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第二十七章 我一直以為……你是開玩笑

作者 ︰

「有何吩咐?」陽光夏關上辦公室的木門問道。

寒盛握著陽光夏的手把她拉到懷里,可是陽光夏也敏捷的抵住他的胸口,「這是在辦公室。」

「快下班了。」

「那也不行。」

寒盛嘴角稍斜,陽光夏的固執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好吧,「晚上陪我一起去參加一個生日晚餐。」

「客戶生日?」日程安排里沒有這項啊!

「不是工作的事,只是……父母故友的生日,他們還沒有回來,所以我需要去。」

「那……我去合適嗎?」。陽光夏微微皺眉。

寒盛笑著反問,「我的未婚妻去,不合適嗎?」。轉而話鋒一轉,「還是你還沒有適應未婚妻的角色?」

鮮見的凌厲目光在向來都是柔情的眼眸一閃而過,陽光夏有些心虛,「……我一直以為……你是開玩笑。」

寒盛卻不生氣,只是低低的笑,「終于敢說出來了?有進步,該獎勵!」說著就吻上了陽光夏的唇。

可陽光夏卻知道寒盛生氣了,因為他的吻不是平時的溫柔,而是加重了力道,狠狠的吻懲罰著她,讓陽光夏喘不過氣來,從來沒有見過寒盛這樣生氣的樣子,心里的慌張使得陽光夏拼命躲避,雙手使勁撐開他的胸膛,卻始終桎梏在寒盛懷里。

半晌,寒盛才離開了陽光夏的唇,「不喜歡剛才的獎勵?」

陽光夏點頭,又立馬搖頭,嘴唇因為剛才的肆虐有些疼痛,眉頭都皺在了一起。而寒盛看到她的搖頭後唇又湊了過來,陽光夏慌忙逃避,口里囁喏,「對不起……」

寒盛這才停下,「還認為我在開玩笑嗎?」。

陽光夏抱住寒盛,眼眶氤氳,「對不起,我太害怕……」太害怕你知道了真實的陽光夏後會離開……

寒盛摟著微微顫抖的人,下顎抵在陽光夏的頭上,「夏夏,把戒指戴上吧!」

陽光夏是戴著明晃晃的戒指去參加晚上的生日晚餐的,因為寒盛把戒指從頸上的項鏈解開,親自給她戴上,還留下一句狠話——要是敢擅自取下來……後面寒盛沒有說,不過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陽光夏——後果會很嚴重。

只是到了晚餐的地點,陽光夏微微一愣,「家庭晚餐?」雖然寒盛告訴她不用換裝,但是看到車開進高檔小區的別墅,她還是有些吃驚。

「嗯。」寒盛握緊了陽光夏的手,生怕她逃跑似的。

看到開門的人,陽光夏忍不住往後退,嘴巴因驚訝而微張,「宸念?」而後看向寒盛。

寒盛看懂了陽光夏眼里的質問,輕輕點頭,「只可前進。」便不由分說帶著陽光夏走了進去。

而驚訝卻不止這些,在客廳里迎接的人除了沐展揚、柳如,還有一個男人。陽光夏的腳步再也前進不了,連房屋的裝飾都無暇顧及,目光緊緊定在這幾人身上,「……沐宸想?」他為何會在這里?!

「大哥,你們認識?」沐宸念疑惑的看著兩人。

大哥?!陽光夏突然很想轉身逃跑,原來在大學的時候她就見到沐家人了……一瞬間,陽光夏突然明白了,一個「想」,一個「念」,沐展揚取名字的時候,是在想念柳如嗎?苦澀蔓延開來,爸爸的愛,或許真是多余的,至始至終,可悲的人的都是爸爸。

沐宸想點頭,「大學的時候見過。」前天接到沐展揚的電話,說生日的聚餐寒盛和女朋友也一起來,沐宸想當時就覺得奇怪,這樣的聚餐寒公子不可能帶那些花花鶯鶯的女朋友,但寒公子有正式的女朋友嗎?看到陽光夏的時候,沐宸想的嘴角抹上似有似無的笑意,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七年後他們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再次相遇。

寒盛拉著陽光夏上前幾步,遞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盒,「沐叔叔,生日快樂!這是家父特別交代要送你的禮物。」

