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鏡幽魂 第十回第一道奪命令

作者 ︰

翌晨,終于度過了這個多事的黑夜。早朝之上,皇帝得知了穆鵬飛畏罪自殺的消息,也看到了穆鵬飛臨終前命人事後呈上的絕筆信函,神色凝重,寥寥退朝而去……

十四年前蓮花魔女在齊名山圍獵場上進行刺殺,李嚴為了救皇子卻痛失愛子,而皇子在那次墜馬後變成了白痴,被皇帝下令禁足在太子東宮內,太子不再能行動自由,也沒有人可以探望他,皇帝更是從不涉足一步。

直至今日,穆鵬飛自刎一事令皇帝久久無法平息,居然支開隨從,孤身一人踏進了這片早已被人遺忘的地方。

--「鴻兒,想不到穆鵬飛真的如你所料意圖奪朕江山,當年齊名山秋獵那幫刺客果真是他派出來,妄圖置你于死地,再讓那蓮花魔女背負罪名。昨日你給朕看的那卷冊子,朕還有許疑慮,而今--」皇帝將手中的那封穆鵬飛絕筆遺書丟在了桌上,「哎,他以死謝罪,對自己所犯惡行供認不諱。」

聲音從皇帝的背後響起,隨之從垂簾後面幽幽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嵐杏山莊的莊主風易飄!他一身太子袍駕身,貴氣逼人,「父皇,那接下來如何處置?此事一切皆在秘密之中,若公諸于世,按國法律令,理當滿門抄斬!」

「哎,」皇帝連連嘆息,「朕以為還是網開一面,饒他家人吧!畢竟凌蓉也是朕的皇妹,再說,你與穆文躍不是生死之交嗎?」。

風易飄笑得深沉,眼里透露著不可捉模的光,怎麼看都不會是個傻子,「故而,請父皇從輕發落。」他淡淡地道,卻也令凌淵皇帝如釋重負般龍顏大悅,「這就好!對了,朕可是信守承諾之人,即日朕就將你被名醫治愈的消息公諸天下,令你成為真正的皇太子!你可不要再浪跡江湖了!」

「父皇,當年皇兒是早已認定了穆鵬飛有圖謀不軌之心,可惜父皇視他為心月復,完全不相信皇兒的話,認為皇兒是年少不懂事。為此,在那次齊名山墜馬遇刺之後,皇兒將計就計,與父皇訂下了這個約定。而今,雖然真相大白,但皇兒長年在江湖漂泊,已染上放蕩不羈的性格,不再適合擔當皇太子一位,父皇何不讓其他皇子們--」

皇帝立馬拉下了臉,不悅地厲言,「難道這太子之位還無法令你動心?竟然推三阻四?朕一言九鼎,豈可兒戲?你還是乖乖回到朕的身邊當你的皇太子吧!」

「可是父皇,皇兒習性難改,恐無法擔當還惹人話柄。」風易飄在年幼之時便貴為太子,之後傳出他墜馬成為傻子之後,其他皇子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但皇帝始終未宣布改立。身為十四皇子的他,如果決定放棄江湖,那麼在皇城之內等待他的將是一場更為殘酷的皇位爭奪戰!

「呃,有朕在,你還怕什麼?難道慕容王朝被滅,你不知道其中原因嗎?」。

慕容王朝,乃是千年來一統天下的第一皇族,但是卻僅僅維系了不過二十年的光景。只因為當時慕容族得天下後,皇帝歷經連年征戰,身體已經漸漸不濟,對朝政也是有心無力,而皇族中唯一才華武藝樣樣出眾,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卻偏偏只願意浪跡江湖,挑戰各路高手。最終慕容王朝衰敗,被自稱天之一族的九陰幽冥血族輕而易舉的取而代之。

這便是前車之鑒啊!但我風易飄又何德何能,能與當時的那人相提並論?想著,風易飄卻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辯解,應諾道,「嗯,皇兒知道。」

「哎,我凌之族雖一舉成功成為了新一代的王族,但卻為從葉之族手中奪取天下是籌謀了近百年,如今也不過是只有統治了二十四年,然而朕已年邁,想安享太上皇的逍遙日子,你啊……要盡快收心。那個嵐杏山莊該放就放掉吧!」

「皇兒明白。懇請父皇給皇兒時間,皇兒想保留嵐杏山莊,那畢竟是皇兒的心血。」

「那朕暫且就不談。只是朕已決定,你的身份公諸天下之時便是你迎娶趙忠誠之女為太子妃之時。如此一來,你便可安心留在宮中了。」

在風易飄的心中除了石靜龍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離開江湖,成為真正坐守皇城的皇太子,已經讓他很勉為其難了,更不能接受的是,還要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這應該就是身為皇族人的命運吧!

