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瞼,余光還能感受得到假睫毛在眼前遮著,有種說不出的厚重感,她笑笑,也許是戴不習慣吧。
她今天穿著一襲黑衣,濃妝艷抹將原本素潔清純的臉蛋全給遮了去。
听說男人都討厭濃妝艷抹的女人,他們大多都喜歡女人素面朝天,但是卻也不能太過抱歉,是的,她不討厭男人這種奇特的愛好,但是她厭惡,既然嘴上說著一套喜歡你不化妝的模樣,喜歡你那張真實的臉,但是為什麼一旦真的素面朝天,在看到瑕疵之後又提議說化個淡妝更加漂亮呢,其實心里是十分作嘔的吧,映像會大打折扣的吧。
如果她以後遇見這樣的男人,她一定會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告訴他︰你當所有女人都是女神?你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憑什麼要求自己的女人要完美?嫌棄別人之前不應該先掂量一下自己多少半斤八兩嗎?
她很小心的踩著高跟鞋跟在陳煦詺和韓方宇身後,他們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遮個嚴實,她莫名的感到難過,以前有個哥哥,再怎麼冷峻再怎麼不喜歡她還是會抽出時間管教她,給她最好的保護,會像媽媽一樣教育她,會像爸爸一樣愛護她,但唯獨她覺得他本色的出演讓她覺得心寒,不像哥哥啊,真的太不像了……
現在他只會說︰你就不能安份點嗎?
不能。
她的圈子越來越小,也許未來只能接觸那麼幾個人,真的要她安份下來,也許只有死人才能做到讓他耳根子清靜。
不管他是出于什麼原因,總之他說出還像妹妹一樣去照顧她的時候,她是感激他的,那個時候竟然會肉麻的認為,他就是以後就是全部了。女人都是這麼感性的,為一些細小的細節而感到溫暖和在意。
陳煦詺在不停的和一些外來公司的外交人員周旋,偶爾有人用疑惑的目光投向她或好奇的問起她是誰的時候,陳煦詺會很大度的笑著說︰一個遠房的表妹。
韓方宇會偶爾參合幾句,但是大多時間是為她擋酒,偶爾還會回過身來調侃說她今天畫的妝真像一個老巫婆!
她憤恨,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空子伸手去掐他後背,咬著耳朵和他說︰「你丫的騙我!好玩嗎?不好玩!」
後背捏得不是很大力,但是他最無語的是她怎麼能自問自答呢?
好玩嗎?
她居然還接不好玩!這句話不是該他告訴她的台詞嗎?
陳煦詺和一幫西裝革履的人糾纏在一起,不知不覺離他們越來越遠,等孝媛回頭的時候,身後已經忽悠忽悠的吹著有些發涼的西北風。
孝媛轉過身,對著韓方宇說了句︰「別跟著我!」欲打算走人。
他饒有興趣的凝著她窈窕的背影,視線透過她雪白的肩,瞥見了迎面朝她而來的一抹發福胖墩的身影。
大概是眼拙,那男人猥瑣的眼神里只有孝媛這個美得像狐狸精一樣撓心的美麗女人,幾乎無視了她身後的他這個高大身影的存在。
他真想指著那男人罵娘,沒看到這女人身後有他嗎?還不知死活的過來,帶著那樣的眼神,真是讓人惡心!
他有些不爽,不疾不徐上前幾步,從身後環住她,姿態甚是親昵。
孝媛因為他的舉動而停下腳步疑惑的轉頭凝著他。
他無害的在她臉頰邊笑笑,呼出的熱氣撲在她的臉上,眸子若有似無的掃了眼將近的男人一眼,朝著那男人算是問好,等到那男人回以虛偽笑容,他才附在她耳邊輕細的警告︰「別亂跑。」
孝媛盯著眼前那個掛著笑的中年男子,見他抱歉的笑著走了,輕嘆口氣,「謝謝。」
韓方宇將腦袋抬起,但還是環著她的,「這地方最忌諱小姑娘亂跑,你要不想被風花雪夜,就要老實呆著。好孩子一定要听話。」
「……」
「現在還沒多少人知道陳煦詺有個漂亮的遠房表妹啊……在沒有完全被罩著之前,亂跑的小姑娘可是會被揩油的啊。」
她應著,一副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
韓方宇忽然松開了孝媛,迎面再次走來一位中年男子,只是比起前者,那男人顯得更加有氣派有氣質。
他含著笑朝韓方宇走來,眼楮卻是緊盯著孝媛的。
她承認,就算陳煦詺再怎麼冷峻,他盯著她的時候她就沒有這麼害怕的感覺,反倒是那個身上毫無冷冽氣息的男人這麼明目張膽的盯著她,頓時讓她不寒而栗。
下意識的伸手去扯韓方宇手臂上的衣服料子,被扯的某人只是好笑的看著她的舉動,然後在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溜到自己身後躲了起來。
季向南來到韓方宇面前,朝他握手客套攀談,孝媛偷偷探出腦袋,卻不料季向南的視線卻一直從未離開過她。
這回她的雞皮疙瘩全起了。
季向南伸手比了一下韓方宇身後的孝媛,問道︰「韓總監,您身後這位是——?」
韓方宇別有深意的笑笑,老狐狸,這是誰你不是比誰還清楚嗎?
「她是陳總的遠房表妹——莊孝媛。」
「原來如此。」
韓方宇介紹完以後,也沒有把藏在自己身後的貓崽子拉出來叫季向南叔叔好,而是任著她在身後不安分的縮來縮去。
和季向南再攀談了好一會兒,直到季向南的遠離她才敢從韓方宇身後蹦出來——「嚇死我了!」
他眼角含著濃濃的笑意,抿著嘴開口︰「這麼可怕啊?」
孝媛白了他一眼,接著韓方宇便將手中的盒子塞在她手上。
「拿著。」
「這是什麼?」
「剛才那個男人給你的。」
她想起季向南的眼神,手一哆嗦差點把盒子給拋在地上。
「給……給我干嘛?」
他這回干脆笑出聲來——「給你就拿著啊,有禮物還不要啊?」
她不爽的磨磨牙,將盒子打開,里面裝著一條制作非常精美的磚石手鏈,她無聲的張開嘴巴表示驚訝。
他好整以暇的凝著她,問︰「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
「……」他笑。
「他是不是想包養我啊?!」
他一听,哭笑不得的把西裝外套月兌下給她披上,說︰「也就你這腦子能想到這麼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