「謝謝。」沐展揚接過禮盒,打開一看,果然笑意爬滿了皺紋,「他知道我最愛喝茶了,謝謝!」轉而對著陽光夏說道,「夏夏,謝謝你能來。」

陽光夏身形明顯一怔,連微扯嘴角的力氣都擠不出來,一時間心里百般滋味難以言明。陽光夏能來是因為寒盛根本就沒有說清楚是沐展揚的生日,如果事先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來,或許她也會準備一份禮物吧,畢竟這是她和沐展揚第一次正式見面,就踫上了他的生日。過了會陽光夏才說道,「……祝你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謝謝。」沐展揚客氣的回道,「客人來齊了,我們開飯吧!」

雖然陽光夏的胃口向來不好,但是這一餐真正叫做「食不知味」,滿桌的佳肴對于她來說都是味同嚼蠟。相對陽光夏的沉默,寒盛就擔起了暖場的責任,一邊和餐桌對面的沐家人聊天,一邊把菜夾到她的盤里。眼看盤里的菜都堆成小山狀,陽光夏最終忍不住朝他投去微惱的眼神,而寒盛把身子傾向她,對她耳語,「好好吃飯。」聲音雖小卻效果良好。陽光夏立即埋頭吃飯,看不到沐宸念因為剛才她和寒盛之間的親密而蹙了蹙眉。

陽光夏听到「好好吃飯」這四個字就心有余悸,是因為她嘗過沒有執行這命令的嚴重後果。那一次,陽光夏下班了就直接回家,因為沒有演出,她就空閑下來,與寒盛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這樣閑暇的時光她倒是有些不適應,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消磨時間了。陽光夏嘴角嘲弄,卻染上一抹甜蜜,如今的陽光夏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如今的陽光夏因為寒盛而與眾不同,她比以前更愛笑了,比以前笑得開心。她不在一直宅在家里,除了滄海一粟、療養院,寒盛會帶她去嘗各店的美食,會帶著她一起參加他的周末健身,會帶著她去電影院——雖然他的家庭影院裝備很高檔,但是他說去電影院才有氣氛,以後她習慣了再在家里看。他說「家里」的時候,是那麼自然,讓陽光夏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在一起已經幾個月了,他不經意的親密,他說的像似承諾的話語,依然讓陽光夏心跳不正常。

他會買爆米花給她,甚至她掃了一眼的東西,他都想要買給她,讓陽光夏連連求饒——我只是看看,只是看看!語氣嚴重強調「只是」兩個字。每次出差,他都會給她帶些禮物,有些是一些小紀念品,有時是當季的流行服飾,有時是當地的美食。每次她都強烈抗議——不要給我帶禮物了,我家太小了,都放不下了!——那搬來和我一起住。——陽光夏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那我要天上的月亮,你畢生就以此為目標吧,其他的都不要買了!

寒盛雖然沒有答應,不過以後帶的禮物確實少了,但是她出差的次數也增多了,寒盛說這樣就省得帶禮物了!當然都是短途的出差居多,因為不能對滄海一粟的駐唱有太大的影響。對于陽光夏的這個要求,寒盛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她需要經濟獨立,她不需要依賴他的金錢,雖然她知道他在背後幫助了她,又或許不止經濟上的幫助?!

他喜歡揉著她的頭發,他喜歡用寵溺的語氣和她說話,他喜歡牽著她的手,不時摩挲她手上的繭,他喜歡用他修長的手指逗弄她的發絲,繞圈纏繞著他的手指,他喜歡看到她就擁住她,再用長綿的吻把他的思念告訴她,他喜歡讓她看著他的眼楮,那眼里的柔情讓她如今還會臉紅,他喜歡從後面抱著她和她聊天……他的喜歡,讓她好喜歡!

望了望窗外的下弦月,陽光夏微微一笑,原來沒有他的日子,她也這般思念他。陽光夏支起畫架,調好顏料,畫筆在手上久久不能落下。很久之後,紙上留下的是一幅女子的畫像,陽光夏想念寒盛,也還想念那個女人,為何她還不回來呢?!

還未完成作畫,陽光夏就急忙放下了調色盤和畫筆,雙手捂住了肚子,一陣陣間歇性的疼痛從肚子處源源不斷的傳來,十月已有些涼的天氣,陽光夏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坐在地上蜷縮著,疼痛才能減輕幾分。

正在這時,門鈴聲想起了,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9點多了,這個時候凌越沒有回來那麼今晚就是在醫院的宿舍住下了,那還會有誰?吃力的站起身,扶著牆壁還未走到門邊,手機也響了起來,熟悉的音樂讓她知道是寒盛打來的,不過手機放在了茶幾上,陽光夏皺緊了眉頭,繼續往門邊走去。模著門把的時候,臉上的汗珠已顆粒可見,陽光夏稍微松了一口氣,打開門立馬听到了寒盛好听的聲音里十分著急的語氣,「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陽光夏反應不過來,他不是說了今晚太晚回來就不過來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門口?寒盛看著一手捂著肚子的陽光夏,女圭女圭臉上不停的冒汗,趕緊抓住了她,語氣更為焦急,「怎麼了?」

