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雁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夏夏姐不在啊,怪不得電話一直不接。」說著便接起了座機,待那邊說了些什麼,小雁說道,「等我通報寒公子給你回復。」
放下座機,小雁請示了寒盛,接著又回復了座機,「請他們上來。」然後對著蘇惜一笑,「有客人來,我先去茶水間準備。」說著一溜煙就沒影了。
陽光夏其實在資料室找資料,這不剛找好就抱著一摞資料出來了。大步流星的腳步在看到來人時就那麼愕然停下,全身的力氣完全被這突發情況抽離,手里摟著的一沓資料驀然摔落, 的一聲不是很響,卻重重的摔在了陽光夏心里。
正在這時電梯鈴響了,門一打開,寒盛便看到了僵住的三人,快快走到陽光夏跟前,「夏夏?」
陽光夏這才反應過來,挪了挪動彈不得的雙腳,趕緊彎撿起資料,「我來。」
手忙腳亂中踫到了寒盛的手,寒盛眉頭微微一蹙,她的手顫抖得厲害,于是手上的動作加快,撿起資料放到她手上,站起來說道,「沐叔叔、柳阿姨,不好意思,里面請。」轉而向陽光夏說道,「夏夏,貴賓室。」
陽光夏還彎著的腰身又是一愣,低頭應了一聲,「是。」直起身來的時候臉上的呆滯已換成淡淡的職業性笑容,「……沐先生、沐太太,這邊請。」
說著也不看她口中的沐先生、沐太太一眼,徑直往貴賓室的方向走去。而這邊寒盛微微頷首一笑,抬腳先回辦公室了。
陽光夏打開貴賓室的木門,微彎了身子側了側,「里面請。」而後頭微微一低,眼楮看著地板快速離去,只有那微顫的身影泄露了她的慌張。
可是她的慌張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抑制,因為剛進辦公室就踫到往外走的寒盛,他邊走邊不經意說了一句,「夏夏,沐叔叔喜歡喝鐵觀音,柳阿姨……你問問她喜歡喝什麼。」
陽光夏放下資料的手在空中略微停滯不到一秒,「小雁,我有些不舒服,你去好不好?」
「嗯。」小雁應了一聲,立馬站了起來,這才發現門邊的寒盛的腳步放緩了一步才又恢復如初。
陽光夏坐在椅子上,撫了撫額,為何她不知道沐家人來訪?!
晚上有演出,陽光夏下班了就往回走,恨不得馬上離開辦公室。晚上的歌曲按照之前的安排進行著,只是已經幾個月沒有差錯的她又彈錯音了,對著歌譜本竟然還唱竄詞了,最後她說了聲「對不起」,干脆就不唱了,只靜靜地彈著吉他。
這樣的狀況當然引起沐宸念的懷疑,「今晚怎麼了?」
陽光夏背著吉他,看著沐宸念,很久才搖搖頭,「我先回去了。」
「夏夏!」沐宸念急忙叫住陽光夏,「如果……寒盛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我。」
良久,陽光夏點點頭,飛快走出去。不關寒盛的事,他待她再好不過了,只是因為那個女人回來了……
剛走出滄海一粟,便看到了俊朗的身影斜靠在車身旁,忽然想起她下班的時候都忘了和他打聲招呼,「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聲音竟然還帶著唱歌時候抑制不住的微顫,陽光夏听到自己的聲音,濕潤忍不住往眼里涌,無法控制。
寒盛走近那讓人忍不住憐惜的脆弱,「我以為你需要我。」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只想你告訴我。」偵探社的工作做得再好也不如她親口告訴他,「回家吧,我的公主。」
陽光夏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掉落,原來在她無助的時候,還有王子在等著她,原來她的王子一直在等著她回家,不禁嗚咽,「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寒盛輕哄著帶陽光夏上了車,一直到車停下,陽光夏也沒有說一句話,頭側向車窗,從玻璃里寒盛看到她的淚水一直沒有斷過。
寒盛把陽光夏抱進臥室里的沙發上,陽光夏這才幽幽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沐家人要來訪?」
寒盛眼眸閃過不為人知的一抹情緒,坐了下來,「小雁臨時通知我的。」那話里的委屈竟讓他沒有在意她的埋怨。
「那你也要提前告訴我啊!」陽光夏把頭埋進蜷縮的手腕里,「她是我媽媽!」未等寒盛說話,陽光夏的聲音又幽幽傳來,「我想過幾百遍我們相見的情形,我想過我會怎麼做,我應該怎麼做,可是從來不知道當我真正看到她,看到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我什麼反應都沒有,我頭腦空白,腦子里只回響著一句話——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穿著得體的藍色風衣外套,長發挽了一個發髻隨意用發卡別在腦後,素色的圍巾打了一個簡單的結,依舊那麼美麗……
寒盛一點都不否認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即使他不調查,在療養院的時候陽光耀也告訴了他很多事情,「你不是希望她回來嗎?」。
陽光夏抖動的肩胛回應了寒盛的問話,「我都二十二年沒有見過她了,看到她為什麼我的心里這麼難受,她都消失了這麼久了,回來做什麼?」不可能是為了爸爸回來,也不可能是為了她回來,難道……「是為了雪映嗎?」。
寒盛搖頭,在陽光夏的心結還未解開之前,有些事情還不能告訴她,「是,也不是。」在他們眼里是為了雪映,而他的本意是為了陽光夏,只是陽光夏的反應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難得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寒盛擦掉陽光夏的淚水,「夏夏,她是你媽媽,她回來了你應該高興。」
「你不會知道五歲那年,當我醒來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那時的感受,她不喜歡我,認為我是爸爸逼她懷孕生下來的,她拋棄了爸爸和我……」
「我都知道,你和凌越在醫院說的話恰好被段格非听到了,他就錄音給了我。」寒盛雖然在之前就調查知道陽光夏的媽媽是誰,但是听到陽光夏哭泣的陳述時,心還是狠狠疼了,怪不得她總是那麼脆弱,那麼害怕!
