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會是這樣嗎?宛珂的動作一滯,卻不是因為碧桃的躲避,而是她剛剛把很多瑣碎的事串聯在一起而想到的情節。這樣的推想,把她自己給震驚到了。
香氣!一個男子身上有另一個女子身上的味道?這代表什麼?還有那吻痕,究竟誰才是那個吻痕的主人?
如果那「肚子癢」身上有她的香味也就罷了,再怎麼無名無分,她也是他的侍妾,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呢。可現在那個香味卻出現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這到底要作何解釋呢?
秦宛珂定了定自己臉上的神色,故作平靜地說︰「碧桃姑娘,既然你現在身子不便,就不應該一個人在此游逛了,受了涼風多不好。」在說道「一個人」的時候,宛珂故意把語氣加得很重。
宛珂的舉動很讓碧桃費解,她不明白宛珂突然表現出的親近是何故。「哦,是碧桃考慮不周了,大夫說多出來走動對胎兒好,所以……」
宛珂已然沒有心情去听她的解釋,也沒有心情去應付她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你一個孕婦,沒事就別到處跑,省得礙了人眼。」慧茹從剛才起就覺得秦宛珂變得有些奇怪,她拋下一句話給碧桃,也跟了上去。
宛珂真的開始覺得有些頭疼,這個情況,好像遠比她想象的復雜啊。香味、吻痕,那個男人匆匆疾跑的舉動。串聯起來,整一個偷情的場面嘛!
偏偏此時,宛珂腦中那幅現場目擊的鴛鴦交頸圖又浮現了出來。彼時那個在激情中神情激越的女子容貌,竟和碧桃的容顏重疊在了一起。不會吧?
想到這,秦宛珂渾身一抖,打了個寒戰,她下意識地掩嘴驚嘆。如果是這樣,那……那碧桃懷的,是他杜梓揚的孩子嗎?
宛珂覺得此時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涼了大半,涼意絲絲入心。不,希望這並不是事實,只是我自己太敏感,把這些不相干的內容聯想在了一起,才會有這樣的猜想。一定是那樣的。
她雖然覺得,碧桃有了身孕這件事,多少對她有了些打擊,可那種震撼遠遠沒有現在她猜想的內容可怕。碧桃的孩子如果不是杜梓揚的,連她這種似乎是冷眼旁光的局外人,都在情感上難以接受。如果真是那樣,那對杜梓揚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秦宛珂啊秦宛珂,假如真是那樣,以你現在的立場,不是應該替秦綰繡感到高興才對嗎?為何會覺得難以接受呢?是因為覺得杜梓揚十分可憐嗎?唉……
宛珂原本想只在心里嘆的氣,居然還是嘆了出來。慧茹見自己嫂嫂這副患得患失似的模樣,以為她是被碧桃刺激到的,勸解道︰「嫂子,你別難過了。那碧桃算什麼,我听說,好像哥哥現在都沒有理她啊,更沒有去找她,你放心好了。」
听了慧茹這句,宛珂心里卻又是咯 一下,沒有去找過她?「真的沒有去找過她?」
「當然是真的了,慧茹何必說假話來騙你呢?你不信的話,問問那些下人便知道了。只要你一問,自然就會有多事的奴婢回話。」
「不用了,她們之間的事,關我何事?」宛珂心里又嘆了一聲,能不能讓我別再去探求這件事了,我怕再尋根問底下去,會發現更多我難以接受的事實。
禮法禮法,違禮不違法的家務事,清官也難去審斷吧。她真的很難立場堅定地去要查個水落石出。那些牽扯串聯在一起的事實,一旦糾連拔出,傷害到的,肯定不止是感情那麼簡單。
「嫂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慧茹滿臉擔憂,「大哥和她之間,無論怎樣,跟你的關系都深得很。哥要是真寵她,那現在……哎呀,不是不是。」慧茹見自己又說了不中听的話,生怕神情已經變得很不可捉模的嫂嫂生氣難過,趕緊頓住。
換了個提建議的口氣,慧茹繼續說︰「我是說,這侯府上下,哪個不是看著爹和大哥的態度行事?嫂嫂你還是應該和我哥……」
秦宛珂目光生硬地掃到了慧茹的臉上,生生打斷了慧茹正想勸解下去的話語。
「算了吧,慧茹,這些話,不必你來跟我說。」宛珂一邊說話,看著慧茹的眼光竟越來越嚴肅犀利。「我和你哥之間,就我算不說,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吧?何況你哥另有新歡,我又何必去操那種心思?」
「什麼!新歡?」慧茹滿臉震驚,瞪大了眼楮問,「是誰啊?怎麼可能呢?」
「可能不可能,你自己去問你哥吧。」秦宛珂突然又覺得有些莫名的憤怒,是啊,反正他自己都有新歡紫嫣了,那舊愛碧桃,應該也不怎麼放在心上。這麼一想,她就覺得,碧桃就算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也是他自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