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騏,你到哪里去了?」龍傲宇整個人神采奕奕,一改冰冷,見到龍傲騏也徑自打起招呼來。
龍傲騏仍在思緒中,混愕的經過龍傲宇身旁接著往前走。腦海里不斷回放著謝清靈的話。
「阿騏,昨晚謝謝你了。」早上一醒過來打開門,他便看到靈兒站在門口。
雖是入了冬末,但還是有一點冷意的,映射在門水中的稀碎陽光卻為這個早晨增添了一點溫暖。
「靈兒,怎麼這麼說?進來罷,外面冷的。」龍傲騏讓出一邊來。
「不用了,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在外面聊聊就好。待會兒可能就要去用餐了。」正好門外水上的涼亭內有石桌石凳,也算是個談心的好去處。
再看時,兩人已坐在石亭內,桌上放著已沏好的茶,亭子的一邊護欄上還升起一屢香煙。
「阿騏,我們是好朋友罷?」謝清靈微微道,眼楮也盯緊了龍傲騏。
「靈兒,你還不信我麼?我已說過,我們是好朋友,是永遠的。」到這個地步了,她仍不能相信他麼?心里糾起一絲痛楚,她,注定只能是朋友麼?
謝清靈看著情緒轉了幾次的人,心中也是微微一疼︰「阿騏,不是我不信你,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而這些事可能都與我有關。你要知道的,可能和這些月兌不了干系。」頓了頓,又道︰「你能幫我保密麼?除我二人之外,不能再有第三個知道。」
「好,我絕不會向別人透出半個字。靈兒,你只管說罷。」龍傲騏神色也凝重起來,他知道靈兒不會無緣無顧的說這些。
「事情要從西南之行開始…」謝清靈娓娓道來。這一講,便到了早餐時間。
龍傲騏見時候不早了,遂從謝府回到宮中。連撞到龍傲宇也不曾發覺。
龍傲宇一把扯住前方的人,「騏,何事讓你魂不守舍的?能否說與皇兄听它一听?」
「皇兄?皇兄!」龍傲騏似抓住一株救命稻草,緊緊攥住龍傲宇的一只衣袖︰「皇兄,你可知道當朝在世的神醫?」
龍傲宇微愣了下,斜飛入鬢的眉散發出些許冷意,聲音卻無波瀾︰「騏,你問這做甚?你生病了?宮里不是有太醫麼?」
「不是我,是…」龍傲騏及時封了嘴,「我有用的。皇兄,你便告訴我罷,這事擔誤不得。」
看著欲言又止的皇弟,龍傲宇勾起了一絲好奇,瞬間又被他強壓了下去。「這我也不知,宮廷里的御醫不是很多麼?你去問問看罷。我還有事,你自己去,我不和你一同去了。」
「好吧,皇兄。我先走了。」聲未落,人已走遠。
龍傲宇目視著飛快離開的背影,又轉身離去。只剩下幾片干枯的黃葉在風中打著卷。
「御醫!御醫!」龍傲騏進了御醫坊,順道糾出個須發花白的老者,「你幫本皇子看看,人的體質為何會寒冷如冰?」
老御醫一看是三皇子,作勢要行禮卻被阻止了,「本皇子的話你沒听到麼?還不速速去辦!」嚇得連連喏聲︰「老臣這就去,老臣這就去…」說著還忙不迭的步向藥冊,仔細翻看起來。
呆在一旁的龍傲騏可沒那麼有耐心,看著額頭冒漢的老御醫,也頗有些煩躁起來。一個閃身,便到了藥冊書架面前,這里翻翻,那里看看。不銷一刻,那些書已大部分被他扔到地上,大有找不到誓不罷休的氣勢。
御醫坊的個個人都滿頭冷漢的看著狂翻不已的某皇子,想出聲又不敢,誰讓人家是皇子呢?
謝清靈扶著窗口,看著飛來的鴿子。伸手讓它停了下來,解下綁在它腿上的紙筒,拂著灰藍色的羽毛︰「平鴿,你去休息罷。飛雪,你去喂它一些東西。」
「好,」華飛雪應聲出去找了谷物,只剩謝清靈一個人在房里。這兩天爹爹和娘親也不知在干嘛,總是神神秘秘的,害她要找人也找不到。
「靈兒,一切只需你到宇王府,便可全部弄清楚。此處的「到」不是一般的到,而是你要嫁入宇王府。一切皆有定數,你只管照師父說的去做便可。言盡于此,你切要萬事小心。」末了,不忘寫著個「濟」字。
謝清靈張了張嘴,這叫什麼?老頭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挺贊同自己的理想的麼?怎會要讓她嫁入皇廷?
「靈兒,快出去接旨。」出去拿食物給鴿子吃的華飛雪此時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接旨?什麼旨?」靈眸一挑,該死的,皇帝敢背後算計她!昨晚他明著不好指婚,竟然玩起暗的了?當初提條件的時候她怎麼沒想到這件事,這下全玩完兒了!