「可她始終是你媽媽,血緣的事情改變不了,試著原諒吧,她不是回來了嗎?」。
「血緣?」陽光夏的嘴角微冷,「她要是在意血緣,也不會二十二年都不回來一次。你們家庭美好的人根本就體會不到爸爸和我的痛苦!」看到寒盛因為這句話而眸里閃過的微惱,陽光夏上揚的嘴角張揚著從來沒有過的邪氣,「盛,事情不是你知道的那麼簡單。」
還有一些秘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除了她陽光夏。
「夏夏,你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寒盛抱著陽光夏輕輕問道,怎麼此刻有種無力的感覺,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也不是他能解決的,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寒盛麼?
陽光夏淡淡的回了一句,「多著呢,慢慢你就會知道了……」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因為某些事情是她寧死也不願意談及的,那噩夢般的經歷,纏繞了她這麼多年……
第二天,陽光夏已然已經恢復,只是那雙雖然化了妝還有些微腫的眼楮暴露了昨夜的痛哭,寒盛溫柔撫上她的眼瞼,「你這樣,蘇惜她們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陽光夏淡淡一笑,這幾個月比做夢還不真實,他對她無微不至的好,竟讓她無比眷戀。那個女人回來了,他也快知道真相了,那麼他是不是快要離開她了?
「你沒有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突然踫到他們,就是欺負我了!」可是即使再給她二十二年時間,估計她照樣還是不能做好任何準備。
寒盛只是笑著捏了捏陽光夏的臉頰,接受了她的任性撒嬌,開車帶著她上班去了。
上班的時候,小雁和蘇惜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眼楮的異常,而是注意力都在另外一件事上。剛落座的陽光夏便听到了小雁的叫喊,「夏夏姐,昨天的沐太太和你長得真像!」
小雁其實昨天就想問著的,憑她那樣的性格,怎麼能忍住呢!可是昨天沐先生、沐太太來的時候就快下班了,倒好茶水之後想問陽光夏的,哪知蘇惜說她去廁所了,可竟然到下班了才從廁所出來,然後趕緊走了,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只好等到今天才問了。
好似這樣的話最近常听到,沐宸念看到沒有戴帽子的她也說了這樣的話,陽光夏低頭說道,「還有人說我長得像xxx明星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怎麼可能長得像那麼多人,她只與她長得像,沐宸念口中的一個人,就是小雁說的沐太太。可是她不要她,長得像又能怎樣,有血緣關系又能怎樣?!
