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等凌越起床,陽光夏已經不在家了,看到了茶幾上的紙條——我去看爸爸。嘴角不由得扯了扯,雖然昨晚陽光夏淚流滿面,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吧,畢竟是自己的親媽媽回來了。
前天晚上凌越听到門鈴還很奇怪,他們家一向很少有人來訪的啊,會是誰呢?便出聲詢問是哪位,听到回答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這個隔著門板傳來的聲音是這麼的遙遠和熟悉,趕緊打開門,心髒更是受不了的快,這個女人怎麼和陽光夏一樣的臉龐,只不過陽光夏年輕,而她臉上的皺紋暴露了年齡。
「請問您是?」凌越小心問道。
而這個女人卻向屋里張望了一眼,本來還想問這里的屋主是不是姓陽光的,但是看到屋里的擺設裝飾,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這里的擺設和二十多年前一樣,于是問道,「沒有其他人在家嗎?」。除非細听,不然听不出她語氣里有那麼一絲擔心。
「就我在家,請問您找誰?」
凌越看到她輕輕松了一口氣,「夏夏不在家嗎?」。
凌越心里忽然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她今晚有演出,所以還沒有回來。」看到她露出的疑惑,凌越解釋,「她在酒吧駐唱,明晚就沒有演出了。要不你進屋等等,我給她打電話?」
「不,不!既然她不在,我就先回去了……明晚我再來。」
說完也不給凌越再說話的機會,立即轉身離開了。凌越對著她離去的身影凝視了許久,她們長得太像了,聲音也像——當然是五年前的陽光夏。她叫姐姐「夏夏」,莫非……這就是姐姐口中的那個女人?!
第二天晚上,她不到7點就來了,可還是撲了個空,陽光夏還沒有回來。凌越也有點不滿意了,陽光夏極為有可能與寒盛在一起,都忘了他這個表弟還需要吃飯了!但是陽光夏是什麼樣的人啊,對于他類似的抱怨總是一笑了之。
她看起來有點緊張,左望望,右看看,一會兒換換坐姿,凌越笑了笑,「我是夏夏的表弟,凌越。」
「哦,你們住一起?」
凌越便和她聊起陽光夏的事,說她每個周末都出去畫畫,說她偷偷彈吉他,說她很少說話,說她在最後一秒更改了高考志願,說她在上大學前帶他去菜市場買菜,還教他做菜,說這樣她不在家他就不會餓著了,說她讀書的時候就能賺錢養活自己了,說她打兩份工,說她供他讀書,還支付著舅舅的療養費……
听得她細細的彎眉一直緊緊聚攏,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而昨晚,是他第二次听陽光夏說那麼多話,也是他第一次听寒盛說陽光夏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第一次看到陽光夏那麼激動,他也終于確定了她的身份——舅舅和陽光夏思念至今的人。
陽光夏早早就起床趕公車來到了療養院,陽光耀剛吃完早餐,正在看新聞,「夏夏,今天怎麼來這麼早?」而且這還是周六,一般她都是周日來的啊,「眼楮怎麼了,這麼腫?!」
陽光夏走到床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回來了。」
看到陽光耀手中的遙控器倏地砰然掉落,陽光夏繼續幽幽說道,「我在公司踫到了他們。」
「他們?」
「沐……展揚和她一起去找寒盛,剛好踫到。」陽光夏停了停,「昨晚她回家了……」
只見陽光耀喉結動了動,啞聲道,「……她說了什麼?」
陽光下搖頭,她幾乎沒有說話,完全都是她自己在說。
「她回來是為了什麼?」
陽光夏還是搖頭,或許是遠洋運輸的事,也或許是沐雪映的婚事。兩者都是一回事吧?不過已經沒有可能了,至少寒盛現在的未婚妻是她陽光夏。
「爸爸,」陽光夏對上陽光耀期待的眼光,「你當年對她做了什麼?」以致于陽光夏要求她到療養院看他,她本來悲傷的臉龐頓時換成了冷漠——他當年就知道,我不可能再見他一面,是他違背了承諾,也沒有好好照顧你!