生氣歸生氣,謝清靈最終還是得頭硬腿軟的跪在前來傳旨的公公面前,只是冷若冰霜的臉怎麼看都與別人認為的喜事搭不上調。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謝府千金賢良淑德,多才善藝,實是龍御之奇女,特賜婚于朕嫡出之子為正妻。念其年幼暫不知事,婚期可到其女年方十六時在于期舉行。欽此」那公公將聖旨遞到謝清靈面前,卻見她臉色冷得嚇人,只得尷尬的站在那里。
謝清靈思緒飄出老遠,終被胳膊擰不過大腿所折服,悶悶地接過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公公這才眉開眼笑,道︰「恭喜謝小姐,賀喜謝小姐。」又發現什麼,作勢輕拍了下嘴︰「哎喲,瞧我這張嘴說的,應該是恭喜宇王妃了。」
隔了下,又轉到謝家飛夫婦面前,「謝大人,這可是你家三生修來的福氣呀。謝小姐小小年紀便芳名天下,現在又被選為王妃。真真是個福星高照之人哪。」
我呸!你以為我是豬八戒呀?還福星高照呢!謝清靈本來打算過幾天就去找師父問個明白的,現在被皇帝一攪,什麼都渾了!
「公公謬贊了,小女入宮這是我從未想到過的。這是一點心意,望公公能收下。」謝家飛眼神一使,一個侍女便端出四十兩銀子出來。
那公公頓時喜上眉梢,不動聲色的將銀子納入袖子,嘴里還不住道︰「謝小姐這般好才華,將來定有一番作為。本公公回宮後一定會向皇上多多美言幾句。」
「時間不早了,本公公也要回宮復旨了。」
「公公慢走,公公慢走。」謝家飛笑著道,心里卻憂愁一片。
「爹爹,這是怎麼回事?要我嫁給龍傲宇那個冰塊?」謝清靈氣昏了頭,扯著聖旨問著自家父親。
眾人一臉驚嚇,靈兒怎麼了?她也是個冰塊的啊?
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謝清靈一臉尷尬︰「爹爹,娘親,你們還不知道靈兒的身體麼?我不想離開你們的啊!。」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輕輕抽噎著。
「靈兒不哭不哭啊…」花千羽被女兒一煽情,也跟著哭。
青兒和華飛雪等人也被這一對母女弄得拂巾擦淚,氣氛好不傷感。
「靈兒,你莫哭了。聖旨已下達,要讓皇上收回是斷不可能的了。現在距你出嫁還有六年呢,先別哭了啊。」看著心愛的女兒,謝家飛也難過起來。
若說將靈兒賜婚與三皇子或四皇子,他是不擔心的,畢竟他們在他看來對靈兒挺好的。轉觀大皇子,現在應該叫宇王爺,他的冷酷是龍御出了名的。
昨晚出現的雲宵洛,看樣子應該是宇王爺的心儀之人,說不定已是其心中的王妃人選。
現在靈兒卻被一道聖旨橫在他們中間,只怕女兒未來的路不好走啊。
謝清靈慢慢止住哭聲,她在現代還沒嫁過人呢!來這古代還沒玩夠又要離父母而去,這叫她怎能不傷心!正如爹爹所說,聖旨已下,定不可收回。不然可是會為家里帶來大麻煩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當初沒想到這一點!
「爹爹、娘親,既然如此,靈兒便遵從聖命吧。」照師父所說,她去宇王府是必然的了。現在皇帝為她賜婚,也正好省了她要找借口進去的功夫。
「唉…靈兒,」謝家飛搖搖頭,「都是爹爹害了你啊!若是爹爹不入朝為官,也不會讓你有這樣的命運。」
「爹爹,你不用自責,該來的總會來。靈兒不怪你的。既然躲不過,我便去面對罷,逃避不是永遠的辦法。」抬起袖子擦干臉上的淚花,謝清靈凝重道。
「唉…但願如此罷。」自此以後,花千羽夫婦對謝清靈的管教愈發松散起來。有時就算謝清靈晚歸,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而謝清靈也樂得自在,反正她也不習慣有人總管著她。
接過公公手里的聖旨的龍傲宇似晴天劈靂一般立在那里。許久,眼神如冰一般射向傳旨的公公︰「你說什麼?父皇親自下的旨,要立謝清靈為我正妃?」
傳旨的太監知道,站在眼前的宇王爺是個不折不扣的冰山。迫于那無形的壓力之下,手里未遞過的聖旨差點就被抖掉在地上。鎮定一下,才結巴道︰「宇…宇王爺息怒,這是皇上命小人來傳的旨。王爺若是有何疑問,可當面與皇上說清的…」剩下的話還未說出,整個人就被龍傲宇哄了出去。
父皇怎麼可以…他明知他喜歡的是洛兒,為何還要這樣對他?靈兒丫頭還那麼小,她怎可做自己的王妃?!
不顧還未布置好的王府,龍傲宇大步踏出敕金大門,府內的人一個個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