「這沐太太保養得好好啊,根本就看不出五十多歲了!」小雁雙眼閃亮,似乎在回想著昨天的畫面。
陽光夏的手微微一頓,昨天的她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只是害怕看到那張臉龐,所以她根本就沒有仔細瞧,只恍惚看到了她的大概輪廓。原來她是那麼想見,又那麼害怕見到……
下班和寒盛一起吃晚飯,本來打算回家做飯的,但是看到陽光夏還是怔仲的神色,寒盛揉了揉她的頭發,「傻瓜。」然後就帶著她在外面覓食了。
吃完飯坐上車,看到車外的景色,陽光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縮了縮脖子,「盛,能不能不回我家?」
寒盛瞥了一眼陽光夏,她又剪成了不及肩的短發,問她為什麼,她只說冬天了方便打理,而且已經習慣短發了。寒盛便問她那之前習慣了長發為何要剪短呢,陽光夏別過臉說因為爸爸不喜歡長發的她,而她也在五年前再也無法忍受長發的自己。
為何會忍受不了長發,陽光夏不回答,寒盛只是笑著問道——夏夏,什麼時候為我留長發啊?陽光夏看著那眸里的笑意……和愛意,趕緊低下頭弱弱說道——快了吧,過了冬天。只是不知道過了冬天他們是否還在一起,他是否還在意她留不留長發。
寒盛沒有回答陽光夏回去哪里的問題,直接把車開到了陽光夏所在的小區樓下,「夏夏,你害怕什麼?」
昨晚把陽光夏帶回別墅,她沒有一絲反對,寒盛就已經奇怪了,這幾個月她從沒在他那里留宿過,白白浪費準備的那一櫃子衣服,而且昨晚她是破天荒的躺在他懷里入睡的。今晚又主動要求不回家,寒盛便猜到了七八分了。
陽光夏拿起昨晚就放在車上的吉他,打開車門才慢慢回答,「我怕她不來找我……」
看著縴細的背影,沙啞的聲音細說著她的害怕,寒盛未作停留的也下了車,牽起陽光夏的手,「我們回家。」這個女人,明明那麼想見到媽媽,多麼擔心回家的時候看不到她的身影,多麼害怕一切都是真的——她不要她。
原以為推她一把,她便能勇敢一些,可是她的脆弱竟是他無法估量的。為何看到她的眼淚,他會心疼得那麼厲害?他向來討厭女人的眼淚,以前的女朋友若是在他面前哭了,後果就只有一個——分手。為何看到她落寞的身影,他會毫不猶豫的上前擁住她,他就是想趕走她身上的悲傷?為何看到她沉靜的臉龐,看著她在廚房里飄然的身影,他心里油然生出幸福的感覺?為何看到她忽然飄落的劉海,遮住她半垂的眼瞼,他都覺得美麗動人?為何他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卻那麼牽掛她沙啞的聲線,為何卻對其他女人提不起一點興趣?為何他總是在其他女人面前想起她,想起她淡淡的笑?要是她傷心了,他該如何是好,她的脆弱悲傷已經多得讓他憐惜不已,他怎能再去傷她,他又怎麼舍得再去傷她?
陽光夏,本應是一個快樂的女子,他要趕走她的悲傷,他要讓她真正陽光,他要讓她和她的名字一樣,sunshine!
陽光夏不敢開門,寒盛也不動,只說道,「夏夏,不管怎樣,你都需要自己面對。不要這樣患得患失,好不好?」
陽光夏無奈嘆了一口氣,寒盛雖然不幫她,可是眼里卻滿是愛意,讓她如何能責怪他?他是用心理學的方法幫她,于是用鑰匙打開了門。
「姐,你回來了!這位阿姨等你好久了。」陽光夏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凌越,他看到她立馬站起來說道。陽光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下的心情,悲喜交加?還是喜悅多一些?臉上雖然面無表情,心里早已掀起狂風大浪——她始終是回來了!
寒盛在身後輕推了一下,陽光夏回眸便看到他微微含笑的眉眼,她還未開口,他已經輕輕說道,「讓我陪著你。」
哦,他們已是那麼心有靈犀,他已經知道她想讓他先回去,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家庭的悲劇,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可能的失控,而他只淡淡說他想陪著她,無論快樂和悲傷,他想陪著她……
陽光夏輕輕點頭,轉身邁開腳步,手卻依然被寒盛握住。走近茶幾,陽光夏放下吉他,這才冒出一句話,「原來你還知道回家的路。」
沙發上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這里還是沒變,和以前一樣。」
陽光夏瞥了一眼茶幾,轉身走向儲物間,又進了廚房,過了一會才回到客廳。只不過手里多了一個杯子,陽光夏推開她面前的一次性紙杯,把杯子放下,「爸爸不允許這里的東西改變一點,這個杯子是你以前用的,他說過你喜歡喝蜂蜜水,而且只喝這一個牌子的。」
以前凌越淘氣,在牆上亂涂亂畫也就罷了,還弄壞了茶幾、沙發,甚至膽大包天的跑到儲物間里去找好玩的,爸爸氣得不得了,只得讓姑姑好好管教凌越。
還記得當她忍不住偷偷溜進儲物間,被爸爸抓個正著,陽光夏嘿嘿干笑,「我……我想找個杯子,這個……」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很漂亮……」尾音慢慢低下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陽光耀拿過她手中的杯子,杯子是很普通的瓷杯,杯身淡淡的翠綠色,畫著墨綠欲滴的竹子,繁茂的竹子枝枝葉葉交纏向上,多麼清新的春竹圖。陽光耀嘴角抹上淡淡的笑,「這是她親手畫的,她喜歡竹子。」
昨天在辦公室時寒盛還讓問她喜歡喝什麼,這還要問麼,爸爸早就告訴過陽光夏,而陽光夏也只喝一個牌子的蜂蜜水。
掃了一眼沙發上僵坐著的凌越,陽光夏嘴角稍斜,這個孩子被怔到了?感受到陽光夏的注視,凌越潤了潤喉嚨,「昨天阿姨也來過了,只不過你……沒有回來,阿姨又不讓打電話給你。」說著凌越眼里冒出些微怒氣,這個陽光夏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敢夜不歸宿了!