陽光耀拉起陽光夏的手,老眼竟然濕潤,「夏夏,你是不是也會和她一樣離開?」
陽光夏卻淡淡一笑,「爸爸,我姓陽光,我是你的女兒,我走去哪里?」即使要離開,五年前就走了,還一直留到現在麼?!「五年前我曾發誓,我會一直陪著你。」代替她陪在爸爸身邊。
「夏夏,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還願意陪著爸爸嗎?」。陽光耀幽幽嘆氣,「我當年對她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我當年答應她——你生下來後便放她走,我答應她——她走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可是我一直禁錮著她,我也沒有好好照顧你……」蒼老的聲音便慢慢訴說當年的痴狂愛恨……
听得陽光夏眼眶里噙著的淚水就那麼滑落,「不,爸爸,我這不是好好長大了嗎?」。陽光夏握住那溝壑略深的手,「爸爸,你那麼愛她麼?」愛到後來就走了極端,愛到只想佔有她?!可是他愛得多麼苦,因為她愛的至始至終都是沐展揚,她的眼里從沒有他……
「我的愛,對她來說,是多余的。」陽光耀輕輕拭去陽光夏的淚珠,這個淚人已經長得楚楚動人,落淚的模樣都和柳如當年一樣,惹人憐愛,「夏夏,你恨爸爸也罷,爸爸都很高興,你是我陽光家的女兒,這一點,爸爸從沒有後悔。」
陽光耀飄渺的目光恍惚回到了那個年少輕狂的年代,娓娓道來當年的痴愛情愁。半個多小時後,陽光夏抽回手捂住嘴巴,轉身沖了出去,只留下串串淚珠飄落,可是爸爸,為何到現在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跑到療養院的門口,陽光夏看到眼前的身影,驀然停住了腳步。眼前的男子,一身灰色的休閑風衣敞開著,長度剛好在膝蓋上十公分,拉得他的身子修長修長,由淺變深的青草綠毛衣,讓人感受不到深秋的涼意,v領毛衣露出貼身的灰黑格子襯衣,修身的藍色牛仔褲襯得腿筆直,看到她急沖沖跑出來停下的腳步,咧嘴一笑,露出珍珠白的牙齒,在秋天的晨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陽光透過他濃密的發絲散發零碎的光輝,耀眼得像童話中的王子。王子張開雙臂,為何她的王子知道她在療養院?撲入他的懷里,忍不住痛哭出聲,「為什麼,為什麼?」
寒盛輕輕拍著起伏抖動的細背,「怎麼了?」沒想到他一早給她打電話,竟是凌越接的,說她忘了帶電話,去了療養院。哪知在療養院外面等到卻是這樣梨花帶雨的她,失聲痛哭得一塌糊涂。
模糊不清的低喃從懷中傳來,「為什麼要摧毀支撐我二十多年活下來的信念?!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不是她拋棄了我?!」
寒盛放在陽光下腰上的手不由得更用力,「世上哪有媽媽不要孩子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懷里的腦袋一直在搖晃,「她二十二年都沒有來看過我一眼,哪怕是一眼!」接著就是泣不成聲的嗚咽,「我做夢都會夢見她,夢見她走了不要我了。我畫了那麼多她的畫,都撕掉了。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她,她有沐雪映,她不需要我,可是我心里好難受,好難受,為什麼我總是那麼想她?嗚嗚嗚……」
那難過的二十二年啊,天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她的資料里母親這一欄什麼都沒有,家長會爸爸經常不去,大都是姑姑去的。慢慢地她學會閉口不談母親這個詞,慢慢地她學會漠視媽媽這個稱呼,慢慢地她開始恨著她,她走了,帶走了她的快樂,只留下痛苦的陽光夏。
「爸爸說,我的名字,是她取的。我出生在即將來臨的夏天,單名夏字,願我擁有絢麗燦爛的生命,絢麗燦爛的笑容。可是我一點都不快樂……」
寒盛摟緊了哭得竭底斯里的人兒,輕聲說道,卻愛意滿溢,「以後有我,有我疼你,你會快樂的……」
待陽光夏哭得累了,上氣都不接下氣,寒盛眉心微蹙,「以後不可以再哭了,眼楮都腫的像水蜜桃了!」
