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第三章第一次,有人說她不該悲傷

作者 ︰

事實證明陽光夏似乎真的多心了,一個星期過去了,寒公子對她,與對蘇惜、小雁都一樣。其實,周二寒公子就出差了,周五下午才回來參加每周的報告例會。樂淘的報告例會定在周五下午,從下午兩點開始,陽光夏經歷了她作為總裁助理秘書的最繁忙的一個周五。

小雁是秘書助理,不參與會議。蘇惜、陽光夏按序坐在寒盛右側,陽光夏負責做會議記錄,蘇惜時不時回答寒盛要的數據和報告。待到會議結束,整理完會議室,陽光夏這才發覺已到下班時間了,看到小雁、蘇惜離去,陽光夏忽然恍惚,憶起在公關部的最後一個周五,大家走走離離,只剩下她一人。陽光夏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她不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一個人生活嗎,為何最近這般多愁善感。

深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腦卻無法打出一個字來。陽光夏自嘲的搖搖頭,心緒欠佳,她連會議記錄都無法整理了,還是明天來加班吧。況且,下午的會議里還有很多專業知識需要消化,她還得努力。

周六下午,陽光夏和上周一樣,來到了辦公室,把會議記錄粘貼附件,按下enter鍵,郵件發出,陽光夏舒服的往後一靠,如釋重負。

周日,陽光夏起了一個大早。先是把所有的玻璃門窗都擦拭一遍,再把家具擦了一遍,雖然這個宅子已經有了三十多年的歷史了,但是依然要和當初一樣整潔干淨,像是要等著什麼人回來檢驗一樣。陽光夏光潔的額上滴落顆顆汗珠,抬頭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陽正好照射進來,那汗珠立即閃耀金黃色的溫柔光芒,輕輕擦掉汗珠,陽光夏輕輕呢喃,夏天來了,她該去探望爸爸了。

城西的療養院,陽光夏需要轉兩次公交車,在路上花上兩個小時,才能到達在郊區的偏僻療養院。

「夏夏,很準時啊!」一位阿姨微笑著和陽光夏打招呼。

陽光夏還以微笑,提著水果走進里間最後的那個房間,輕輕敲了一下門,才推門進去。

「爸爸。」陽光夏對著床上的中年男人喚道。

仿佛是習慣了沒有回應,陽光夏徑自走向床頭坐下,把水果放在桌上。床上男子把頭一偏,不看陽光夏。

沉默幾秒,陽光夏才開口,「不配合檢查治療,這麼多年來的堅持不就白費了嗎?」。在來看望爸爸之前,陽光夏去了李醫生那里,李醫生很頭疼的抱怨——你爸爸一點都不配合檢查,這樣很難開展治療。

看到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眼瞼微微閃了一下,陽光夏抿了抿嘴唇,「錢我會想辦法,不會賣掉房子。」

中年男子恍然看向陽光夏,看到陽光夏堅定的點頭,又慢慢把頭偏向一邊。

「我回去了。李醫生會安排你的檢查和治療,根據你的情況盡快安排手術。」說完又看了床上男子幾秒,才轉身離去,心一如既往的隱隱作痛。

「夏夏,你爸爸還是不說話啊?」剛剛的阿姨在門口問道,看到陽光夏有些痛苦的表情,以為她又為此傷心了,老陽自從四年多前住進療養院,和誰都說話,只除了他的女兒陽光夏,原本還以為是因為陽光夏不孝順或是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可是幾年來,陽光夏按時來看望爸爸,有時是和弟弟來,老陽也不是生氣,就是不和女兒說話,甚至都不多看幾眼,真的是很奇怪。

陽光夏微微一笑,「辛苦阿姨了。」一如既往的不解釋,離去。

被偷偷盯得不自然,陽光夏無奈抬起頭,「小雁,有事?」小雁一會看著她,又不說話,過一會又看向她,反復幾次,陽光夏的耐心都被磨光了。

小雁難為情的咽了咽口水,還是忍不住問道,「夏夏姐,早上你和寒公子一起坐的電梯?」

陽光夏有些無言的扶額,10點,公司的八卦網絡確實很靈敏,這麼快就傳開了。

為了錯過電梯高峰,向來陽光夏都是提前十分鐘到辦公室。今天早上公車太堵,她只不過和其他同事一樣等電梯,卻無比後悔沒有和往常一樣早到啊!

