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詺,听說媛媛發燒了是嗎?」。
韓方宇立在一旁,看著陳煦詺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听見他應了一聲。
「那待會兒我和你回去看看。」
「嗯……也不是很嚴重,至少還能折騰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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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過後的一段時間,但是即使再晚,今晚公司鐵定也還是會有人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叫喊。
從辦公室出來,陳煦詺與韓方宇並肩行走談著孝媛最近的狀況,迎面走來一位較年長的男子。
互相問好後,陳煦詺發覺眼前的男子並沒有要移步的痕跡,轉頭睨了韓方宇一眼,視線再落回到那男子身上——「前輩,有事嗎?」。
那個被稱為前輩的男人,高瘦如柴,但是一雙眼楮卻明亮得有神,星星似乎是落在他的眼楮里的。
他算是公司一步一步起步的見證人與投資商,對他,陳煦詺也要禮讓個幾分,只可惜雖然有著精明的頭腦,但是前輩還是無法做到在業界擺出一副阿諛奉承,爾虞我詐的面孔,前輩是個真性情的人,表達有時候太過直接,對于商場步步驚心的局面來說,他太過真實的流露自己的情緒讓陳煦詺直接收為麾下,人才是人才,可用地方必用,不可用之處眼不見為淨。
見前輩不說話,陳煦詺再次詢問︰「事情是否重要,方便的話直接談吧。」
那男人眼神瞄了韓方宇一眼,陳煦詺了然,再見前輩搖頭輕輕嘆息,微微點頭對前輩道︰「沒有嗎?」。
「嗯。」
「那麼我們先走了,前輩,今晚再見。」
收起思緒大跨步邁了出去,韓方宇跟至身後。
雖然前輩說沒有,但是所謂何事他也已清楚個八九不離十了。
從最初開始他就一直提及的事,總是被他含糊敷衍,雖然不是不想,但是現在除掉還為時尚早,人總是要留條後路才比較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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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區,上了樓,剛開門便見孝媛站在沙發上以俯視的角度看電視,韓方宇哭笑不得的問陳煦詺︰「媛媛這孩子腦袋真的沒燒壞嗎?」。
陳煦詺不語,過去朝她伸出手,將她從沙發上領了下來,責怪道︰「你就不能安份點?」
她幽怨的眸子瞥了韓方宇一眼,冷哼一聲,「被你禁足這麼多天,不能去學校,手機也被沒收,我自己自娛自樂你也要讓我安份嗎?!」
他咬牙,最近還真的是寵溺她過頭了,什麼都得嚷嚷著幾句,偶爾做出出格的舉動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否該把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給鎮住比較好還是放任她任性。
韓方宇眉一挑,道︰「怎麼就被禁足了?」
朝著韓方宇說了一句︰「要你管!」便從陳煦詺身邊跑開跑回了房間。
韓方宇原地咂舌,「原來這麼能折騰啊,真不像一個生病的孩子!」
「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你覺得她有胖了點嗎?」。
「沒有呢……煦詺,你家伙食不好吧,禁足都有一段時間了,怎麼還是不見長肉啊?」他笑著揶揄。
「……」每天都有肉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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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了幾下門,听見房間內的女聲傳來說請進,韓方宇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但是一走進去他就呆住了,夕陽余暉的光由窗戶傾瀉進來,渲染了一室的橘紅色色調,地上散亂了一地的裙子,臨窗的位置旁坐著一個女孩,她穿著白色紡紗的長裙,環抱住自己,長直發順著手臂垂落,平時那雙帶著水潤而惑人的雙瞳緊閉著。
他小心翼翼的踏至她身邊蹲下,伸手模了模她帶著夕陽溫度的長直發,說「怎麼坐在地上?」
像含著水的雙瞳微微睜開,眼底有一簇夕陽的橘紅色色彩。
「今晚你哥哥的公司開周年慶典,要去嗎?」。
「咦?」
她抬起腦袋,「周年慶典……好玩嗎?」。
「沒去過嗎?」。
「嗯。」
「沒去過當然什麼都好玩。」
半闔著眸子肚子窩在那不知道想些什麼,韓方宇倒對她亂成一團的房間感了興趣。
「房間怎麼這麼亂?」
她說︰「換裝游戲!」
他無語,用手指觸了一下大理石地板的溫度,覺得有些刺骨,便將地上的女孩給撈了起來放在床上坐好,道︰「以後不能坐地上!」
她臉一板——「你管我!」
倚在門邊的陳煦詺不自覺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容,他總覺得,她太過于極端的善變了,他估模不到她什麼時候會變臉,她吼過他,說他總是冷峻,而她在他眼里,已不是當年那麼單純了,她忽冷忽熱得讓他莫名害怕。
就像前一秒還很乖巧的和你黏在一起,下一秒又不知道如何利用她乖巧的外表讓你去做一些關心她的事,再由她自個摧殘你。
時好時壞,是偽裝還是習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