陽光夏對凌越的怒氣根本就忽略不計,耳朵里只听到了一句話——昨天也來過了?听到這話心里不由得冒出絲絲欣喜,卻壓制著說道,「你的東西,爸爸有些丟了,有些一直放在儲物間,但是不準人隨便進去。」下顎斜向一旁,「你的吉他,儲物間還有你的畫架。」
「別說了……」柳女士微微痛苦申吟。
這麼快就受不了了嗎?!陽光夏的嘴角微微一冷,「五年前爸爸出車禍,非讓我保證不賣掉房子,才進手術室。可是他不能親眼看著你回來這里,他一直都在醫院。」如果爸爸在家里,估計她也不會來吧,「我會告訴他,你還認得這個家。」不能賣掉房子,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怕她回來找不到他們,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搬家,再艱難也沒有賣掉房子。
良久,柳女士才出聲,「你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沙啞?」
「一直都這樣。」
「你小時候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陽光夏冷冷一笑,「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嗎?其實呆在這個家里,我比你更痛苦。因為和你長得一樣,爸爸一看見我就會想起你,听到我的聲音也會想起你。毀掉嗓子他還是不願意和我說話,是不是我毀容了他才會多看我一眼?!」
「夏夏……」
「二十二年不敢回c城,你回來做什麼?不是一心想要離開這麼嗎?」。
「……看看你。」
陽光夏盯著那張略微痛苦的面容,確實和小雁說的一樣,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像四十歲,而不是五十多歲。那眼里的痛楚讓陽光夏別過頭去,「如果不是昨天在公司踫到,你也不會特地回來看我吧?!」說著情緒開始激動,「五歲那年你便不要我了,還回來看什麼?!」
「不,不是不要你……」
寒盛立即摟住有些失控的陽光夏,微微發顫的身軀讓他的心都提了起來。而陽光夏依舊激動,「如果只是想看我,為什麼要我們等二十二年?!你知道為什麼爸爸五年前會出車禍嗎?!他看到了報紙,你們幫沐雪映過16周歲的生日!他找了你那麼多年都沒有你的消息,卻在五年前看到你的唯一一條消息,然後他沖出了家門,」陽光夏指著那扇門,「他尋死!他出了車禍,再也沒有回過這個家,余生就只能在醫院里度過!」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不由得浮現在眼前,陽光耀把報紙狠狠揉成一團,便沖了出去。陽光夏趕緊拿出垃圾簍里的那團報紙,打開來一看,淚水就止不住流了下來。報紙上寫著——遠洋運輸千金16歲成人禮。那一家三口笑顏逐開,多麼幸福,多麼刺眼!陽光夏趕緊跑了出去,卻在小區不遠處看到了血流成河的一幕……
「我到了二十二歲才知道自己的媽媽叫什麼,柳如女士!」報紙上寫著沐展揚先生偕同太太柳如為女兒沐雪映過16歲生日,那是陽光夏十七年後第一次看到她,還有她的男人——沐展揚,也是在那時知道她在英國。
「你那麼……恨我嗎?」。柳女士顫抖的問道。
陽光夏又是一冷,聲音涼得凍人,「如果你想看我這二十二年過得好不好,我告訴你,和沐雪映根本沒法比。沒人給我過生日,除了姑姑和凌越。」那眸里隱忍的淚水終究再也忍不住掉落。
寒盛不由得想起陽光夏說過的話——沒人規定生日需要蛋糕,沒人規定生日必須高興。生日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受難日,她怎麼能開心起來?
同樣沉浸在痛苦的柳如看到寒盛扯了茶幾上的紙巾,給陽光夏擦掉那掉線的淚水,顫顫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麼關系?」
陽光夏撇了撇嘴角沒有回答,而寒盛繼續給她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夏夏是我的未婚妻。」
凌越的身形驀然一怔,雖然知道寒盛與陽光夏在交往,但是卻不知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難道寒盛不是玩玩嗎?!之前听聞媒體報道說寒公子的中指開始戴著一枚戒指,凌越就不自覺的替陽光夏擔心了,只是每次的勸說都被陽光夏笑著擋回來了,原來他的擔憂是多余了?!
柳如猛然站起來,「那為何還要……」
寒盛輕輕搖了搖頭,扭頭轉向怔然的柳如,「柳阿姨,夏夏是你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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