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二十七章 有所改觀

作者 ︰

靳風烈真想一直摟著蘇瑾就這麼睡下去,可是一看到背對著自己的蘇瑾,忍著痛意顫抖的肩膀,靳風烈果斷地起身向外間走去。

蘇瑾賴在床上,現在的她真的是什麼也不想動。恍忽間只覺身後的人起了,但也沒在意。

靳風烈走到外間,將桌上的包袱打開,里面皆按單子上所寫的那般,各種食材、藥材一一備齊。

接著,靳風烈又從懷里掏出一張單子,那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厚著臉皮磨了漠北師兄一個時辰,才求來的藥方。臨走前,卿兒還取笑他,有點當丈夫的橫樣。而漠北則一臉的不屑,居然為了一個女子,來向他請教月事,听著都覺得丟人。卿兒擰了一把漠北,嗔笑道︰「可不見得你這麼在意我每月的那幾日,你瞧風兒可是對他未婚妻子盡職的很,你得多向他學習。」一個大男人,可以為女子忙于月事,為其尋藥診治,可見,定是將此女子放得心頭,格外珍重。卿兒不覺有些羨慕。

靳風烈開始在外間忙碌里來,頭一次伺候人,還真有些手忙腳亂。干姜要切成碎末,大棗還要去核,剝了半天,整顆大棗直接被大手輾成爛泥,靳風烈將手中的碎末甩了甩,「怎麼如此麻煩?」風華絕代的容顏閃著氣餒的神色,頗是有趣。又繼續剝了幾顆,所幸有一顆完全地將核去除,棗肉完整的呈現在眼前,靳風烈這才咧開嘴,「這才對嘛,不然指不定爺就讓你們通通碎無全尸。」接下來越剝越順,完整的棗肉也越來越多。剝夠了棗肉,將姜末、紅糖霜一起放入炖罐熬煮。靳風烈這才舒了口氣,難怪卿兒還提醒說此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的確!

靳風烈額上竟冒出了細汗,讓人端了清水,淨洗了一番,這才一臉清爽地坐下來,端看著小火爐上冒著氣的炖罐。還要等一個時辰才可以食用,靳風烈回身就往大床方向走去。

環羽端著水退下時,看著變成小廚房的房間,眼楮瞪得如銅鈴,簡直不敢相信,公子何時伺候過人,如今還為那位瑾公子熬藥侍水,這……公子是不是腦子注水了?

一臉不置信地退出房間。

蘇瑾蜷縮著身子,彎躬得像只蝦米。靳風烈心中一疼,上前將蘇瑾抱起,窩在懷里。「還疼嗎?」。眼中閃著憐惜,手撫著蘇瑾皺起的眉頭,試圖將它抹平。

蘇瑾冒著冷汗,咬著嘴唇的貝齒,有將唇瓣咬出血的跡象。靳風烈劍眉凝起,眼眸波轉,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痛楚,讓外表清冷堅韌的瑾兒一再疼痛到如此地步?靳風烈眼看蘇瑾的雙唇已有點點的血跡溢出,遂傾身吻住她的唇,舌尖直撬進她的口中,阻止貝齒再進一步地咬破朱唇。

舌尖探入嘴中,濕潤的觸感讓靳風烈舌尖一顫,尋找著躲閃的芳舌,四處圍堵,終于將之纏住,溫潤相交,纏綿共舞,靳風烈兩眼迷離,紅透了耳根。而蘇瑾原先抵觸的雙手也漸漸松懈下來,躬著的背也微微直起,身子竟不自覺地往前靠去,兩人的間隙越來越小。被吻得有些暈眩,疼痛似乎也輕了不少。嘴中被纏住的舌頭,也漸漸放棄了掙扎,隨著飄然纏繞。

擁著緊貼在懷里的蘇瑾,靳風烈呼吸漸漸急促,手臂越擁越緊,全身漸漸泛著熱意,如被點了火一般,月復下的小帳蓬也一下子支了起來,頂著蘇瑾的身下,慢慢地蹭著尋求著快感。

蘇瑾被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忽然身下的硬物死死地抵住,漸漸迷失的意識,一下子清楚過來。「唔……你,拿什麼東西頂我?」

靳風烈一個冷意襲來,欲火急速退去,難為情地退開蘇瑾的身子。「我……」

蘇瑾癱坐在床上,怎麼又一次被他吻去?

靳風烈看著蘇瑾的反應,回想起剛才兩人舌尖纏綿的情形,心頭如風拂過,舒暢無比。「瑾兒……你可發現,你不再抗拒我的吻了?好似還迷戀上了。」笑意深深,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方才,好像自己的確有一絲迷戀的感覺?蘇瑾捂著嘴,驚恐地睜著如水的大眼,望著靳風烈。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迷戀被親吻的感覺……「你感覺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迷戀上你這登徒子的吻。」打死不承認。

「是嗎?」。靳風烈好情大好,看著蘇瑾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就覺得這女人越發的可人。「爺可是感受到你的回應,怎就不是?」

