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明月 第四十八章 血祭

作者 ︰

「吼!」一聲高亢的龍吟,震得水底宮殿一陣晃動,小白龍看著昏迷不醒的蕭玉風,心里強烈的痛楚讓它紅了龍眼。它恨,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主人,恨自己身為高貴強大的龍族卻敗在一個卑微的爬蟲手中。

小白龍不甘心的看了眼被困冥月手中得蕭玉風,帶著雷霆之威,擊向保護宮殿的結界。

察覺到小白龍的意圖,冥月冷冷的說道︰「阻止它!」

小白龍畢竟是龍,對于弱小的侍衛來說根本就對小白龍構不成威脅。小白龍沖破結界沖出水底,盤旋在武神殿下,陣陣龍吟。

蕭極天在水底發生神力波動的時候就到了,他的身側站著听濤和听風。蕭極天看著突然出現的小白龍,眼中蕩起一片冷凝。這條龍他認識,是蕭玉風的寵物。望了望波瀾起伏的湖面,蕭極天揚起一抹嗜血的微笑,率先沖入湖中。

血,輕輕地滴落……

紛紛揚揚的雪花中,男人孤傲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一種無法言述的悲愴在空曠寂寥的天地之間激蕩。血依然在滴落,順著男人手中長劍的劍鋒,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

他的眼前場景放大,血匯聚成河,染紅了雪白的大地。落雪中,依稀可見被掩埋的尸體,絕望的神情,猙獰的面孔被無限的放大。

男人抬起頭,面前飄落一片羽毛,雪白的羽毛在大雪中並不是太過突兀。只是,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出現在眼前,就令人深思了。

烏黑的眼眸中倒映一片白光,天空中一個男子艱難的扇動著翅膀,金黃色的長發擋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真切的模樣。殘破的長袍沾滿了血跡,被風吹起,仿佛一面破敗的旗幟。男人勾起的唇角證明了此刻他在笑,無聲的笑。配上此刻蒼涼悲壯的壞境,有些落寞和孤寂。

「天道……」白衣男子喃喃開口。

男人嗤笑︰「本尊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你這個自詡神王的笨蛋才會相信天道使然。」

「呵……」一聲輕笑,白衣男子降落到地面,他抬起頭,金色的眼珠落下一滴血淚,沿著精致的面孔滑落。

他走了幾步,慢慢地蹲,修長的手指拂過雪地,落雪仿佛活了起來,歡快的飛向遠處。落雪中露出一張慘白的面孔,面孔柔美純潔,仿佛那柔和的月光,朦朧了眼前的景色。

「月,執著帶來的傷痛,只是魔鬼的束縛,你不能夠放下,那麼就永遠也無法得到救贖。你從沒有給機會讓我將你從深淵中解救,只是因為你的愛太過沉重,給了他,便不能給我麼?你可知道,這對于一個愛著你的人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垂下眼睫,他遮住那快溢出的傷痛,伸手將雪地里已經無了聲息的男子抱起。

飛上天空,白衣男子望著破碎的天地,嘆了口氣。雪地盡頭,他看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匍匐前進。那不是神族,也並非魔族。他笑了,這一次他欣喜的笑了。

「世界並不會因為神魔兩族的戰斗而消失,他會在我們離去以後,展現另一番欣欣向榮的盛世光景。」白衣男子劃破空間,抱著早已死去的月離開了這里。

男子望著離去的背影,眼中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想或許他需要展開一段新的歷程,體味白衣男子刻骨銘心的感情。

他收起長劍,緩緩地離開了雪地,大雪掩埋了他的腳印,風雪迷失了他的身影。

空蕩的天空中響起了歌聲,帶著一絲聖潔,沐浴整個世界。掩埋在雪中的尸體化作點點金色,飄向高空。歌聲停止,雪依舊紛紛揚揚,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這是個很奇怪的夢,夢中蕭玉風看清了三人的面孔,卻發現沒有一個是他所認識的。這次的夢和以前做的夢不知有何關系,難道這便是夢的終點。他站在雪中,看著眼前白茫茫的天地,長長的嘆了口氣。

剛想感慨一番,他被一陣大力拉進了一道漩渦。

他看見了什麼呢?這里的人長的很奇怪,和描述魔界中的魔相似。難道這些人是魔族的,他現在在魔族?