「肚子疼。」

寒盛的眉頭馬上聚攏,不由分說把陽光夏抱起,一手帶上門,一邊往樓道里走,一邊問道,「吃壞肚子了?」

陽光夏雙手摟著寒盛的脖子,「沒吃飯。」疼痛著的她當然沒有注意到寒盛蹙得更緊的眉頭。

寒盛開著車,還打了一個電話,好像說著她的情況,說馬上就到了。然後放下手機,對她說道,「忍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陽光夏蜷縮在後座,微微點頭,輕輕回了一聲,「嗯。」

車很快就到了第一醫院,陽光夏過後估算,那時的寒盛估計都是穿紅燈超速行駛的吧,不然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好像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這急診的陣勢讓陽光夏驚訝不小,她剛下車,就被架上了移動病床,幾個白大褂就把她推進了明晃晃的急診室。不過在醫生診斷後,陽光夏恨不得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段格非十分不滿的說道,「不好好吃飯引起胃痛,就因為這樣你讓我晚上加班?!」

寒盛面容冷峻,「你可以走了。」說著就繞過段格非坐在了床前。

陽光夏看到段格非臉上一陣扭曲後氣憤的離開了,不禁笑了起來。

「還笑得出來?!」寒盛的聲音冷冷的,嚇了陽光夏一跳,「為什麼不吃飯?不是說過了嗎,醫生說過你的胃不好,要按時吃飯!」

交往這麼久,寒盛總是柔情款款的模樣,從沒有大聲對陽光夏說過話,這次卻語氣很重,看來生氣得不小,陽光夏囁喏,「忘了吃了……」

「忙什麼都忘了吃飯了?!」寒盛依然很生氣。

「……忙著……想你了……」

寒盛看著女圭女圭臉紅通通的臉頰,「真的?」

「……嗯。」

面對這樣的話語,寒盛一時再也生不起氣來,陽光夏是個羞澀的人,很少這麼直白的說話,而她也是不善說謊的人,估模著她真的想他了,心里喜得冒泡,但又惱怒她忘記按時吃飯,端起桌上的稀飯,嘗了一小口,又吹了幾口氣,喂到陽光夏嘴邊,「如果今晚我沒有去,你該怎麼辦?!」

疼惜的語氣讓陽光夏心頭暖洋洋,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只發生了這一次,她生病的時候,因為爸爸在療養院,凌越在學校,都是自己去醫院的,有個人在身邊的感覺多麼好,不是嗎?

「不是說好了不去我家的嗎?」。寒盛出差剛下飛機,因為時間有些晚,之前就說好了直接回家。

寒盛回答得很快,「幸好我去了!」末了補充了一句,「不听話,看到時怎麼懲罰你吧!」

在醫院觀察了一個小時,寒盛就把陽光夏送回家了,在經過沙發時,看到了畫架上的畫像,身形怔了一怔,繼續抱著陽光夏走進臥室。

過了幾天,陽光夏恢復了,就體會到寒盛的懲罰了!差不多每天晚上,寒盛都帶她回別墅吃飯,整整的一大桌,大盤小碟陣勢十分嚇人!

陽光夏開玩笑說,「滿漢全席也不過如此,這麼多不是太浪費了嗎?」。

「怕浪費就要全部吃完,」寒盛優雅的指了指他面前的幾個碟子,「這些是我的,其余的你都要吃完。」

陽光夏皺眉,「豬也吃不了這麼多啊!」可惡,她怎麼能和豬相提並論了呢!看到寒盛不理她,她又說道,「晚上吃這麼多,會消化不良,會發胖的!」

「那明天中午就回來吃午飯。」

「啊,不要!」中午不要吃,晚上也不要吃,她哪里吃得了這幾十道菜啊!

可寒盛很魅惑的笑了笑,「好好吃飯。」

陽光夏哭訴無門,含著哀怨吃飯。掃蕩完桌上一半的菜,陽光夏看著鼓起的肚皮,心里已經淚流滿面了,以後她一定要好好賄賂廚子,不能做少點啊,不能放在小一點的碗碟里啊,這麼吃會撐死人的!還有一半,她該怎麼辦啊?!