「不是就是不是,有什麼好說的。」蘇瑾酡紅著臉,鼓著腮幫氣惱道。

「好了好了,不氣了。」靳風烈伸手一刮蘇瑾的秀鼻,寵溺似地說道︰「還疼嗎?」。

不提倒不覺得,一提只覺身下月血流得更歡。直接蒼白著臉,不敢動彈了。

靳風烈這才想起什麼,連忙在懷里掏了掏,拿出一包用帕子包裹的物事兒來。掀開一看,是幾塊黑黝黝的東西。見蘇瑾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靳風烈這才說道︰「這是我向師兄要的鹿胎膏。听他說此藥專是補氣益血,調經散寒。民謠唱道︰‘皇帝喝鹿血,皇後吃鹿胎’。應該是好東西。說是要瓷鍋小火熬制,你若痛得受不了,可以先吃一點,我這還有師兄那取的黃酒,你等著,我溫一下,將它化開。」自顧自地說著,起身便下床去取熱水溫酒。

蘇瑾看著頓時忙碌的靳風烈,心里詫異非常,剛想伸手止住他去溫酒,自己的月事,怎麼可以讓一個大男人忙前忙後為自己操勞,況且自己與他又沒有關系,以前只有娘親才會知曉這些閨中之事,才會做這些閑雜的事情。現在將如此糗心之事毫無遮擋地呈在他人面前,蘇瑾可沒那麼厚的臉皮,頓時窘得面色紅漲,如只煮熟的蝦一般。

須臾,靳風烈便取來溫黃酒,將鹿胎膏輕輕掰下一小塊,放置小碗里化開後端到蘇瑾面前,挑著湯匙正要喂她時,蘇瑾連忙紅著臉撇開頭,聲音低低地說道︰「我自己來就好。」

靳風烈見蘇瑾還在別扭,又一次笑了笑,也沒勉強她,將碗遞至她的手中,就坐在一旁看著。

蘇瑾依舊撇著頭,不看靳風烈的灼熱的目光,一口氣就將散發著怪異氣味的鹿胎膏喝下,抹抹嘴角,直接將碗遞回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神速快捷。靳風烈好听的輕笑了一聲,接過碗轉身出去,給瑾兒一個緩解的時間,再待下去,瑾兒怕是要掘個地縫鑽進去了。

一個時辰後,靳風烈將熬好的姜棗紅糖水盛在碗里,用嘴吹涼了幾分,這才端進來。蘇瑾半躺在床上,一見靳風烈進來,立刻將目光轉開。

「呵……」靳風烈撓撓頭,自己有這麼令瑾兒討厭嗎?「瑾兒,這是姜棗紅糖水,快趁熱喝了,有利你的病情好轉。」

「你才有病。」蘇瑾一听靳風烈將天癸說成是病,就氣不打一處來。

靳風烈被蘇瑾一句呵住,這才想起,這是例事,不算病吧。遂難為情地搭著腦袋,說道︰「就當爺說錯了,那……你先將這碗喝了吧。」說著將碗遞過去。

蘇瑾轉頭看著靳風烈一臉的悔意,想著他這一天忙碌的樣子,心里勉勉強強暫且原諒他一次,不過被他看去身子這麼一大件事情,絕不能原諒,等逮著機會再好好教訓教訓他。心里打定主意,蘇瑾臉上這才化開許久皺著的表情,接過碗,吹了吹熱氣,慢慢喝了起來。

靳風烈見蘇瑾表情舒緩了些,心里也跟著歡愉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靳風烈就跟蘇瑾的貼身奴僕一般,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所用月紅布條也都燒之貽盡,不留痕跡,所有伺弄人的活兒堅決不讓下人來插手,幾乎都攬過去,除了淨身換衣。

第二日,天便下起了雨,這是蘇瑾來中原遇到的第一場雨。靳風烈看著門外的雨絲,說道︰「下雨了,沒法出門嘍。」然後就直接窩在房里不出來了。

除了一日三餐讓環羽準備進來,靳風烈便將熬湯藥的話給擔了。每天變著花樣地熬制湯藥,第二日是山楂桂枝紅糖湯,第三日是韭汁紅糖水,第四日是姜汁薏苡仁粥,第五日是黑木耳紅棗飲,第六日是烏梅紅糖湯,待第七日蘇瑾月紅漸消,靳風烈便按著方子,熬了藕蓮湯,按漠北上面寫的具有清熱涼血,止血固經之功效。

這在房內一待便是七日,每天蘇瑾與靳風烈便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看著靳風烈忙前忙後的認真模樣,蘇瑾心里泛著絲絲異樣的感覺。

想起娘親曾對她說過,「如果一個男子,能在女子來月事時,放段面子,去悉心照顧她,說明此男子定是將女子放在心頭尖上,珍惜非常。在世俗面前,極少有男子會做這些事情,如果真遇到這樣對待自己的男子,瑾兒倒是可以考慮接納。」

自小爹爹對自己也是極是疼愛,只是要求嚴厲了些,對于女兒家,有些事是不便過問的。蘇璿師兄待自己也是極好,從來都是有求必應,溫柔相對。只是男女有別,再怎麼樣也只能止乎于禮。而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有時無賴了些,舉止大膽,對自己卻是百般地呵護照料。看他,像是極有身份地位的人,如何會親自伺候人?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親密相對,蘇瑾心中有著說不上的感覺。想起他說的對自己上了心,可是真的?他,真的是生命里的那個人嗎?蘇瑾看著靳風烈的身影發呆。

感覺到身後追隨的目光,靳風烈停住手中的動作,轉過頭。一眼便對上看著自己的蘇瑾,四目相對,雪雨柔情皆不過如此。「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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