風易飄堪苦一笑,「父皇,此事容後再說吧!」

「嗯。朕只是給你提個醒,太子妃人選非她莫屬,明白嗎?」。

「皇兒明白了。」

「好,朕還有許多奏折尚未查閱,該移駕天政殿了。」

風易飄屈身行禮,「皇兒恭送父皇。」

皇帝走了幾步,又不由回首道,「噢,朕差點忘了,你最寵愛的十七皇妹,也是唯一知道你秘密的皇妹,近來吵著要效仿你,闖蕩什麼江湖,有時間,去勸勸她吧!別讓你那江湖之氣沾染了她!」

看著皇帝離開的背影,風易飄心情沉重,他真的能再轉變回來嗎?

風易飄的劍,比皇族之劍優美,卻也更狠毒。那是因為他的劍,不單純的是皇族之劍,而是在江湖之劍包圍著的武林中爭搶一席之地而生存至今的劍!是介于皇族與江湖之間形成的另一個流派--歸屬他風易飄的流派!

那麼他舍得棄之嗎?

而為什麼父皇如此執意太子妃的人選,風易飄不用想也知道,趙忠誠的妻子便是當今皇後的親妹妹。其實對風易飄而言,太子妃是誰皆已然不重要,因為他所鐘情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只是,皇後?!風易飄想到此處,眼里不禁泛起輕蔑的神情,仿若那種神情是在回憶一個令自己極不愉快的人……

★★★★★★★★

在風易飄為此憂慮不安之時,鐵辰風同丁寧來到了風雨亭接受指示,然到了才發現其余十星宿也接踵而來。自然不必言明,篤定是都接到了命令。

當人一到齊,風雨亭內無聲無息間出現了一個人。他身著白色長衫,帶著一張白皮面具,身形飄忽不定。

「奉尊主之命前來傳達行動部署。」

大家都對此人提高了警覺,除了鐵辰風一臉事不關己地倚靠在樹前,冷眼望著這一幕。而丁寧保持他一貫的冷漠。

歐陽紅最先按耐不住地囔囔起來,「憑你一面之詞,叫我等如何輕易取信于你?」

面對歐陽紅囂張十足的氣焰,白衣長衫人付之一笑,灑月兌地摘下了面具,一臉笑容相對,歐陽紅一時被怔住了。

當為十二星宿中的「元老」壁水星原瑩恭敬地抱拳施禮,「原來是尊主座下七大護王中的首席護王雲澤天,失敬了!」壁水星原瑩話音剛落,歐陽紅羞愧地低下了頭。

雲澤天,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骨瘦修長的身型,眉角的皺紋在笑得時候糾結在一起,更添一份滄桑感。

「客氣了。諸位,九玄聖女已往洛陽而去,暫且由著她吧!依照尊主的意思,你們分為兩隊人馬,一部分留置皇城,另一部分即刻動身前往洛陽,尊主有重要任務交代你們。」

「到底是什麼任務比捉拿聖女還至關重要?而且需要我們十二星宿親自出手?」良無命頗為不滿地問道。其余的人的目光也齊聚于雲澤天身上,畢竟即便尊主有其他的要事需差人辦理,九玄天鼎也大有人在,為何偏偏是讓他們十二星宿執行呢?

雲澤天也看出他們的疑慮,于是收起了笑容,慎言,「良無命,你認為尊主會隨便讓你們出面去執行任務嗎?你們可知道,在你們離開齡夕谷的這幾個月中,教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語驚人,令他們面面相覷,心中猛然覺得極大的不安。

雲澤天喟嘆一聲,「九玄天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就在你們離開去追緝聖女不久,尊主安插在天下各地的教眾接二連三無故被殺,甚至前五日里身在總壇的一位長老也突然遇害了。因此,教內已惶惶不安,人心渙散,我等必須留守教中,保護尊主,聖地亦不容再讓敵人侵犯。」

「誰下的手?」無言冷冷地問,能夠有膽量殺害九玄天鼎的人,能夠直搗總壇殺人,絕非等閑啊!