誰會料到寒公子會在那麼多人面前讓她一起坐總裁專屬電梯呢!

「陽光夏,你坐這部電梯。」陽光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聞聲看向說話之人——寒公子正笑意融融的看著她。

微愣片刻,陽光夏淺笑回絕,「我還是坐這部電梯吧。」心里卻打起了鼓,那是總裁專屬電梯,只有幾個重要的高管才有資格不用與他們這些普通職工排隊等電梯,她區區一個助理秘書,寒公子是故意讓她難堪嗎?

可是寒盛卻是只笑不語,眼神定定的望著陽光夏。

陽光夏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明的、暗的在注視著她,背脊不禁滑落汗珠,這大樓的中央空調何時這麼不涼快了!但是她忘了,現在才是五月,中央空調還沒開始工作,她只能自己解圍了!踟躕不到轉念之間,淡淡一笑,「謝謝。」已經抬步走進了那部空空的電梯。

陽光夏站在電梯右側,待寒盛也進入電梯,手指放在「26」前一直未按下,而其他高管卻止步不前,寒盛微微一笑,大手斜插到陽光夏面前的面板按下「26」,惹得陽光夏迅速後退,寒盛微微蹙眉,她的反應也太過敏捷了吧,似乎超出了正常的反應範圍?

陽光夏背脊抵著電梯,前面的寒盛背對著她,未曾說一句話,卻看到寒盛正透過電梯門板看著她,微微把頭偏向一側,這個男人即使不說話氣場也太強了,讓她有種壓迫的窒息感,現在不只背脊流汗了,她的額上都冒出了細汗,她不禁否定了之前的安心——她是不是真的招惹到寒公子了?陽光夏暗暗發誓,她以後一定早到,早到!

即使她偏向一側,依然能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陽光夏身穿杏色襯衫,深色的長褲襯托她修長的腿,三厘米的高跟鞋讓她剛好與他的鼻尖平行,臉上畫著淡妝,讓女圭女圭臉顯得略微成熟,寒盛微微皺眉,短發不太適合她這麼高挑的女子,為何她不留長發呢?

被注視的陽光夏只好對著寒盛公式化一笑,而後又把頭偏向一側。寒盛薄唇勾了勾,他喜歡她的反應,不似故作嬌羞,也不熱情奔放,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寒盛沉默,陽光夏也不語。在未明確別人意圖之前,陽光夏從不胡思亂想而自亂陣腳,在她面無表情的臉下,是一顆平靜如水的心。陽光夏總是淺淺的笑,總是淡淡的面容,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以,盡管電梯里靜靜的奇怪氣氛,也沒有人想去打破,陽光夏就這樣等到電梯門再次打開,跟在寒盛身後走進了辦公室。

小雁的問話讓埋頭的蘇惜身形微微一怔,回答小雁的是一貫的陽光夏平淡語氣,「寒公子見等電梯的人太多了!」

當時的情況下她進退兩難,寒公子含笑的盯著她,不答應的話該如何收場,那可是她的頂頭上司,她還沒有那個膽子不給上司面子。

「寒公子從沒有讓其他女人坐過那部電梯……」小雁嘟噥。

「高經理坐過。」

小雁丟給陽光夏一個白眼,高經理是京津冀地區總經理,能不坐那部電梯嗎?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陽光夏突然微微一笑,「小雁,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招惹了寒公子了?」以致他這樣開玩笑,讓她陷于眾人口舌之中。讓她同坐電梯,豈不是讓同事多了茶余飯後的八卦嗎?即使是寒公子的那些女朋友,都沒有坐過那部電梯。

小雁聳聳肩,回了陽光夏一個「她也不知道」的表情。

突然電話響起,陽光夏心中一喜,雖然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是心中卻是起伏不定,電話真是及時解了她的圍啊!趕緊接起電話,電話那頭馬上傳來了她避之不及的聲音,「陽光夏,到辦公室來。」

「是。」

很平靜嘛!寒盛嘴角微揚。

「寒公子有何吩咐?」陽光夏把門關好問道。

「下午去ac挑衣服,晚上參加酒會。」

陽光夏淡黃色的眉毛微皺。

寒盛低頭看了一下手表,「今天是周三。」郝部長說過陽光夏自進入公司的那天起,就與上司溝通好了每周二、四、六晚上不加班的,盡管樂淘很少讓員工加班,公關部有時需要晚上工作,陽光夏是雷打不動的不改變原則。