「我以為我的眼淚早就流干了,哪知道……」哪知道再次看到她,是那麼百感交集。仿若討厭看到她,又仿若如釋重負,終于再次看到她。
寒盛給陽光夏系好安全帶,在那還掛著淚痕的臉上留下細細密密的吻,像是要吻去那傷心的淚痕,像是要吻去那令人心疼的傷心,「你的眼淚是我的,以後都收好了,不可以再哭了。」
「看看,趕緊咽回去!」寒盛看到陽光夏好不容易干了的眼眶又氤氳起來,佯若凶狀,陽光夏不禁撅嘴一笑,眼里的濕氣也就消散了。
寒盛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覆上女圭女圭臉腫著的眼瞼,「累了吧,睡會,一會到家了我叫你。」
陽光夏是真的心疲力盡了,勉強扯了扯嘴角,看寒盛扭頭收回右手發動車子,左手握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連開車都那麼優雅,好看的嘴角微微抿著,全神貫注的樣子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身上總是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我的公主今天怎麼了?」突如其來的一個面頰吻讓寒盛踩了剎車,陽光夏從來不主動這樣親密。
「就是……想親親你。」親親你,謝謝你陪著我,謝謝你停止了我的眼淚,謝謝你安慰我的悲傷,謝謝你讓我能繼續做夢。
寒盛挺俊的眉微微一蹙,這周回來發現陽光夏的行為十分奇怪,先是就是想抱抱他,而今就是想親親他,雖然他明了她的某些小心思,可畢竟不是她肚里的蛔蟲,但是這個陽光夏什麼時候才能主動些呢?二十七年養成的性格估計很難改變吧。于是寒盛的嘴角忽然一彎,右手已覆上陽光夏的後腦勺,一用力她的唇便被吞沒了。
半晌,磁性的嗓音在嬌艷的紅唇旁停留,「就是想親親你。」伴隨著的是饜足後滿意的輕笑。
陽光夏在寒盛的胸口前微微喘息,听到這話臉都燒透了,頭不由得低了低。可是寒盛卻勾起她的下顎,目光灼灼,「聖誕節的時候爸媽和若水會回來,到時見見我的家人吧!」
微喘的身子明顯一怔,墨黑的眼珠轉了轉,嘴巴張了又合,喉嚨卻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夏夏,這樣的反應,我很不滿意!」若是其他女人听到他這樣說,估計早就眉開眼笑,嘴巴都合不攏嘴了吧!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對一個女子如此著迷,著迷到天天想看到她,著迷到想要一直擁有她,著迷到想要抹去她的悲傷,著迷到她快樂他快樂……
「……」陽光夏在寒盛翹起的唇上輕輕一啄,只是微微顫抖的唇已經回答了他。
寒盛笑著揉了揉陽光夏的發,「睡吧。」
陽光夏往椅背上半躺,闔上眼眸。只有這時,她才敢在心里回答寒盛——還有一個多月才到聖誕節,等過了你的生日,等你知道我是為什麼毀了嗓子後,你還會說見見你的家人嗎?
昏昏沉沉中陽光夏迷迷糊糊睡著了,寒盛時不時瞥一眼她疲倦的面容,這女子估計昨晚是徹夜難眠吧,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趕到療養院。二十多年的心結即將解開,為何她還是緊皺眉頭,為何還是不開心?
寒盛看著陽光夏沉睡的面容,輕輕嘆了一口氣,嘴角不禁自嘲,人前風光無限的寒公子,何時會嘆氣,何時會自嘲了,為了一個女子?謎一樣的她,他會為她慢慢趕走悲傷……
凌越看到打開門進來的寒盛身形一怔,再看到他懷里抱著的陽光夏,嘴巴張了張,寒盛「噓」的一聲輕輕擺了擺頭,徑直往陽光夏的臥室走去。凌越劍眉微皺,哼,熟門熟路啊!看來他不在家的時候,他們倒是經常在。不過,這個寒公子和外界傳言的不太一樣,他還以為他只是打電話詢問而已,竟這麼一大早就去療養院接姐姐,好似也不是隨便玩玩?!
待寒盛從陽光夏房里出來,便看到凌越下顎朝沙發一斜,「坐。」
寒盛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兩人的談話,這個愛姐心切的小孩,不知道又要搞什麼花樣?其實陽光夏也是滿幸福的,有這麼愛護她的弟弟,不是麼?
