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將逝水邊城 第九章

作者 ︰

六合錢莊的密室里,林天福把最近查到的情況說完後,楊延朗凝眉不語,雖然又發現了一些契丹在代州的暗樁,但從了解的情況看,那些還不是廖辰德真正勢力的所在,如果想把它們徹底肅清就必須找到這個地方。

與此同時,雲盡閣里,廖辰德听完下屬的報告後,有片刻的驚訝,隨後他就笑了,「楊六郎,看來我是低估了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的膽識,很好。」

「楊延昭越是處處表現出色,楊延朗重掌飛鷹營的幾率就越小,他們兄弟倆的矛盾也許會因此變得更大。不過,我們想利用楊延朗對付楊家怕也不易,蕭師兄就是前車之鑒。」

「翎兒,你說的不錯,所以我們就要逼得楊延朗讓他不想反也得反。」

耶律翎水般地眼楮清澈靈動,閃爍著光華,「逼反楊延朗?」

代州軍營。

楊業聞得潘美來了,感到有些疑惑,自從他們楊家歸宋後,皇上就任命潘美為河東三交口都部署,在上次的雁門之捷後,皇上封潘美為代國公,他們雖然為一起駐守西北邊防的同僚,但兩人除了公事外,私下很少交往。此時潘美突然來訪不知所為何事?楊業迎了出去,寒暄之後,分賓主落座。

潘美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個小包遞給楊業,說道︰「請楊元帥看看這個。」

楊業疑惑的打開,越看越驚訝,臉色也越來越冷,看著這幾封通遼書信和自己送給楊延朗的玉佩,身側的拳頭越握越緊,臉上的肌肉也被氣得突突直跳。

代國公潘美坐在一旁說道︰「我同楊將軍一起鎮守邊關多年,深知將軍的為人,至于這些東西,潘某相信楊將軍並不知情,所以沒有直接呈報皇上。」

楊業站起來躬身說道︰「多謝代國公信得過楊業,楊業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他深知其中的厲害,皇上把潘美派到代州名為共同防御抵抗契丹,實則是在監視楊家。這幾封的書信和玉佩若是到了皇上手里,雖不見得會引起軒然大波,但皇上的疑心怕是會更重了。

「傳楊延朗即刻過來見我。」楊業沉聲說道。

楊延朗听說父親要見他,沒有耽誤片刻的就來到了軍營之中,見潘美也在,心里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過多的表示什麼,行以標準的軍禮,「楊延朗見過代國公、元帥。」

「逆子,跪下!」楊業厲聲喝道。

楊延朗詫異地望著自己的父親,雙膝跪在了地上。

「楊延朗,為父記得曾經給過你一枚玉佩,那塊兒玉呢?」

楊延朗听父親提起玉佩,低下了頭,愧疚地說道︰「爹,對不起,那枚玉佩被四郎不小心弄丟了。」父親送給自己的東西延朗都珍視為寶,那枚玉佩自從楊業給他之後,他一直帶在身上,從未取下來過,但殺了蕭帆影後,那枚玉佩也跟著不見了蹤影,他曾到與蕭帆影激戰的地方找過多次,但都一無所獲。此時听父親問到,深深地愧疚讓他覺得自己對不起父親,可同時,他也隱隱地感到了不安,爹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玉佩。

果然,楊業的臉色更陰沉了,把書案上的書信和玉佩摔到楊延朗面前,「這些東西你作何解釋?」

楊延朗接住玉佩,撿起地上的書信,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緣由,這些是他與蕭帆影之間的信件。而他在與蕭帆影交往期間,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從未給蕭帆影寫過只言片語,除了玉佩,這些信全是偽造的,不過信件偽造的很象,別說爹了,就連他自己看了,都要懷疑自己是否曾經真的寫過這些東西。楊延朗平靜地說道,「這些信不是延朗寫的。」

「不是?那我們核對下筆跡吧。」潘美笑著提議道。楊業駐守邊關,立下不少奇功,雖然皇上仍不放心楊家,派他來平衡楊業的勢力,可隨著楊業功勛的增加,皇上漸有了倚重楊家之心,若真到了那時,他潘美的位子將置于何地?這些書信就是上呈皇上,以現在的用人之際,怕是不會動他們楊家,還不如讓我借此機會折了楊業的羽翼。

楊延朗看了眼略顯得意的潘美,清冷地說道︰「既然是偽造,當然要偽造的像些,核對不核對意義不大。」

楊業猛地一拍桌案,怒道︰「好好回話,你這是什麼口氣!」楊業暗暗捏了一把汗,楊延朗從小孤傲,若是惹惱了潘美,受苦的還是四郎。

楊延朗心里暖暖的,雖然事情的真相不明,但爹還是選擇維護自己,「屬下知錯,既然代國公懷疑屬下,屬下願隨代國公回去接受調查。」對不起,爹,四郎不能連累楊家。蕭帆影已死,可以說是死無對證,而當時圍擊蕭帆影的那些人是林叔派來的,他們扮成宋軍模樣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有外面的力量。此時又怎麼能讓林叔他們來作證,況且就算說出來,潘美也不會相信,還會增加皇上對楊家的忌憚之心。

楊業氣得火往上頂,說得都是什麼混話,對坐在旁邊的潘美說道︰「代國公,此事關乎楊家,楊業不敢徇私,等查清此事後,定會給代國公一個交代。」

潘美心中冷笑,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就想打發我回去?如此護犢情深,楊業你就不懂棄車保帥嗎?「不是潘某信不過楊元帥,只是,四公子既然這樣說了,還是請令郎隨我走一趟吧。」

十年前就沒有保護好四郎,今天還要舍了四郎嗎,楊業正想開口拒絕,就听到楊延朗清朗地說道︰「爹,四郎不孝,這件事既是因我而起,還請爹交給孩兒解決。」

楊業望著楊延朗不語,難道自己教錯了嗎,從小就讓他們學會擔當,可為何到了面前又會有這麼深的不舍。潘美總想打壓楊家,現在有這個機會潘美自是不會輕易放過,若是四郎真到了潘美那里,恐怕就算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楊延朗從楊業的神色間讀出了父親心中的不舍,爹,不論以後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有您的這個眼神延朗就知足了,叩首于地,「求元帥成全。」

一句「元帥」震得楊業心中一顫,四郎你在提醒爹嗎?他楊業不僅是延朗的父親,也是楊家的一家之主,更是邊關元帥。四郎出了這樣的事,不論于公還是于私,都理應交給代國公潘美處理。四郎,原諒爹,楊業輕輕點了點頭。

楊延朗沒有馬上起身,而是恭恭敬敬地給父親磕了三個頭。廖辰德已經出手,這次的輸贏還是個未知之數,就讓延朗再盡一次人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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