順著這些移動的魔族,他發現他們朝著一個地方進發。在不遠處有更多的魔族,密密麻麻,站滿了整個大地。

所有的魔族包圍這一個高台,高台上有著做祭祀用的東西,那里有七個祭祀正在作法,七道彩色的光環將一個男人圍在中間,他見過這個男人。是他,那個在雪地中見過的男子。他是誰?為什麼會令生性高傲的魔族俯首稱臣,頂禮膜拜?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不斷得冒出,帶著好奇他穿過層層阻礙來到了高台前。

「魔君,時間便要到了,你確定真的要進入輪回麼?」七個老者中身著紅衣的老者開口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眼中一片堅決。

輪回是什麼?

天空降下一道光,男子閉上雙眼,待光芒散盡,男子依然坐在那里,只是早已沒有生息。所有的魔族安靜的匍匐,整個天地靜的仿佛成了一幅畫。

場面一轉,他看到了什麼,一樣的場景只是換了一個人。潔白的羽毛在天空中飛舞,男子金黃色的長發高高的束起,金色的眼眸蕩起一片柔光。他的面前躺著一個男人,是那個死去的男人。男人臉上安詳的神態讓人以為他只是睡過去了,而不是早已死亡。

整個天地仿佛都飄滿了羽毛,白色的羽翼,逐漸淡化了眼前的視線。

神王與魔王,兩界之主,同時選擇了墮入輪回。

蕭極天落入湖心,並未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看來敵人知道小白龍逃出必定會將他引來,立刻修繕了破碎的空間。是個很了不起得敵人,能夠這麼快的將撞破的空間結界修繕,看來實力不容小覷。

冷冷一笑,他揚起手,一陣黑光不斷得侵蝕四周的空間,當不遠處的一片空間崩塌,他發現了空間中的另一番景色。

閑庭信步,猶如在自家花園那般自然。蕭極天的態度惹惱了這里的主人,冥月冷著臉色走出大殿,看著正四處打量的蕭極天。

「哼,你終于來了!」冥月的話中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熟絡。

蕭極天詫異的抬起頭,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面孔,一時間想不起這個人在什麼地方見過。

冥月摘下戴在左眼上的紫色晶片,露出一只銀白色的眼楮。看著這只熟悉的眼楮蕭極天恍然大悟。他笑了笑說道︰「早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卻沒有想到你變成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樣。」

有什麼話比蕭極天那種嘲笑中透著蔑視的態度更讓人氣惱,幸好,冥月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輕而易舉激怒的人。

他笑了笑,不在意蕭極天的嘲諷,向後揮了揮手,眼前的宮殿一陣顫動,漸漸的向地下沉入。

身後升起一道高台,一陣星芒閃動,是星陣的光彩。蕭極天看著眼前的星陣,再看看被高高束縛在星陣中央的蕭玉風。緊握的手掌,流下一絲絲血色。平靜的雙眼並未顯露一絲一毫的緊張和擔憂,平靜的仿佛事不關己。

看著他這麼平靜的表情,冥月因為沒有看見他的失態而感到異常憤怒︰「他不是你的最愛麼?他不是你想要用生命去保護的人麼?為什麼看見他這個樣子你連一絲一毫的痛苦都沒有,你果真還如當初,冷血無情。」

「哼……」蕭極天只是冷冷一哼,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冥月笑了笑不在意的他的無視,他看了眼被綁縛在星陣中的蕭玉風,說道︰「既然你不喜歡他,那麼我幫你將他殺了可好?」說完,便揚起手臂,星陣的星角亮了起來,天空中降下一道星輝,瞬間將蕭玉風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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