陽光夏皺眉的原因不是時間,她知道晚上的vip客戶酒會,但是商務聚會,應該蘇惜前去才對,為何會是這樣的安排?但還是按捺住疑惑,「寒公子的禮服是什麼色系?」

「你和蘇惜一起去挑衣服。」寒盛忍住笑,很滿意的看到陽光夏的臉微微怔住,「你的男伴是卓總。」

陽光夏白皙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她竟然會錯意了!寒公子並沒有說蘇惜不去,也沒有說她是與他一起去!「知道了。」在退出關門的那一刻,寒盛忍不住的悶笑傳進耳里,陽光夏不由得微微惱怒,他是故意捉弄她的!她確信——她沒有多心,她真的惹到了寒公子了!

听到笑聲的小雁和蘇惜都疑惑抬頭望向剛出辦公室的陽光夏,只見陽光夏平靜說道,「蘇惜,下午我們一起去ac,晚上參加酒會。」在蘇惜臉色變暗之際,再補充一句,「你的男伴是寒公子。」這才看到蘇惜的臉色恢復正常,直至有些掩飾不住的欣喜。陽光夏在心里輕輕嘆氣,她的辦公室關系還得再進一步處理啊。

酒會在豪華的香格里拉酒店舉行,陽光夏站在卓雲清旁,靜靜听完寒盛和vip客戶代表的致詞,這才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吃東西了——下午挑衣服、化妝,便急急趕到酒店了,什麼都沒吃,現在她極力忍住饑餓,就怕肚子不小心響幾聲搞得她無比尷尬啊。不是她動作慢,而是蘇惜挑禮服就花了不少時間,換了一套又一套,始終不是很滿意。寒公子向來帶著現任女朋友出席酒會這樣的公眾場合,這次難得是總裁助理秘書做女伴,也難怪蘇惜這樣患得患失了。陽光夏淡淡看著進進出出試衣間的蘇惜,竟然有些羨慕這麼盲目的女孩,至少她是有夢想的,盡管盲目,也是很可愛,不是嗎?

「卓總?」陽光夏稍側身子,望向一旁的卓雲清。

「先吃些東西吧。」卓雲清笑笑說道,並不急著與客戶溝通。

「那,我去水果那邊,有事再叫我?」

「好。」

陽光夏如釋重負的走向水果糕點處,眉頭不禁又皺起來。參加酒會這類的高級晚宴是件很累人的事,試穿禮服、化妝就花去半天時間,化好妝後能吃的東西就更少了,連喝水都有些麻煩,可是上流社會就是有層出不窮的各類聚會,還樂此不彼啊,是不是他們太無聊了?

听到華爾茲的音樂響起,陽光夏踱步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慢慢吃著櫻桃。看著一桌各式各樣的水果,她只能暗暗嘆氣。芒果味道太重,奇異果有著黑色的小籽,一不小心留在牙齒上就有損形象了,西瓜利尿不能吃太多,香蕉不宜空月復吃,即使她不空月復,吃多了香蕉也不好,她只能挑些適合的吃了,實在不行就回去吃宵夜吧。

「夏夏……」陽光夏听到叫喚,扭過頭來,便看到了一臉委屈的蘇惜。

「怎麼了?」陽光夏把精致的餐碟放到一旁。

等了幾秒,才見蘇惜扯了扯她的水藍裙擺,極不情願的微嘟紅唇,煞是惹人喜愛,「你過去和寒公子跳開場舞吧。」

陽光夏明白過來,淡淡回了一個「好」字就朝著蘇惜指的方向走去。

下午挑禮服的時候,蘇惜左換右換,最終選了這件水藍色斜肩的長禮服。她承認,這件禮服很漂亮!胸前包胸壓褶與肩部閃亮釘珠交相輝映,顯得凹凸有致;單肩釘珠的設計和背後巧妙的絲綢垂墜感,讓蘇惜看起來更加飄逸動人;明亮的水藍色,精致的剪裁,勾畫出女性柔美的線條;下擺墜地的效果,更增添妙曼的女人味。這禮服很適合嫵媚的蘇惜,可是不適合這樣的場合。當時陽光夏委婉的說了句——短一些的裙子是不是更合適?而毫無經驗的蘇惜只顧著禮服是否漂亮,卻忘了場合的實用性了——這裙子不適合跳舞。