瞥見陽光夏求饒的眼神,寒盛好看的嘴角抹上似有似無的笑意,「我吃飽了,你繼續吃。」

嗚嗚嗚……竟然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陽光夏的心哇涼哇涼的,手指頓了頓,在寒盛的監視下繼續吃飯。結果那天她整整吃了一個小時,才把一桌菜緩慢地掃蕩完畢。雖然寒盛陪著她散步了一個小時,可是她還是心里恨得牙癢癢!

陽光夏都還沒有時間賄賂廚子,隔了一天她又要吃下一整桌的菜!這還有完沒完了啊?!陽光夏怒了,「我吃不了這麼多!」

「吃不了也要吃。」

無理,無理還取鬧!陽光夏憤怒瞪著寒盛,她只不過是忘了吃一頓飯,以至于胃病犯了,也不至于這樣懲罰她吧!

「吃多了也會得胃病的!」

「也比不吃餓著好。」

什麼歪理啊!陽光夏望天興嘆(應該是望著蒼穹屋頂興嘆),這還有天理嗎?!可是囁于寒盛嚴厲的眼神,陽光夏只能把眼淚往肚里吞,「我錯了,我以後好好吃飯,還不行嗎?!」

寒盛不為所動。

「盛!」陽光夏連撒嬌的伎倆都用上了,「我真的吃不了那麼多……」

「我真的錯了,我保證以後好好吃飯!」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舉雙手保證……」

「我雙手雙腳都保證……」

寒盛這才忍不住笑出聲來,「通過。」

陽光夏就再也不用強迫自己吃下那麼多菜了,但是也記住了寒盛的話——好好吃飯。

「沐叔叔,我和夏夏敬你。」寒盛舉杯和沐展揚一踫,陽光夏在寒盛的輕拉下也慢半拍的舉杯與之一踫。

而沐宸念的眼楮卻緊盯著陽光夏舉杯的右手,一枚戒指在她的中指閃耀著亮眼的光芒,沐宸念卻覺得有些刺眼。陽光夏的手向來沒有多余的裝飾,這次戴上戒指的意思不言而喻了。中指是訂婚,那麼無名指上再多一枚戒指也是不遠的事了吧?

待喝完杯里的酒,沐展揚看著陽光夏,意味深長的說道,「我這快花甲的人過生日,有一個願望希望你能夠幫我實現。」

陽光夏拿著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滯,嘴角微苦,「我能有這樣的本事?」心里卻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不知道沐展揚後面想要說什麼。

「柳如的事我都知道,我的生日願望就是想認你做干女兒,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沐展揚說的時候眼里有著期望,只是不如一旁的柳如那麼深切。

陽光夏臉上的表情卻讓人看不懂,無限悲傷,片刻說道,又像是喃喃自語,「為什麼?」

眾人都被她的話問得一愣,除了沐宸念,他只是在想,如果這樣,那麼她不就是他的姐姐了嗎?!或許他真的該放下了?

沐展揚怔仲一秒,看到妻子迫切的眼神,回道,「我很喜歡你。」

一抹冷然爬上陽光夏的嘴角,「你喜歡我?我的爸爸是陽光耀,你會喜歡我?!」一個男人會接受情敵的孩子,只能因為孩子的母親是他最愛的人。不等回答,陽光夏又問道,「她的事你都知道?你確定你都知道?他們倆或許不知道吧,雪映也不知道吧?!」看看沐辰翔和沐宸念兩人的表情,陽光夏笑得有些邪氣,「他們不知道生我的人就是你。」

果然在座的兩兄弟臉色一變,而沐宸念更是啞聲問道,「你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到滄海一粟的?!」

陽光夏悲苦著搖頭,「我倒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兩年前看到雪映,我才知道——我是你姐姐,真是天大的笑話,她躲到英國去,消失這麼久,我卻先遇到了辰想,又遇到了你,你再介紹雪映我們認識。」冷笑抹上嘴角,看著柳如,「你有沒有想過始終逃不了命運?」

始終沒有說話的柳如開口了,雖然臉上略微痛苦,「夏夏……希望你能答應,這是展揚最大的讓步了。」

接受情敵的孩子確實是很大的胸襟,不過陽光夏輕哼一聲,「我不答應。」

柳如眼里有著明顯的痛苦,「我是你媽媽……」

「當初是誰不讓我叫媽媽的?!當初是誰說寧願沒有生我的?!二十二年沒來看我一眼,如今認我做干女兒?!真是可笑!柳如女士,你該為你當初的言行付出代價!」

「夏夏,」寒盛輕撫著陽光夏起伏的後背,「當初柳阿姨離開也是有原因的,你不是知道了嗎?」。

「縱然爸爸的行為很可恨,」陽光夏的眼眸濕氣浸染,「……我也可恨嗎?」。

兩行熱淚從柳如悲痛的眼里流下,清澈的聲音微微哽咽,「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所以和展揚商量好了,要好好補償。」