「我姐怎麼了?」
「估計是累著了,這兩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寒盛剛坐下,便看到了茶幾上赫然放著一張相片,目光隨著被吸引,拿起相片仔細觀看,神氣的大眼帶笑,眼角彎彎,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揚,一縷發絲被風吹到臉頰前面,上揚的嘴角還稚氣得很,或許是陽光太強烈,女孩伸手放到前額,細細密密的陽光就些些許許的從她的指縫中偷偷傾瀉,臉上的光彩也因此一深一淺,卻阻擋不住燦爛的笑靨綻放在女圭女圭臉上,「這是什麼時候的相片?」
凌越眼神飄渺,嘴角不禁彎了彎,「她十二歲生日那天,我的媽媽、舅舅帶著我們一起去了游樂場,這便是她笑得最燦爛的相片,她很少這樣笑,這五年更是幾乎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那天是我媽媽硬是逼著舅舅給她過生日,這也是僅有的一次舅舅給她過生日,她從小就喜歡游樂場,所以才會那麼開心吧。」說著,凌越弓起身子,雙手撐到茶幾上,眼神也變得犀利,「你確定你能讓她這樣笑?!」
「盡量。」
凌越厲光一閃,眉毛橫了橫,拉長了聲音,「盡量?」
「把我能付出的都給她,不保留。」這樣的笑容,即使兩人在一起後,他也沒有看到過,她似乎還有心事沒有解決,似乎還沒有向他敞開心扉,他一直在等,等她為他綻放燦爛的笑容。
「你愛她嗎?」。
寒盛挑了挑眉,「你說呢?」
「寒公子!」
回應凌越惱怒叫喊的是寒盛低低的笑聲,「凌越,這個問題應該由你姐來問我,我可以回答她,但是沒有必要回答你。」但是那個如今在床上躺著的膽小鬼,真是可惡,明明幾次都吞吞吐吐了,還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向來他認為白痴的問題,從來都不屑回答的問題,卻是那麼希望她能問出口。
凌越坐好來看著寒盛,他說到陽光夏的時候,帶笑的嘴角逸出的柔情,桃花眼里的溫柔,是一個男人談及心愛之人的表情,就像媽媽偶爾說起爸爸時的神情,那顆懸著的心往心窩的方向挪了挪,「你們什麼時候訂婚的?」
寒盛略為不滿,「原來這麼久了我還是個地下黨啊,這個問題你也問她去!」等她醒來一定好好教訓她,她的爸爸不知道,凌越不知道,估計和她相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訂婚的事吧?!
凌越微笑,「這挺像她做事的風格。」什麼事都瞞著不說,硬生生憋出病來。凌越頓了頓,問道「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等聖誕的時候她和我家人見了面,就能定下來。」
沉默片刻,凌越凝了凝神色,「你是認真的?!」
又是換來寒盛的陣陣輕笑,「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他流連于花叢中,他是認真的玩,認真的認為不會有哪個女子能讓抓住他的心。他認真听到了陽光夏的害怕,他是認真的再三逗弄,以至于不知不覺深陷入她墨黑色的眼里,他是認真的給她再次戴上戒指,他是認真的說「見見我的家人吧」,他什麼時候胡鬧過了?
「……」凌越有些無言以對,嘲弄般笑了笑,「這話從花名之盛的寒公子口里說出來,真是令人震驚……和不敢置信。」
寒盛聳了聳肩,有時連他都不敢相信,和他之前的女朋友們比起來,陽光夏不是最漂亮的。可是她沉靜的面容,那種沉澱的韻味,連眼周的細紋,都顯得是那麼美麗。她的聲音是沙啞得特別,可就是沙啞的聲音撒嬌起來,也讓他的心柔軟。她不留長發,偶爾發絲垂落到臉頰,像個少女那樣迷人。她的右手手指有著一層繭,他喜歡輕輕摩擦它。她撒謊的時候會扯嘴角,她遇到煩心事時會習慣性的皺眉,她哭的時候總是咬著嘴唇,拼命忍住淚。她欲言又止的時候,總是眼珠轉啊轉。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讓他失控,他自以為豪的自控力就此失控得一塌糊涂,讓他產生了結婚的念頭,讓他產生了永遠的念頭,讓他的一顆心都在她身上……
「我姐胃口不好,經常不按時吃飯。」
「嗯。」
「她喜歡什麼都憋在心里,不肯對人說。」
「嗯。」
「她其實很任性的,早上喜歡賴床。」
「嗯?」這個以後有待考察。
「她做菜的手藝很好,就是很懶,能不做就不做。」
「嗯。」先是一聲調,而後變為二聲調。陽光夏做菜的手藝,寒盛是嘗過的,是好得沒話說。他自小就是挑食的人,何況家里的廚子都是精挑細選的,胃口就養得更挑了。記得某次帶陽光夏回家吃飯,喝到湯時,眉毛挑了挑,問道——這湯是不是放了黃花菜熬的?