盡管蘇惜極不情願,可是也只能後悔下午沒有听陽光夏的勸告,白白失去了大好機會了。卓雲清看著緊咬著嘴唇的蘇惜,遞上一小塊西瓜,「美女要是不高興,就不漂亮了。」

蘇惜不自然的笑了笑,接過叉子,看著陽光夏走去的方向。

看到寒盛女伴離開,在場的美女們都圍了過來,要求與寒盛領開場舞,而寒盛只是笑著不語,看到陽光夏走過來,這才說道,「我的舞伴來了。」眾美女看著寒盛走向陽光夏,這才悻悻然的散去。

「很高興與你共舞,我的公主。」寒盛執起陽光夏的手,輕輕說道。

「榮幸至極。」陽光夏淡淡回笑,她是公關部的一級經理,不少出席高級場合,這樣的場面話听多了,更何況是風流寒公子嘴里說出的話,更是不可信,他的公主,不知道有多少個?

伴隨著輕快的音樂,舞池里的俊男美女滑出流暢舞步。寒盛在陽光夏耳邊說道,「看來我們的默契很好。」

陽光夏的頭微微往後仰,與寒盛保持距離,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寒公子舞技超群。」

「這禮服也很相配。」耳邊卻再次傳來寒盛戲謔的嗓音。

寒盛一襲黑色的禮服,看似中規中矩的禮服,卻在腋下像燕子尾巴似的開叉,顯出主人放蕩不羈的一面。而陽光夏不便問卓雲清的禮服色系,為了保險起見,白色最為好搭,選了一款乳白無袖裙子,裙擺過膝,外有絲綢下擺遮住里面的蕾絲內襯,增添一抹飄逸靈動。

听到這話,陽光夏耳邊回響起上午她的問話——寒公子的禮服是什麼色系?臉頰不禁微紅,幸好擦了胭脂。卻又想起寒盛的故意捉弄,又大又圓的剪水秋瞳看向寒盛,「寒公子似乎很喜歡捉弄人。」

喜歡她的伶牙俐齒,明明惱怒卻用平靜話語反擊,狀似無辜的晶亮燦然眼神讓寒盛突然心神蕩漾,薄唇微勾,「這得看本公子雅興。」

陽光夏低頭不屑的扯扯嘴角,她還得高興寒公子有興致捉弄她嗎?!

陽光夏不再說話,只是不著痕跡的退後一點與寒盛保持距離,可寒盛馬上貼近,陽光夏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正常了,跳得太快了,伴隨著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你不舒服?」發覺握著的手心竟然出了汗,寒盛低頭問道。

陽光夏略微仰頭,卻輕輕觸到了寒盛向下的鼻尖,頓時愣住說不出話來。而舞池外觀望的眾人都發出了陣陣驚呼聲,寒盛的一低頭在旁人眼里本就無比曖昧,陽光夏的抬頭,讓旁人看著像是在親吻,能不讓人愕然嗎?!

還好陽光夏及時反應過來,頭往後揚了揚,堵在嗓子眼的「沒事」卻硬是說不出來了,看著含笑的寒盛,略微垂眼,把目光定在他的領結上。

有關禮儀的書說過,如果不好意思直視對方的眼楮,那就看他的衣領吧。

盡管舞步受此影響有些凌亂,不過寒盛技巧超好的帶著她旋轉掩飾過去。很快一曲曲畢,看著撲面而來的美女沖過來邀舞,陽光夏定了定神,才微微一笑,「請寒公子雅興。」語氣里甚是歡喜,像是出了口惡氣一樣。

可還來不及高興得太早,寒盛就對眾美女露出一個魅惑笑容,「各位請自便,請容我們單獨相處。」

于是陽光夏便收到了眾美女集體的怨恨目光。雖然寒公子二十八未娶,但是寒公子的風流是家喻戶曉的啊,這些女子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跳入這個火坑嗎?!所以,不管怎樣風流,有錢就是好,有貌更是好上加好了,更何況還有才呢?!所以,盡管風流成性,但是瑕不掩瑜,寒公子依然是時下女子們的白馬王子,搶手的香餑餑!陽光夏認為,這些女子們雖然八卦寒公子的風流,可是心里何嘗不想著什麼時候輪到她們呢,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不理會那些殺人的眼光,寒公子明顯把她當做擋箭牌了,陽光夏面不改色的拿起一杯飲料,向露台走去。