陽光夏在寒盛的安撫下稍稍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眼里卻是更深的悲戚,「五年前為了救爸爸,為了保住房子,我毀了嗓子,我連男人踫我一根手指都害怕,我毀了人生,你補償得了嗎?五年前我就發過誓,我是陽光家的人,至死不變。」

「……不需要改姓的。」沐展揚開口為著劍拔弩張的氣氛解圍。

陽光夏看向沐展揚,深深的看著他,眼里有著眾人都不明了的情緒,「我真心的祝你生日快樂,但是對不起,你的生日願望我不能答應。」

「夏夏……」柳如弱聲低喚。

而陽光夏笑了,笑得很美麗,卻很痛苦,「不要再提這事,不要……讓我更恨你。」若她答應,她敢保證他們會更加愧對她的!

飯局是不能再繼續了,所以一陣沉默後寒盛帶著陽光夏離開了,留下吃驚的沐家兩兄弟,留下痛哭的柳如,留下不停安慰妻子的沐展揚,為何他也如此悲傷,因為那個孩子強忍在眼里的淚,因為她一字一頓訴說痛苦,因為她看著他的真誠……與哀傷?

車停在了小區的樓下,陽光夏迅速解開安全帶,手卻被寒盛抓住,「生氣了?」一路上她都沒正眼瞧過他,臉一直朝著右側,嘴唇緊抿,一言不發,讓寒盛擔憂得不行。

陽光夏右手伸過來想要拿開寒盛抓著她的手,而寒盛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的右手,陽光夏的兩手就被制鉗了,好不惱怒的問道,「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一起吃晚飯是我同意的,但是他們說的……願望,我也很意外。」

「一頓飯就能化解二十多年的……」陽光夏不知道什麼詞語用在此才合適,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愛恨情仇嗎?」。

「不管你承認與否,總歸愛要多過恨,不是嗎?」。

陽光夏斜起的嘴角微微嘲諷,「是因為我們訂婚了,才認我做干女兒?」這樣遠洋的資金鏈就可以注入寒家的新力量?!

「你怎麼會這樣想?」寒盛微微心疼,「或許是覺得愧對你太多,才要這樣補償你。」也或許是因為他的話,讓他們想了這樣一個辦法?不過即使陽光夏不是他們名義上的女兒,他也會為她而履行諾言的啊!

「爸爸說,他的愛是多余的,我的出生,對于她來說,也是多余的。所以我和雪映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別,又何須補償?更何況她補償得了嗎?!」

陽光夏在沐家說的話再次回響在寒盛耳邊——五年前為了救爸爸,為了保住房子,我毀了嗓子,我連男人踫我一根手指都害怕,我毀了人生,你補償得了嗎?寒盛不由得皺眉,「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晌,陽光夏才回答,「一直不願意說的事,定有不得已的理由。」看到寒盛眸里的疼惜,她的心口狠狠一縮,「不久你就會知道了。」或許就在你生日的時候吧,真實的陽光夏便會呈現在你面前,到時候你還要嗎?還會像以前那麼肯定的語氣說想要真實的陽光夏嗎?

如今沒有了冷漠外衣的陽光夏,如今快要露出早已腐爛的內心,連陽光夏自己都唾棄的不堪,寒盛你還會珍惜嗎?

「盛,不要再為我做什麼事了,除非我要求。」不要再讓她去吃這樣的鴻門宴了,她脆弱的心髒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寒盛把陽光夏的手放到心窩處,「我總覺得我做得還不夠,不然為什麼你還是不開心?」

這樣的柔情怎能不讓人動容,這樣的男子怎能不被人喜愛?不去想他對其他女人是否也是這樣深情款款,不去想以後他能否一直對她寵愛,陽光夏微微一笑,「我幾乎沒有生氣過,除了那次在辦公室對你扔東西。還有就是這次,我說過,事情不是你知道的那麼簡單,所以你就不要再為了我做什麼。」不然就會適得其反了……

p.s1、下一章是h,明天停更,周一一起奉上。

2、繼續投訴移動,都投訴到工信部了,天啊,投訴無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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