寒盛可是對做菜這些是一竅不通,于是叫來了廚子,便看到陽光夏和廚子很歡快的聊了起來。于是寒盛就故作委屈狀——你都不做給我吃!
陽光夏撲哧一笑,這麼個大男人了,還像個小孩要糖吃似的。當然陽光夏就應下了,不過條件是在她家里做。她說廚具對于廚師來說,就像戰士的武器一樣,都是有自己的脾氣的,需要配合默契才能取得好的成績,嘿,這都上升到成績的高度了!
于是寒盛破天荒的陪著陽光夏到超市選購了菜料,這個說出廚具和廚師理論的人還微微臉紅的把他推出了廚房,玩笑著說不敢讓寒公子這麼金貴的手洗菜。寒盛斜靠在門側,看著穿著圍裙的陽光夏低頭忙碌著,垂下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龐,只能看到頸上凝脂的雪白,彈吉他很流暢的手也很麻利的切著菜,原來做菜的女人也這般美麗。寒盛心里涌上一種感覺,叫做幸福……
嘗著陽光夏的大作,寒盛每道菜都做了點評,給出了成績——嗯,表現很好,90分。
為什麼才是90分?——因為這樣每次才有上升的空間啊!——那不是很快就到100分?——錯錯錯,看來夏夏的數學不好哦,90.1、90.11都是分啊!
陽光夏當然又臉紅了,一是寒盛說對了,她的數學確實不好,才做了藝術類考生。而是寒盛這擺明著調笑她嘛!所以陽光夏還瞪了寒盛一眼,寒盛笑著受下了,陽光夏現在的表情是越來越豐富了,只是他說的下一句話卻把陽光夏嚇愣了——夏夏,給我做一輩子飯,好不好?
陽光夏可是公關部出來的人啊,好歹一個一級經理,總算是在幾秒後反應過來——不好。看到寒盛臉色一沉,陽光夏趕緊把後面一句補充完畢——那樣不成了煮飯婆了?!
陽光夏不戴訂婚戒指,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對于見家長也沒有直接回答,這些都讓寒盛疑惑,他以為他對她的事很了解了,他以為沒有女人會拒絕他,更何況他是真心的,他以為他在背後做了很多了,但是她的遲疑、她的猶豫,都像她說的那樣——事情不是他知道的那麼簡單……
「她是個好女孩。」凌越繼續說道。
「嗯。」
「快樂的她更漂亮。」
「嗯。」
「寒盛,」凌越臉上是很很很嚴肅的表情,「你若是讓她傷心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寒盛輕輕晃著手中的相片,瞥了瞥那燦爛的笑容,說道,「不知道你們關系的人听到這話,還以為你喜歡她呢。」不過,凌越是喜歡陽光夏,弟弟對姐姐的那種喜歡而已。緊接著寒盛眼里的笑意逝去,嘴角微微一勾,換上像似商業談判時的冷峻神色,「我想,你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daladaladaladaladaladala我是小番外分割線(11)daladaladaladaladaladala
陽光夏(皺眉)︰數數,我不要哭了,我不想哭了!!!
數數(也皺眉)︰……好吧,後面的戲就改改吧。
陽光夏(大叫)︰呃,還有哭戲?這麼悲慘?!(淒慘的眼神向寒盛求助)
數數(面對寒盛凌厲的眼神,汗顏)︰……不能劇透,不能劇透……(飛快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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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雁、蘇惜、寒若水等一眾人(憤怒)︰求出場,求出場!
數數(不敢出面,只有聲音傳來)︰快到**了,你們忍忍吧!
眾配角依然怒吼。
數數(弱弱的聲音傳來)︰主角向來不鬧事,鬧事的都是配角,這話說得真對啊!
眾人憤怒的扔雞蛋。
數數(邊接雞蛋邊說)︰不要浪費糧食啊!……我考慮考慮啦!(落荒而逃)這個真的很難寫,後面都是主角的戲了……
p.s謝謝一杯泡面的時間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