只是工作而已,陽光夏便吸著飲料便安慰自己。以前雖然也出席這樣的場合,可是她向來不跳舞,自然不會泄露任何情況。粉女敕的紅唇逸出一抹自嘲,至少能讓男人近身了,雖然還是會不自然,但這也是一個進步吧。

「你一點都不陽光。」寒盛好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沒誰規定要人如其名,陽光夏本想這麼回答,說出口的卻是,「她們私底下都叫我冰冰。」

寒盛輕笑出聲。非正式資料里有記錄,因為陽光夏長年面無表情,只淡淡的笑,淡淡的說話,同事們給她取了個外號「冰冰」,都說可惜了這麼好的名字。可惜嗎?她的名字由不得她選擇,她是否陽光更由不得她選擇。

「我看到的陽光夏,是陽光下的影子,是悲傷的。」寒盛走到陽光夏面前。

陽光夏愕然,她的悲傷有那麼明顯嗎?人前她不開懷大笑,卻不曾表露一絲心中哀傷,為何他卻知道?!

陽光夏不知道上個周六,如果她細心一點,就會發現總裁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靜靜彈著吉他的她輕淺吟唱,卻不似上次突然中斷,只是歌聲依舊滄桑淒涼,透著若有若無的傷感。半躺在椅子上的寒盛好看的嘴角似笑非笑,他和上周一樣來到辦公室,同樣听到了這個女子歌聲里隱藏的飄渺悲傷。第一次听,還以為是偶爾的感傷,但是再听,卻覺得這悲傷像似融入了血液,像似與生俱來,讓人的心也隨著痛起來。

看著詫然張著的粉唇,寒盛喉嚨一緊,啞聲道,「這麼吸引人……」話音落地,薄唇也欺進了陽光夏口中。

沒過幾秒,寒盛貼著陽光夏唇邊輕笑問道,「初吻?」被吻的人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任他興風作浪卻無奈沒有配合的樂趣。

未見陽光夏回答,寒盛額頭向後稍仰,卻發現了她的不正常。只見陽光夏呼吸急促,臉色變得蒼白,額上冒著細汗,好看的杏眼竟目光渙散,微顫的手把寒盛往後一推,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離我遠一些。」

「你怎麼了?」寒盛想要再往前抓住陽光夏的手。

陽光夏搖頭,略微乞求的啞聲道,「不要踫我……」

寒盛還在空中的手頓時停住,片刻,看著依舊蒼白的陽光夏說道,「我去倒杯溫開水。」

待寒盛把水遞給陽光夏,陽光夏已然恢復如初。

接過水淺酌一口,陽光夏驀然說道,「我不記得曾招惹了寒公子。」

寒盛略笑,她當然不記得了。兩次,都是他靜靜聆听她的歌聲,她卻一無所知。如果第一次是偶然,那麼第二次,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有心的。

見寒盛不說話,陽光夏繼續說道,「如果因為我工作不當,還請寒公子及時指出。」而不是用這樣的方法捉弄她,她禁不起這樣的捉弄。

還是沒有听到寒盛說話,陽光夏不得不抬頭看向他。

「你很吸引人。」準確的說,很吸引他。

陽光夏皺眉,「我無意成為寒公子後宮的一員。」

「哦,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陽光夏面試時說過。

那他是想讓她有非分之想嗎?還是為這句話付出代價?陽光夏揣摩寒盛的意圖,依舊皺著淡眉,「我好。」

回答陽光夏的是寒盛猖狂的笑聲,「你不僅不名如其人,還口是心非。」

陽光夏不說話了。她對寒盛了解甚少,只知外界傳言他陽光俊美,才華出眾,風趣幽默,卻不知道他如此愛逗弄人。

「你很抗拒。」寒盛陳述著事實。

由不得她不抗拒啊,陽光夏心頭苦澀,「寒公子想要證明什麼,里面多的是人選。」

「偏偏你不在里面。」

陽光夏有些惱怒地瞪著寒盛,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惹得寒公子注目了!

「嗯,」寒盛滿意的一手模著性感的下巴,盯著陽光夏惱怒的眼楮笑著說道,「這樣才顯得有點生機。」

陽光夏立馬把頭扭向一邊,為何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你剛才怎麼了?」

「犯病。」

「下次記得帶藥。」寒盛輕輕捏了一下陽光夏的臉頰,以淡淡的口吻說道,「你不該悲傷。」說完離開露台,留下一臉怔仲的陽光夏,剛才他的語氣里似乎夾著憐惜?

第一次,有人說她不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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