還是無休無止的哀傷?
半年後的今天,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嬰孩,躺在美麗母親的懷中,欣賞著母親溫柔慈祥的面容。聆听著那美妙悅耳的說話聲,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快看!玉風笑的好可愛。我的寶貝真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孩子了。」米莉亞看見懷中孩子開心的笑容,欣喜的叫著不遠處的海雅。
海雅燦爛一笑,抱著一大堆小孩要用的東西款款而來。
「小玉風真不愧是我們的小玉風,太可愛了!」
蕭玉風郁悶的嘟著嘴,木木的看著在他臉上上下起手的母親和扔掉手中物品加入戰斗的海雅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