雲澤天嗤之以鼻,聲音僵硬而清晰,「向我九玄天鼎施以血令的——動、天、會!」

一片冷然。

江湖上潛伏在暗處的神秘殺手組織,誰人不曉?光光是「血令」兩個字就足以令人為之色變了。

「我想你們清楚了敵人到底有多可怕?除了你們十二星宿之外,尊主實在找不到適合的人選擔當鏟除動天會的重任!這可是尊主繼位以來對外界下達的第一道奪命指令!」

所有的人目光轉而投向了鐵辰風,他身為十二星宿的靈魂人物,當然只能由他來表態。更何況,奪命指令乃是九玄天鼎正式對待重大敵人下達的格殺令,此令一出,好比是動天會的血令一般,必將對方斬草除根!換言之,九玄天鼎與動天會,已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

然鐵辰風對此卻視若無睹,默然不語。

「鐵辰風,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可都听你的!」歐陽紅急躁地道。

看著鐵辰風不溫不火的表情,無言也上前一步,冷言,「決定吧!」

突然鐵辰風側目瞄向了丁寧,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俊少,你說呢?」

丁寧頓然瞪大了眼楮,第一次!鐵辰風是第一次將重大的事情交給自己來決定!不會有什麼陰謀吧?丁寧匪夷所思地望了望鐵辰風,又將目光投向雲澤天,露出一個大大而絕美的笑容,「放心吧,雲澤天,一切由我們來處理!」

雲澤天見鐵辰風沒有反對的意思,于是含笑點頭,「好!屆時自會有藝德接應你們,並將他們網羅動天會的消息告知你們。」

羿音有禮一笑,慢條斯理地道,「看來動天會的主力點是在皇城與洛陽咯?到時接應我們的藝德們有什麼暗號或是有固定的地點嗎?」。

「時機一到,自會有藝德與你們聯絡,其特征為左手斷一指。正如羿音所言,皇城與洛陽乃是動天會勢力最強盛的聚點,所以你們必定是在敵人重重監視之下,敵暗我明,要小心行事!」

藝德乃是九玄天鼎安插在天下各處,收集情報的人的總稱謂。而這些人除了尊主之外,只有首席護王對他們的身份特征了如指掌。九玄天鼎雖然不涉足江湖,但卻洞悉江湖,所依靠的便是這些掩藏身份,身處在江湖之中的藝德們。

「分派兩隊也可以我說了算嗎?」。丁寧朝鐵辰風笑得詭異。

「隨你!」鐵辰風表情冰冷卻略帶著笑意。

正當丁寧想象著將歐陽紅這枚火藥分派和鐵辰風在一起,然後看到鐵辰風痛不欲生的模樣,自己不亦樂乎,暢快無比之時--

「天王星、冥王星、赤血星、地龍星、紫微星及鬼狼星留在皇城,其余六位務必即刻啟程趕赴洛陽,不得拖延!」

歐陽紅听後,簡直欣喜若狂地快昏倒了。而丁寧無意中感覺到羿音袒露地目光在注視著自己,渾身不自在地吼了起來,「雲澤天?這種事情還需要你來分派嗎?」。

「你不滿?」雲澤天笑望著他,令他更不自在!

可以直截了當的說是不想同羿音一組嗎?可以直截了當的說踫撞到羿音炙熱的眼神,是自己無法給予任何回應的嗎?

僵持了很久,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中還有那一道炙熱的目光,丁寧為了突破這種尷尬的氛圍,伸手指向了鐵辰風,堅硬地道,「我不要同他一起,看他就不爽!」

「……」

鐵辰風竟然充耳不聞。

雲澤天目光移到了鐵辰風身上,淡問道,「你介意同他一起,並被視為不爽嗎?」。

眾人目瞪口呆,身為尊主座下的首席護王,竟然會問這麼「不爽」的問題?難道不怕鐵辰風真的發飆嗎?

鐵辰風對上雲澤天的目光,聳了聳肩膀,不屑地道,「無所謂。」

「好,丁寧,既然鐵辰風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辦吧!告辭了!」雲澤天縱身一躍,化作一道光影,消失在風雨亭中。

丁寧惡狠狠地瞅著鐵辰風,殺氣蔓延,而鐵辰風仍舊無視一切,靠在樹旁閉目養神。

冷月星無言望著他們,沒有要去開解的意思。她明了于心,並不是丁寧急于想擺月兌鐵辰風。而是,他們兩個人都想擺月兌痴情于他們的女人之糾纏。如果說,歐陽紅對鐵辰風的追求和愛慕給其帶來了行為上的厭惡,那麼羿音對丁寧的,則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事不宜遲,我們就此分開行動吧!」無言說著,獨自朝洛陽的方向走去,司徒昭不容多說緊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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